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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找誰?」夏渝打開房門。

外面站著一個黑長直的濕漉漉的少女,面色有些蒼白。

女孩子的面容算是精致,大大的眼楮,挺翹的小鼻尖,還有一張略顯發白,卻帶著一絲紅潤線條勾勒得完美的唇。

她全身濕透,雨水順著她的鞋子暈染到地上,在門外留下了一灘積水。

夏渝看了一眼窗外。

確實下大暴雨了。

今天早上的天氣預報中說,最近刮台風。

沿海一帶有大到暴雨。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下暴雨,這個人會來敲他的門,要知道這里是11樓。

躲雨的話,直接去1樓不就好了嗎?

少女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默默抬起一根手指。

「我?」

夏渝用手指反指著自己。

「你是來找我的?你認識我嗎?我叫什麼名字?」

少女脖子僵直,將頭歪到一邊,眼楮平靜地看著他。

映照著昏暗的光線,夏渝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圈紅色的光暈。

人的瞳色其實挺神奇的,在不同的光線下,看起來不太一樣。

這個女孩子的眼楮是真的漂亮,就像兩顆大大的寶石,蘊藏著無盡的星光。

如果不是來得太突兀,突兀得不得不讓人產生警惕,夏渝倒是挺想把她的那種。

可萬一是有病,或者是仙人跳就不太好了。

少女嘴唇微張,輕吐出兩個字︰「夏、夏渝。」

夏渝心頭一跳。

這人還真認識我。

這間房子是小姨沈詩音的,他只是暫時住在這里而已。

能找到這個地方,還真的很難得。

如果他的業主,少女能通過底下的郵箱姓名知道他叫什麼的話,還勉強能說得過去,關鍵業主是沈詩音,這個家伙卻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這就真的是認識他了。

他皺起眉頭,歪著頭,重新把這個女孩子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這張臉確實有點熟悉,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不過身材倒是挺眼熟的,是個大凶D。

夏渝是個大帥哥,平時也有不少杵臼之交(ch  ji  zh  ji o,意思是比喻交朋友不計較貧富和身份。出自《後漢書•吳祐傳》。)。

穿上衣服不認識也很正常。

「不好意思,我可能最近寫書大腦營養跟不上,所以記性比較差,」夏渝擠出一抹尷尬的微笑,「請問你叫什麼呀?」

可別是之前的那個臼友,一不小心懷孕了,或者是過來讓他接盤的,這就麻煩了。

「我……張、張穆、影……」

少女明顯口齒不太利索,這個說話習慣讓夏渝覺得安全了幾分。

他之前遇到過的女人好像還真沒有口舌不好的。

張穆影……

夏渝思考了兩秒鐘,突然瞪大了眼楮。

「哇哦,你是張穆影?小時候特別喜歡掐我那個?」

他跟張穆影做了初中三年的前後桌,她一直都很喜歡夏渝的一把扇子。

那把扇子很古樸,上面是一副水墨畫,畫的是一個將軍給一個美艷的仙子穿鞋。

仙子柳眉細腰,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股子韻味。

夏渝總是揶揄她,「我這把扇子,以後是要送給我老婆的,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為什麼要給你。」

而張穆影也沒敢接他的話,只是默默用小指甲掐他。

那個時候回家胳膊上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沈詩詩當時還笑說,這還沒過門兒,就比婆婆還凶了。

沈詩詩是夏渝他媽。

後來初中畢業之後,張穆影就去了美國。

她家里很有錢,爸爸是做房地產的暴發戶,不是夏渝這種一般工薪階級家庭能配得上的。

只是多年不見,這家伙變化這麼大。

「哇,你長這麼大了啊?」

在他的記憶里,張穆影還是個小女孩的模樣。

現在對比看看,發現還真的有幾分當年的樣子。

「嗯。」張穆影點點頭,回應著,「你,也很大……」

咳咳……

那是。

「現在都已經22了嘛。」

夏渝點點頭,趕緊給她把門讓開。

「哦。」張穆影點點頭,「我36.」

「……」

張穆影低頭看了一眼,臉上有些紅,她沒有說話,默默走了進去。

……

現在是下午3點。

只不過外面下著大暴雨,天氣陰沉沉的,屋子里面又拉著窗簾開著燈,搞得就像晚上一樣。

張穆影洗完澡,換上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坐到茶幾旁邊。

她穿的是夏渝小姨的衣服。

除了被撐得有些膨脹的T恤之外,其實還挺合身的。

小姨比夏渝大兩歲,今年24歲,是個平板,走的是可愛風的路線,所以買衣服都喜歡買一些胸口有卡通圖案的。

比如現在這件印著倉鼠圖案的,倉鼠的兩只眼楮鼓得像車燈一樣。

夏渝不由得在心里嘆息一聲,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辣麼大呢?

這件衣服被穆影穿過以後,小姨想再穿回去估計比較困難了。

「大暴雨的,你怎麼會想到來找我啊?」

夏渝泡上一杯熱茶,遞給張穆影。

「我記得你不是在美國嗎?」

她接過去,放到一邊,抬起頭來看著夏渝。

「我、我想、想你……」

哦呼……

夏渝的心頭猛地一跳。

說不心動是假的。

這麼一個大美女放在面前,一上來就說我想你。

「我也……我也……」夏渝發現他自己說話也不利索了。

等等。

萬一別人說的想,不是那種想,而是對對年不見的老同學的一種思念呢?

其實沒有半點兒兒女事情,豈不是他自作多情了?

淡定。

要淡定。

正是這時,張穆影身體靠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手。

媽耶!

淡定不了了!

「等一下,等一下,這是干嘛?」

張穆影跪在地上,將夏渝的手放到她的臉上,貪婪地嗅著他指尖的味道。

「你的手、好、好大,好、好溫、溫暖暖……好香」

夏渝一時間沒太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只是覺得有點害怕。

「對啊,門口賣饅頭的師傅說我這雙手又大又寬,是個適合揉饅頭的好手,還問我要不要去學他的手藝。」

這倒是真的,夏渝昨天早上去買饅頭的時候,師傅還對他說過這句話。

要不是他把畢生的夢想都寄托給了寫作,奉獻給了無數的讀者,搞不好還真的有希望成為一個面點大師。

「我現在,說話,還……不利索……」

「嗯。」

算算日子,從初中畢業,到現在都7年時間了。

這個家伙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變成了個小結巴。

「等我多吸、吸、你,就好了……」

夏渝不太明白,「哈?西西里?」

下一刻,張穆影捧住了他的臉,用鼻子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與此同時,夏渝也能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香味。

這股味道難以言喻……令人心跳加速,無法自拔。

「等一下,等一下,太快了!」

夏渝驚慌地清醒過來。

倒不是他不行,或者腎不好,也不是柳下惠,而是真的太貿然了。

按理說老同學見面,先循序漸進地喝點小酒,敘敘舊,再做一些搬口弄舌(搬弄是否的意思)的事情,這樣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交往難道不才是正道嗎?

突然上來就這樣搞,只能說這個老同學的目的太明確。

明確得讓他有一種搞不好就要當接盤俠的錯覺。

夏渝趕緊一把推開她。

張穆影的力氣很大,推了好幾次才把她按到地上。

她輕吟一聲,坐到地上,有些幽怨地看著夏渝。

「真的,我不是嫌棄你,你這麼漂亮,」夏渝趕緊解釋到,「不過確實太快了,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你先喝點東西,聊聊天,好不好?」

也不等她說話,夏渝打開了電視。

張穆影坐在地上,神情幽怨地看著他。

正是這時,夏渝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趕緊拿起手機走到一邊,順便對張穆影笑了笑,「我接個電話,不好意思。」

夏渝看了看來電顯示。

沈詩詩打來的。

「你在干嘛?一直不接電話?!我跟你說,別一天瞎混,往住的地方帶一些不干不淨的女人。」

里面傳來他媽的咆哮聲。

「哎呀媽,我剛才去收快遞呢。」

這可真是親媽,你也不想想我是那種人嗎?

不過,夏渝瞥了一眼張穆影。

心跳得有點厲害。

「你這種成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人,居然還有錢買快遞?」

「……」

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到後背有些癢癢的,一只手搭上了他的後背。

緊跟著張穆影貼了上來。

不知道為什麼,夏渝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涼意。

就好像這家伙是個冷血動物一樣。

夏渝很想反駁一句,寫書怎麼就是不務正業了?

小姨不也是一樣嗎?

結果還沒張口,電話里面沈詩詩就繼續說到,「你小姨也是一樣的,你們兩個在一起真的是互相拖累,還不如老老實實找個工作算了。」

「……」

夏渝撇撇嘴,這話他就不愛听了。

我們寫作,自食其力,作家也是一份職業啊。

「算了,我等會兒轉1500塊錢給你。」

「咳咳,好。」

夏渝剛到嘴邊的吐槽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就是親媽啊,偉大的母愛,中國式家長,嘴上鞭打你,實際上還是怕你生活不好,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所以罵完以後還是會偷偷塞錢給你。

在他打電話的過程中,張穆影的手越來越過分了,她直接從後面摟住了夏渝的脖子。

如果不是靠電話強行壓住,夏渝覺得可能要頂不住。

「你張叔叔家女兒去世了。你下午去悼唁一下,順便把這1500塊錢禮錢送了,1000塊錢是以我和你爸的名義,剩下500是以你的名義,記清楚了嗎?」

「張叔叔?哪個張叔叔?」

這個姓太大,太寬泛了,夏渝長這麼大,認識的張叔叔少說也有二三十個。

張穆影的呼吸在他的耳邊變得急促起來。

夏渝能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森冷氣息噴在他的臉上。

「張明德,他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你跟他女兒初中同學,叫什麼……張穆影,你之前還暗戀過人家,你差點沒把你爸的寶貝送人你忘記了?」

「等一下,你再說一遍她叫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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