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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節 父子同師

如果判斷正確,那麼南海的封魔塔似乎人族就無法拿走了。

當年的南海失寶,竟然出現了這樣的意外,豈非天意。

或是冥冥中的安排麼?

那麼五行魔光難道也是因為當年的五龍壁?

此念一起,忽然那個瞽目老人的面目立刻出現在記憶中,朗宇一直擔心的陰謀又涌上了心頭。

要破此局,唯有倒行逆施,然而,身為天宮之主,接受了妖帝的傳承,屢受妖族的守護之恩,他能置南海秘地于不顧嗎?

而且,朗宇真能為了破局而置道辰界的存亡也不管嗎?

朗宇不信命,當年的‘斬十三’,他也不想殺人,可是那個鐵匠的兒子還是死了,恐怕自己就是進了那水牢中的其他門,最後依然會通向那座雷封金字塔。

後山的水池中,那老者留下了最後的五個字——「師從凌松子」。

難道是自己當年弄錯了?

師從凌松子不是指段伯陽,而是指真正的天風門長老。自己陰差陽錯的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回來了。

能抵御真仙爭奪九陽燈的必然是那五道光圈。如今消失了,要怎樣才能凝煉出來,看來還要去找凌松子了。因為朗宇在他的識海里發現了同樣的東西,而余成子沒有。

生是命,死是命,順是命,逆也是命。如果自己逆天而行,放棄了九陽燈,又怎麼知道這就不是天意的安排呢。

朗宇仰天看了看頭頂的天空,凡人無力逆天,所以听天由命,修者雖然堪悟天道法則,也只是續命數千年而已。

仙者,也不是永生的存在,除非踏破此天,方能改天換命。

所以與其去揣摩天意,不如率意而為,循道而行,以我心為天地,則天地自然為我所用,然後為我所服。

「嗡——」

心念至此,忽然間朗宇的眼前一片的空明,身形不由自主的浮上了半空,五色的法則之光悄然的在頭頂上閃現而出,平台前的淡淡紅霧仿佛風吹一般的退開了數十丈。

只是這一切,朗宇卻感覺不到,他已經處于一種忘我的頓悟之中。所感覺的只是輕靈、飄逸,那一刻如醉春風。

已經圓滿的血色元嬰,忽然間似有了饑餓感。

很舒服,卻急需要法則和玄氣來充饑。

這是在頓悟中打通了二階中期的通道,只是無師自修的朗宇不會掌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如夢如幻的享受中沒有及時的煉魂吞丹來鞏固,反而引起了**之後的疲憊感。

那種神游的感覺一消失,仿佛自己的修為都掉了一大截。

朗宇重又落在石台上,晃了幾晃,仔細的內視了一圈,確定修為沒有落,而是識海變大了,所以顯得元嬰的渺小。

一悟十年修,這是在凡界的傳說,而對于元嬰修者,又何止抵十年,並且這種悟而成道與強行打通壁障又豈可同日而語。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應該如何把握,但朗宇心里已經意識到自己錯失了良機。

「嗯?」

正覺得有些懊悔,忽然眉頭一緊,那些消失的五色魔光又隱約的出現了。

不受控制,無法修煉的魔光,即使是好東西,也是一種危險。

這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用?必須要弄明白。

關于元嬰之上要如何修?雖有余成子的指導,可那老頭兒卻並沒有提及魔光之事。如今此光竟是關乎到了封魔塔和九陽燈,必須立刻去請教凌松子了。

神識在下層中一掃,飛身下了石階。

第三層的西部,與余家父女正成三角之地,有一座龍族的大殿,尚算完整,坐落在一處低窪的干湖底。

七把靈器成環形插在殿內,朗天鵬正與姬紫昕為凌松子療傷。兩個小修自然是以度玄氣為主,至于識海的元嬰就愛莫能助了。

閉目盤坐的凌松子眼角跳動了一下,抬頭看向了殿門外。

「進來吧,老夫的傷不是一兩天可以恢復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殿門外兩聲輕笑,朗宇推了下鼻子走了進來︰「呵呵,晚輩確實有些急事,不得已打擾了。」

凌松子看著進來的身形,不由得皺了下眉,只是片刻間便露出了滿面的驚容。

「你?——進到中期了?」

老頭兒感應到朗宇身上的氣息已經不同了,這才多大一會兒的時間,就是仙丹也沒有這等的速度吧。

說完,自己又無語的搖了下頭,看了眼朗天鵬。

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自己這個曾經天才的弟子,望塵莫及呀。

「頓悟。呵呵。」

老頭子頓時猜到了那個唯一的可能。甚至能想像得到,朗宇進入那種境界絕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是如此,哪來這等妖孽的進階速度。

「長老見笑了,只是踫巧。」朗宇捏了個眼角,略顯無奈的笑道。

氣得凌松子都狠狠的斜了他一眼,而若有所思的自語道︰「人、妖之體?」

「呵呵,前輩這個說法不妥吧,我可是純正的人族,只是開啟了妖脈而已。」

「呵呵……」一旁的姬紫昕忍不住笑了。

朗天鵬一臉的嗔怒︰「臭小子,不得無禮,這可是為父的師父,你的……」

「慢!」朗宇一抬手,竟然把朗天鵬的後話封住了。

微笑的看著凌松子道︰「前輩可還記得在天風門執法殿的事?」

「執法殿?」凌松子當然記得,不過不知道朗宇所說的是何事。

「哎,天意弄巧,當年那個段伯陽冒充前輩,是我錯認了此人,所以才沒有答應長老的好意,不知長老還肯認我這個弟子否?」

「什麼?!」

凌松子一驚站了起來。

笑話,當日你只是一個煉氣的小修,認你為弟子那是看在朗天鵬的面兒上,如今你這等修為,誰敢再收一個元嬰修者做弟子。逗我開心呢吧?

「呵呵呵……」姬紫昕也笑著站了起來,她可是知道此事的,不過,這小子現在才要認師父,真的可笑了。

朗天鵬瞪眼左右看著兩人,一臉的發懵︰還有這等事兒?

轉念間明白了凌松子當年的心意。

父子同師?可見,兩人雖十年不見,師尊還一直沒有放下自己這個弟子呀。

凌松子搖了搖頭︰「當年是因為你以煉氣的修為登百級升仙階,老夫一時的好奇。現在……呵呵,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太長老都被你殺了,真仙也讓你殺了,你這倒像是羞辱我來了。

朗宇要認師父,自然也不是心血來潮,在這修煉界中,其實還是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的。一些秘法和感悟,非弟子不可傳,即使以自己對凌松子的恩情或許也可以得到那魔光的修煉之法,卻從此也得以師禮待之,那麼,何不就認了這個師父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哇。

「晚輩雖然修到了元嬰,那都是胡亂搞的,只是剛剛的頓悟中,識海內出現的情景晚輩就不明白要如何修煉。」

「這個……我記得一年前你就從廣佑門接走了余成子。」

「不錯,余長老還是當年天宮開啟之前,晚輩認的師傅。也是在進入天宮後才對晚輩有所指教。但余長老專于陣法和煉器,而對于魔光之事並不清楚。」

「魔光?」

凌松子迷糊了。細想想似曾听說,忽然面色一變道︰「你是說那個魔物?!」

玉魂魔君確實說過他的魔光宿體,但是在那奪命的時刻,凌松子哪有細想其所言是何物。

朗宇鄭重的道︰「不錯,那個黑魔所說,晚輩也修出了五行魔光,而在前輩的識海中,晚輩看到了與那魔光相似之物,想來長老必定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晚輩也不相瞞,這五行魔光關系到封魔塔和道辰界的安危,所以請長老不要推辭。」

說著朗宇躬身施禮。

「這……你是說……那是魔光?」

凌松子看著朗宇的眉心處,數息後,搖了搖頭︰「原來是它,可那不是魔光,而應該是護體仙光……」

凌松子思索著,似乎明白朗宇要拜師的意思了。

「此術倒還是出于天宮,老夫也只能修出一層,後來便放棄了。如果你需要,便送你何妨。」

送一個術法,和傳授術法那怎麼能相同而論。想想當初余成子所送的搜魂秘法就不難明白。

凌松子還是不想再收朗宇了。一個是弟子強于師,另一個恐怕也是與余成子一樣的考慮,對于叛出仙門,與上界真仙為敵一事,難免有所顧慮。

朗天鵬也明白了,小心的道︰「師父,既然曾有意收宇兒為徒,他就是修為再高也是晚輩,況且弟子已經逐出師門……」

他是深知凌松子的能力的,身居執法長老首座,有他老人家指導,朗宇必然受益良多,至于自己嗎,有子強于父,足慰老懷。

凌松子看著父子二人,還在沉吟。他可以傾囊而授,但這個師傅的名兒擔不起。

朗宇抬起身道︰「長老可還記得我當年的那句話,今日拜長老為師,也是不敢違天意。當年晚輩因為一句‘師從凌松子’被帶上了天風門。這五個字乃是一個瞽目老者的指引,不知前輩可是听說過鬼卜上人。」

「什麼?是他!他是如何告訴你的?」凌松子大驚問道。

「三塊銀石。」

「不錯,不錯。」凌松子激動的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哎,你如何不早說?」

「怎麼,長老見過那個卜者?」朗宇也驚問道。他本是無心之言,只為證明拜師乃是天意,誰知道那個不起眼的瞎老人竟然名傳上仙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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