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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節 你來早了

快要發現了嗎?朗宇的神識頓了一下。寶物,不只是仙草、仙果,還可能是類似靈根之物,年長日久,寶物成精,它們會飛、會躲,會逃、會遁。梢有不慎,或者沖天而去,或者是潛入深淵,在這樣的環境下,朗宇能抓到的機會真的不大。

看看吧,即使真的得不到,至少自己努力了,若不試一次,總是心有不甘。

休息了十幾息的時間,神識沿著法則之鏈繼續深入。深淵之下並不是兩眼所見的一片黑暗,朗宇的神識是隨著五色的法則之光而行,即使看著光禿禿的石壁也是斑斕的色彩,那是本源。

再往下去。

「嗯?」道府內的朗宇一皺眉,下意識的提了提鼻子,其實他什麼也沒聞到,只是感覺神識一瞬間相當的舒服,似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呼——」朗宇正要享受,誰知這氣息剛一出現,神識卻突然一沉,那感覺就象是一腳踩空,跌落下去一般,掉進了一個明亮的空間。法則之光不見了,凝聚的神識也感覺不到了,散了。

「這里是……?」朗宇打量了一圈身體的周圍。仿佛無邊無際,卻又看不太遠,提了提鼻子,芳香馥郁,眼前更是奇花流光,異草凝露。一枝枝,一株株,晶瑩璀璨,美不勝收。

這是一幅仙境圖,此景不應人間有,每一株的顏色、大小、方位,都生得那麼恰到好處,高一分則凸,偏一絲則斜。紅似霞,碧如水,似在飄散,細看時,又絕不少半分。

都是仙物哇,原來這里能通向另一個世界。但不似是前世,那個世界里絕不會有這樣的地方。

一個光影飄飄而落,忍不住伸手拈向一朵粉紅的香苞上,那枝小花待放未放,欲吐還羞,煞是惹人。

「什麼人?」

正要沾上,忽然一個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在花叢後響起。

「呃!」光影一驚,迅速的縮回了手。「有人看著?」抬頭尋去,一叢如清波蕩漾的草海撥開,露出一個嬰兒的頭來,粉女敕的小圓臉上,瓖著兩顆如寶石般晶瑩的眸子,看樣子不過三四歲,透著純真無邪。

「啊!」那小女圭女圭看見了光影,立刻一驚,而後眨了眨眼。「大哥哥,你來早了,道果還沒有成熟呢。」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一臉的狡黠。

「嗯?道果?」貌似是個好東東啊。朗宇的兩嘴角一勾,笑了。

「噢,」說錯了,那小女圭女圭吐了下舌頭,一縮頭,不見了。

「嘿嘿,道果,真得見識見識。」朗宇身形一飄,風一樣的跟了下去。這里一片的靜謐平和,他沒有感到一絲殺氣。

有花、有草、有天,卻沒有地,朗宇是在一片花海中穿行,沒有方位感,也沒有重力感,就像在隨風飄蕩一般,卻也沒有風。走過之後,朗宇才發現,那些花與草都是虛幻的,人一過就消失了,過去之後又出現了。

「 ——」朗宇回頭吸了口氣。不對,不能就這樣走,那小童子不知去了哪里,自己這一路追下去,如果回不來怎麼辦?

做個標記,用什麼東西呢。一抬手,什麼東西也沒有,看來自己是干干淨淨進來的了。兩眼一轉,掐破了食指,最好的東西莫過于滴血,自己的氣息是最熟的了。

血,竟然是白色的。呵呵,無所謂了,只要自己認得就行,朗宇把它滴在了自己身前一株長三角形的草葉上。「嗡——」只一滴,立刻奇景出現了,那片草葉迅速的拔起了一尺,原本的綠色,竟然幻出了七彩的毫光。

「我——的天,這麼夸張!」朗宇嚇了一跳,可是走過去後卻發現,眾草消失,唯那株滴血之草獨立。

「呵呵,還不錯。」

再飛一會兒,朗宇再回頭望去。蒙蒙有光霧中,果然可以看到自己滴出的一條曲曲折折的彎路,象河里放出的彩燈。還真的很遠呢。

可是眼前還怎麼走,道果在哪里?那個頑皮的小童追丟了。自己的前後左右都是同樣的花波草海。

朗宇沒有了方向,也沒法再往前走了,盤身坐下。

是再找,還是回去。這樣走下去,自己會迷失在這片海洋中,他連道果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找,除非出現奇跡。

盤坐的朗宇在思考,眯著兩眼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仙境。

花是空的,草是虛的。自己就立身在花草之中,身邊卻不見花。

……

良久,朗宇忽然閉上了眼,見花不是花,看草不是草,那麼說,我就是花草了。

幻覺。

這是一種另類的攻擊——幻術。經過了五毒夫人一戰的朗宇,只是時間不長,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眼前所見未必真,那麼不見為真。

雙目一合,眾景消失,朗宇「呼」地一下落了下去。

「爺爺,就是他。」下沉的力量讓朗宇一展身,本能的舒開了雙腿。

落地了?同時一個女乃聲女乃氣的童聲響在了耳邊。

一睜眼,滿目的蔥綠,一桌三凳,桌上一壺茶,三盞杯,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者,十二個童子;背後一棵翠綠的珍珠樹,樹上結果。

這一次是真的站在了地上,隨著聲音望去,就是這個情景了。十二個童子一般模樣,個個如鮮藕似的胖乎乎的手腳,不足半米高,頭很大。

朗宇分不清剛才自己看到的是哪一個了,眼前的小童只是胸前的肚兜不同,可是朗宇剛才根本沒有看到那童子的身上。

不過看著老頭兒身前那個紅衣童子的樣子,聲音應該出自他的口里,以朗宇的心智,不必再猜了。

身後一棵三丈高的茂盛果樹,巴掌似的樹葉,葉上五色脈紋,期間閃映著三五十個果子。

一見此果,朗宇暗暗的吸了口氣,兩眼縮了起來。道果怎麼會這樣?

仿佛一個個盤坐的面人,如松塔一般坐在枝上,頭肩,手腳俱全,面上凸凹有形。朗宇好像記起了前世的一樣東西,倒是與此類似。不由多看了幾眼,這種人形的果子形狀相似,但顏色各異,只是過于青澀了點兒。

石桌後的老頭兒站起了身,年紀真是不少了,須發皆白,長胡子蓋住了膝蓋,連壽毫都垂過了雙肩。面色紅潤,相貌慈祥,看樣子,再活個百八十歲沒有問題。一起身仙光繚繞,紫袍飄動,仙韻悠然。

小的太小,老的太老,這倒是打不起來,朗宇躬身施了一禮︰「晚輩只是誤入了此處,打擾了前輩的清修,多有冒犯。」

「呵呵呵呵」老者輕笑,「既入得此境,便是小友的緣份。只是小友來的早了,道果還沒有成熟。」

沒成熟,怎麼辦?就算白來一趟了?朗宇無奈的搖了搖頭。東西就在那擺著呢,不用說也看得出來。朗宇再一抱拳。「敢問前輩高姓,可是守樹之人?」

「呵呵,」老者看著朗宇模了下胡子。「老朽姓楊,與小友一樣,也是一個悟道之人,天下大道,有緣者修之,何用人守護。老朽不過先小友幾日罷了。」

「晚輩愚昧,請教這道果為何物,幾時成熟,也不枉來此一回。」

老頭兒回望著果樹,聲音平和,似是早料到朗宇會有此問,也許來到這里的已經不只他一人。「此果樹傳說天地始開時便已存在,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千年成熟。而今已過八千年,小友可以千年後再來。」

「哇——靠。」一動嘴就是千年,你以為是踫了個王(八)呢。一千年,自己死了幾回都不一定,還來個屁。莫非你活了八千年?

朗宇再看看老者,看樣子還真有幾分可能,再問道︰「前輩莫非在此已有八千年了?」

「咳。」老者似是尷尬的咳了一聲,搖了搖頭。「老朽在此也不過千年而已,只因此道果每千年增一條道紋,所以知之。老朽一心問道,不想過問凡俗之事,如果小友肯陪老朽一起等著道果成熟,倒不失為一件幸事。」

一千年哪,算了吧。不過……,朗宇還是不想空手而回。「老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前輩莫怪。」

「呵呵,」老頭兒眯眼微笑的看著朗宇。「看來,無論成不成熟,小友也想帶走一個了。」

「以前也有人帶走過嗎?」朗宇相信,既能來到這里,有這種想法的絕不只是自己一人。

「有,但是沒有人能帶走。」

「為什麼?」

「此乃天地神物,不成熟何以為‘道’果。此樹上原有九十九顆道果,如今只剩下72顆了。凡是到過此地的人,莫不是小友這般想法,可是一出了此境,即使吞入月復中,最終還是消散在天地之間,小友來時所見的道花境就是因此而生。」

朗宇察言觀色,看得出來老者所言不象有假,一時間沉默了。總是自己也得不到,何必那麼敗家呢。可是事情怎麼會這樣?

「呵呵小友也不必失望。」那長須老者不知是看得透朗宇的心思,還是如此情景見的多了。看著朗宇的表情,又退身坐回到石凳上。「如此道境小友自然不會白來一次,老朽這里有一壺悟道清茶,小友不妨品嘗一下,飲此清茶,坐觀此樹,三日後當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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