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如茵的庭院里,朦朧的月光灑在小河河面,波光粼粼。
伊路迷坐在河邊一處草地上,雙腿盤坐冥想,他要把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情感挖掘出來。
金•布拉德雷在他身後默默守護著。不知過了多久,一小時,還是兩小時,或者更久。
終于,一層薄薄的金黃色的氣涌出體內,非常淡薄,但覆蓋了全身。
「傲慢。」
但還沒完,繼傲慢之後,暴怒、嫉妒、貪婪、色欲、懶惰、暴食統統涌了出來,伊路迷一人身上就背負了七種全部的惡行。
但在其中,最大的一團氣,是代表傲慢的氣。
金•布拉德雷望著伊路迷身上涌出的龐大到可怕的氣量,抬頭望向伊路迷頭頂的氣,眉頭緊皺。
七種代表著不同的負面情感把伊路迷的氣分成了七份,並且在不停扭曲變化著,不時化作人形,不時化作野獸,好似有生命一般。
金•布拉德雷望著那些不斷變化的氣,上前一步,抬起手臂,右手指尖觸踫向其中一團淺綠色的氣。
「嗯?」
正在冥想的伊路迷忽然睜開雙眼,他感覺到有人觸踫了他的氣,睜眼正好看到金•布拉德雷用手觸踫他的氣的動作。
「想要我的憤怒?」
「那你就試試吧。」
「嘶!」
隨著伊路迷話音落下,那團極其龐大的淺綠色的氣驟然化作一條巨蟒,嘶鳴一聲,沖入金•布拉德雷的體內。
「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吸收了。」
他身上的憤怒就像被囚禁的囚徒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出伊路迷的身體,沖入金•布拉德雷的體內。
伊路迷坐在原地,望著金•布拉德雷,他渾身冒出大量淺綠色的氣,眼中紅芒相較以前更盛,簡直就像一頭即將破籠而出的嗜血猛獸。
伊路迷收起身上的各種被負面情感充盈的氣,金•布拉德雷身上的氣也緩緩收回。
伊路迷有種感覺,金•布拉德雷的人格似乎完整了,不再只有那種冰冷、寡言少語的氣質,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良久,金•布拉德雷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紅芒隱去,恢復正常狀態。
「你有什麼感覺?」
伊路迷稍顯稚女敕卻沉穩的聲音響起,金•布拉德雷閉眼感受了一下,捏了捏雙手。
「感覺,我重生了。」
「之前的我,不過是個軀殼,而現在,我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伊路迷徐徐起身,他感覺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了一塊缺失,這是因為他的憤怒被剝離出去的原因。
「我以後,還能有憤怒這種情緒嗎?」
伊路迷心中如此想道,手心向上攤開,凝聚出一股氣,這股氣表面上看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
「嗯?」
忽然,伊路迷感覺這股氣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心念一動,白色半透明氣團瞬間化作一顆綠色圓球。
「這是……」
伊路迷轉頭看向金•布拉德雷,只見對方身上也冒出淺綠色的氣,籠罩在體表。
氣匯聚在雙眼,凝神一看,那原本將伊路迷和金•布拉德雷維系在一起的白色絲線竟然纏繞在一起,變成了一根粗糙的淺綠色繩索。
通過這根繩索,他感覺金•布拉德雷跟自己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起來,甚至能隱約察覺到他心里的想法。
「所以,念獸吸收我的負面情感後,會與我產生非常緊密的聯系。」
「然後,我能擁有自己所創造出來的念獸的能力。」
伊路迷閉上雙眼,凝神片刻,驟然睜開,左眼瞳孔已然化作紅色,一個咬尾蛇印記在其中顯現。
他用這個散發著紅芒的最強之眼掃視著四周,從面前飛過的蚊蟲,樹枝間的蜘蛛,河面飛行的蜉蝣。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變慢了,各種生物的防守漏洞統統呈現在面前,這時的他可以隨心所欲選擇攻擊模式。
「這種感覺,真是美妙。」
雖然是用自己的負面情感換取的力量,但是這種萬事萬物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覺,太棒了。
這種力量,真的會讓人上癮,甚至讓他感覺,用情感換到這種力量,是值得的,等價交換。
「但,如果把負面情感都給念獸吸收的話。」
伊路迷抬頭望向夜空,那他自己還能剩下什麼呢?左眼紅芒逐漸暗淡,消退。
「伊路迷。」
此時,金•布拉德雷右手搭在伊路迷的肩膀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不用擔心你會失去什麼,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
伊路迷抬頭望向金•布拉德雷,他真的已經人格完整了,變成了他記憶中的那個大總統一一金•布拉德雷。
「你有什麼想起來的東西嗎?」
伊路迷開口道,他記得之前的金•布拉德雷是沒有任何記憶的,就像一個新生兒一樣。
但現在,金•布拉德雷的眼神,那種布滿滄桑的眼神,好像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一樣。
「我只是,感覺自己在一瞬間經歷了很多,僅此而已。」
金•布拉德雷放開搭在伊路迷肩膀上的手臂,身上涌出淺綠色的氣,與伊路迷身上的氣連接起來,一股極為龐大的淺綠色的氣將兩人籠罩在一起。
「你不是想變強嗎?」
「我的強大,就是你的強大,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前。」
伊路迷感受到這股龐大的氣,溫和之中隱藏著一種極為暴戾的氣息,那是他的憤怒。
「別搞錯了,我的強大,才是你的強大!」
伊路迷輕笑一聲,身上的氣猛然膨脹起來,瞬間超過了他身上的氣量,宛如一頭猛虎壓制了一頭孤狼。
這一刻,伊路迷和金•布拉德雷的心情相通,伊路迷想要變強。而他,則想要把伊路迷,捧上神壇。
兩人身上的氣息驚得河里的魚類一個擺尾,全部跑掉,草地和水面都被狂風吹出一層層漣漪。
而在兩人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角落里,桀諾•揍敵客正靠在牆上望著那道肆意爆發著氣勢的身影。
「年輕氣盛。」
桀諾•揍敵客搖了搖頭,轉身緩緩消失在陰暗中。
「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