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階,這里是仙界,從煉氣到煉神,再到上仙,到長老後又叫品級上仙,都是從這一階階走上去的,可謂是一條登天的梯。
登到了頂端又該是怎樣的存在呢?
可以翻天覆地,移山填海,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沒有此梯,修者如何修煉?自己還必須要進入仙門嗎?如果必須如此,那麼要找回古卷軸,再見到師傅,無異難于登天。
天風門,太玄門,自己是不可能去了,這廣佑門,就是自己的棲身之處嗎?可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告訴朗宇,這里也不安全。自己仿佛是這個世間難容之人。
悠悠仙門,巍巍仙山,從這升仙階走上去,朗宇相信自己不會比別人差,假以時日,登臨階頂,俯視眾仙,找回師傅自然不是難事,可是兩次進仙門,給自己的都是危機,沒有一點信任感,除了利益就是殺戮。
還是師傅說的那句話,活下去,才有希望。升仙之事,急不得,自己的根在凡界,朗宇無法放下失蹤的一家人。進仙門尋找古卷軸還很遙遠,此次若能月兌身,他相信自己已經有能力去尋找陸雪盈和甘十三,這是給自己道心的一個交代,不如此,他無法清心的悟道。
朗宇還在看著升仙階發呆,三分鐘的時間,他想了很多。忽然那個紅裙的身影又出現了,如飛一般跑了下來,象飛不是飛,蜻蜓點水似的在石階上沾了幾沾就到朗宇的面前。
「小師弟,我們走!」
「嗯?」朗宇一愣。「為什麼?」
「該死的錢長老不同意,說你不是廣佑門的人,還色色的看我……反正,走啦,明天再來,明天是周師伯在。」
呵呵,踫壁了,老丫頭倒是熟人不少。可是明天,誰知道明天自己會不會就要去天宮了,十日之期可是已經過去了。
色色的看你,有意思,這個詞要是被長老們知道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就是因為這個才會不同意麼?
不太可能,以余成子的身份,同階的存在不會生出這麼齷齪的想法吧。你有那麼迷人麼?
朗宇看了看余若仙,面貌倒也秀氣,卻達不到閉月羞花的程度。
正在這時,一只小蛇腦袋從領口內鑽了出來。「主人,那個老家伙……」
「呵呵。」朗宇忽然一笑,明白了,那錢長老應該是發現了雷蛇,這也是一個異種,誰知道成長起來,會不會對長老也大有用處呢。只要與雷劫有關的東西,無不是至寶,不過想打它的主意,那是沒門了。
見寶起意,朗宇是痛恨之極。而升仙階,還要上,必須上。
「師姐,怎樣才能見到那個錢長老?」
「你想干什麼?!」余若仙大眼一瞪,她發現朗宇的眼神不太對呀。有余成子罩著,她可以隨點兒便,可是絕不敢鬧大了,這個小師弟,貌似還要找長老理論理論。
「也沒什麼,做比交易。」
「你可不能亂來,當值長老就是代掌門的權利,在這里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的很。」
「好,既然如此,那便省事了。」朗宇臉色一沉,就在石階下向上一抱拳︰「朗宇見過錢長老,弟子要上升仙階恢復神識之力,不知是否有違仙規?」
「小師弟!」一句話,余若仙嚇了一跳,這種說法,你听著很客氣,卻明明是不服不忿哪。長老是傻子嗎?能听不出來嗎?一把抓住朗宇的袖子,「不要亂說,我們走。」
「呵呵。」朗宇一笑︰「不要急,還不到時候。」
兩個守護的小弟子嚇得一縮頭︰我的天,這家伙是不要命了,即使是上仙也不敢如此質問哪。
當值長老,和你平常所見可是大不相同,那相當于輪流掌權,執法殿的長老,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就是仙規。
朗宇的腳下象是扎了根,余若仙若是不用點真手段,這一把根本沒拉動分毫。
要惹禍!余若仙有點急了。
你看她自己惹禍她不怕,朗宇要惹禍,她可怕了。人就是這麼奇怪。
「你——!不要亂說,這里不是你說話的地方!」
「你不是說他听到了嗎?再等三息時間,不回話,他會後悔。」
**果的威脅,連兩個小弟子都听出來了,嚇得不停的往山上看,卻不敢吱聲。
三,二,一。
「好,師姐,我們走。」說罷起身,果真半點兒不猶豫,卻在半空里傳下一句話︰「我雖然不是本門的弟子,借此升仙階恢復神識,也是為了送你們進天宮,既然有違仙規,到那時祭不出天君令,須怪不得我。」
萬事俱備,只差東風,如果神識恢復不了,打,打不過,防,防不了,一切都是空談。別說今日威脅一個長老,說不得明日還得以此威脅一個掌門保自己平安回到凡界。事關生死,後果,朗宇不是沒想過,而是已經想得非常周密了。
再次的神識,要祭出天君令還是沒問題吧,但我就說祭不出來,你奈我何。仙門不是沒得罪過,不多你一個。三十幾年,斗的就是你這種拿雞毛當令箭,見錢眼開的人。
你不是不說話嗎,這升仙階我還非上不可。
兩條身影升空,余若仙還擔心的不住回頭看。和朗宇的囂張相比,自己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忽然半空中響起了一道洪鐘大呂般的聲音。聲音一出,空間禁錮,朗宇的臉上還掛著一絲忿忿然的表情,定在了半空。
法則鏈消失了,還往哪飛。
余若仙花容色變,糟了,這一次老爹也救不了她了。
朗宇卻神識一斂,嘴角上一絲輕笑一閃而過。
又贏了。
一顆碩大的頭顱出現在升仙階的上空,竟比一個遠看去的中殿也不差分毫。
吊梢眼,塌塌鼻,闊口白須,稀稀疏疏的幾根長眉,正是掌門嚴佑子的形象。
「傳,本尊仙旨,進入天宮的弟子即日到升仙階測試。明日午時起行。」
「唰」。禁錮消失,朗宇兩人一下掉落了十余丈才穩住了身。余若仙如蒙大赦,回身施禮︰「參見掌門。」
朗宇也回頭了,抱了抱拳︰「請問掌門,弟子還用測試嗎?」
嚴佑子眼眉一挑,兩個燈籠似的眼楮照了過來。「當然。」
這是活氣人哪,明知故問,不是為了你,還用多此一舉嗎!
朗宇一笑,躬身道︰「多謝掌門。」抬頭望去,不由又驚呼了一聲︰「哇賽!好大的一張臉哪!」
一語雙關。
「我去……—*……*%……%」嚴佑子的法相一聲嘟噥,吹胡子瞪眼,「唰」的一下消失了。
殿前兩個紅袍長老,一眾仙衛,俯身施禮。
「尊掌門仙旨。」可是抬頭已經不見人。
掌門,掌控一門的存在,果然不同尋常。朗宇賭的就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丑老頭的監控之下。既然余若仙可以常來這升仙階,那麼自己要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不會不舍這個面子。
很多時候,人都是被上面的威氣嚇怕了,只知道惟命是從,當你認真的去研究他的時候,其實他連個小學生還不如,小尾巴更多,明知道是玩他也不得不墜入你的斛中。
嚴佑子會怕朗宇嗎,但是他卻不得不網開一面。這個小修有一種不怕死的風骨,這個風險他沒必要去冒。
仙規不可破,那麼便想出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
錢長老郁悶了。送走了掌門的法相,用一種吃人的目光望了下來。
怎麼,後悔了麼?切,這掌門也不是我找來的。朗宇也斜著頭看去,不是本門弟子怎麼的,爺照樣上,好話都沒有,看中我的寶貝的多了去了,有幾個能拿走的。
五息的時間,還是錢長老看不起了,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朗宇理解錯了,錢川子即沒有色色的看余若仙,也沒有覬覦她懷里的雷蛇,而是另有原因。
台階之上兩位長老的身影一消失,一個紅袍的修者便飛了下來。
余若仙微微的一驚︰「是你?」
那人只落到一半,兩個便都認出來了,真是陰魂不散哪,果然不算完,落下之人正是半日前一賭輸得一塌糊涂的楊威。
此時,半邊臉早已經恢復了,陰狠的盯著朗宇︰「你就是拿著天君令的那個人?很——好!」
「你怎麼會在上面?」余若仙疑惑。
朗宇上下搓了搓鼻子︰「你是錢長老的弟子。」
「哼哼,本尊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火藥味還是那麼濃。說著楊威抬頭看天,仙旨一下,很快,遠遠的一個個已經紅袍弟子紛至沓來。
又加節目了,這些弟子也是一陣郁悶,他們雖然沒去過天宮,但是他們師尊輩的人物卻都懂,根本沒有測試這一說,而掌門也沒說測試後會如何,這就是一個多余的過程。郁悶的原因就是有很多的弟子,進天宮的應用之物還沒有備齊,那等險地,可是性命攸關哪。
二十個人不多不少,沒有一個遲到的,一個個落地後全都盯上了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