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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節 殺機現

盤膝的凌松子听得笑聲一愣,站了起來。向下看著。山谷叢林中一片血衫,時而隱現。面對著必死之局竟能笑得如此從容,另凌松子側目了,他自認自己做不到。

此子不凡。可是為了那寶物,為了上仙的神位,為了近千年的壽元,只好說不得了。誰讓你身懷重寶卻不乖乖的交出來呢。

朗宇說他心中有魔,他還在振振有詞。尚不知,朗宇已經拿出了小茶壺,他的魔欲卻還不滿足。

「吼」山谷中一吼震天地。那沉睡的妖獸醒了,因為朗宇一點也沒掩飾自己的殺氣。

看明白了,想通了,朗宇要堂堂的一戰。

面對著龐然的妖獸,猙獰的爪牙,朗宇毅然揮劍。神識一動,巨闕穴大開,帶著一道血色的殘影射向了石台上伏伏欲撲的妖獸。這一戰他必須全力。

朗宇的弓拉得太滿了,一眨眼間就到了巨形妖獸的頭前。短劍的青光,森冷冷的刺了出去。

「嗚……」一聲狗叫?他娘的這也太震撼耳膜了,朗宇差點一斜楞把腳歪了。劍尖已抵到白毛凶獸的腦門上,一絲殷紅滲了出來。那獸竟然沒動,還是朗宇自己剎住了車。

這是怎麼回事?太戲劇了吧!書可不是這麼編的。然而事實如此,沒法篡改。

朗宇把劍撤了回來,退了一步。這,不是妖獸?朗宇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剛才的一劍只要再進一點兒,不會有任何懸念的就斬進了這白毛獸的腦殼里。人就是這麼怪,它不抵抗,朗宇反而還不殺了,因為這事兒透著古怪呀!

凌松子又一次站了起來,剛才的一幕他站在高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可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重新再審視一遍山谷內的雪奚,確實是三階妖獸無疑,可是千百年來,甚至有史以來,這樣任殺任剮的妖獸也沒听說過,那還叫妖獸嗎?偏偏還讓自己踫見了。

雪奚,三階妖獸,一點不摻假,水屬性,喜居水邊,其控水能力數一數二。水箭攻擊甚具穿透力。性格特點,不喜歡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兒。朗宇的公然侵犯,已經成功的惹怒了他,起身的一吼足以證明這一點。可是就在這一刻,這個少年突然從身上傳來的氣息,卻讓它不敢反抗。別的妖獸也許還會呲呲牙,或者向後跳走,畢竟三階妖獸已經有很強的抵御能力。但它除外。三階妖獸已具初步的靈智,也或者說體內的族血略有覺醒。那股氣息對它來說就是天,天讓他死它甚至不敢眨眼。

這樣的結果沒有人能想到,雪奚也沒想到。

朗宇持劍向後退開,那白毛獸頭伏在地上,好像乞憐的眼神看著他。

再退。

朗宇的退後是因為一時之間,他在這妖獸的身上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皆是生死在別人的一念這間那種。倒比那假慈假悲的記名師傅強得太多了,他只是個妖獸,可凌松子簡直禽獸不如。

退了七步,雪奚動了,小心的看著朗宇,而後慢慢地退身縮了回去。沒有進洞,而是退向了溪水的源頭。

朗宇沒有再動,握著短劍看著白毛獸退到了山崖下。抬頭戰戰兢兢地看了自己一眼,「噌」地一下躥上了一丈有余,身形在崖壁上又連撲兩下,躍上崖頂跑路了。那若大的身體,行動起來的敏捷讓朗宇驚嘆。如果一戰,他不是對手。

一劍嚇跑了三階妖獸。這已不是花邊消息,若是帝國有信息靈通者看到。絕對是各大報紙頭版頭條的爆炸性新聞。

又過了一關。這算不算一戰朗宇也說不上,抬手模了模鼻子,仰臉瞥了眼崖上的凌松子,走進了樹林里,連那雪奚的山洞也沒有進,大概是猩猩相惜吧。

夜,靜如水,冷冷的。

已是快進冬的天氣了。

崖上的兩人,仍在默默的打坐,小白鼠明亮的小眼楮眨巴眨巴的盯著朗宇。這崖頂上還很寬敞,如此的冷氣對于修者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白天,朗宇回來的時候,凌松子沒有什麼評價,詭異只是留在他的心里。三階妖獸不戰而退,蹊蹺不論,卻是讓他異常的郁悶。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若是就這樣放走,他不甘。可是不放——那就只有自己動手了。他沒有感到殺朗宇會是多麼費事的事兒,但殺他惹下的禍端必須得值,否則執法堂一旦查出,夠他喝一壺的,無故殺害本門的弟子也是大過。他看了看仍然偎在朗宇懷里的小白鼠,即使他信不過自己,也絕對信得著這只妖鼠。明天還得再探察一遍再出手,打定了主意的凌松子輕輕的合上眼,進入修煉中。

朗宇也沒有睡,他已經感到了危險離自己越來越近。

生路?可是自己的生路在哪里在?朗宇百思而無解,一籌莫展。一個上仙認準了自己,他跑不掉,回到古族也不行。從測試的那天看,連城主許正卿都跟孫子似的,恐怕在蕁陽鎮凌松子就是天。娘被追走了,甘伯伯也不可能在古族,那月月姐呢?沒有消息。朗宇感覺自己很悲慘,又沒有家了,可現在有沒有還有什麼區別嗎?這就是我的命?

殺!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殺。只有殺了凌松子自己才有擺月兌死亡魔爪的希望。

月夜下的凌松子突然激靈一下打了個冷戰。嗯?天氣很冷嗎。扭頭又看了下朗宇的位置,眯起了眼,小子,明天本仙親自送你上路,免得夜長夢多。

朗宇揉了下鼻子,抬頭看著天上的半輪明月。仿佛在那潔白的玉玦上看到了不知名的師傅,看到了這一世曾認識的娘,甘伯伯,古爺爺,月月,古雷,古三,……還有兩個侍女。朗宇的嘴角一彎,笑了。青玉不知到了哪里,看來不會很久就能見面了,她是去另一個世界,為自己打掃房間去了麼?

殺仙,你想過嗎?朗宇敢想想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他甚至想到招來幾頭妖獸,一起把凌松子啃嘍,可惜他不會。夜真的很冷,朗宇吸了下鼻子。

太陽出來了,象一個紅彤彤的橘子。朗宇的血衫濕了,他抱起懷里的小白鼠,放在了一邊。今天不知又要找什麼妖獸戰斗,朗宇要先抓幾個野味吃,順便滴一些白乳液。這幾日他也膽大了,只要離開凌松子他就敢拿出來。

凌松子果然沒動,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朗宇跑不了。

火燃著了,煙升起來了,一陣肉香飄起。

一個時辰後,看著朗宇吃完了,凌松子站起身。「今天不去找妖獸了,你隨為師來,我要看看你這幾天識海煉得怎麼樣了。」

又要搜查,還要找個堂皇的理由,朗宇對他的這種說詞基本上免疫了。踩了踩燃著的木棒,拍拍手跟下了山崖。

還是昨天的那條路,朗宇當時沒有心情進去的山洞,凌松子卻相中了。

山洞不是很寬,卻有點長度,朗宇兩人進去,眼前立刻暗了下來。再向里走了十幾步,眼前開闊了一些,到最後竟有兩間房子大小。洞中的礪石犬突著,看樣子是天然形成。雪奚很懶,洞中什麼都沒有,連個果核都看不見。地面上還算平整,都是石塊,大出了朗宇的想象,所謂的窩怎麼也會有些草吧,可是雪奚就喜歡睡石頭。

凌松子四下觀察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坐下,而是一抹右手的戒指,出現了四塊藍色的靈石。看了看身後的入口,又把手中的靈石碾了一下。這種靈石不似自己指環中的那些,朗宇瞥一一眼並未上心,仙門的東西自然不是凡界可比的吧,好像很珍貴,凌松子的樣子有些舍不得。

思索了再三,最後終于象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走向了那個窄小的入口處。「噗噗噗噗」將四塊靈石分別按在了洞口兩側的石壁上。兩手象是掐動法訣一般在身前急速的劃動,而後手上光芒一閃,不知將何物彈了出去。下一刻洞口卻不見了,朗宇的眼前,那剛才的洞口處已然是巨石堆壘,居然和四壁的岩石一般無二。

這是什麼法術?朗宇的腦中這個念頭只是一閃馬上就是一驚。「他要干什麼!?」只是檢查一下識海還用動這麼大的干戈嗎?情形不妙。

「師傅,這是什麼?」

「這只是一個小禁制。為了防止有妖獸打擾。」凌松子解釋道。

什麼樣的妖獸會那麼不開眼,來打擾上仙。朗宇不會信,但懷疑了也沒用,自求多福吧。

凌松子打出的確實是一個禁制,具有防護功能。但他主要是需要這個禁制的隱息作用。禁制有很多種,專門隱息的凌松子沒有。就這個也是他借助著法貼才能布置出來的。所謂禁制,就是利用特殊的法訣打亂原有的法則秩序,重新在局部區域建立一個新秩序。而起到一種隔絕的作用。在這樣的秩序里,生活在原法則空間的人或物無法進入,強入者死。就象生活在空氣中的人進入水里會窒息。生活在水中的魚也無法在空氣中生活一樣。除非你足夠強大,把這個秩序打碎,或者領悟了這個秩序的規則。總的來說,禁制的防護比之陸雪盈打出的那個防護罩不知強大了多少倍。但防護罩可以隨手而起,而禁制在其強大的後面也是有海量的消耗。所以凌松子為了它也不得不牙酸地拿出自己珍藏的四塊上品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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