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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節 一試驚心

第二步,第三步。朗宇最後一抬腳踏上了玉台。

禮貌地向左無涯躬身一禮,「前輩,我可以測試了嗎?」

沒想到左無涯不知為什麼竟是後退了一步。覺得不妥又向前蹭回一小步。說不上怕,只是沒想到在如此的情境下,朗宇仍能這樣的從容。是呀,別說一個凡人,就是如他這般的修者誰敢與仙人討價還價。這小子太變態了。

「自然可以了。」

「多謝前輩!」

朗宇雖然對這一世的禮節並不是很熟悉,但是這一刻卻讓任何人看了絕對是無可挑剔。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很沉重,他能感到背後聚集著所有古族人的目光。輕輕的揚頭沿著柱底慢慢的掃向柱頂,心中自語「也許這根粗陋的靈柱就會從此改變自己的命運吧!」忽然間朗宇感覺一種自己從未有過的無力。這個世界遠不是自己可以任意馳騁的地方,溫室里的雛鷹終究在要在風浪搏擊中才能成長起來,然而自己的第一站,居然就如此的凶險。讓他喘不過氣來。

目光收回的一霎那,朗宇不由頓了一下,在他眼角的余光里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是在小王子所在的懸閣石欄前。

一個二三十歲的青年,青袍罩身,雙手負後,目光很犀利。自從進場那一閣一直很安靜,也不見人影,此人不知是剛出現,還是一直在那里,只有自己上了玉台才能看見。

此人既未說話,朗宇也更不想節外生枝。連頭都沒有動一下,收回了目光。撩袍探出右手。

「原來就是個廢物。」正此間,台下黃家的方向,傳來聲小聲的咕噥。

「哈哈,是啊,就這樣的廢物也想進仙門。」有了第一聲就有第二聲。雖然聲音都不大,還是能讓人听得清清楚楚。

「野狸子也想吃天鵬肉,虧得古家竟然帶著這樣的廢才也來現眼。」說得越來越難听。

「怎麼了,啊,我兄弟怎麼上去了,不說……」古雷這時才發現朗宇上了玉台。跳到隊伍前,大聲道。懷里還抱著古久成的那條胳膊。旁邊的古瑞左手一探,一巴掌把他下面的話拍了回去。小子,你還嫌事兒小嗎。

朗宇的心中早已波瀾不驚,區區幾句狠話不過是痛快痛快嘴皮子。比起仙人的危機來那算個屁。

伸出的手臂雖慢卻沒有停,五指箕張,實實的印在了石柱上。我倒要看看這異世的物什到底是怎樣的神奇。

五色的光柱如五條蛟龍般從腳下升起,閃爍出刺目的光芒,迅速的向上游走。不消一息就到了柱頂。映得朗宇如沐浴在神光中一般,連藍袍都變成了五色的了。而且石柱上還在不停的有光團炸開。朗宇不得不低頭閉上眼。

原來遠處看時不過就是很耀眼罷了,這親自站到跟前竟是這麼亮。誰知朗宇的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被人給否了。

台下一片嘩然。

「怎麼這麼亮!」

「女乃女乃的,不會是要爆開吧!」

「嗯?這小子是怎麼做到的?」有大修都出口了。

「兄弟(少爺),你沒事兒吧!」古族中有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宇,快下來!」

听著這些聲音,朗宇自然發現了自己判斷的錯誤,不是站在眼前才亮,只怕是自己這個異類還真是弄出了個駭人听聞的場景。

只不過兩三息的時間,如此的驚爆場面卻沒有人來得及阻止。左無涯第一時間的唬得向後一仰退了兩步。測試了這麼多個,這麼多年,從沒出過這樣的事情,太刺眼了。

台下人都被這道炫光震驚的一刻,在沒有人注意處,懸閣上的那位上仙和城主大人也一起起身,就是其身邊的四個護衛也不約而同地看向下方。趴在肩頭的那只禿尾巴鼠‘噌’一下跳到石欄上吱吱叫了兩聲,做勢欲撲。被上仙一把按住,收回袖中。然後微眯起眼盯著朗宇點了點頭,退回了座中。城主許正卿沉下眼,略有所思,也坐了回去。恭敬的側身問道︰「上仙,這是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體質有些特殊,一來時我就看到了。」上仙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伸手端起了茶杯。

而當此時另一側的懸樓上,同時又出現了五人。公孫妙望著下面輕問道︰「怎麼樣,能確定嗎?」

先前朗宇發現的那人捏了捏下頜。猶疑一下回道︰「不可能啊,有點怪,還要再看看。」

光芒中的朗宇已經無心旁顧了,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更糟糕。他只有堅持著。

好在這陣強光也並沒有持續很久,只是炫爛了四五息時間便隱了回去。五色光條開始從頂端消失。

一寸,一尺,一米。

場上又靜了。靜得都有些死寂。

朗宇也盯著光條移動著目光,為什麼會出現如此的情景,他的手上並沒有任何感覺。自己也沒有輸入玄氣,因為怕出現意外,他一上來就已把隱脈中的玄氣壓得死死的,如今仍是一動不動。

光條還在下降。

兩米,三米。

已經快降到三分之一了,沒有減慢地跡象。更另他無奈的是,五種光條幾乎是平行而下,真的沒有一根留住,只是中間的紅色略高出一指。難道真的要象古雷說的那樣一擼到底嗎?

朗宇現在是一種矛盾的心理,他既怕自己能夠修煉而無法擺月兌那位上仙。又怕自己真的不能修煉而失去希望。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跳有點快了。

五米,七米,眼看要退出二階了。

「到底還是個廢物。」

「切,我道真是能修仙呢,弄得還挺嚇人。古族淨是這種弟子嗎!」

台下小聲的嗤笑又傳了上來。

隨著光條的繼續下降,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公孫妙身側的青袍人終于確定了。「正如上仙所言,確實練過體,沒錯了!」

「好!」公孫妙把折扇向手里一摔。轉身回座。

一米,一階的底錢,光柱已經與朗宇的手掌平齊了。再往下就沒階了。至此就可以判斷朗宇丹田內沒有玄氣,是一個廢體。如果是其他弟子可能已經撤手放棄了,但是朗宇不知道,他看到的測試也沒有出現這種情況的。他還以為古雷所說的一擼到底就是一點光柱也不剩的那種呢。

古久成搬動著單臂,回身向著懸閣上一禮道︰「上仙,古宇的丹田內確實還沒有凝出玄氣。是不是可以結束了。古族慚愧。」

其實這事兒到現在左無涯就該宣布了,無論是廢體也好,凡人一個也罷,有了這樣的結果,給了這樣的結論也就沒人有異議了。不知是故意要出朗宇的丑,還是為上仙的句哪怕只有一絲仍有希望的話,左無涯沒有吭聲。不過話說回來那位上仙的話也太籠統了點,究竟是石柱上沒有一絲,還是一階上沒有一絲。

古久成躬身了半天上邊沒有一句話下來,他不敢決定也不敢再催。

「哈哈,還在下降,繼續測。」

「倒要看看究竟廢到什麼程度。」許慕白也激動的站了起來。

「對,一絲也不能剩,看他怎麼進仙門。」

幾家的弟子中鼓噪,聲音壓得很低,但在場的人哪一個听不到。

懸閣上許正卿偷眼看了下上仙。見其只是微微的攢了下眉,右手仍在那只白鼠背上摩挲著。沒有回話的意思。

光柱從朗宇的指尖滑下,然後滑出了手掌。然而就在這一剎那,朗宇渾身緊縮了一下,或者說是抖了一下。全場都在注目,即使再小的細節也難逃出眾人的眼楮,許正卿更是清楚地看到了上仙眼楮挑了一下。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一個上仙對這小子如此在意。許正卿不由在心里劃了個魂。

朗宇心頭一跳,不好!就在光柱滑出手掌的那一刻,他猛然感到自己抵著石柱的手心中,傳來一冷一熱一麻的感覺,一股潛流洶涌入體內。

「嗯?這是什麼?」朗宇想要內視,神識一凝,忽然發覺做不到。糟糕!立刻撤手,無論會出現什麼後果,總比現在危及生命要強。

「嗯?!」撤也撤不出來了,那石柱此刻就象一顆巨力的磁石,牢牢的吸住了他的手掌。莫名的變故一下讓朗宇慌亂了起來。然而可怕的情況還遠不止如此,馬上他就發現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定住了,想掙扎一下都不能。

此刻就在那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朗宇的右臂里,五條比香頭還細的光流,正疾速的奔馳著,如不細看那微不可察的粗細變化,就似靜止了一般。顏色與石柱上的同樣,末端正是朗宇的丹田。

猛然間這里變成了一個絕對的空間,外界的一切朗宇都感知不到。

「突!」已經降下手掌半尺的光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的又彈上來一截。

奇跡發生了嗎?還能起死回生?這是眾人同一時間產生的想法。有人張嘴,有人搖頭,連懸閣上的上仙都向前搶了子,兩眼神光炯炯的盯了一下。

又下降了半尺,又是「突!」的一下彈回了半截。

小弟子們都是好奇,有人不由得向著隊伍前擠去。大修們則是不斷的彼此目光詢問。皆大搖其頭。

「掌櫃,小宇會不會有危險?」月月不安的走近古久成,緊張的問道。然後又側過臉看向古雲逸。

「二哥,讓小宇下來吧,我心里老突突。」古雷又看了一眼玉台上的朗宇道。

「現在還沒事,但是再下去會如何……」古雲逸閃眼看了下古久成。那意思,沒把握。

但是上仙為什麼非要測下去,究竟是什麼意思。古久成也就要沉不住氣了,真有一種向上仙討個說法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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