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這一次翅膀成了累贅,那鼠精上下左右的扭動,無奈何,那些草蔓纏鎖得結結實實。而且識海中嗡的一聲轟鳴,仿佛妖丹都被捆住了。
血脈的壓制……那個天族又回來了。
倒霉!
「放了本尊,否則你會後悔的!」鼠臉青年怒瞪著雙眼尖叫道。
「我去你大爺的!」
救兵來了,雷蛇立刻精神,吐嚕一下彈了起來,張口一串連珠炮。都沒看清是四個還是五個,看在眼中就像是飛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雷柱,轟中了鼠精的前胸。
打完仗想起把式來了,說的就是它這種類型的。
這一炮太狠了,雷蛇估計就差妖丹沒有吐出來了。那鼠精被捆在了半空,動不得,閃不得,他也沒想到兩妖真敢殺他,瞪眼還想威脅對面的綠裙女子,就覺得身體一震,滿腦子電花。
晃晃頭,人也清醒了,也癱了。胸口上一個碗大的窟窿,黑 的冒著青煙。脖子,膀子,兩個小腿,抽了幾抽,抖了幾抖,恢復了原形。化形的大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滅了。
麟兒的術法一收,那鼠精,「噗」的一聲拍在了地上。
「小子,嘿嘿嘿嘿……」雷蛇一陣陰笑,躥了過去。又一道電光,打得那家伙掂了幾掂,沒動靜了。
這算是補槍吧,剛才可真是嚇得不輕。
「美女,告訴我這是什麼妖獸。」
麟兒仔細看了看,搖搖頭︰「不認識。帶膀兒的老鼠。」
「他是不是比你還厲害?」雷蛇的這一問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他只是剛剛化形而已。」
麟兒,一個三階妖將,對付一個剛化形的鼠精,這沒什麼可炫耀的。而且自己還是天族。
可雷蛇就不同了,這是個大手筆呀,他恨不得把那鼠精扛回去給朗宇看看。剛才差點嚇尿的那個熊樣早就忘了。
「這里有妖獸,快走吧。」麟兒環顧了一下前方,似有不安,催促道。
「等會兒,等會兒,嘿嘿……」雷蛇突然兩眼放光的一縱身,躥到了鼠精的背上,左轉轉,右轉轉,好像沒處下手。
「你要干嘛?」
雷蛇要干嘛?不找那把槍,不找妖丹,他相中了鼠精的這對翅膀。人要是沒能耐就容易想歪了,自己不能飛,他便打起了這對翅膀的主意。以為只要插上了它自己也能象主人那樣滿天飛了,也不想想你能能指揮得了它。
「美女,來,幫我把它卸下來。」
沒手沒腳,沒有本命法寶,這是一個致命的短板呀。
「咯咯咯」麟兒似乎明白了它的心思,搖頭大笑︰「沒用的,那又不是你的東西。」
「怎麼不是我的,有窟窿作證。」
「果然是你殺的,那你就給我兄弟抵命吧。」
一片紅雲飄來,聲震山谷。
麟兒抬頭大驚︰「快走!」
長袖一揚,這一回雷蛇相當配合,翅膀也不要了,哧溜一溜電光鑽進了袖子里,兩妖飛身出谷。
「哼哼,本帥面前還想跑?」
那紅色的身影,一翅壓過了兩妖的頭頂。身後又現出三人,一個猴臉,一個獐頭,一個長甲羊妖。
面前的情景,三妖都張大了嘴巴,兩個天族打架,他們伸不上手了。
好大的一只老鼠,又是帶膀的,還是紅毛的,一飛而過,雷蛇的妖丹都壓得不動了,麟兒肩上的小狸貓剛剛是暈了過去,現在直接被壓得滿嘴竄血,一命嗚呼,掉下了森林中。
「小麒麟,獻出魂誓,本帥饒你一死。」
血紅翅膀一翻身,攔在了麟兒的前面。長槍一伸鎖定了麟兒的眉心。
那紅鼠精,生了一雙倒「八」字的立眼,妖帥的修為,同樣是偽天族,目光中一股嗜血的唳氣,看著就讓人發毛。
雷蛇又沒有反抗的意識了,渾身冰涼。
這是誰也沒想放啊。
收一個天族做寵物,得長多大的心哪。但是有實力,你就沒脾氣。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收本將。」
「嘿嘿,我不是東西,你可以叫我蝠帥。」
「不認識你,有翅膀就了不起嗎?千葉鳳鱗舞。」麟兒眯著的雙眼突然張開,一個小簪子似的鹿角叉月兌口而出,閃閃的鱗片卷向了紅鼠精。
對面的氣息之強不是她能抵抗的,三十六計,跑為上,這一著曾擋住過妖王的攻擊,麟兒還是有信心的。
術法打出,身形一沉,借助樹頭的一腳之力,從紅鼠精的身下飛了過去。
不知是下意識的去找朗宇,還是懼怕對面三妖的包圍,麟兒竟然選擇了這樣一個逃跑的方向。很不明智呀。
「哼,還想跑!」紅鼠精抽槍一攪,鱗片崩飛,回身刺向了綠裙的後心。
千葉鳳鱗舞,說到底也只是個妖將的術法,由那支剛剛成形的本命法寶打出來,不堪一擊。麟兒是溫室里的花,哪經過風雨,以為在麒麟山借助老妖皇的陣法,就是自己的戰力了,這不次于拿著性命開玩笑。
人剛飛出十余里,血槍紅翅就到了,那妖帥可不是鬧著玩兒,想收你是看中了你的血脈,不同意就是殺。
血色長槍一指之下月兌影而出。
法寶,之所以叫法寶,所是隨心所欲,全靠著玄氣和法則攻擊,在自己的神識範圍內,可長可短。
這一槍,不但如長舌般吐出,而且帶著蝠帥的噬血唳氣,一紅一綠兩道光影,在飛行之中就接在了一起,「 」的一團光芒,麟兒被擊出去十幾丈遠。
「小子,敢動她,老夫讓你生不如死。」
又是那個蒼勁的聲音,仿佛事先錄制好的。
蝠帥一激靈腦袋,立眼中放出了綠光。一槍沒捅透,竟然是件寶衣。血紅的舌頭在上下唇邊轉了轉,喝血喝慣的人可沒有那麼多的忌諱。你不讓動就不能動了,嘿嘿,果然是個異種。
不殺她,我喝血,你奈我何。
肉翅一拍,再次追上。
「血——海」
一聲喝,血槍出手,半空中一翻身,灑下一片血雨。
正在奪命飛奔的麟兒,突然陷入了濤濤的血浪之中。分不清是自己飛不動了,還是那血海在圍著她跑。一股股甜甜的腥氣令人一陣的眩暈。
血海一收,人被裹起,落入了手中。
「小子,敢動她,老夫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
妖族之爭,只論勝敗,弱者肉,強者食。
威脅,沒有人理你那個胡子,有本事你讓我殺不了她。
無論是天族還是普通種族之間,森林的法則里從不阻止拼殺。老妖皇的這種威脅也只對頂階的妖王有效。至于妖王以下,大家都是別著腦袋混世界,打過我就殺,打不過我就跑,跑不了再說。
爭奪資源,勝者為尊,那是一種資本和榮耀,所以事實上,殺了人的大妖連躲起來的都很少。
這個紅鼠精更不用怕,出了問題還有一個老妖王頂著。
你看他那個意思,兄弟死了,似乎也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吧。
這是一個嗜血嗜殺的種族。報仇,只是一個殺人的理由。
雷蛇已經沒脈了,從麟兒的袖子里滑出來,被紅鼠精一把抓住。張口咬向了七寸處。
生吃。
別看剛才那個小鼠將把雷蛇當個寶,這個家伙根本沒把它當個鳥。
一口下去四個窟窿,「啊」的一聲又吐了出來。
雷蛇呀,渾身是電,刺得紅鼠精滿嘴發麻。
挨了一口,雷蛇也醒過來了,嚇得直拉拉湯,在手中一陣的盤繞,聲音都走形了。
「別吃我,我騷,你去吃她。」
本性不改,賣友求生。
生死關頭哇,諸位不要笑話,不管是拉稀還是跑尿,能在這時候說出一句話來,就不是所有人能做得到的。
一個六階妖獸被攥在妖帥的手中,你還指望它怎麼裝英雄。
「桀桀桀桀,一個也跑不了。」紅鼠大妖呲牙大笑。轉而一收眉,跑是跑不了了,但是這兩個東西要吃到嘴還真有點兒麻煩。
活的,哪一個都是刺兒頭,可是一掌拍死了又不新鮮了。
「呵呵,給我煉!」
兩手再緊,血海又生。
煉化,以天地玄氣吸收獵物的能量,雖然損失了點兒,但卻免得受刺激。
血海一起,最先暈的當然就是雷蛇,入水的面條一般,軟塌塌的抻直了,鱗片的上電紋迅速消失。
「小子,殺了我兄弟,我把你吸成一張皮!」
紅鼠妖帥一晃頭,鼠臉尖嘴張開了鋒利的牙齒。
「放了他們,滾!」
鼠目放光,蝠帥已經要眯眼享受了,突然間在腦海里響起一個聲音。
冰冰冷冷,無喜無怒,平平淡淡,不緩不急。
到嘴的東西了,紅鼠精的嘴巴讓那幾個字給支住了。那聲音是響在空間還是響在識海里都沒有分清。
而真正讓他沒敢咬下去的,還是身邊出現的殺氣。
莫名其妙。
仿佛就在頭頂,卻什麼也沒有。
身形定住了,一雙鼠眼,骨碌碌的上下左右轉動,看了看右手的女子,又盯住了嘴前的雷蛇。
都不像啊。
最後,找到了神識邊緣的一塊石頭,石頭上寶光輝映。離著它至少有三百里的距離。
聲音貌似是來自那里,可是,沒人。最主要的是,它也沒有感覺到王者的氣息。
裝神弄鬼,當我是三歲的小妖嗎!?
如此遠的距離,就是妖王也奈何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