「夫君——」
明嫣眼前亮了亮。
不知是不是錯覺。
總感覺在明確自己心意後, 狗男人變帥了。
今天他只是穿了一身再簡單樸素不過的白色長袍,卻讓明嫣覺得好看的要命。
有種清冷仙尊下凡的感覺。
哪怕他惡劣地將毽子踢到了山頂上。
明嫣也不會嫌棄,反而感覺︰啊, 好可愛!
果然我老公就是最棒的。
別的人踢毽子能有這水平麼?
她想也不想。
下一刻,人已經撞進了楚玄清略帶冰冷的懷里。
她嘟噥著︰「你身上好冷。」
可她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伸手,用自己剛剛運動完所以暖烘烘的小手,在楚玄清冷冰冰的臉頰上貼了貼。
「暖一下就不冷了。」
她甜甜地說。
楚玄清抱著她, 果然感覺身體溫暖不少。
他又下意識抱緊幾分。
一旁的無妄很是無語︰「你們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影響?」
大庭廣眾之下, 還當著他這個師祖的面就摟摟抱抱, 成何體統。
明嫣說︰「你就是嫉妒吧。」
無妄氣到炸毛︰「誰嫉妒了, 誰嫉妒了,有什麼好嫉妒的!」
明嫣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嫉妒徒弟都有道侶, 自己卻是一個上千歲的老光棍。」
無妄︰「……」
千年老光棍,這話太傷人了。
但偏偏, 他還沒辦法反駁。
因為他的確沒有道侶。
無妄語氣酸溜溜︰「哼,奉勸你不要太得意。」
明嫣親了一下楚玄清︰「我就得意——」
無妄︰「啊啊啊啊!」
這破地方他待不下去了!
他要另找人玩游戲去, 再繼續看明嫣和楚玄清這對兒。
他總覺得自己的眼楮會長針眼。
氣走無妄。
明嫣心情很是愉悅,甚至哼起了小調。
雖然她平時也總是很會給自己找樂子。
可楚玄清敏銳地察覺到, 今天的她格外高興。
因為什麼?
無妄?
楚玄清不動聲色︰「今天心情很好。」
明嫣︰「這你都看出來了,果然是我夫君!」
他一言不發,打橫抱起了她。
緩步朝著余音閣走。
明嫣正好懶得走路, 也就勉勉強強,接受了楚玄清這個人型交通工具。
她左手掛在男人的脖子上, 百無聊賴, 順手捏住他的耳垂︰
「咦?」
楚玄清腳步一滯, 神色飛快略過一絲不自然。
明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夫君你的耳垂好厚, 這是有福氣的象征。」
楚玄清偏頭︰「是麼?」
從小到大,還是第一個人說他有福氣。
明嫣說︰「是啊,我們那里是有這種講究的。」
因為她自己就耳垂薄,小時候沒少被媽媽念叨。
楚玄清嗯了一聲。
沒說話。
明嫣卻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耳垂︰「手感真好。」
還嫌不夠。
她整個腦袋都要貼上去仔細觀察。
均勻的呼吸淺淺噴在他耳畔。
「別動——」
他終于忍耐不住。
明嫣愣了下︰「嗯?為什麼?」
楚玄清又不說話了。
明嫣好奇地觀察著他,然後就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臥槽,狗男人耳朵紅了!
不是吧不是吧?
原來耳朵是他的敏感點!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明嫣恍若隔世般。
嫁給楚玄清這麼久,她還曾以為這個男人是個冰塊兒成了精。
他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賊強,包括那方面。
明嫣有時會感到挫敗,因為楚玄清總是輕而易舉就能撩撥起她的興致,而她每次不管做什麼,楚玄清都反應不太大的樣子。她還曾經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現在想想,她這麼美貌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是她的問題呢!
只是她沒找對地方而已。
明嫣貓兒眼閃過一絲狡黠,她蠢蠢欲動︰「夫君……」
楚玄清頓時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對楚玄清來說,這種不妙的預感通常十分少見,因為這世上已經甚少能有什麼東西對他產生威脅。
只除了一個人——
「啊嗚!」
明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然後飛快地從他懷里跳下來,腳底生風,一溜煙兒跑遠。
耳垂的溫度熱到近乎發燙。
楚玄清怔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從東離回來以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之中改變了。
並非他的錯覺。
明嫣做了壞事。
生怕被逮住又雙修一個月,她簡直用了畢生的功力跑路。
各種仙決連番使用。
她發誓自己連高考都沒這麼用功過。
不過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經出了天樞峰。
眼看四周已經不見楚玄清,她這才停下腳步,小口喘著粗氣。
「這里是,天璇峰?」
周遭怪石嶙峋古木蔥蘢,明嫣為了修劍來過這里,所以對這周遭的景象還算熟悉。
天璇峰的長老姐姐人不錯很熱情。
可峰主她就不怎麼喜歡了,是那個倒霉蛋齊敏芝。
齊敏芝沖撞了無妄被無妄罰去開陽峰看守神器。
她心性不似楚玄清等人般堅定,想必這對她來說是個苦差事。
但明嫣萬萬沒想到。
齊敏芝竟然這麼膽子大。
無妄讓她看守神器,結果她光明正大的溜出來模魚。
怪不得書里的荒神鏡弄丟了!
明嫣看著不遠處正在小亭子里喝茶納涼的齊敏芝。
有些小小的生氣。
但她也聰明,知道自己貿然暴露身形不好,便用一件天階靈器悄悄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齊敏芝的對面坐著另外一個峰主︰
天權峰齊一恆。
僅從姓氏上就看得出,這兩人關系密切。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齊一恆是齊敏芝的哥哥,平素寵愛這個ど妹。
齊一恆正在勸齊敏芝︰
「敏芝,不要生氣了,若氣壞了身體,多麼不值當。」
齊敏芝重重一摔杯子,她臉色難看︰「哥,我怎麼能不生氣。」
「師祖老人家他分明就是偏袒。楚玄清和他那個廢物道侶,明明就是勾結妖族,可師祖就是不肯處理。就算楚玄清他從前于我玄天宗有功勞,那又如何,難道他從今以後犯錯,就再也不處置了嗎!」
齊一恆也神色凝重︰「敏芝,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便是,在外人面前,勿要再提。」
齊敏芝不忿︰「憑什麼?」
齊一恆道︰「那日師祖牌位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哪一句?」
「玄天宗是如何成為正道之首。」
「……你是說,楚玄清太厲害,所以我們招惹不起他,是麼?」
齊敏芝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她面色僵了僵。
「是也,非也。」
「哥,你在我面前還賣什麼官司!」
齊一恆說︰「那日後,我對此事耿耿于懷,便托人調查。」
齊敏芝︰「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沒錯,正是如此。」齊一恆冷哼了一聲,唇角勾起抹陰冷的笑意,「師祖說楚玄清是為我玄天宗出手挑戰三宗九派,一派胡言,那時的楚玄清根本並非玄天宗弟子。」
「什麼?!」
「楚玄清挑戰十二大高手,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連掌門都敗在了他的手下。」
「掌門也……」
齊敏芝心想。
難怪,洑水道君提及楚玄清時,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原來是敗在楚玄清手下過。
修煉到洑水這個境界。
雖然齊敏芝不知道洑水的劍境為何,可那劍境一定是霸道且獨一無二的。
如此霸道的劍境卻被另一人所破。
洑水沒有產生心魔都算好的!
「為兄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拜入師祖門下以前,楚玄清是修真界惡貫滿盈的殺神。」齊一恆眼露懼意,「他見人殺人見鬼殺鬼,所有正道修士都奈他不何,還是師祖出手與他不知交換了什麼條件,這才將他收歸于玄天宗門下。」
齊敏芝瞪直了眼︰「楚玄清竟還有著如此過往……」
她忽然感到一陣後怕。
自己平日里雖不曾得罪楚玄清,可上一次她在掌門和師祖面前請求處置楚玄清的事情,也不知傳沒傳到楚玄清耳朵里。
「所以,不要招惹楚玄清。」
齊敏芝咬牙切齒,將茶杯猛地摔在桌子上︰「可難道我就要忍氣吞聲!」
有父親和哥哥等人的寵溺,她自小從沒受過這樣的氣。
看守神器的差事乏味極了。
她日日夜夜在那開陽峰的一處小洞府中。
連睡覺都不能閉眼。
「不能招惹楚玄清,可沒說不能招惹別人。」
齊一恆悠哉說。
齊敏芝眨著眼︰「你是說……」
「他不是還有個小道侶麼?」
齊一恆冷冷笑著。
楚玄清修為高深,為人處事又滴水不漏。
他幾乎是無懈可擊。
然而明嫣就不同了,首先明嫣的修為就很好解決,再者,明嫣平日里那冒冒失失的模樣,處處都是漏洞。
齊敏芝高傲地偏過腦袋︰「我都不屑殺她。」
可她確實也過于可恨。
那日在開陽峰,她裝病故意替楚玄清推諉任務的模樣,可是叫齊敏芝大開眼界。
她不曾想到。
竟然還會有人如此無恥!
「你不要沖動,這件事不止解氣那麼簡單。」
齊一恆眼神幽暗。
他嘴唇動了動,可明嫣卻已經听不到他在說什麼。
他似乎是在與齊敏芝用什麼密語交談。
明嫣不知道密語的解碼方式,所以听不到也很正常。
但無論如何,這並不妨礙明嫣知道這兩人要殺她的事實。
她很確信自己沒听錯。
明嫣震驚︰「原來是我誤會你倆了。」
什麼反派,倒霉蛋,這誤會大了去。
你們倆是大善人才對!
少了楚玄清這只大肥羊,明嫣正愁自己的修為可能這輩子都無法長進,或許她一輩子都做不成明嫣仙子,而是要做霸道礦主的小嬌妻。
誰料這麼巧,齊一恆和齊敏芝就要主動送上門來。
絕了絕了,明嫣差點感動到熱淚盈眶。
她決定等自己死後,一定要給這倆大善人送面錦旗。
錦旗上面就寫︰
以德報怨,活菩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