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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節 城下之盟

轟隆隆……

雷聲驚天憾地,飛掠的金光嘎然而止。

離天都還有七八千里,一位青衣老者攔住了去路。

水鴻啟抬眼看看頭頂上的紫雲,觸目驚心。

「這位小友,老夫天啟帝國的老祖水鴻啟。不知小友肯听老夫一言否?」

水鴻啟,歷經了四百余歲月,曾掌控天啟二百余年,經多見廣,是個有文化的人,非水正泰可比。

世間的事,沒有絕對,轟炸天都,必有原因,誰會願意死呢?至于條件嗎,好說。

水鴻啟神色不驚不怒,靜等回音。

自報家門,很有覺悟的一個老頭兒。

朗宇雖然心急,也無法不停下了,對面是一個不下于姜海川的修者。硬闖,很可能立刻就引出天劫,再轟跑一個至尊,意義不大了。

金翅未收,朗于停身顯了出來。

「本尊與你有仇嗎?」

嗯?沒仇你來炸我的天都。水鴻啟雙眉抖了一下,馬上恢復了。

「小友也是老夫憑生僅見。如此天才,前途無量,老夫水鴻啟,帝國之事,還有一點兒說話的權力,而且小友就是轟了天都,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妨開出個條件來,一切好說。」

轟天都?

朗宇閃眼向著身後看去。噢,對了,貌似真還要經過天都。原來……他們怕了,呵呵。

他是多精明的一個人,而且那水鴻啟也說得太清楚了。

好主意,仿佛端了你的老窩,這一趟也值了。

朗宇嘴角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但是還是讓水鴻啟察覺了。怎麼看,那個一閃而過的笑容都有點兒殘忍。

「攻我大羅原來是你的主意?」

「老夫早已不問帝國之事。」水鴻啟表現的相當低調。

「既然不是你的主意,那便與你無關了。」朗宇作勢要起身。現在,他改變目標了,直接威脅天都,看來比殺天尊更好使。

「慢,這位道友。大羅的事兒,雖然不是老夫的主意,但是老夫可以給你一個說法。天啟帝國,老夫還是做得了主的。」

「噢?說說看。」

談判,朗宇還是有策略的,他不喜歡討價還價,最好是讓你出價,往往會遠超自己的底線。

遇見這麼個主兒,水鴻啟也倒霉了,你不知道他的底價呀。

再看了一眼頭上的劫雲,老頭兒也沒辦法了,就按著這塊雲彩開吧,誰讓他也沒有一擊必殺的本事了呢。

「道友既然有挑戰至尊的戰力,老夫可以把大羅劃為尊國,從此听封不听宣,如何?」

朗宇點了點頭︰「大羅從此不屬于帝國,天啟要以誓約保證不犯大羅半步。」

「這個……也可以。」

這相當于把大羅劃出了天啟,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嗎?

帝國的歷史,朗宇不會清楚,水鴻啟也只能從帝國久遠的文獻中才了解一些數千年前的事。大羅原本就不屬于天啟,或者更早的玉簡中顯示,天啟或許應該隸屬于古族才對。沒有隱世家族,天啟無法存在。所以無論上仙門還是帝國,不得不保證古家的傳承。

那麼現在就當是還回去了,但是原因不能說明。

朗宇靜靜的看著水鴻啟。

還在等著下文麼?

這樣,還不可以嗎?

三息的時間,水鴻啟不得不說話了。

「道友還有什麼條件?」

「我們現在佔領的五國劃歸大羅。」

「啊?」

這頭獅子不只是大開口,這是要吞天哪。這個條件,水鴻啟接受不了。十八國,劃出五國,要把帝國一分為二嗎?那可是先祖創下的基業,也可以說,這個條件,他都沒有資格答應。

水鴻啟的目光微微縮了一下,面上的表情降溫了。

「道友這恐怕不是要和解的意思了,難道你要把我天啟取而代之,老夫也要拱手相讓麼?」

呵呵,踫到了老家伙的底線。

「好,那就換個條件。此次攻我大羅,損失慘重,帝國要以仙果賠償。」

「可以,三千顆千年仙果。」

老頭兒真下狠心了,這個數字朗宇很滿意。其實你想一想就能清楚,這純屬于得便宜賣乖的流氓要求。

戰爭就是掠奪,連下三國,公孫妙能放著仙果不拿麼。三國有多少家族,以戰養戰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懂。

這還沒完。

「天啟帝國內允許大羅通商,並要受帝國的保護。另外我還要在帝國遷走三個家族。如果這兩個條件也同意,天都,我就不去了。」

這是個小條件,水鴻啟終于見著朗宇的底了。略一思索,答應下來。

「多謝。」

朗宇微笑著一抱拳,轉身真飛走了。

「呼——」半天後,水鴻啟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這麼憋氣、窩火又下作的事兒,他真是頭一回干。真想一掌滅了那不知深淺的小修,可是話已出口,誓言發出,這一掌恐怕直到他飛升也沒機會拍出了。

眼望著金光雷雲向南飛去,久久無言。

終于走了。

八門大陣熄火,近百名大修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原位。

天尊的紫劫,沒人有生存的希望,別忘了,那是天劫,你不動,它就是一個人的劫,你敢抵抗就是無數人的劫,怎麼想都是死路一條。

「老祖。」

水正泰戰戰兢兢,不敢看水鴻啟的怒容。

一道冰冷如刀的目光劃過,耳邊響起了六個字。

「成事不足,撤兵!」

輕風一過,老祖消失了。

一個至尊者呀,那聲音中竟透著不甘和無奈。

水正泰如墜冰窟。

大羅境內,古鎮之西,帝國的行營內,水承恩拍案暴起。

「混蛋!什麼他媽的聖旨!讓老子撤兵,滾球子,一個小小的地尊老子不尿他。給我圍,攻!」

行營里鴉雀無聲。兩個衛營營長低著著互看了一眼,各有心思。其他之人,嚇得不敢抬頭,臉上什麼表情就不知道了。

水承恩不是一個混人,可是見了聖旨卻把老子都給罵了。

各地的軍情戰報,每天雪片似的飛到他的手中,一片大好的形勢他能不知道嗎,大梁失而復得,他已經後顧無憂,而古家正是空虛,不用三天,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來了這麼一張聖旨,這比掐他的脖子還難受,不由連篇的髒話,一氣撒了出來。

二十多息,沒有說話,也沒人動。

最後,伍元吉上前一步說話了︰「二殿下,以屬下的意思還是尊旨而行的好。如今大殿下……」

這句話不是沒說完,而是不能往下說了。他是水承恩轄下的營長,算是親信了,自然要為殿下的前途著想。罵就罵了,消消氣之後,他還得提醒一聲。

大殿下死了,皇位自然就輪到你水承恩的身上,拿下古族是一功,但是違了聖旨之罪,保證讓你與聖皇無緣,下邊可還有一位殿下呢。自己拼命而讓別人坐享其成,這其中的利弊水承恩自會掂量。

撤吧,拉硬是痛苦的。那聖旨上寫的清楚,這還是祖爺爺的意思。逆了那個老頭子,沒有好瓜吃。

大姜的修者,更是巴不得這個結果,如今的大姜國已經開了鍋。

大黑猿的報復心極強,妖獸最擅記仇。至尊老祖被追跑了,你就是讓他回去,他也不回去了。一跑咆哮著,進族就殺,遇城就破。

還是那句話,我是妖獸我怕誰!就連大姜國的妖族也被它糾集了起來,數萬妖兵,浩浩蕩蕩,如蝗蟲過境,真正殺人遍地,浮尸橫野,踏出一條血路,直奔大姜之北。

朗建章都怕了,一路在天上跟著,進入了大梁。

北線戰事已停,兩隊修者隔江對峙。

打還是不打?公孫妙和朗建章都在等待下一步的命令,可是朗宇竟然失去了聯系。

鹿甲山,渭水之源,在帝國之南一塊低矮的丘陵地區。朗宇壓不住了,一道毀天滅地的氣息貫頂而來。

渡劫!

「啊!——你!我王氏一族,只是小族,並未惹到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個黑衣老者,氣憤之極又害怕之極的飛了上來。

天要塌了,一族人將灰飛煙滅,老者是不甘哪。老實本份家中坐,卻招得滿天橫禍來。

朗宇衣袍鼓起,亂發飛揚,被雲光映得紫紅的臉膛,怎麼看都太像一個地獄來的惡魔了。聞言再緩一口氣,鼻孔、眼角、兩耳皆有血漬滲出來。

「不想死的快走!給你十息的時間。」

十息,能做什麼?這是最大的限度了,「嗤啦」一道電光,沖了下來,距離頭頂不過數丈,一縮消失了。

如此空曠的地方,還有一個家族,建族的時候沒看看風水嗎!?朗宇想罵都不能說出口了,這種壓制對于他來說比度劫更痛苦。

那道電光讓老者一個哆嗦,十息總比一息不給強,能跑幾個算幾個吧,天災加**,看來王家是流年不利呀。

一頓身飛了下去。

下面的一個小莊園里,人哭馬叫。呼啦啦,下面跑的,天上飛的,真象樹倒猢猻散,邊跑邊向頭上看。器爹喊娘,牽兄拉弟,一片悲慘。

「移形化影」

朗宇本意不想殺人,可是實在是沒辦法了。金鵬翅不敢展了,腳下一動,接連三次移形化影,向著鹿甲山的方向急奔了四十多里,把劫雷引進了妖獸區的邊緣。

畢竟是同族,如果無仇無怨,在人與妖之間他仍然選擇了前者。當然其中還有兩個原因︰妖族天生體質強悍,而且它們不會以神識抵抗,激怒天劫的可能性比人族要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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