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只有一個解釋,無論是哪一脈哪一種術法,只有超過了最高戰力時天劫才會出現。那麼,這個進入元神期的小貂獸,便應該是超出了火元神了。
多麼奇怪,也只有朗宇見怪不怪了。
這場劫雷,恐怕要完全拜托于那一滴妖皇精血。因為太過逆天,天地不容。
「哈哈哈哈……」
朗宇能不笑嗎?來的太及時了,這一場劫雷把一切都變成了可能。因為朗宇會玩兒呀。
長身站起,撢了撢袍子,手一送,天狼刀遁入了虛空。
嘿嘿!神桑老祖,我來了。
經歷了一場生死拼殺,但終究是沒有死,為時半月,橫跨千里,若說那個老祖不知道,你還會信嗎?
不過,朗宇沒有怨恨,反而要感激。他似乎已經知道,老桑樹要干什麼了。
抬腳一個縱身,跨過了黑溪。
「站住!你要找死!」
一個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朗宇腳步沒停,負手笑道︰「找死的不是我。」
「唰唰唰」
「嗖嗖嗖嗖」
風起,樹動,五棵白桑擋住了前路。
「哼」
朗宇冷哼了一聲︰「如果你也想跟我一起度了此劫,倒是不妨出手。」
「轟隆!」
天雷震動,恐怖的氣息,沉沉的壓了下來。
凝而不發,這才是最高的境界。如果你能,你也行。但是首先你得有這份膽量。
風息了,白桑樹王三息無語。
朗宇就在兩棵白桑的七米空間處,飄然而過。
這不是威脅,在數千年的古樹面前,裝是裝不像的,他們敢出手,朗宇就真敢把雷劫引下來。一切後果,神桑老祖自負。
高大的白桑樹王之下,朗宇停下了,放肆的目光從下看到上,從上看到下。
「你很聰明。」
送了他四個字,轉身離開。
現在的朗宇已經不需要跟他們過手了,頭頂上這場雷劫到底誰會有幸的抓到手,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嚓嚓」地輕踩落葉聲,一路前行,連腳下都肅靜了。
朗宇一翻手把小白鼠又揣到了胸前。
「主人,在左邊。」
「主人,還在前邊,不遠了。」
越往前走,似乎連小白鼠都激動了,小腦袋伸了出來。
「前方是本谷的禁 區。仙友止步。」
「敢踏入禁 區者,殺無赦!」
「仙友不要自誤!」
一句句不知傳自何處的警告,頻繁的響起,一棵棵粗大的白桑被調了過來。
五棵,十棵,二十棵,擋在了路前。
朗宇信然而過,微笑不語。
最後一組,兩棵樹中間只留了一個兩米的空隙。
而且在二十丈外,出現了一面樹牆。前後三層,已經無隙可過。
「仙友不要逼我出手!」
三個白袍老者,現身在牆外。長眉長髯,相貌各異,一個個雖道骨仙風,卻殺意逼人。中間一人拄杖,頭上一纘仙髻,橫別的木簪,除了沒有大額頭之外,倒是頗象傳說中的南極仙翁,雙眼凝神,一臉怒色的看著朗宇。
朗宇停住了腳步,收起了小白鼠。一招手,藍光在掌中出現。
「嗯!」
老樹精面色一變,長胡子抖了一下。
「你可以試試,在天劫下來之前,能不能殺了我。」朗宇雙眼微縮,冷冷而平靜的道。同時心念一動,金鵬翅彈出。
這一套武裝,任誰見了,恐怕也不得不仔細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二兩半。
「你想如何?」
「進去看看。」
就這麼簡單。
可是看什麼,為什麼要進去呢。
前面是一潭黑水,黑水中央一片二十多丈的圓形孤島,島上只有一顆枯死的古樹,象一座白塔一般矗立著。只有十余丈高,樹頂被劈斷了。留著一個黑 的茬口,翻卷著象是一個枯死萬年的火山口。
朗宇要進去。雖然看不見前面如何,但是他已經聞到了那種臭味,臭味中飄著一絲奇異的幽香。
寶物就在里面,他相信小白鼠。
桑樹精的一句話暴露了他沒有一擊必殺的能力。
那就是不敢動手了?
朗宇繼續向前走去。
三個樹精緊了緊,挨在了一起。
「你們在賭我敢不敢引來天劫?」
「可是只要我想進階,它們早晚是會下來的。」
「如果你們現在就想逼著我度,那本尊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朗宇不緊不慢的說著,不緊不慢的走著。
金鵬翅上紫光雷紋流動,天狼刀爍爍閃著藍光。似乎一切準備就緒。
修者對敵也有個安全距離,超過了安全區,就是殺場,進入了安全區就是挑戰,殺招隨時可出。
九丈,是一個極限了。
朗宇一步踏了進去,天劫的殺氣立刻沖進了三人的識海。
這場劫不是他們的,但是只要在度劫範圍之內便是挑釁,無差別攻擊。這不象是無心老祖的那種違背誓言的懲罰。
朗宇在進,對面的三人不得不退,一退再退,退到了樹牆下,消失了。
三丈的距離,第一排樹牆分來了,再進一步,第二排讓開了。
十息之後,朗宇用自己的無畏在老祖級別的封鎖中走出了一條執著之路,穿過了恐怖的樹牆,抬眼看向了黑水島中的那棵枯樹。
一棵死樹?
這些人守著一棵死樹干什麼?
朗宇眯著眼,仔細的上下打量那棵雷劈古樹。半晌後問道︰「你能確定那上邊有靈草?」
「是,就是那里。」小白鼠答道。
朗宇點了點頭。收起小白鼠,向著潭邊走去。
小潭漆黑,不知深淺,朗宇不會涉水而過。
在潭邊又凝視了片刻,感應著空間的法則變化,那種越來越濃的臭味確實是在小島上發出來的。
朗宇想不出什麼仙草會是這個味道。做為一個連萬年靈物都曾吃過的人,他在考慮自己有沒有冒險的必要。
那棵古樹之內會有什麼呢?是什麼東西讓小白鼠如此興奮?什麼東西會引得金震魔舍命來取?
朗宇能設想的到的,大概也只能是可以讓人晉入妖皇的至寶了,也唯有這種東西能引起金震摩的覬覦。
若是如此,誰不需要呢?
空過寶山,不象朗宇的性格,既然已經到了,不妨一試,大不了,借天劫飛走。自然,這比帳也記在神桑老祖的身上了。
思謀既定,朗宇手掌一松,天狼刀飛走了,舞起金鵬翅,祭出移形化影,右腳一提,一道黑光貼著水面沖向了孤島。
不到三十丈的水面,一支離弦的黑箭眨眼即過。可是人出去了,也驚詫了。
「不好!」
一句不好,孤島之上藍光爆起,可還是晚了一步,「赤焰封天」的術法還沒有打開,人就定在了半空。
朗宇只感覺自己象是一下子沖進了膠糊之中,又好象一滴松油準確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立刻成了一個琥珀殼,連飛行的動作都完美的定格了。
闖進了更強的禁制,或者是封印之中。
身體被封鎖了,空間被封鎖了,神識中更是一片漆黑。
孤島的上空,出現了九棵丈許高的小桑樹,象九顆行星一般圍繞著朗宇旋轉。
這一切,朗宇是看不見了,只有一團冷冽的殺氣透體而來,讓人聯想到了一種殺人的利器——血滴子。傳說能瞬間摘頭而去。
生與死的界限竟然這麼近,只因為一道貪念。
這個封鎖很厲害,這個殺招也很霸道,只在剎那之間朗宇從內到外化成了一塊石頭,玄氣的運行停滯了,識海凍結了,只有那個紫貂艱難的送出一縷紫光,可是這種攻擊沒有用,朗宇都沒有發現對手在哪兒?只是看到了黑暗中一圈的樹。
紫貂的兩眼閃爍,他在沖擊。然而,只是咫尺的距離卻仿佛天塹般遙遠。
任何東西也不是萬能的。在這神桑谷內,朗宇的神識本就被法則壓制著,要引下雷劫至少也需要近一息的時間。但是,現在的情形,一息的時間足夠他死上三回了。
「給我破!」
朗宇失算了,太大意了,無奈的叫了一聲破,最終還是天狼刀來的快,心有所思,藍光爆起,‘唰’的一抹,九樹消失。
「轟隆!」
紅雲中一道紫紅色的人形光柱閃了出來。
「啊!聖主息怒!」
一個蒼老的聲音恐怖的大叫。
「噗!」
朗宇一口紫血噴了出來,活生生的壓住了識海中的紫貂。
他又不想引來雷劫了嗎?
因為他已經死了。就在剛才,朗宇確確實實的已經死過了一回。他知道那個出手之人是誰了,那棵老樹只是沒想殺他。
禁制消失,朗宇飄然的落在了地上,天刀狼一閃握在了手中。
「你就是神桑老祖?」
朗宇一縮眼,目光落在了干枯的老樹上,向下一掃,找到了臭味的來源,在五丈多粗的樹底下,扎著五棵水桶粗細的老樹根。其中的兩根之間結滿了紅苔,紅苔中挺著一顆女敕枝,半米高的枝條上生著三片黃綠的桑葉,最下邊的葉片上,爬著一條手指大小的紫色蟲子。
「啊!」
見到此物,朗宇不由大吸了一口氣,向前探了子。
「聖主息怒,老朽剛剛只是小睡了一會兒,不知是聖主架臨。」
蒼老的聲音緩緩的響起,貌似真的沒有睡醒。
這個謊撒的,不知能不能騙過三歲的小孩兒。
朗宇沒有說破,一抖手,送走了天狼刀,冷冷的道︰「是你騙我到神鵬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