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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化學課是新課,葛老師是化學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是男老師,對5班學生陳詞老調了一番,班主任叫我們各就各位迎向新生活,尤其是迎向這門新增的化學課,對我而言,化學就是一門與物理,數學齊名的要動腦的理科。

我理科不行,讀書永遠擺月兌不了與理科「肉搏」的局面,而我一直在「肉搏」理科,我討厭理科,世人都認為「頭腦聰明,理科就好」,我從小到大都被吸進了這個怪圈,小時候許多人說我笨,而我自己能從做數學題意識到自己的智商的確低,不得不讓我承認我很笨,真丟臉,我能容忍自己就事做人上的處事欠缺,卻絕不容忍自己智商總方向底人一等,底人一英寸就意味著在這一生中要犯超出常人所犯下錯誤的幾倍,在讀書生涯中,幾倍的困苦,幾倍的愚蠢,幾倍的混亂,幾倍的自卑,幾倍的自責,幾倍的不順心,幾倍的丟人現眼,因為人類的綜合能力低一點就意味著自己比別人在每個地方都低那麼一點點,比如,表達方面,神情方面,待人接物方面,處理事情上面,甚至于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個甜蜜的笑,什麼時候露出真摯的眼神,這些我都不會,我曾經有個空白,悲傷的童年,如今,朋友也不多,現在我要象鸚鵡學舌一樣從新開始,很困難的在人群中表達任何一個反應,我心理承受能力又差,就因為這一米米的區別,我失去了智慧,能干,精明,再也無人背後露出羨慕的眼神來看待我,我也就隨之失去被人青睞,被人羨慕嫉妒,包括讓自己優異到到講台上領獎。

好事不與我為伍,還好5班人人都很平常,班長漂亮但沒有人緣,在我眼里沒有人緣意味著真正的失敗,袁春聰明但不起眼,張麗君在我心里偶爾閃亮登場,她亮麗,討人喜歡,但她不張揚,英老師經常叫她回答問題,幾天後語文老師也一直叫她叫上了口。

黃藝在5班明顯不如在7班吃的香,沒有人圍著她,她的同桌周英下課和三人幫成員玩去了,她也是孤單只影。

我開始接近黃藝,找些題目問問她,令人可喜的是黃藝為人隨和,容易結交,我順勢和她一起同行做早操,我也可以過得象別人一樣成群結隊的日子了,想不到要接近這麼好的三好同學這樣簡單,最主要是時機好,她也沒有其他朋友。

為什麼,小學時,初一初二時,她們離我這麼遙遠,尤其是我小學時,我要結交三好學生比登天還難,如今這麼這麼的順手即觸到,我內心無比的滿足,她鼓勵了我,讓我不至于被蠶絲被鐵鏈拴住我的大腦,一切都是可以跨越界線的,好運看來光顧我了,我好開心啊,不再緊張,不再郁悶,我可以隨意隨便,平生第一次沒有自卑感,我享受我的生活,以前我只是羨慕別人的生活。

晉 中學離開我家有2公里,路經晉 鎮,這是個不夠熱鬧的小鎮,除了十字路口三處商店,幾年來竟沒象張老師說的「滄海一粟,回首變桑田」的景象,世界月新日異的潮流與晉 這座小鎮無緣,時代在這里停滯,盡管商店稀少,它依然是小鎮的中心,這里有糧食交易所,有鄉鎮府,有公安局,就憑這就使得晉 鎮雖小但很完善。

更何況現在一批批隨處可見的邋遢外地民工涌入晉 ,充斥著晉 這片土地,他們5,6人一群,7,8個一組,看見姑娘無論小到10歲,大到4十幾歲,他們都能沸騰起來,買弄口哨直到她們從他們的視線里消失為止,有些外地人為了引起目不斜視的姑娘的注意,竟撿起小石頭扔在她們跟前,有的發揮戲弄人的極致,跟她們跑上一段,哪怕我沒有半點姿色的也被他們追過,穿的又破爛,又髒,做出一些粗魯與奇葩的行為嚇過我一次又一次,看到他們,我不吭聲,少出頭,目不斜視,少惹他們。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一個人從家里趕著去晉 鎮電影院看《射雕英雄傳》時,晚上從家里安心的走到電影院,從來沒有除了看電影以外的心事,而今,我連白天都有可能被外地人突如其來的行為驚嚇到,常听一些人說「改革開發,把外地人帶了進來,弄的亂糟糟的」

我現在中午一直騎著自行車到我媽的廠里吃中飯,今天路上被趙老師叫住「陸華」,難得有個男人叫我,因為我從小學六年級就有痘痘,臉上一直不干淨,男生幾乎不靠近我,我也不善言談,所以沒有男人緣,趙老師叫我時,我很吃驚的應了

他一聲,回頭一看,是我初二的政治老師趙偉老師。

暈了,逃不過了,我呆呆的看著他,趙老師說「我怎麼上次問你是不是陸華,你不承認呢」,隨著他陰陽怪氣的詰問,瞪了我一眼,看我不出聲,隨後騎遠了。

好緊張啊,同路的諸蘭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說「上次我在教師節的時候寄給張老師的明信片給寄錯了,寫錯人名了,寄給了趙偉老師,就是剛才那個……上次他在路上問我是不是陸華,我索性一口氣不承認自己叫陸華,現在趙老師又叫住我,我答應了,他反問我‘為什麼上次不承認自己叫陸華’」

諸蘭哈哈大笑起來,她笑著說「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事,你這個漿糊,連老師的名字都搞錯,一個叫趙偉,一個叫張偉,差遠了好吧,你本事大的!」我說「最主要我在寄明信片的時候,那張明信片寄的很倉促,忘記了語文老師的名字,真的腦子象漿糊,沒人理解我,門房間的老師傅說‘要麼是趙偉老師’,我腦海里也有印象有這麼一個名字,所以就寫上了趙偉老師的名字,誰知道搞錯了。」

諸蘭說,「那你卡上寫了什麼」

我說「我寫了‘你第一次上課自我介紹很出眾,我很欣賞你’」,諸蘭說「那你為什麼不解釋自己寫錯了名字,其實是給張偉老師的」我回答道「因為我不想讓趙偉老師告訴張偉老師這事,我現在很後悔寄這個明信片給張偉老師」諸蘭說「哦,那趙偉是肯定很奇怪你這張明信片的」我「嗯嗯」的點頭,我問諸蘭「他會不會認為我喜歡他?」諸蘭笑說「誰吃的準」

諸蘭回家吃飯,我拐角上與她分手,天氣炎熱,柏油路都化開了,油膩膩的,在晉 鎮轉角處,低層是商店,上面2層居民房的大樓側牆壁上被染上了一幅畫是「一家三口的畫」,旁邊幾個顯眼的大字,寫著「只生一個孩子」。

我的媽媽叫樊英,她所在的廠房在晉 鎮東西路,長治路上,過了一個菜市場再騎上兩分鐘的自行車,就到了金馬皮鞋廠,它的建廠時間並不長,我媽早年在睫姑廠,睫姑廠關門後,廠里所有的員工被安排進新建的金榮皮鞋廠,經歷幾個老板的接受,最後一個張老板接手開了金馬皮鞋廠,所有的產品都銷往日本,再由日本幾個廠家貼著自己的牌子賣出去,它就叫「外銷」,由于皮鞋廠工資低廉,沒有規則的加班時間,里面大量的工人都是「外來妹」,我媽在做學徒時就與上海市區來的一個陳師傅要好,陳師傅是車間主任,我媽就這樣做了她的車間里的檢驗員,歲月流逝,幾年後,我媽也已經有了好多年的工齡了。

趙芬是我在初一時,我媽廠里中午吃飯就認識的,她的母親在辦公室里,吃完飯回學校,偶爾,我會和她同路,她是個健談的漂亮的女孩,皮膚白淨,眼楮清澈,瓜子臉,身材不苗條,一身素裝,看上去身材有點笨重,不象個苗條的小姑娘,就因為我找不到她臉上的半點缺點,她的五官很完美,我心中一直用「漂亮」形容趙芬,但是我在路上竟然意外的發現任何男女走過她,她幾乎沒有回頭率,又漂亮,又沒有回頭率,可見這個世界要求有多高,別提我這樣邊緣人物了。

趙芬很會調侃她班里的以及眼前的瑣事,話題盡管偏于單一,但她的神情以及語調足夠讓自己相信她說的事是很有趣從而感染著我,我喜歡跟有自信的人待在一起,這種人往往只是考慮自己,不會打量我,不會對我說三道四,有種人跟她打交道,她老注意別人,說別人能力差,不聰明,而趙芬,她太自我了,只知道講自己的事,不給我半點拘束,所以我在她身邊很放的開,她不了解我以前的情況,只知道我初一初二名次維持在第7名左右,面對趙芬,我們的感情從初一到現在沒有改變過,就是朋友,能聊得朋友,而且僅限于中午吃飯這段時間並不深入。

趙芬說「現在天天要交錢,交了學費還不夠,昨天語文老師還說‘初三最後一年,我雖然不贊成題海戰術,但是不通過題海戰術,憑客觀說,還真不能把你們的分數提高,現在我們老師也講究成績,學生的成績就是我的成績,買幾套考卷做做,多做做,熟能生巧,語文不分聰明和笨,一份耕耘一份收獲’」趙芬學著她的語文老師模樣侃侃而談「‘哦,所以呢,準備26元4毛,我幫你們挑選了一套不錯的練習卷,所有人都要買,我上課要講解的,

明天把錢收上來’你看,我今天剛交了26元4毛,班主任說‘這本練習冊很全面,以前中考相類似的題目基本上一點不拉下,全部收集在這本練習冊上了,學校已經買下了,書費是30元,還有青年報前一期已經結束再訂每份16元,總共46元,一起交上來’」她頓了頓說「天天交錢,把我們當開銀行的了」

我說「是啊,動不動就捐錢,一會兒水災,一會兒火災的,還明確指示人人都出份力,每學期至少有一次,我們哪里來的錢啊,我們的零用錢還是向父母要的呢」

趙芬跟著說「我們只是窮學生而已,父母的錢又不是地上拾來的,你們老師叫你們買書了嗎?」

我說「我們語文老師還沒說,物理,化學老師也在叫我們交錢呢」

趙芬說「你們7班有2個男生分到我們班了,他們叫王峰,趙峰」我听了,搶著說「王峰就是我同桌,跟他坐了2年同桌」我想起我為了討好王峰,他問我問題,我總是為他翻書找答案,等我找到答案再告訴他時,他還嫌我太遲了,他腦子太靈活了,而我腦子太不靈活了,他常常讓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我多麼希望能夠和他合群,他學習那麼好,我總是不如他。

我滿心向趙芬問他的情況,我問趙芬「你和他相處的怎麼樣?」趙芬回答「蠻好的」蠻好的,什麼叫蠻好的,我干巴巴的望著趙芬,她竟然把話說完了。

我說「你不覺的王峰脾氣不好嗎?」趙芬想了想「嗯,有點」這回她把話說下去了「有點陰」

「是啊,是太陰了」我可不想再具體問她,他到底陰在哪里?然後再搞得2個人都糊涂。

騎進校門,學校操場很大,供應跑道,跑道里面供應一大片場地可以踢足球,打籃球,基礎設施俱全,中午往往有不怕熱的男生在這里聚集,他們正對日曬,汗流浹背,但他們愛踢足球,所以在所不辭,他們是群陽光朝氣愛運動的男生,回到學校,總能听到他們的喧鬧聲,我會不由自主往這個方向觀望。

5班的男女生比較文靜,吃完中飯回班級,中午坐在教室里的男生數量還多于女生,我班‘三人幫’每在這時是不見人影的,5班呈現了一股陰盛陽衰的氣象,一些男生還留著那麼長的指甲,有些男生根本就不吭一聲,文靜的象小女孩,幾個男生湊在一起,還口口聲聲的聲討林子祥的「做個好漢子」

坐在我後面的王敏非常的有個性,趙親就象王敏的跟班,追隨她並維護她的權威與潑辣,王敏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有說有笑,一天可以三變,奪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是個驕傲的公主。

人人都順從她,人人都不敢得罪她,惹得我內心實在不舒服,我極看不慣無論男的女的都對她恭恭敬敬的樣子,我可不承認她就該受寵,自己就該是另外一條命,靠著趙親王敏那邊的孫英叫她「阿敏阿敏的」,把我天天泡在醋缸里,想著王敏,張麗君,她們不費力氣的,不用討好別人就能得到一切,而我童年充滿坎坷,想贏得別人好感很難,而她們天生討人喜歡,聚光燈下的中心人物。

現在一行4人徑直去了嘉寧秋圃公園,嘉寧2個公園,一個是匯潭,一個是秋圃,小時候隨父母去的更多的是匯潭,它面積大,人流涌動是它的特色,秋圃相對于匯潭來的小的多,里面出入更多的是一對對小情人輕輕私語,八月桂花香的余味還能在秋圃中若明若暗的嗅覺到,湖水發青,柳樹的柳條垂在水面上,水面不覺其污泥,今早天氣特別的清新,湖邊有個小亭,我們一行4個人在小亭里嬉鬧,靜下來看著桃花落葉,柳條垂湖,兩無聲,游人稀少,秋圃就是這樣一個幽靜的公園,公園處在城中熱鬧處,2個公園是嘉寧獨有的,是早先嘉寧有錢人留下的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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