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宰治很不妥，因為他沒有看到森鷗外和四十九零一上位的那一幕，他發著高燒躺在自家公寓的床上撒潑。
「可惡，我不在現場，我也要看！而且零一都沒給我錄屏的嘛？」
「沒有錄。」
太宰治頓時更大聲的開始裝模作樣的啜泣了。
要說為什麼四十九零一今天在太宰治的屋子里，那是因為森鷗外身為新上任的首領，還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他親自來交接的，頭幾天必定是最忙的時候，診所那邊暫停營業。
森鷗外的頭發都掉了幾根，以至于開始思考要不要去四十九零一那邊去做個植發保護。
太宰治這邊是森鷗外叫零一過來照顧的，他已經三十八度了。
「零一，你醫術那麼厲害，為什麼連一個小小的感冒都治不好？你好辣雞。」
「但是我可以讓你變成四十度。」
于是太宰治不說話了，把自個兒悶在被子里。
如果不是零一出現，恐怕森鷗外會在幾個月之後按照計劃刺殺前任首領，並讓他當這個見證人吧？
太宰治這麼想道。
說不清是讓太宰治經歷一系列事情更加厭惡這個世界好，還是在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之後仍對世間抱有一絲不必要的期待比較好。
說到底，四十九零一並沒有對他說什麼帶有雞湯的話，他只是很平常的在和伙伴們相處，只不過太宰治剛好旁觀了這一過程，又或許是親自參與到了其中。
自從在第一次見到對方，太宰治就隱隱覺得，這個腐爛的世界還是有一些奇妙色彩的。
他每一晚都抱著四十九零一又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驚喜進入夢鄉。
但這個人真的能把他拉出泥潭嗎？
太宰治捂了十幾分鐘，外面靜悄悄，他悄咪咪地探頭出去，床邊果不其然的已經沒了四十九零一的身影。
太宰治撇了撇嘴，什麼啊，森先生叫你來照顧他，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他突然就想下床搞事情了，剛落地，就看到桌子上的一顆整體呈紅色的藥，旁邊還壓著一張字條。
他湊前一看，讀了出來︰「‘把我的伙伴借給你。’？」
太宰治突然容光煥發，‘哦~’了一聲。
四十九零一是直到前幾天才知道他的病人是mafia首領，整得還挺大牌，反正這個現在也沒必要在意，畢竟不管怎麼說他都沒有工資領了。
森鷗外當上了首領，而四十九零一還欠著森鷗外的錢。所以就算他還是那里的醫生，他也領不到工資。
嘖。
又得找工作。
「是在煩惱找工作的事？」手機的失聲也不能阻礙五條悟帶波浪的音調從那頭傳來︰「咒術師很賺錢的，零一要不要來做我的搭檔？我們一起~所向睥睨~」
「是所向披靡吧。」
說實話，四十九零一不是太想，但一想到五條悟全身都是高檔的制服、日常的便服，就有億點點心動。
可惡，果然父親說的是對的，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稱心如意，現在他出來歷練才知道，錢，必不可少！
以前的四十九零一哪會想到，他有一天會為身外之物煩惱成這樣。
最終還是屈服了。
「我先試試。」
五條悟在那邊點了個贊︰「事不宜遲，今天下午就一起吧？我這里剛好有個出差的任務，大概一天就可以搞定了，順便去買個土特產，待會把定位發給你。」
「對了，零一，不要讓那個人知道我們去哪了。」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你口中的‘那個人’已經听到了。
四十九零一彈了彈袖口處精致小巧的竊听器，把它黏在了一只路過的流浪貓身上。
不過那個人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就是了。
守家的087為四十九零一打開了門，一團橘黃色，黏糊糊的物體就呈八爪魚狀的纏住了四十九零一，從其中分裂出的觸/手不停的試圖從白大褂里伸進去撓癢。
四十九零一的鼻尖立即充滿了被消毒後，醫務室的味道。
「999別鬧。」四十九零一陪著小伙伴玩了會，才把他揪住放地上。
這個史萊姆一樣的生物特別喜歡和別人玩撓癢癢的游戲，但四十九零一是不怕癢的，或許一開始是怕，但之後進化了。
也不知道999是為什麼這麼樂此不疲。
在四十九零一進屋時管家先生就已經自己搖自己的鈴鐺出現在角落，並且離癢癢怪遠遠的︰「零一先生，萬能藥就這麼給那個人沒關系嗎？」
沒錯，管家先生又出來說教了，並且用說不出是什麼眼神，但就是會令被注視的人心虛的目光看著四十九零一。
scp-500-萬能藥，scp-999-癢癢怪。
反正看名字就能知道具體的能力了。
外面突然有踩踏的聲音，四十九零一回過頭，發現是昨天的那個孩子從天上飛下來了。
他看到了四十九零一的視線，本來凶巴巴的臉也紅了起來，手無足措地站直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還在？」
听到這句話，對方的小身板頓時承受不住的搖了搖。
「你看家里，還滿意嗎？」
因為三樓有一個圍欄可以看到樓下的狀況，又被勒令不給去到其他的樓層，所以中原中也只能利用自己不知道是什麼的能力在三樓幫忙打掃衛生，差點沒被途中看到的各種奇怪生物嚇到魂飛起。
泛著紅光的能力有好幾次都已經要觸踫到他們各個部位了。
還好中原中也從不甚清晰的腦子里扒拉出了昨晚的記憶，昨晚他確實是在四十九零一的身邊看到過這些生物，這才沒有貿然攻擊。
恭喜中原中也，他成功的逃過一劫。
家里的的家具擺放位置沒有變過，倒是地板干淨了許多，都可以看到倒影了。
管家先生頓時用慈愛的眼光掃視著中原中也，覺得孺子可教。
由于中原中也這個小可憐失去了記憶，之前也沒見過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頂多被嚇一跳，也不會覺得這些存在出現在家里有什麼奇怪的。
但他隱約的常識還在啊！後面出現的那只老虎怎麼看也不會是家養寵物吧？！
這麼猛的嗎！家里已經可以開始養老虎了？！
貓輕巧的從沙發上落地，看到中原中也驚恐的眼神，尾巴一掃，張著嘴就往門邊的人撲去了。
中原中也的能力條件反射的出現，貓停在了半空中。
四十九零一第一次開始正視起中原中也，這個他一直當成病人對待的人類？
好像也不是人類。
當即，四十九零一就把中原中也定位在了半個scp的行列，就像是那個宿儺一樣。
管家先生了然︰「如果說太宰先生那些擁有著奇異能力的，只能說是拿著武器的人類，但如果是這個中原先生的話，本身就是一把武器了，不愧是零一先生，只一眼就已經注意到了違和感。」
四十九零一還什麼都沒說呢，管家先生就已經一頓夸了。
還好四十九零一不是那些被夸著夸著就會驕傲上天的人。
「中原？」
中原中也站得筆直筆直︰「我是中原中也！」
為什麼失憶還可以選擇性記著自己的名字？四十九零一有點想解剖看看，但他忍住了。
「太長了，以後叫你c2.」
前面的c是chuuya的c，後面的2是四十九零一想到了對方連1+1=2都能想好久的2.
因為五條悟約的時間就在一個小時後，所以四十九零一剛回到家洗個澡就要出門了，管家先生對局促站在原地的中原中也說︰「太好了，c2先生，一樓和二樓你現在可以隨便的參觀，不過請注意，只可遠觀。」
「不用擔心，我已經吩咐了他們乖乖的了。」
被如此鄭重囑咐，並且失去了自己本名的中原中也這兩天一直在重復打出問號︰？
……
這個國度沿海地區有一片郁蔥又連綿的山峰，山腳下有一處著名的溫泉街，那里傳聞有著返老還童、包治百病的溫泉。
今天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那邊，很難不讓人懷疑，五條悟是不是專門選那個地方，泡溫泉是主要的，咒靈才是次要的。
因為四十九零一的堅持，所以他們來的路上沒有搭車，全程步行，這要是來一個體力不好或者是懶癌晚期的人一起，恐怕在听到這個決定的第一時間就會發瘋。
兩旁是樹，腳下是松軟的泥土，五條悟走得悶了，就輕松地在樹枝上揪下兩片樹葉插進四十九零一的頭發里當耳朵，為了讓自己的舉動成功，他還小心的控制住自己不要踫到對方的頭發，以防四十九零一暴起。
四十九零一目不斜視地走著，等到五條悟拿出相機準備拍照時，就讓小旋風把樹葉插進五條悟的頭發，變成刺蝟。
然後五條悟就興致勃勃的開啟了自拍模式，自己露牙的笑容佔了一大半，後面四十九零一的身影只佔了小小的一只。
五條悟快步追了上去︰「零一，你看~」
因為四十九零一的能力是視覺錯位，所以他的關注點也格外不同︰「我的葉子插進你的鼻孔了。」
五條悟湊近一看，果然，因為遠小近大的錯位關系，照片里對方頭頂的葉子剛剛好就在他自己的鼻孔下方。
這可不行，他要維持帥氣的形象！
五條悟的手指啪啪作響，點開了美圖xx。
零一看著p過之後鼻子翹上天的某人，決定閉口不說話。
穿過紅色的鳥居，越過一座小橋，就到了溫泉街。
映入他們眼楮的，是被不祥氣息遮住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