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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異心x同體

「米爾頓寫的一一《失樂天堂》。」

「我個人比較喜歡的一句話。」

二樓房間的陰暗角落,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語氣緩慢,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噠…噠…」

高跟鞋踩蹋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響,一道高大身影在陰暗中顯現。

「能在這里遇見同期,這可真是……」

高大身影徹底顯露出來,高跟鞋、緊身皮褲、赤果的強健上半身、黑色項圈、紫色口紅、粉色睫毛。

紫色頭發和陰陽面發型。

「你的氣強大很多,和三年前相比,判若兩人。」

「你認得出我?」

伊路謎聞言,眼簾垂起,道。語氣疑問,但卻帶著一種肯定。

「一個人不管如何變化外貌,他的氣都是不會變的。」

陰陽面男人伸出舌頭舌忝舐了一下指尖鮮血,視線轉向站在伊路謎身旁的格利德,道。

「比如,這位迫不及待的先生。」

「他眼中有著跟當初那位跟在你身邊的大叔同樣的東西。」

伊路謎神色不變,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

七宗罪的念獸都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在進入戰斗狀態的時候,眼中都會浮現一個響尾蛇印記。

一個特別的標志。

「你們認識?」

格利德面色古怪地瞥了一眼伊路謎。

眼前這個陰陽面男子,不管是氣質還是語氣,都給人一種特別危險的感覺。

宛如蟄伏在沙漠中的毒蠍,會在夜晚人類休憩放松時,猛地竄出來來上一記毒針。

「不認識,只是見過而已。」

伊路謎面無表情,他的視線繞開陰陽面男子,看向二樓房間內的床上。

在那里,有一道極其微弱的氣息。

但與他微弱的生命氣息相反的是,那達到極致的負面情感,化作濃濃的深綠色煙霧,與房間內的黑色氣息渾濁在一起。

「原來如此,這是在下的失禮。請允許在下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陰陽面男子听到伊路謎的回答,恍然大悟般,右手食指中指分別在額頭和胸前一點,最後輕點嘴唇,宛如一個飛吻拋向三人。

動作輕柔,語氣溫柔。

「天主事公會一一塞拉斯。」

伊路謎神色一凝,這個與他在同一期通過獵人測試,並在測試期間殺了95%以上考生的男人。

竟然是天主事公會的人。

那里面的人,都是對待自己極其嚴苛的苦修士。

「  ,父親大人,我可以吃了他嗎?」

此時,格拉托尼看著塞拉斯,嘴角不斷延下口水,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吃了他的模樣。

「喔呀喔呀~」

「這位先生,擁有著世所罕見的丑陋面貌。」

塞拉斯看向格拉托尼,對方此時正死死盯著他,就像森林中的獵食者盯上獵物一般,生怕他跑掉了。

「我在一周前,正好懲罰了一名與你一樣的丑陋面孔。」

但在塞拉斯的眼中,對方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罪惡。

「嘁,羅里吧嗦的。」

格利德甩了一下頭發,身上覆蓋起最強之盾,「唰」地一下沖向塞拉斯,五指尖端「錚」地彈出宛如刀鋒的尖銳指甲。

「別在那里故弄玄虛了,跟我打一場吧。」

格利德驟然出現在塞拉斯身前,嘴角裂開,語氣桀驁。

「真是失禮的男人……」

塞拉斯望著這個驟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伸出舌頭舌忝舐著拇指指尖,語氣稍有不悅。

「算了,就讓你也嘗試一下……」

塞拉斯垂著眼簾,舌頭舌忝舐指尖的同時,牙齒咬破指尖皮膚,一縷鮮血流出。

「噗!」

而在他咬破手指的瞬間,格利德五指上的尖銳指甲劃過他的胸前,五道深邃爪痕浮現,鮮血淋灕。

然而,塞拉斯對于自己遭受的痛苦,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左手握住右手,伸出咬破的手指按向格利德。

「唰!」

格利德神色一凝,腳尖輕點地面,向後撤出一步。

「嘁,看起來很強,但動手卻很弱啊。」格利德面帶桀驁地嘲諷道。

「哦~是嗎?」

塞拉斯二指觸模著自己胸前五道鮮血淋灕的傷口,伸出舌頭舌忝舐了一下,嘴角輕揚,刻意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在穩操勝券的時候退出呢?」

「嘁。」

此話讓格利德嘴角不悅地抽搐了一下。

就在剛才,他心中忽然涌出一種「這招不能接」,「接了會受到傷害」的危險感覺。

他心中非常不爽。

他可是念獸,不會有疼痛,更不應該害怕。

自從他誕生以來,還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特殊的念能力嗎?」

伊路謎也是緊緊盯著塞拉斯的動作,剛才那瞬間,他也有同樣的感覺。

「這位先生,你擁有非常敏銳的危險預知,但是……」

「颯颯颯……!!!」

塞拉斯話音未落,伊路謎出手了,一道道陰影從塞拉斯身後的地板上顯現,化作黑色尖刺。

分別朝著他的心髒、鳩尾、肝髒、胰髒等要害位置襲去。

正在說話的塞拉斯身體瞬間做出反應,腰部和臀部以及雙肩迅速擺動。

「唰唰唰……!!!」

在黑色尖刺即將觸踫到他的身體時,塞拉斯臀部和腰部迅速左右扭動,「唰唰唰」地避開襲來的四根黑色尖刺。

最終,他抬起下巴,腦袋向上微揚。

右腿伸直,左腿呈弓步,右手五指張開收在腰部右側,左手五指張開,左臂四十五度角向上直伸。

以一種極其妖嬈卻又極富美感的姿勢避開了伊路謎的襲擊。

「轟轟轟!!!」

四根黑色尖刺從塞拉斯的身體兩側突出,瞬間貫穿眾人頭頂房屋,屋頂窸窸窣窣地落下些許塵土。

「~!」

塞拉斯保持著這個奇特的姿勢,對伊路謎的攻擊贊揚道。

「不過,打斷別人說話,是一種極其不禮貌的行為。」

塞拉斯左手收回放在後腦,右手撫模著自己受傷的胸膛,情緒沒有絲毫動容,語氣依舊溫柔,道。

「既然你們都出手了,那我也得做出相應的回應。」

塞拉斯垂著眼簾,嘴角向上勾勒出一絲弧度,從其體內涌出少許的氣。

氣呈黑色,匯聚向塞拉斯咬破的指尖,再覆蓋著整個手掌,手掌上的氣宛如火焰一般燃燒著。

「與我一同感受神的痛楚……」

塞拉斯將其按向自己的胸膛傷口處,一個奇異的黑色花紋浮現在他的胸膛。

「異心同體!」

忽地,就在塞拉斯完全發動自己能力的時候。

伊路謎雙目驟然一瞪,渾身一震,心髒「噗通」一聲,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受傷了。

「噗嗤~!」

伊路謎胸膛陡然向前一頂,一道宛如被利刃劃破血肉的聲音響起,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大量鮮血滲透了白色襯衫,在胸前浮現出五道長長的血痕。

「這是……」

伊路謎嘴角延下一絲血跡,低頭望向自己的胸膛。

面色一狠,伸手「撕拉」一聲,極其暴力地撕開自己的襯衫。

果不其然,五道深邃的劃傷出現在他的胸膛上,不止如此,就連那種奇異的花紋圖案,也出現在他的胸膛上。

「喔呀~看來這位先生……」

塞拉斯望著伊路謎身上的傷痕和花紋圖案,再看向站在他身側的一臉驚訝的格利德,隨即將視線放回到伊路謎的身上。

神態輕松,笑道。

「跟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不,說不定,你們本就是一心同體。」

塞拉斯右手撫在自己胸前,語氣溫柔。

「傷害共享嗎?」

伊路謎深吸一口氣,這點傷還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頂多給他增加一些疼痛感。

「這樣的能力,一定有什麼東西作為發動的媒介才行。」

他神色凝重,雙目虛眯地望著塞拉斯,望著他胸膛上的傷口。

「嘀嗒…」

就在這時,一道極其細微的液體滴落地面的聲音響起。

伊路謎猛然轉頭望向格利德,以及格利德垂起的右手上,正從他五指指尖滴落向地面的鮮血。

「血液……」

伊路謎神色一凝,再次看向塞拉斯,對方也明顯地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變化,還有眼神動作。

「真是的,如此優秀的少年,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愛。」

塞拉斯嘴角揚起,右手撫在胸前,語氣溫柔道。

「只在短短的瞬間,便分析出我的能力,還有發動能力的媒介。」

「你的才能,比起三年前的獵人測試,更加突出了。」

「就如同在夜晚綻放的煙花……璀璨、華麗。」

塞拉斯毫不吝嗇的贊揚著伊路謎,緊接著,朝他微微鞠躬,道。

「你也看到了,我的能力,就是通過鮮血作為媒介發動【異心同體】。」

「也就是傷害共享。」

「不管我受了何等傷害,作為「被標記者」的你,一定也會受到同等程度的傷害。」

塞拉斯直起身體,雙臂環抱在胸前,絲毫不顧及胸膛上的深邃傷口,舌頭舌忝舐著拇指傷口,語氣緩慢,道。

「我不知道你們為何會來到這里。」

「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對我做出危害的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我的事情本就與你們無關,如果你們在此退場的話,我就既往不咎。」

「並且,我此次出行的目的,並不包含殺害獵人或者任何其他普通人這一項。」

「若你們撤退,我就不把這次的經過上報給公會哦~」

「小弟弟~」

塞拉斯語氣誠懇。

伊路謎沉默,格利德則是面色陰沉,現在他也不敢輕易出手了,出手的話會傷到本體。

而本體如果出了什麼事,作為本體念獸的自己,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  ……格利德,為什麼不出手了?」

只有格拉托尼還在旁邊傻傻地問道,望著胸膛流血的塞拉斯,喉嚨鼓動。

「閉嘴!」

格利德面色猙獰,他第一次受到這樣的鉗制,為什麼會有這種兩敗俱傷的能力啊?

但其實,塞拉斯沒有把自己的能力說清楚。

【異心同體】,特質系念能力。

通過自己的鮮血,將自己的氣沾染在目標身體上,對目標進行標記,進而給予目標傷害的能力。

驟然一听,是個很雞肋的名字。

但實際上,因為他自己的特殊原因,能力範圍的限制很寬松。

效果會根據與目標的實力差距和受到傷害程度的嚴重程度而改變。

血液在人體中價值並不算高。

因此,他將血液作為媒介,作為追溯自身和被標記目標之間的「聯系」。

現在,伊路謎的體內,就存在著他的血液。

經由【異心同體】的能力,塞拉斯和伊路謎兩人「緊密相連」。

「不過,我本來的目標是那位雙目泛紅的先生。」

「沒想到,對你也起效,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塞拉斯興奮地舌忝了舌忝舌頭,他最初的目標是格利德,但沒想到的是,中招的人卻是伊路謎。

伊路謎三人出現在這里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而且他發現,這三人中,雖然格利德性格桀驁,胖子是個低能兒。

但就是這樣奇怪的組合,卻很明顯的以伊路謎為中心。

本來一對三的情況就對他極其不利,對格利德出手也只是打算警告一下,他可不認為自己有本事對上三個起碼實力不弱于自己的念能力者。

但意外的是,作為三人首腦的伊路謎成為了目標,現在是他佔據了上風。

「考慮的怎麼樣了?」

塞拉斯終止了自己的思考,看向伊路謎,問道。

「確實效果強勁,但這樣的傷害對我來說,無論來幾次都不至于要命。」

「只要將疼痛和傷害忍受下去,最後活下來的人,不一定是你。」

伊路謎語氣冰冷,他從小受到揍敵客家族極其殘酷、嚴苛的訓練,對于受傷和忍受疼痛這種事,就如同喝水吃飯。

「真的嗎?」

「我剛才也自我介紹過了吧,在下的身份。」

塞拉斯語氣溫柔,但是說的話卻是讓伊路謎心中一震。

天主事工會,伊路謎剛才說過了,這是一個苦修士的天主教組織,入教後實行相當嚴格的戒律︰禁欲,男女分開。

苦修,就是在大腿上綁一個滿是尖刺的苦修帶,然後用力拉緊,將自己大腿上的皮肉絞得皮開肉綻,鮮血淋灕。

不僅如此,還要每天用鞭子對自己進行兩個小時以上的鞭撻。

通常都會遍體鱗傷到無法動彈才停止。

天主事公會,里面的教徒都會對自己的進行嚴苛的虐待。

他們對耶穌的愛達到了變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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