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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補風亭之戰

下撲的黑影一把抱住了那補風亭中的高個兒,還沒等高個兒反應過來,一只滾燙的大爪子就扯掉了他半個膀子,登時一片血肉模糊。

高個兒一聲撕心哀嚎,然而剛喊出一聲,就被那黑影扯著胳膊和腿,一把甩出了補風亭。

「壯爺!」

小單激動地看著壯子霸氣做完這一切,那渾濁的白眸都放出閃亮的光彩。他猜出這幫人身上都有些功夫,但實在沒想到竟然還有巫力,還這般厲害,整個人都看呆了,心底的緊張和恐懼瞬間煙消雲散。

而補風亭外,段飛硬化的右腿一個飛踹,頃刻把那師尊踢飛了出去。只見那干瘦的師尊臉先落地,再抬起頭時,已是滿面門的血泥,一口血唾沫吐出來,連帶出來三顆牙。

然而就在段飛回身之際,那方壺已大步沖向補風亭,段飛心頭一緊,連忙蹲身一個掃腿。方壺飛身一躍,落地的瞬間,一掌披向段飛的後頸。

段飛順著方壺的腋下向前一鑽,拽住那他那精致的錦繡腰封,疊步一轉,借力轉到了方壺的另一邊,硬化了的左手直劈向那跑向補風亭的黃衣女子。

黃衣女子一縮手,躲過了段飛的掌劈。回眸的剎那,細縫里的綠豆小眼射出攝人的凶光。

段飛左手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肩膀,右手硬化,去插女子的喉嚨。可誰知未等段飛的右手揮過去,那女子竟一下攥住自己肩膀上段飛的左手,用力一扯,生生撕掉了一塊皮肉。隨後腰身一軟,向後彎去,躲過了段飛右手的攻擊。

在天樞城的時候,段飛的法器被毀了,此時還沒尋覓著新的合適的法器,靈元與仙氣的混合極為混沌,因此體內的巫力也不充沛,只能將所有的巫力集中在一點爆發使出,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同時硬化四肢,且持續的時間也不長久。因此在攻擊的時候,也很容易被攻擊。

被那黃衣女子在手背生撕了一塊皮,段飛一陣鑽心的疼,右手忍不住去掐左手,疼得齜牙咧嘴。

那黃衣女子得意一笑,靈活的身體一個旋身,一把短劍從袖口飛出,直刺段飛低下的頭顱。

「飛哥!」

已沖出補風亭、正和其他兩個白衣使徒纏斗的壯子一聲怒吼,使勁掙月兌了抱著自己腰肢的一個使徒,奮力沖向那黃衣女子。

壯子也沒有法器,兩年前在天樞城的時候,他出去跟易龍掐架,黃銅項圈並沒有交給赤保管。後來從斟仲處得知消息後,就直接前往卓展他們所在的那個山坡了。

等到易龍一伙來到,救出段飛,在卓展打開時空隧道時,壯子就把那屬于金屬材質的黃銅項圈給扔了,畢竟保命重要。所以此時巫力也不強,那雙力大無窮的大毛爪子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且斷斷續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靠蠻力在拼殺。

壯子本身體內巫力就比段飛他們弱,且獸系巫力釋放出去就收不回來了,不能像自然系那樣收解。加上剛才對那高個兒的突襲,用掉了他大半的巫力,此時已所剩無幾。現在他幾乎是將剩下的全部巫力都集中在了手上,再次幻化出那對令人生畏的佷虎爪,用盡全力向那黃衣女子的臉上揮去。

見到蒸騰著熱氣的佷虎爪,女子一驚,飛步倒腳,向後退去。就在壯子的大爪子馬上要扣在她臉上的時候,她非但沒躲,竟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壯子的手腕,頭向外一偏,扯著壯子的前襟,過肩摔了過去。

壯子重重摔在地上,那用盡全部巫力幻化出的佷虎爪也消失了,後背胸口一陣劇烈的陣痛,肺子似要炸裂一般。緊接著鼻子一堵,又突然無法呼吸,憋的紅頭脹臉。壯子努力滾打著翻了個身,才再次踉蹌著爬起,才讓呼吸順暢起來。

黃衣女子攢眉怒目,疾步沖向那補風亭。

本以為靠著壯子和段飛這兩大神人能翻盤的小單,在目睹了黃衣女子強大的戰斗力後,已嚇得魂不附體,緊緊抱著昏迷不醒的芳菲,縮在亭子的一角里,瑟瑟發抖。

眼看那黃衣女子凶神惡煞地向補風亭這邊過來,絕望至極的小單顫聲驚呼著,將頭一縮,緊緊閉上了眼楮,不敢去看。

閉著眼楮的小單只听兩聲「啪啪」的脆亮鞭響,緊接著是刀劍落地的聲音。再睜眼時,一襲紅裙已自補風亭頂飄然落下,紅亮的鞭稍甩掉那短劍的同時,鞭柄已再次高旋,打著圓弧甩向了再次攻過來的方壺。

小單大喜,卻又听見「 嚓 嚓」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從後背竄向頭頂。

還沒等小單回頭,他和芳菲,以及這小小的殘破的補風亭,便被拔地而起的冰牆驟然冰封。

午後的太陽透過厚厚的冰層,把這冰亭照得夢幻而透亮,就像小單此刻的心情,美麗得太不真實。

「你們到底是誰?!」

見到此般情景的黃衣女子駭然質問,直直盯著站在冰亭頂端那淡定的少年。

「我想……我們曾經應該見過一面,雖然我們不記得你,你也不記得我們。」卓展淡漠說道。

黃衣女子微微覷眼,仔細在記憶中搜尋著,卻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這幾個半大孩子。

作為直接听命于神主的四大刃主之一,她並不知道仙尊文魎在打一個叫卓展的少年的主意,自不會記得曾經在三苗國竹林幾個鬧場的半大孩子。

而且此時卓展幾人已長了兩歲有余,正值成長期的少年,面相、氣質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尤其是卓展,經過在清崖哪里苦修一個月,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她一點兒印象沒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見那黃衣女子確實想不起來,卓展無奈一笑,冷徹道︰「記不得也不要緊,因為從今天開始,你一定會記得,而且,刻骨銘心。」

卓展的話剛一落點,背後的冰鎢劍已然出鞘。

未見出招,只是輕輕的將冰鎢劍抽出那鹿蜀皮套,拿在手中,四周的樹林便瑟瑟低鳴起來,森然的劍意已瞬間傳達到每個人的心底。

黃衣女子肩胛微抖,也重新拾起之前被赤擊落的短劍,反手握劍,輕咬嘴唇,蓄勢待發。

卓展嘴角微微上揚,張開手臂,像一片輕巧的葉子般飛身而下。

黃衣女子驟然睜眼,凌厲的短劍直逼卓展喉嚨。

只見卓展輕飄飄往後一閃,仍像一片葉子,隨風飄去,讓人抓不著,也不預測不到行動軌跡。

然而黃衣女子卻不死心,一個上步,靈巧的身體陀螺一樣飛旋,一圈接著一圈。每轉一圈,短劍都向卓展揮刺一下,速度快得驚人,卻都被卓展輕而易舉地躲過了。

連續十來個回合,黃衣女子都沒佔著便宜。可能是心態焦躁,招式也有些不穩了。就在一個突刺間,竟被卓展一把抓住手腕,生生捏月兌了短劍。

女子低吼一聲,憤然掙月兌了卓展的手,趕忙碎步飛退,離開卓展身前二丈有余。

「刃主,接劍!」

高喝間,那方壺已摘下自己的嵌寶佩劍,飛擲投來。

黃衣女子飛身上跳,單手接劍。

一聲「嗡嗡」的劍刃摩擦的聲音,旋身落地的瞬間,她已拔出這柄長劍,與卓展對勢而立。

片刻的安靜,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風乍起。

突然,女子揮劍飛馳而來,長劍對準卓展的胸口筆直刺出。

卓展定立未動,就在劍尖沾身的瞬間,踮腳一躍,踏著女子的劍飛至半空。

俯視著女子驚訝的表情,卓展冷徹一笑,銀灰色的冰鎢劍在他手里像轉筆花似的輕柔一轉。

眾人只覺一股細如雨絲又綿如縴氈的劍氣水波般蕩漾開來,層層疊疊,推擴至四周的樹林。

女子只感覺一股微風拂面,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卻听到了連續幾聲布料撕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皮開肉綻的疼痛。女子趕忙低頭,發現自己前胸、小月復、手臂的衣服都破裂開來,一道又一道鮮紅的傷口緩緩地往外滲著血。

女子大驚,突然,周遭幾聲痛苦哀嚎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趕忙尋聲四望,卻見方壺、師尊、兩個師徒,以及那個倒地的高個兒的曹坤,都捂著自己的身上慘嚎著。

接下來,幾聲「 嚓」脆響,女子闃然抬頭,卻見他們周圍的這一片矮樹,樹冠竟都齊刷刷折斷,掉落在地上,就跟剛被風暴肆虐過一樣。

早就躲到補風亭後面的赤、段飛、壯子,比那女子還驚訝,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神乎其神的劍氣,連咽唾沫都做不到了。雖然他們都知道卓展拜了這五方五山的劍聖清崖為師,也知道他的劍術肯定大有長進,但實在沒有想到,卓展的劍術竟然到了這般出神入化地地步,僅僅輕輕一轉,絲毫沒有殺意和戾氣的溫和劍氣,就能達到這麼大的殺傷力,實在令人咋舌。

而那錯愕不已的黃衣女子,已顧不得身上的傷,只見她微微顫抖的手端持著木劍,警覺地望向卓展,低聲質問道︰「傾天劍訣三十二,你,到底是清崖什麼人?」

卓展自得一笑,淡然道︰「什麼人?清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出師的弟子。」

女子大驚,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不可能!清崖雖賜教無數,卻沒有人能真正出師,你在虛張聲勢。」

卓展淡然的笑容遽然收斂,神情冰冷得可怕,就連聲音似乎都帶著冰碴︰「既然你孤陋寡聞,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師父的真傳,傾天劍訣,三十二。」

話音剛落,一陣悶熱的風拂過,握于胸前的銀灰色的冰鎢劍陡然一翻,瞬間割破了這燥熱的風,周遭的空氣都倏忽涼爽下來。

黃衣女子霍然睜眼,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滴。女子將手中那柄嵌寶長劍握得更緊了,雙腿有些僵硬,繡鞋不禁微微後移,碾碎了被驕陽烤干的草桿。

隨著草桿「吱吱」一聲,對面的卓展驟然凌空而起。還沒等黃衣女子反應過來,筆直的冰鎢劍虛影一閃,竟幻化出無數的光影,劈頭蓋臉地向她揮砍過來。

黃衣女子闃然失色,忙不迭地猛揮長劍迎擊。她心里清楚,這無數的劍影中只有一個是真的,卻不明白為何自己擋下的每一劍都是實實在在的攻擊,而且自己還得竭盡全力去迎擊,才能勉強護得自己不被傷到。

就在女子全力抵擋之際,面前這團紛亂如麻的劍影卻驟然消失。女子穩住腳跟,定楮看時,對面卻不見了卓展的蹤影。

女子猛吸一口氣,心想不好,立馬回身揮劍,卻已經遲了,自己的後肩還是被頎長的冰鎢劍給貫刺而入。

隨著清輝不沾血的劍身抽出,女子肩胛處的黃衣頃刻殷紅了大片。只見她撐劍而立,氣息微喘,狹細的眼楮凌厲地望向卓展。

卓展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只覺女子那細縫中的眼瞳似乎一瞬間變成了灰色,而下一秒,女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動作快的如風雷,手中的長劍流星般朝自己刺來。

雖然卓展已側身後退,但握劍的右臂還是被長劍的劍刃給劃破了。

「我靠!卓展你特麼傻了?咋不動呢?」遠處補風亭後面的壯子焦急大罵道。

「卓展哥哥,你怎麼了?」見到卓展受傷,赤立馬鑽了出來,要向這邊跑來。

卻被壯子給拉住了︰「哎哎,你忘了卓展說的了?他的劍氣太盛,不分敵我的,你過去,只會給他添麻煩。」

赤這才止住了腳步,圓圓的小臉上滿是焦慮。

段飛也咬著自己的大拇指,疑惑道︰「怎麼回事,難不成卓展被點穴了……」

「我靠,還點穴呢,飛哥,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壯子鄙夷道。

卓展微微側頭,看著臂上那流血的傷口,瞬間明白過來,身為白冥十二刃的黃衣女子剛剛是用了瞳力了。只是那女子的眼楮太小,而且使出瞳力時眼眸的灰色太不明顯,自己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而這瞳力,應該就是放慢她所視範圍內的人的時間。所以,不是女子變快了,而是自己變慢了,才因此掛了彩。

對面的女子冷蔑一笑,揶揄道︰「小子,就算你得了清崖的真傳又如何?在我的眼楮下,你還是無處逃遁。」

然而令女子錯愕的是,處于不利之地的卓展竟沒有絲毫的慌張和恐懼,反而淡定得很,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沉聲道︰「你覺得你很快嗎?」

女子微怔,內心不自覺地打起鼓來,覷眼道︰「你什麼意思?」

「那就看一看,到底是變慢了的我快,還是你快。」

話音未落,卓展已揮舞著冰鎢劍再次躍身而起,似一道閃電出現在女子面前,卻又驟然消失。

女子大驚,小如豆點的眼楮現出灰色的光,急匆匆地回身搜尋著卓展的身影。

突然,女子長劍一擋,攔下了突刺過來的冰鎢劍。然而冰鎢劍一收,再次消失不見。眨眼間,又從女子的側面直刺過來。

這一招一式,變幻飛快,女子抵擋的有些力不從心了。但她明明是用幽冥之眼放慢了那少年的速度的,究竟為何……

女子不知道的是,卓展現在的速度,可是連他的師父清崖都忌憚三分的,區區幽冥之眼,即便放慢了他的速度,他的速度還是比常人要快得多。

就在女子疲于應對之際,只見側面山丘上,一道刺眼的光晃向自己。女子下意識眨了眨眼,卻頓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看時,那把泛著寒光的冰鎢劍竟已刺入了自己的小月復。

「你……」一口鮮血吐出,女子瞪著那不大的眼楮向後踉蹌了幾步,頹然倒下。

「刃主!」

「刃主!」

白冥使徒一眾雖嘴里焦急大喊,卻沒一個人敢上前,因為此時的卓展,在他們眼里,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卓展起身,朝著對面山丘的揮了揮手。

而山腰處站著的段越,也收起了回天鑒,朝卓展揮了揮手。

「卓展哥哥!」紅色的裙子快樂地跑了過來。

卓展收起冰鎢劍,張開雙臂,準備迎接那甜甜的小包子。

然而就在這時,眼前紅色的裙子卻倏然扭曲起來。不僅紅裙子,周遭的樹、大地、甚至藍天白雲,都急速地變形起來,就像用湯匙攪動咖啡里的牛女乃,完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卓展的大腦有些暈,耳畔一陣嗡鳴聲,視線也有些恍惚,但他還是隱約看到了,一個黑影出現在前方,隨後,冰凍的補風亭驟然化開,掙扎著的小單被人一把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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