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宇被一閃退出了一丈來遠,回手摳住了龍鱗,昏死的麟兒一下撞了個滿懷。
「噗!噗!」左右手連拍,雙掌夾住了麟兒。
「小子,你要找死……」
「閉嘴!你想讓她死嗎!」那個老麟皇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卻被朗宇給罵了回去。綠光「嗡嗡」地閃了兩閃,沒有擊開朗宇,似乎是認命了。
不知這件衣服是不是連著麟皇的神識,也不知老麟皇听到閉嘴會是什麼感想?但是寶衣確實是不反抗了,不是朗宇有多強,而是那道神識沒有感應到殺氣。
左右手掌心相對,神識進入了麟兒的體內,此時不是節省的時候了。
一縷縷紅藍黃綠的玄氣在經脈間亂躥,體內象是爆發了一場雷劫,電光閃閃,一條條的妖脈,順逆同行,象是鑽進了數百只老鼠一樣,結出一串串豆大的疙瘩。
九階的大妖哇,也就是這妖體,換在是人,恐怕早爆了。
朗宇想到了自己的那顆金珠,那東西打入對手的體內應該就是這個情形吧。然而,這顆血丹的能量好像比那金珠還可怕,金珠他還能控制,這種東西他控制不了哇。
一層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這哪是救人,這是要命啊。
「給我停!」朗宇一聲爆喊,玄氣摧了進去。一時心急,運氣過猛,反而激得麟兒連連吐血。
「噗!噗……」
殺人容易,救人難哪。朗宇貌似還從來沒給人治過病,幫人恢復傷勢和臨危救命還是兩碼事兒。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給麟兒吃的那東西究竟算是什麼玩意兒。
不可活也得活,不會治也得治呀,朗宇大叫一聲「護法!」全部神識都集中到了麟兒的體內。一心百用,鎖定了一縷縷爆虐的玄氣電光,引導、攔截,還得壓制,要把近百道玄氣拘禁起來,可想有多大的難度了。
仍然在飛,一雙龍眼卻不時的偷瞄著朗宇的情景。
「狼哥,你好像惹禍了呀。」雷蛇爬到了頭頂。
「滾!我是龍。」
「嘿嘿,惹了我主人,你就等著變成爬蟲兒吧,還龍呢。唉,可惜了大美女呀,嘖嘖。」
金鵬翅不動了,一條展翅的銀龍漸漸出現在了眾妖的視線中。
那小子完了,追!
一鷹三鶴,四馬當先,在神罰之中,上仙門不敢撒野;敖景隆一籌莫展。
然而,即使是四個天族妖王,也不得不止步于千里之外,不是他們不想上前,而是那四個飛獸不敢走了。要殺人,你得自己飛過去。
紅毅不敢輕動,白鳳塵,還沒有看好那對翅膀是什麼東西。四個人就是這樣跟著,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
白鳳塵終于行動了,手中一展青芝流雲杖,三道白光直取銀龍。
「呼——」朗宇長出了一口氣,總算穩定了下來,但是血丹已化,取是取不出來了,只有把它引向妖丹,這相當于自己在為麟兒煉化呀。
抬手推了下鼻子,「嗯,還真有不要臉的。」
朗宇掃到了沖來的三妖,雙翅一抖,蹤影皆無。
「我……%—……%—……!」
白鳳塵一停身,不由破口大罵,原來你還能飛,這不玩人嗎!
金鵬翅連煽十幾下,飛越兩萬里,朗宇再次把神識沉入麟兒體內,引氣導脈,通玄關、入妖丹。
一個小小的血丹,費了大周折,如果麟兒能清醒,此事或許不難。可是現在她一點兒配合也沒有,就難死猴哥了。
朗宇邊飛邊施法,一晃出去了七天。
廣闊的神罰,再向前已經出了天武邊境,三族四仙門的大修仍然鍥而不舍。
朗宇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吐出。一顆自己胡亂煉成的血丹,煉化了,有沒有效不知道,總算保住了命。麟兒的體內妖脈平穩了。
微合又眼的朗宇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啊!」突然一聲驚叫,差一點兒溜出去。一對黑亮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你!」
「嗖」的一下,趕緊抽回了雙手,甚至做出了防備的姿勢。「你,我是在救你,沒有別的意思。」
人嚇人,能嚇死人,麟兒居然醒了,滿臉怪異的看著他。朗宇趕緊解釋,可是不解釋應該是沒意思,一解釋反倒意思大了。自己的兩只手模的不是地方啊,這個丫頭可是喜怒無常。
「呵呵,多謝,你要干什麼?」麟兒瞪眼問道。
「你,我,呵呵,我怕你的那根拐杖。」朗宇為了掩飾尷尬,隨手模了下鼻子,訕訕一笑。
「拐杖,什麼拐杖?噢,你是說麟角杖麼,可惜已經毀了。」
麟兒收回了身。
「嘿嘿,美女,認識一下,我是雷蛇,雷蛇的雷,雷蛇的蛇。」
雷蛇還是頭一次見面,仔細的介紹了一番。
「嗯?一只六階的妖獸,你是誰?」
朗宇找到了話碴︰「這是我的寵獸,從凡界帶進來的,以前一直在寵獸袋兒里。」
「你很特別呀!」
「承蒙夸獎。嘿嘿。」雷蛇兩眼一眯,卻沒敢動彈。爬上一個九階的大妖那是什麼感覺,很期盼哪。可是麟兒沒有邀請的意思,它不敢。
朗宇一笑︰「現在,你是想留在神罰,還是跟著我?」
「當然是跟著主人了。」雷蛇相當堅定。
「也好,那麼過了此劫,你再回來吧。」
身後還有幾百個元嬰在追呀,危機還在。
接下來呢,還得跑。還得恢復神元。
紫光金翅,劃破了虛空,萬里長天雷聲震動,三百大修鋪天蓋地,疾若流星。一個剛進元神的人修帶著三個身世非凡的小妖竟然讓一眾元嬰堵之不住,追之不及。
至寶哇!現在的朗宇對于身上的寶物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了。
修者,修體修神,感悟天道,這沒錯。然而天道不可逆,天道設定了生死循環,往復不息,沒有逆天的神物休想奪天地的造化,沒有逆天的神物也逃不過天地的劫難。
神物,眾修所爭,殺戮因此而起,自己一身是寶,被眾矢所指也就在所難免了。
要修身,要修神,非神物保命,一句空談。
太現實了。
仙草、仙果,天地的精華,不可缺;術法,靈器,保命的根本,不可少。想想前世里,隱世的道士,枯坐的老僧,朗宇不覺感到好笑。
天地之機隱于虛生萬物,凡眼不可窺,那等修者不過修身養性罷了,誰能凌駕于天地之上,長生不死?!
一桿古卷軸,敢登升仙階,一盞九陽燈造就不死的神話,一把青鴻在手,他敢到上仙門救人,一對金鵬翅,他才能馳騁神罰。
要在問道的路上走的更遠,沒有這些神物,萬萬不能。
古卷軸和青鴻丟了,那是不可估量的損失,否則以朗宇如今的修為,沒有仙器的妖王還敢追嗎!?
朗宇就是再大方,這一燈一翅也是舍命不換的。
生同在,死同毀。
妖帝的本命法寶,無法界定是靈器還是仙器,朗宇邊飛邊恢復,還游刃有余。再想用大陣困住,比登天還難了,而且上仙界四門根本靠不上前哪。
「搜魂秘術」也是逆天的存在,以朗宇現在的神識強度,已經達到了正常修煉的水平,基本不用擔心殘魂的反噬,只是愁著殘魂太少了。
一縷縷斑駁的碎片被吸入了識海,在法訣的旋動下,化成了灰氣。盤坐的朗宇不時的皺眉,那些碎片中時時傳來斷續的慘嚎。
這里是神罰,上空游蕩的多是妖獸未曾消散的神魂。雖然很弱,但是卻給朗宇帶來了意外的驚喜,識海中那個最後進入的小紫貂在迅速的壯大。
朗宇上一次的操作失誤了,雖然功能表現的很強,但那是用的人族的元神,太浪費了,妖族的本命術法還是要以妖元發出才行,若是一次就耗空了,這個術法也太沒用了。
這個小貂到底要怎麼用?恐怕只有同族之人才能說明白,朗宇不想再試了。
然而既然還沒有超月兌天道,命運的安排就由不得你了。
又是五天的時間,即使停停飛飛,也精疲力盡了。
「小妖獸,你究竟要飛到什麼時候?再飛就進了南海了。我實在飛不動了。」
「呵呵。」朗宇一笑睜開了眼楮,「不飛了,我們去殺人。」
「什麼?!」這一驚可是非同不可。躲還躲不了呢,要去殺人?!
「放心,用不著你。向東飛。」
「好咧!」向東還行,只要過了天景帝國離著東海也就不遠了。
然而,朗宇卻根本沒考慮去東海的問題,他只想到凡界的法則下轉一圈而已。都跑殘了,後面跟的也好不了多少,到了現在,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恐怕就是兩個心情,追,追不起,舍又舍不得。在這種郁悶和憤怒的支配下,只要朗宇一示弱,百分之百的一轟而上,即使是大妖王都敢闖入凡界。
一轉身,調頭向東,朗宇眯眼側望,後邊為首的四妖王,立刻折身攔截。
一個大手筆呀,朗宇這是挖了一個要葬元嬰的墳墓,請君入甕。也是這些老不死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