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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雙更合一!!

阮黛看著明亮的樓梯, 唇角不由彎了彎,灰暗的心情仿佛也被燈照亮了一般,開始慢慢好轉。

光明果然能驅除黑暗吶。

她收起手機, 步伐輕快地上樓回家, 一路上都有燈。

阮黛以為是房東終于良心發現找人裝了燈, 第二天早起去學校,正好踫到房東出門倒垃圾。

房東住在隔壁樓, 是個已婚婦女, 阮黛早上總會看到她在小區里晨跑。

既然踫到了, 她便上前打了招呼, 「阿姨,感應燈是你找人裝的吧,辛苦啦。」

「啊?」房東疑惑地看著她, 拿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我沒找人裝啊, 你們樓有燈了?」

阮黛一愣,「……是啊。」

「我去瞅瞅。」房東不太相信,扔下這句話就朝她來時的方向走去。

留下阮黛滿頭問號。

不是房東, 那會是誰?

她邊想邊走出小區, 在旁邊的早餐鋪買了一籠小籠包,坐下慢慢吃。

時間尚早,但早餐店生意不錯,許多出來散步的老人家都坐在這里談笑聊天,她安靜地混在其中, 細嚼慢咽地咬著包子。

從學校搬出來後, 阮黛就在外面解決早飯, 懶得再跑食堂, 快要吃完時,她又看到了房東,換了身衣服往這邊走來,應該也來吃早飯。

「欸,小姑娘,你在這里啊。」房東看到她,笑著過來搭話,「你那兒真的有燈了,是不是你自己裝的啊?」

「啊?沒有啊。」阮黛莫名。

「那就怪咯。」房東道,「燈只有一到三樓有,四樓就沒了,我就想是不是你找人裝的。」

四樓就沒了?

阮黛又是一愣,她沒上樓看過,倒是不知道,那要這樣說,這個燈會不會是某個人為她裝的?

房東又猜︰「是不是你告訴了你爸媽,他們為了你的安全,悄悄幫你裝上去的啊。」

「不是。」阮黛听她提起父母,眉眼一冷,「阿姨,我租了你的房子,也交了房租,裝燈這種事是你的分內之事,希望你能負起責任,別把什麼事都推給別人。」

房東被她唬住了,尷尬嘀咕,「不用你說我也會裝,現在的女娃子脾氣真爆。」

「我走了。」阮黛沒心情再吃下去,付完早餐錢就背起書包走了,臉色不怎麼好看。

這一年多來,發生在她身上的怪事何止這一件。

她去小賣部買面包,晚了一步被搶光,一個不認識的女生走過來說要把她的面包賣她,還正好是她喜歡的肉松口味。

輪到她值日掃包干區時,平常遍地落葉的空地總是特別干淨。

有次她下雨沒帶傘,抽屜里突然多出一把嶄新的折疊傘……

一開始阮黛以為是班上某個男生暗戀自己,默默關心自己,在她遇到困難時伸出援手。

她沒有打草驚蛇,靜靜等著那人露出馬腳,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她相信那人總會憋不住告白,可等了很久,他始終沒有出現。

就好像就真的……不求回報。

這讓她無端想到了很久之前,在h市考試發燒時候的事。

她心里漸漸有了模糊的人選。

阮黛想到燈,想到之前圖書館的座位,本來平靜如水的心有些亂,還有些生氣,心情很復雜。

明明按理說,他不出現更好,她也清淨。

可他這樣躲躲藏藏的,卻更讓她感到煩躁。

自從蘇斯譽走後,夏瑩西變得十分沉默,好在沒有消沉太久,兩天後又像沒事人似的和阮黛打鬧,只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總會不自覺發呆,在座位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阮黛理解她的感受,在身邊默默陪著她,沒有刻意開導,更沒有提起蘇斯譽,這種事只能自己想開,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下課,她照常拿出手機看時間,屏幕上方突然彈出了一條新聞。

【五年前放火燒住宅的少年犯已出獄,引起社會巨大反響……】

阮黛瞳孔緊縮,手機差點砸在腿上,她極力冷靜下來,手指顫抖地點進去,一目十行看完這則新聞,心漸漸下沉,手腳冰冷。

「軟軟,你在看什麼啊?表情這麼嚇人。」

她的不對勁引起了夏瑩西的注意,湊過來看了眼她的手機,臉色也立刻變了。

「葉承竟然要出來了?開什麼玩笑!」

「他只判了五年多,很正常。」阮黛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直接將手機關機,臉色冰冷無比。

「就算是未成年也不能這樣吧。」夏瑩西氣惱,「還有沒有王法了!」

隨即她又擔心道︰「軟軟,這幾天你就先住在我家里吧,一個人住太危險了,葉承就是個瘋子,出來後說不定會來報復你。」

「那不是正好麼。」阮黛笑了,低下頭,眼底浸著濃重的恨意,「我剛好可以借著正當防衛的名義殺了他,多好,本來就應該血債血償。」

夏瑩西不安睜大眼,「你開玩笑的吧?」

「……我就說說而已。」阮黛見她這樣,臉上換了一副無奈的表情,「他又不知道我在這里,找人沒那麼容易,你放心吧。」

她頓了頓,叮囑︰「這件事你別跟你爸媽說。」

十一長假到了,今年中秋的假和國慶連在一起放,有八天。

周曜悶在家不想出去,還是丁嘉豪他們總打電話過來,約他去俱樂部散心,嘴皮子都說爛了,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套上黑色沖鋒衣走出家門,他剛要打開院門,听到隔壁先一步傳來開門的聲音。

阮溪挽著溫秋凝的手走出來,仰著頭擔憂道︰「媽媽,我剛看到新聞,把阮黛父母害死的凶手出來了,他不會來我們家找麻煩吧?」

「他又不知道我們家在哪,怎麼找。」溫秋凝安撫道,「何況現在阮黛已經不在我們家了,怎麼樣都和我們沒關系。」

……

周曜皺了皺眉,直接拉開院子的鐵門,叫住她們︰「你們什麼意思?誰出來了?」

母女倆一愣轉頭。

「就是殺死阮黛父母的凶手,葉承啊。」阮溪反應過來,心直口快道,「他前不久出獄了。」

周曜覺得荒唐︰「殺了人沒判死刑?」

「因為他犯法的時候才十三歲。」溫秋凝開口,同時用手蒙住阮溪的嘴,「小曜,抱歉啊,再多的我們不方便說,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想知道內情可以去找阮黛的姨婆,她當時和阮黛一家住在一起,知道的比我們多。」

她明顯是不想惹麻煩,說完就帶著阮溪走了。

周曜蹙眉思索,這才發現自己對阮黛知之甚少,雖然知道了她是軟軟,但她父母的死因,還有她這些年的經歷,都被他不自覺地忽略掉了。

那個葉什麼的殺人犯出來了……

她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想到這里,他再也沒有玩的心思,打了電話給丁嘉豪,說自己有事不過去了,然後讓人查一下阮黛姨婆現在住哪兒。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地址在香河縣,阮黛父母過世後,她又從城里搬回了鄉下,那里也曾是周曜被拐到的地方。

周曜當機立斷,讓家里司機開車送自己過去。

「少爺,你怎麼突然想回去了?」司機對香河縣不陌生,周曜還在初中時就讓他開車去找軟軟,往返過好多次,「軟軟小姐不是找到了嗎?」

「只是去看看而已。」周曜淡淡看著車窗外,隨口道。

他想知道阮黛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比起看新聞,他更想听當事人說,也能以防萬一保護她。

他絕不會讓阮黛重蹈她父母的覆轍。

香河縣位于s市西北部,傍山依水,以茶葉種植為主,漫山遍野一片碧綠,空氣清新淡雅。

經過打听,周曜找到了阮黛姨婆的住處,是一間老舊的磚瓦房,院子用籬笆圍起來,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周曜走進去,看到一個穿著紅色棉衣的老太太正蹲在地上,用洗衣板洗衣服。

她發現有人來了,停住手上動作抬起頭。

「您好。」周曜禮貌開口,「請問您是軟軟的姨婆嗎?」

「你是誰?」

听他提到阮黛,老太太的臉上多了幾分警惕。

「……我是她同學。」周曜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盡量表現得無害,「小時候被她從人販子手中救過。」

老太太愣了,起身走過來,仔細端倪他的臉,詫異道︰「難道你是趙鐵牛?」

周曜︰「……」

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听到這個名字。

為什麼比起他的臉,他們對這個名字更印象深刻?

這不是農村最常見的名字嗎?

「嗯,是我。」周曜麻木點頭,「您認識我?」

「真的是你啊!」老太太驚喜地笑道,「你變化好大,我都沒認出來,還長得這麼俊,以前瘦得和猴子一樣,你獲救時還在我們家住了幾天,當時我也在,你忘了?」

「……」他真的忘了,不過以前阮黛家有很多老人倒是真的。

「快進來坐。」老太太擦了擦手,熱情地拉他進屋,「你是來找軟軟的嗎?」

周曜搖頭,「不是,我和她現在是……校友,在一個學校念書,今天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她家里的事,您也知道,她性格很悶,什麼都不說,我比較擔心。」

「你是想問她父母的事吧?」老太太一眼看出了他的來意,嘆了口氣,「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沒啥,快吃晚飯了,你吃了飯再走吧。」

「不用。」周曜連忙擺手,「我哪好意思麻煩你。」

「不要緊。」老太太讓他坐在木椅上休息,自己蹲在地上開始剝豆子,「這天啊,馬上要下雨了,你現在走肯定是要淋雨的。」

周曜聞言看向窗外,天空晴朗,萬里無雲,哪里有下雨的征兆,但他沒有說出口,蹲下來和她一起剝,「我來幫你吧。」

老太太唬著臉,揮手趕他,「你是客人,不用,快去休息。」

「我幫忙更快點。」周曜堅持,修長漂亮的手指有些笨拙地剝著豆子,一看就沒做過這種事,很不熟練。

老太太噗嗤笑了,「你出生富貴家庭,從小嬌生慣養的,肯定沒做過這個吧。」

周曜動作一頓。

老太太說︰「當初你被接走時,車子來了好幾輛,你父母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料子,個個西裝革履的,我就猜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周曜低低應了一聲,想不到老人的直覺竟這麼敏銳。

「你走後,軟軟難受了好多天呢。」老太太回憶道,露出懷念的表情,「當天晚上還躲在被子里哭,第二天眼楮又紅又腫,鬧了不少笑話,她還天天纏著念照……也就是她爸,要去城里看你,後來念照被煩得受不了了,就帶她去了,結果當然什麼都沒找到,我們不知道你住哪里。」

「你說……她去找過我?」

周曜還是第一次听說這種事,怔住,一臉不敢相信,連聲音都啞了。

「是啊,那孩子以前可喜歡你了。」老太太篤定道。

周曜︰「可是……」

可是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阮黛對他依舊沒有好臉色,看不出多開心,所以他一直覺得以前都是他一廂情願,她根本沒那心思。

「她變化很大是不是?」

老太太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嘆息一聲,「這也不能怪她,你走後沒多久,她外婆就去世了,他們一家又搬回了大城市生活,還帶上了我,本來日子過得還算舒坦,直到踫到了……」

她頓了頓,有點說不出那人的名字。

「是葉承嗎?」周曜清楚地記得他的名字,臉色冷凝,「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父母怎麼死的?」

「葉承是鄰居家的小孩。」老太太表情嫌惡,「十四歲,被父母寵得無法無天,經常和附近的流氓混在一起,流里流氣的,最喜歡欺負這一代的小女孩……他還看上了軟軟,有一天,軟軟回家時,他突然把她扯進他家里,想圖謀不軌。」

周曜心髒一緊,「然後呢?」

「然後他就被軟軟揍了一頓。」老太太道。

「……」

她繼續道︰「雖然軟軟保護了自己,但和他打架時,身上難免有傷痕,後來她告訴了她爸媽,他們都嚴肅對待了這件事,還把他帶到了公安局教育。」

她語氣憤恨,「可這種小孩性格早就扭曲了,就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畜生,教育根本沒用,他被放走的第二天,就因為心懷怨恨,在我們家門口潑汽油放火,火越燒越大,後來整棟樓都發生了爆炸,當時我和軟軟,還有她爸媽當時在外面,其實能逃過一劫的,但她爸媽還是跑進去救人了,拼盡全力救了兩個大人一個小孩,自己卻在里面沒走出來,哎,好人不長命啊,當年算上他們,整棟人一共死了三十二個住戶。」

周曜听得怒火中燒,臉色極為陰沉,「都他媽這樣了,葉承沒被判死刑?」

「因為他當時才十四歲,是未成年。」老太太悲哀道,「本來按法律來說連牢都不用坐,但因為引起了民憤,事情極度惡劣,鬧得很大,就判了五六年,現在算算,他應該馬上要出來了,造孽啊。」

周曜陷入沉默,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憤怒,難過,自責,種種情緒交織心間。

他能想象得到阮黛當初會有多絕望,害死父母的人被關五年就能出來。

人命多廉價。

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的到底是什麼?

就在這時,他听到窗外震蕩的聲音,轉頭去看,發現外面真的開始下雨了,還是狂風暴雨,天色一下就暗了下來。

「對了。」老太太突然看向周曜,「鐵牛啊,你現在是不是還想娶我們軟軟做媳婦啊。」

周曜怔了一下,緩緩搖頭,「沒,我……」

他不知道怎麼說,艱難道︰「她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不會打擾她的。」

「她有男朋友了?」老太太一怔,「她上次來看我時沒說過啊。」

周曜剝完最後一顆毛豆,輕聲道︰「無論如何,我都希望她能過得好,那就夠了。」

「哎,你們小年輕真難懂。」老太太搖搖頭,端著剝好的毛豆起身,「等會兒軟軟過來你自己跟她說吧,我歲數大了,不摻和你們的事了。」

「啊?」周曜猛地抬頭,震驚,「你說她會來?」

「是啊。」老太太理所當然點頭,「今天是中秋節,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她早就說了今天會過來吃中飯,算算時間快到了吧。」

周曜心髒猛跳,如果被阮黛看到他在這里,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他立刻站起來,「那我現在回去。」

老太太道︰「可外面還下著雨啊。」

「沒事。」周曜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一個縴細的白色身影打著傘往這邊走來。

他一眼認出是阮黛。

她已經來了!

周曜馬上關上門,急急問老太太︰「女乃女乃,你這有能躲的地方嗎?」

「為什麼要躲?」

「我現在不能見她。」

「那好吧。」老太太當他害臊,指了指里頭房間,「那個房間里有一個黑色衣櫃,很大,你進去躲著,等她不注意時我再叫你出來……」

「謝謝。」周曜照著她的話坐了。

他走不久,外面就響起敲門聲,「姨婆,你在嗎?」

「來了。」老太太過去開門,笑眯了眼,「軟軟回來了啊。」

「我剛剛看到門開了又關,怎麼回事啊。」阮黛收起傘,扯了扯胸前濕透的衣服,「還有這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我還是在路邊買的傘。」

「我早就告訴你要帶傘,你非不听。」

「我忘了嘛。」阮黛嘟嘴,穿著濕衣服難受,往房間走去,「我的舊衣服還在吧?我去換一身。」

「你的衣服我都疊起來放在壁櫥里。」

周曜還在里面,老太太想阻止,但找不到理由,只好道︰「千萬別打開衣櫃啊,千萬別啊!」

阮黛奇怪地哦了一聲,衣櫃有什麼不能看的?但沒想太多,她一進房間就月兌了濕衣服,濕噠噠黏在身上太難受了,還好褲子沒濕,要不然更麻煩。

她在壁櫥里翻了翻,沒看到她的衣服,難道姨婆年紀大記錯了?

阮黛又看向衣櫃,早已忘記了她的囑咐,伸手隨意打開,看清里面的場景後,瞳孔猛地收縮,差點放聲大叫。

周曜的情況比她好不了多少,心髒幾乎要跳到嗓子眼,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她發現,快到讓他不禁懷疑老太太是故意的。

他身體完全僵住,怔怔看著阮黛……穿胸衣的模樣。

少女肌膚白皙,柔順的黑發勾著縴長脖領,腰肢很瘦,沒有一絲贅肉,牛女乃般光滑柔女敕,她似乎受到了很大驚嚇,漂亮的眼楮直直瞪著他,胸口曲線起伏,春光微微泄露,玲瓏勾人。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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