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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節 天高任鳥飛

果然朗宇一提帶上兩女,古莫樂呵的答應了。青玉兩人自然是高興得不行,朗宇是沒在意,兩人可知道這絕對是古族里破天荒的頭一回。

說這四人是打醬油的,就是他們此去只負責吃喝逛街,不參加測試。這是娘特意囑咐的,當然朗宇也從沒把那玩意當回事兒。

終于走出古村了,看著娘和甘伯伯幾人送到村口,隨著馬車的行進漸行漸遠。朗宇大有一種飛鳥入山林的感覺。可是不經意間仍不免摻雜進了一縷酸澀的滋味。人是有感情的,無論因何原因,在自己最孱弱的時候得到的呵護總是終生不可或忘的。這個小村,這里的人,赫然在朗宇心中作為了自己重生後的根,無情何來有道。

馬車的速度很快,當然這是朗宇和前世的某些交通工具相比的情況下。一路過了兩條小溪,不到半刻鐘時間便把寫著若大的「古村」的石碑拋在了身後,駛上了官道。遠處的山更高了,樹更多了,回望古村,正是在眾山環抱之中的一塊地勢略高的開闊地上,不由想起一句話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朗宇不會看風水,但一眼所見,卻正是隱世修行的好去處。

朗宇苦笑了一下,前世中被譽為文明的社會里可是找不出幾處如此的地方的,也難怪修仙無門了。也因此想起了師傅,想到了那個怪夢。

轉過了山口,馬車的速度更快了,車簾落下,耳中听得後面的幾匹犍馬也趕上前來。

「難倒還有打劫的?」朗宇心里暗自一笑,看看車里的幾個人一幅靜自打坐的樣子,索性也閉目寧神起來。

官道也還是土石之路,那馬車也不知有什麼奇妙之處,只見煙塵撲起,倒沒有絲毫顛簸的樣子,沿途的植被豐茂,仿佛在林海中穿過一般,不時有各種異樣的小獸出沒。雖坐在車里,不見外面的景致,倒仍可享受這宜人的氣息。

馬車在兩名護衛武者的帶領下一路不停地飛馳而過,只在中午時在一處小客棧略作停息後,便又匆匆上路了。那小客棧簡單之極,座落在一個略寬的三叉路之間,看來只是個臨時打尖之所。主人對一行的兩名武者甚是恭敬,捎一打听便知這里仍屬古村管轄,其中的一條路便是通向附屬的金莊的方向。負責此客棧的就是金氏的族人。

再次上車沒多久,朗宇就不再寂寞。凝神中那種神秘的感應終于再次出現了,車內的幾人的狀態首先的清晰映現在腦海中,繼而是車外兩側的金翎馬,急速後閃的古樹、山石。青草野花,小獸飛鳥。並迅速地蔓延過千米之外的範圍。這是自從上次見過師傅的小人後,第一次又出現這種神識外放。經過幾個月來和古族的弟子一起混的日子,雖然仍不知這情景是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其它的弟子身上從沒有出現過。看來自己還真有些另類。

不過對朗宇來說,這東西也確實沒什麼用處,除非在以後找到出手的目標,或許能把存放地點先用此法弄得更準確一些。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一世卻出了一種獸皮袋這種特殊的存在。自己的這個特異的功能倒一下又變得雞肋了。除此之外朗宇真不知道這個意外的能力還能做什麼用處。

從他腦海記錄的古族的地圖看來,前方不遠就應該是蕁陽鎮的直轄區,眼前的景色也開闊了許多,即使神識無法展開更廣,還是能模糊的感覺得出來。

此時,古族的兩名護衛武者互望了一眼。向後揮了一下手,馬車立刻慢了下來,如此行了半個多時辰的光景,在朗宇的神識里前方出現了一排兩進的木屋,四五間的樣子,孤零零的建在官道的右側,四下里寬敞得很,並沒有什麼攔著,但古族的一名武者還是快馬的先上前去。之後的情景就看不甚太清了,因為馬車已經停下。但也只是二十幾息的時間,又前進了,路過小屋時,朗宇的神識還是不經意的向屋里掃了一下。三個二十幾歲的黑衣修者正兩眼放光的盯著另一名修者手中的獸皮袋。

嗤笑了一聲後,朗宇就要把神識離開,卻在掃過牆壁上瓖著的一個轉盤狀物品時,突然此物白光一閃,朗宇的神識就被打斷了。

小屋內四人一驚,拿著獸皮袋的青年轉身就沖向了屋外。沒出去幾步,又被另兩個青年說了幾句什麼拉了回去。當然這一切朗宇就不知道了。

前邊的路,馬車的速度反而更慢下來,仿佛在等什麼的樣子,但這一切朗宇就不用關心了。再有幾個時辰便可到達蕁陽城了,車內的幾個弟子也都睜開眼,似乎有人掀簾向外看了,後邊傳來幾聲喝斥聲。朗宇車里的一名弟子嘴里咕噥了一句「以前不是這樣的。」立刻另有幾人看了他一眼,意思讓他禁聲。

又過了時間不長,馬車停下,遠遠的傳來一陣馬蹄聲。眨眼的功夫到了近前。兩聲呼喝後,便傳來的兩個武者的聲音。

「久鳴,古瑞見過大掌櫃。」

「好了,一路還順利吧。」朗宇一听,聲音耳熟。正是大掌櫃古久成。

「還好,一路無事。只是……」

「知道了,接到你們的消息時,我也是剛知道此事,這個我來處理。少爺怎麼樣?」

「在第三輛車里。」

片刻,朗宇的車簾被掀了開來。果然是古久成的身影站在車外。

「久成見過少爺,宇少爺這一路還適應嗎?」

「呵呵,我沒事兒。」朗宇還了一禮道。

「最近這一路有點不太平,所以只好委屈少爺了,不過現在離城也只有二三十里路了。用不了多久就到了,眼下有點小事情需要我來應付一下,少爺只需安坐就好。」

「不妨,不妨。」

正說話間,左側里一片嘈雜之聲由遠而近。簾角落下的一刻似是有另一支馬隊從左路閃了出來。

听聲音那支馬隊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看樣子自己一行人如此慢走就是在等他們過去,或許是來了個大人物吧。朗宇向後一仰身,只要是世俗,如此的俗事就免不了。

「古久成見過前輩。見過妙公子。」下一刻古久成恭敬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哦?古大掌櫃,倒是巧得很。噢!我倒忘了,後面就是測試的弟子吧?」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

「哪里瞞得過前輩的眼,正是。」

「今年可是有什麼奇才,公子身邊還正缺人手。」

「都是些頑劣弟子,哪里入得了公子法眼。這里是古族孝敬前輩和公子的一些小玩意,還望前輩笑納。」

略頓了一下,那聲音又響起「哈哈,這東西老夫卻正用得著。即是大掌櫃有心,老夫也就替公子收下了。」

「應該的,應該的。」

「听說……呃!差點耽誤了公子的大事。那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前輩。」

不用猜,古族又被勒索出一比不小的見面費才買了個平安。送者誠心誠意,收者心安理得。費話再多了也是沒用,古久成倒是深得內中的法門。不過听在朗宇心中卻是另一種意味了,貌似這一界自己大展身手的機會倒更多了。什麼替公子收下了,明明就是自己用得著。真是一點不用遮掩。

那個什麼妙公子的隊伍過去之後,古久成便讓馬車的弟子可以半卷起車簾。幾十顆小腦袋一下便擠到了車窗前。朗宇倒不便湊上前去了,只在空隙中望出幾眼。遠處的城牆已依稀可見,搭眼看去,僅此一面就足有五里多長。倒是和前世的古城牆頗為相似,但沒有城樓,是露天的,也沒有護城河、吊橋之類。越接近處,三三兩兩的各色服飾的行人也出現得多了。到城門前時,雖不能說是繁華但卻非常熱鬧起來。

城門前雖有看守的兵士,但並不阻止人們進出。而此時卻另有幾名修者樣人物清開了門前的人群,遠遠看去不甚真切。好像先前過去的妙公子的車隊正進城的樣子。

古族的車隊遠遠的停下了,似乎要等到前面的隊伍進去後才再起程。朗宇並沒有什麼不耐,以前也見過不少,那所謂的妙公子無非自恃有些身份罷了,權貴勢力喜歡擺些排場並不奇怪。

正是這當,抬眼向著車外打量過去。穿青掛皂的,長發披肩的。長袍挽髻的修者,短衣纏腿的平凡人,或乘車騎馬或風塵僕僕,一時間倒在城門前聚了不少。而這些散雜的人群中自然朗宇也發現了一些和自己一樣穿著制式服裝者。胸前繡著各種的字樣,大概應該也是一些家族的子弟吧。更有人不時的看向朗宇的車隊,轉頭和同伴私語幾句。這也不奇怪,除了前面妙公子的車隊也就只有古族的這一隊人最惹眼了。

「蕁陽鎮?」朗宇看著看著,心里卻尋思起來,這里似乎是少了點什麼。猛然間側首看向前方的城門方向,沒有城樓,正如朗宇所想一樣,那應該遙遙可見的‘蕁陽鎮’字樣的牌匾自然也就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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