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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感情線

姚大花,這個霸氣又土味兒的名字,讓壯子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老血雖然沒噴出來,但壯子卻被自己的吐沫給嗆到了,彎在那里不停地咳嗽著。

「怎的,這名字這麼有意思嗎?」姚大花把葫蘆瓢扔到水缸中,大搖大擺地向壯子走來。

「沒沒,咳咳……挺好挺好,接地氣,很別致,很別致。」壯子忙起身說道。

「我們幾個是從華國來的,我叫卓展,這是段飛、壯子、赤、段越。」緩過氣來的卓展一一介紹著。

「你們為什麼去殺虹現那個賤人吶,跟她有什麼仇?」姚大花單手拖過大石墩,坐了下來,身後的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拖痕。

「姚姑娘,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去殺人的。」卓展平和地說道,「我們的恩師四年前曾到過晶丹觀,應該是留下了一樣東西,我們此番前來,就是來取回那件東西的。」

「華國來的?」

「正是。」

「哦,那我知道了,江老頭吧,留下的東西是一枚黑色石刻,就在晶丹觀的藥爐室放著呢。」姚大花舉手推了推就快散掉的發髻,漫不經心地說道。

「姚姑娘你知道?」卓展很是欣喜,雖然剛剛姚大花的突襲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但此時竟這麼直接的從姚大花口中得知了開圖石的確切下落,也算是因禍得福。

「嗯,就是我放在那兒的,我能不知道嗎?當時江老頭留給師父的,師父一共就我和小賤人兩個入室弟子,我不知道誰知道啊。」

「那太好了,段飛,明天咱們再去一趟晶丹觀,把誤會解釋清楚,要回開圖石。」卓展回頭,興奮地跟段飛說道。

「甭去了。」姚大花揮了揮手。

「後天吧,後天我還要去晶丹觀刺殺。剛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絕對能將那小賤人至于死地。等把她殺了,我當上掌門,拿給你就是了。

看你們的樣子,也像是有點兒身手的樣子,到時候你們跟我一起去,給我打下手,咱們人多力量大,下次絕對能成功。」姚大花不由分說地安排著。

「不,不用了,姚姑娘,我們自己去就行了……」卓展慌張解釋道。

「就這麼說定了,咱們朋友一場,別跟我客氣!」姚大花再次打斷了卓展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哎,對了,以後別叫姚姑娘了,听著別扭,叫我大花姐就成。」

「大花姐,真不……」

「哎,這就對了嘛,听著順耳多了。」強勢的姚大花根本不給卓展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

卓展只得無奈地耷拉下腦袋,重重地嘆了口氣,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急得直跺腳的段飛快步走了過來,對姚大花說道︰「不是,大花,我們卓展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想……」

「哎哎,你剛才叫我什麼?」姚大花突然變得很興奮,踮起腳,將臉湊近段飛︰「行,以後就叫我大花,我喜歡!」

段飛盯著湊過來的姚大花,登時沒了銳氣,向後縮著腦袋,支支吾吾道︰「不是,大花,我想說的是……」

「你喜歡我對不對?」姚大花眉飛色舞的一句話把在場的眾人都問愣了。

段飛心頭一驚,頓時魂飛魄散。

「嘻嘻,還害羞了,瞅你那小樣子!

我都知道,剛才我刺殺那賤人的時候,我可都听到了呢,你夸了我的水彈厲害,之後還對我的水龍大加贊賞,還說我太帥了,嘻嘻……

別小瞧你花姐的耳朵,這雙耳朵可是靈得很呢。不過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崇拜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姚大花說著用肩膀狠狠拱了一下段飛,低頭做出了一抹嬌羞的樣子。

段飛在學校里經常被追,也在應付女生表白這件事兒上有著一套得心應手的策略。但他從沒遇到過像姚大花這麼奇葩的女生,自戀到這種程度,主動到這種程度,又強硬到這種程度,實在令他難以駕馭。

段飛呆立在原地,雙唇抖動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木木的腦袋一直嗡嗡作響。

「不過嘛,你這長相和身子骨還都是我喜歡的類型,跟我以前那個相好的很像……」

姚大花繞著段飛上下打量著,感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等殺了那小賤人,咱們就成婚。我做掌門,你就做那晶丹觀的掌尊,與我婦唱夫隨、琴瑟和鳴如何?」

這回輪到段飛噴出二升老血了,他痴呆地定在那里,面如土灰。

壯子則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直飆,雙手高高舉起︰「我同意我同意,十分同意這門婚事!壯爺我請求你倆原地結婚,立刻,馬上!」

「壯子你能別添亂成嗎?不落井下石你就心煩是不是?」段飛怒氣沖沖地懟著壯子,感覺就快要哭了。

「原地結婚?啥意思?我讀書少,是不是洞房的意思啊,你是要我倆在這兒就顛鸞倒鳳、魚水合歡、交頸嘶鳴?太難為情了吧……嗯哼……」

姚大花雖然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身體卻嬌羞地扭動起來,滿面掩飾不住的春色。

「噗……」這回段飛是真的噴了,此時的他已積羞成怒,抖著指尖指著姚大花的鼻子質問道︰「姚大花,你可是個女人,這麼髒羞的污詞兒你都能說得出口?」

「姐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吶,改不了了。」

姚大花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倒像極了壯子。

「怎麼,想管我呀?那也得你先娶了我再說啊。喂,段飛,你還是處男吧,十幾年沒近過吧,竟是這麼心急如焚吶?」

「啊!!蒼天吶!」段飛雙手捂著臉蹲了下來,殺豬般地哀嚎著,欲哭無淚。

雖然很同情段飛,但卓展、赤、段越卻忍不住在偷笑,因為這幅場景實在是太可樂了。

「大花姐,去晶丹觀的事咱們之後再議,先給我們安排住的地方吧。」還是卓展開口給段飛解了圍。

「好 ,就帶你們見識見識我這個小城堡,跟我走。」姚大花打著響指,大步流星地向那排石頭屋走去。

「太夠意思了,卓展,真是哥們兒,親生的!」段飛雙手合十拜謝著卓展,一臉的虔誠。

***********

這個小小的籬笆庭院中,三間連排的石頭小屋掩在黃葉蕭疏的老垂樹下,石牆石門,堅固隱蔽,幽靜非常。

進得正中的那間石頭屋子,看樣子應該就是姚大花的臥房了。

臥房布置的舒適精致,潔淨異常,這才讓他們第一次感受到粗枝大葉的姚大花竟也有女性化的一面。

一幅簡易的白絹屏風立在石屋中間,擋住了後面帳幔低垂的臥榻。三柄長短不一的利劍橫置在榻前的劍架上,劍架旁邊是一方櫸木小桌,桌上架著一面略微有些磨損了的銅鏡。

一切布置得精心細致,絲毫又沒有臨時居所的那種草率感。

眾人打量著這間別致的小屋子,很是新奇。

姚大花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甚是得意。

「不過說真的,這房子建得真不錯。」段飛贊嘆道。

壯子用指尖摳了摳牆上密不透風的石縫,也嘖嘖稱奇︰「大花姐,你可真有能耐,這房子建的,絕對了。你們看,每塊石頭大小都不同,卻能這麼嚴絲合縫地拼合在一起,一點兒不透風啊。人才,人才!」

沒想到一听到這句話,姚大花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聲音也頓時矮了一個調︰「哼哼,我哪有這本事啊,這房子,是他建的……」

「老相好啊?」壯子不暇思索月兌口而出,被旁邊的段越狠狠瞪了一眼。

姚大花沉重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什麼都好,干什麼都像樣子,不像我……」

屋里的氣氛陡然變得奇怪起來,誰也想不到剛才還粗言穢語的姚大花,一提到感情的事竟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

赤和段越相互擠著眼楮,兩人決定過去好好安慰安慰姚大花。

沒想到姚大花「啪」地一拍桌子,尷尬地冷笑了一聲,淡漠地說道︰「隔壁的兩間房子都是空的,有床有被,你們男女各一間,自己打掃吧。」

剛想上前勸慰的赤和段越驀地止住了腳步,面面相覷,搖了搖頭,眾人便悻悻地退出了房間。

掩上房門,壯子煞有介事地嘟囔道︰「喂,我說,沒想到這姚大花感情線還挺復雜的呢。」

「說什麼呢,別在背後嚼人家舌根子。」段飛皺眉回應道。

「咋了,說她你心疼了?」壯子不懷好意地嗤笑著。

「肉厚了是不?趕緊的,去打水,打掃完咱們好住進去。」段飛不耐煩地說道。

兩邊的石屋灰塵不多,看來姚大花很是愛惜這房子,也是經常打掃,眾人簡單收拾收拾,便各自住了進去。

本來爬山爬得就夠累了,再經歷了晶丹觀內部的這番爭斗,眾人的體力早就到了極限,不管橫豎,癱倒在床上便起不來身了。

段飛剛把壯子的大腿踢走,壯子就又搭了過來,反復了幾次,段飛實在煩了,照著壯子後腰使勁蹬了一腳。

壯子騰地坐起身來,猛捶了段飛膝蓋一拳︰「搭會兒能咋地,又死不了,這麼磨嘰,跟個娘兒們似的。」

「你自己多少斤你心里沒數嗎?搭卓展去!」段飛回懟道。

兩人正推推搡搡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了,姚大花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喂喂,段飛,你的感情線來了。」壯子擠了擠躺在床上的段飛,幸災樂禍道。

段飛嚇得刷地坐起,看著滿面堆笑的姚大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進來咋不敲門呢?」

「喲,還挺矜持,咱倆之間,還用得著這些嘛。飛飛哥,剛才大花的態度差了些,這不是來給你賠罪來了嗎。我那相好都是過去時了,現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就不要介意了……」

姚大花轉著眼珠子,故作嬌媚地說道,卻難掩身上的男子氣概。

「我真不介意……」段飛冷冷地答道。

「原來你這麼愛人家啊,夠大度,真男人。」

姚大花說著就擠坐在床沿上,細長的丹鳳眼向段飛送著秋波。

卓展也支撐著爬了起來,不自覺地向牆壁那邊縮了縮。

「你來干嘛的?」段飛沒好氣地問道。

「喏,打盆熱水給你泡泡腳啊,要我親自給你月兌鞋襪嗎……」

姚大花咬著嘴唇,嬌顫地彎下腰,一把就抱住了段飛的小腿。

見硬的對姚大花實在不奏效,段飛只得軟了下來,合掌求著姚大花︰「謝謝你的好意,放這兒就行,你可以出去了,拜托了拜托了!」

好在姚大花還真吃這套,哼哼嘰嘰地笑著,晃晃蕩蕩地走了出去,一步一回頭︰「好好洗,以後我天天給你打洗腳水哈。」

門剛關上,三人便齊刷刷躺倒在床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段飛,你這條感情線可真夠別致的。」卓展閉著眼楮,淡淡說道。

「卓展,壯子落井下石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這樣。哎呦喂,我特麼真是啞巴吃黃連吶!」段飛捂著臉,哀嚎道。

「有苦你就直說唄,我倆也不是外人。對了,你還泡不泡腳了,再不泡這水就涼了,白瞎你相好那翻心意了。」壯子拱了拱段飛,哼哼道。

「不泡不泡,泡了不就默認她那套說辭了嗎,不泡,泛膈應。」段飛擺了擺手,不耐煩道。

「那壯爺我就不客氣了哈,我可得泡泡腳,多舒服。」壯子支撐著起來,開始月兌鞋月兌襪。

「不過說真的,卓展,你那條感情線,你怎麼看的啊?」段飛小心翼翼地問著,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卓展的回答。

「感情線?咱卓展可是有兩條感情線呢,赤和小段越啊。」壯子口無遮攔地說道。

卓展慢慢睜開了眼楮,沉思片刻,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內心,怎麼能給出答案呢?赤也好,段越也罷,現在我都不願意去想,還是先把給父母報仇的事完成吧。」

段飛淡淡一笑,悠悠說道︰「紅玫瑰與白玫瑰是嗎,不知道為什麼,讓我一下子想到了張愛玲的《傾城之戀》。」

在一旁搓腳的壯子撇了撇嘴︰「還紅玫瑰與白玫瑰,別整那些文縐縐的,我還說是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呢。」

段飛「噗嗤」一笑︰「誰是驢?」

「卓展唄,哈哈哈哈……」壯子撫掌大笑起來。

段飛也憋不住了,笑得直捂肚子。

卓展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在他心里,向來都是一枝獨秀,哪有什麼紅玫瑰與白玫瑰之說。只不過礙于段飛是段越的哥哥,他不忍說破罷了。

舒適的小石屋內,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熄了燭燈,又是一夜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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