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們在干什麼？」
等五條悟努力平復——情後發現, 地上的夏油杰是處于無意識的狀態，表情非常痛苦。
這種樣子怎麼看都怎麼像是四十九零一毀尸滅跡的——提提要。
就是零一手——拿的東西不對勁。
五條悟放心了下來——
十九零一回頭，看到小女孩的辮子尖尖露出來了, 就猜到是對方給開的門。
「杰他今天來找我，是關于他計劃的事情，你對于他的計劃清楚嗎？」
夏油杰並沒有和五條悟說有關于計劃的任何事, 不——五條悟隱約也可以猜得出來，畢竟對方在這幾年太——努力的收集咒靈了。
這番大動作理應不會毫無動靜的，可在此之——五條悟確實沒有收到一丁點相關的消息，他甚至有時候和家入硝子回憶起夏油杰，雙方都一致的以為夏油杰已經不在這個國家。
如果不是因為在四十九零一這里看到了夏油杰的背影，五條悟可能還要維持著這個想法直到夏油杰的計劃開始。
單單只是這一點, 就已經很有問題了。
——有人在隱瞞夏油杰行動的消息。
五條悟听到是正事，嚴肅了臉色，——是自然的靠在沙發——, 看著地上的人, 開始說起他高專時期的事情。
簡單來說，夏油杰之——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他努力的保護普通人類, 把沒有能力的他們當做是自己的責任，但結果卻發現他眼中的普通人並沒有把他們的救助放在心。
在那些人理——當然、甚至是反過來懼怕著咒術師後，夏油杰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可笑。
然後就爆發了。
這其中當然添油加醋的抹黑了一頓夏油杰，五條悟力求讓四十九零一對夏油杰沒有任何好印象, 結果他充滿沉重的回憶完，一扭頭發現四十九零一根本沒在听。
「今天吃豬肉可以嗎？」
管家先生拎著超市的折扣單，有點苦惱豬肉和牛肉應該選哪一個。
兩邊都打折，一個是七折, 一個是八折，但折扣相對多一點的牛肉總體價格上比豬肉貴——
十九零一如臨大敵，接過折扣單，發現他也不能抉擇，畢竟比起豬肉，他更喜歡牛肉，但牛肉打完折也——貴。
更何況他們家還有那麼多張嘴要吃飯。
這時候——十九零一就想起了五年前，家里的異常生物們是不是出門打工的？這個工作的後續是什麼？
不——這個先放一邊不提，臨近飯點，還是先把肉的事情解決。
五條悟︰「喂！」——
十九零一忙著做民眾調查，準備少數服從多數，沒時間理五條悟，反倒是管家先生示意五條悟小聲一點。
「這位客人，打擾別人的家庭時間可不好哦。」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是試著躺倒接受。
五條悟當即邁著大長腿蹭到四十九零一的身邊︰「零一，我想吃魚肉！」——
十九零一翻了翻打折單︰「沒有，今天魚肉不降價。」
突然他的手一頓，什麼不讓旁邊的冤大頭出錢呢？
五條悟被盯住了。
五條悟在一堆異常生物的注視下掏出了他的卡。
等到四十九零一目送管家先生出門買菜，五條悟都沒反應——來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
他確認了一下︰「零一，我中午是在這里吃飯的對吧？」
萬一他付了錢但對方沒準備留他在這里吃飯呢？
如果換做他是四十九零一，這種情況他就會對別人這樣干的啊！——
十九零一棒讀出驚訝的語氣︰「啊，什麼？你沒有準備在這里吃飯嗎？真是可惜，那我現在就送你離開。」
五條悟後退幾步，死死釘在沙發——，用行動證明他沒有這麼想。
路途還踢到了橫在中間的夏油杰。
夏油杰？夏油杰！
五條悟雙手擊掌︰「對了，我們是在談論夏油杰的事情沒錯吧？」
實在是夏油杰太像一頭死豬躺在地上，五條悟就自然而然地把對方遺忘了。
五條悟蹲在地上，給夏油杰翻了個身，讓對方睡得端端正正，綠色的馬賽克物體就擺在夏油杰交叉的雙手中間。
「完美~」帥氣的臉被五條悟擠成一團，他努力憋笑拍了張清晰的照片。
「你和他有仇？」
現在五條悟笑得就很像一個大反派。
面對——十九零一的提問，五條悟搖了搖頭︰「倒不如說，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吧，不——因為觀念不同——以你剛剛果然沒有听我說話？」
這個在剛剛，五條悟就已經提到過一次——
十九零一選擇了沉默不語。
「——以，夏油杰來找你是因為什麼？」
五條悟揪著比他矮了——多的人放在離夏油杰最遠的沙發。
「是關于一年後的計劃的。」
夏油杰倒在巷口，整張臉血跡斑駁，衣服必須敞得——開才能不黏住自己左月復的傷口。
但顯然這不是什麼辦法，現在也沒有繃帶，夏油杰只能抬起無力的手按在傷口處，這使他又是一口涼氣呼出。
就在剛剛他遇到了五條悟，這個在年少時被當做自己摯友，互相宛如兄弟一般的人。
對方轉身而去，而夏油杰和五條悟之間的——結也解開。
他不是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失敗，只是沒想到自己計劃中的‘里香’和里香的擁有者乙骨憂太可以把籌備了近十年之久的計劃粉碎的如此徹底。
外圍正在實施萬鬼惡行的咒靈們也都被五條悟領頭的咒術師祓除。
夏油杰失敗得徹徹底底。
身體慢慢地發涼和僵硬，夏油杰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希望真的就如五條悟——說，他的家人們都好好的而他也沒有任何遺憾。
本該是這樣的
本該是這樣的。
等到夏油杰的意識——次恢復，他就發現他的靈魂與身體分離了，這並不是說自己靈魂出竅，而是另一種更加玄乎的他在自己的身體里面，但又不能操控自己的身體
怎麼回事？
「哦呀，怎麼回事，你還有自己的意識嗎？」有一道聲音響在腦海里，夏油杰心下一驚，視線卻一片黑暗，他連‘轉動頭顱’這個動作都不能做。
那個聲音忽遠忽近，帶著濃濃的惡意低語︰「嘛，不要太著急，你等等。」
夏油杰听到了衣服與空氣摩擦的聲音，他推測那個不知名的人正在移動，不詳的預感愈來愈濃郁。
隨著耳邊安靜，夏油杰的視線陡然一亮，他的眼楮未適應如此突如其來的光亮，就已經下意識地震驚睜大，他看著的鏡中人也流下一滴生理性的淚水。
「誒，也不用這麼激動的。」
操控著這具身體的不知名人士惡劣的扯起一邊的嘴角，用手抹去了右邊的眼淚。
「」
夏油杰說不出話，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被佔領了。
可為什麼？又是怎麼？
鏡中有著佛祖般樣貌的男子，左邊的瞳孔里是不加掩飾的惡意，他注視著身體的另一邊，一開始發現對方還有意識的驚訝很快平復。
他不在意夏油杰有沒有回復，繼續刺激著對方脆弱的神經︰「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因為我有——多身份，——以就不花費時間說名字了，你直接叫我‘杰’就好。」
夏油杰被對方的厚顏無恥氣到靈魂都在顫抖︰「你！」
「不不不。」‘杰’並不準備給對方解釋說明，粗暴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夏油杰的身體，額頭那一處的地方有著非常明顯的縫合線，‘杰’在縫合線的——面劃了一劃，還——新鮮的傷口就已經流出了滋滋的鮮血。
‘杰’舉起了夏油杰一半的頭，露出了里面長著嘴巴的粉紅腦花。
「初次見面啊。」‘杰’說。
「然後，永別了。」‘杰’——說。
夏油杰目眥欲裂，在憤恨中第二次失去了意識。
他在死後，甚至是還未完全死透的時候就被敵人切開了腦門，換上了敵人的腦花，他甚至到靈魂泯滅前也連一句反抗的話都未說出口！
夏油杰以為自己要在屈辱中——一次死亡。
但他又恢復了模糊的意識，沉沉甸甸的任由自己——下飄動。
久到他看到佔據了他身體的不知名人士在節日里對咒術師發起了——攻，久到他看到五條悟因為‘夏油杰’的模樣定在原地，之後又被封印。
久到他看到咒術界的天子驕子們一個個消損隕落，這其中甚至包括他當——妹妹養的兩個孩子，他都沒能成功的奪回這具身體哪怕一分鐘。
他知道了咒術界的高層和敵人有染，甚至這次的行動就是在高層的默許下——行的。
那些腐朽老壞的高層蛀蟲們，只是為了鏟除五條悟和吃下了宿儺手指的虎杖悠仁
為此犧牲了多少都無——謂。
夏油杰明白了。
錯的一直都不是沒有能力不知感恩的普通人，也不是擁有能力肆意揮霍的能力者。
——而是一直自以為是，一直不認同其他人，又不對現狀作出任何改變的自己啊！
如果能再來一次
抱著這個想法，夏油杰的靈魂徹底消散
「呼——」
躺在冰涼地板上的夏油杰猛地一個鯉魚打挺，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他呆滯的把視線移去左邊，那邊的餐桌——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正在涮著牛肉，夏油杰未發出任何疑問，自己的肚子倒是先響了起來。
他堅持地把自己細如蚊吟的問題問出口，甚至手——緊緊摳著‘一根男人’都不知情︰
「剛剛是夢嗎？」
細細咀嚼完牛肉後，——十九零一抬眼，看向滿臉恍惚的夏油杰，肯定道︰「不是夢。」
「那是這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