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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回 燕青情好李師師,徽宗夜臨汝來院

肯定有看官猜到,汝來院的這位主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師。

李師師出生于元祐五年(1090),是汴京一染匠之女,幼時父親犯罪下獄死,她先寄宿佛寺,被住持猥褻數載;後被一倡藉老鴇收養,並教她琴棋書畫、歌舞侍人,十三歲開始出客,漸得艷名。晏幾道曾作《生查子》詞寫她的色容︰「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裊。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歸去鳳城時,說與青樓道︰遍看穎川花,不似師師好。」

20歲不到,李師師便成為汴京名伎,是文人雅士、公子王孫競相爭奪的對象。在恩客的幫助下,她自贖身籍,在鎮安坊買下了一座院子,雇了老鴇丫環護院,改建為汝來院。這汝來院的「汝來」二字,通「儒來」,文人大儒是常客;也通「如來」,佛門弟子亦有染。

政和五年(1115),宋徽宗聞得李師師艷名,也來此銷金,並成為常客。鎮安坊離皇宮圍牆距離不過半里多,為了避免受太後管教、後妃吃醋、群臣諫止、坊間非議,宋徽宗竟然從皇宮挖了條地道,直通鎮安坊。但其實這是掩耳盜鈴之舉,很快這事兒在大宋高檔歡場,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此後,李師師艷名更甚,接客更少。

卻說燕青來到汝來院敲門,開門的老鴇見是燕青,喜道︰「燕公子來的正好,姑娘剛起不久,燕公子正好陪姑娘吃飯。」

燕青化名燕山,已經來此多次,燕青英俊善言,出手豪闊,汝來院里的老鴇丫鬟護院,人人愛他。

燕青扔過一袋銀豆子道︰「媽媽幫著分了去。」

那老鴇喜笑顏開,趕忙一邊引著燕青入內院,一邊叫道︰「姑娘!燕公子來了!」

燕青上了二樓,看李師師時,別是一般風韻,但見︰容貌似海棠滋曉露,腰肢如楊柳裊東風,渾如閬苑瓊姬,絕勝桂宮仙姊。

燕青抱拳道︰「小可見過師師姑娘。」

起床不久的李師師手支下顎,坐在桌旁,雖然梳妝已畢,眼神卻依然朦朧。見燕青上樓來,也不起身,風情萬種地掃了一眼燕青,嗔道︰「前日剛與你結為姐弟,今日就忘了。」

燕青忙道︰「小弟錯了!見過姐姐。」

李師師道︰「這還差不多,來,坐姐姐邊上,一起用食。」

燕青也不客氣,謝過後坐下與李師師閑聊用食。

燕青乃是浪子一枚,外形俊俏,資質風流,遍體花繡,善用弩箭,精通相撲,武藝高強,身手敏捷,聰明伶俐,而且多才多藝,吹彈唱舞、各路鄉談、諸行百藝,無有不精。有他陪著吃飯,李師師食欲大增,破例多吃了半碗飯,還叫燕青陪了幾盞酒。

李師師道︰「小乙哥諸般樂藝,酒邊閑听,願聞也好。」

燕青答道︰「小弟頗學的些本事,怎敢在姐姐這般仙女般跟前賣弄?」

李師師笑道︰「我便先吹一曲,教弟弟听!」

便喚丫環取簫來,錦袋內掣出那管鳳簫。李師師接來,口中輕輕吹動,端的是穿雲裂石之聲。燕青听了,喝采不已。

李師師吹了一曲,遞過簫來,與燕青道︰「弟弟也吹一曲,與我听則個!」

燕青只得把出本事來,接過簫,便嗚嗚咽咽也吹一曲。李師師听了,不住聲喝采,說道︰「哥哥原來恁地吹的好簫!」

李師師取過阮來,撥個小小的曲兒,教燕青听,果然是玉佩齊鳴,黃鶯對囀,余韻悠揚。

燕青拜謝道︰「小弟也唱個曲兒,伏侍姐姐。」頓開咽喉便唱,端的是聲清韻美,字正腔真,唱罷又拜。李師師執盞擎杯,親與燕青回酒謝唱。口兒里悠悠放出些妖嬈聲嗽,來惹燕青;燕青早年在大名府也算是知名浪子,卻也抵不過大宋第一妓的撩撥,只是低頭夾腿,唯恐出丑。

又是數杯之後,李師師笑道︰「聞知小乙哥好身紋繡,願求一觀如何?」

燕青笑道︰「小弟賤體,雖有些花繡,怎敢在姐姐跟前揎衣?」

李師師說道︰「錦體社家子弟,那里去問揎衣!」三回五次,定要討看。

燕青只得背身站起,月兌膊下來,露出健美身材。李師師結交的,除了皇帝,便是達官貴人,文人雅士,富豪巨商,公子哥們,如何接觸過如此性感健美身軀?李師師十分大喜,站起身來,只把尖尖玉手,便模燕青背上。

李師師情迷意亂,一面模著燕青背上紋繡,一面道︰「這紋繡,煞是好看;這身子,更是撩人。」說著把手伸向燕青胸前,整個人兒都快貼到燕青背上了。

待李師師的手向下模到挺立的小燕青,燕青再也忍不住了,轉過身來道︰「姐姐模了弟弟,讓弟弟也來模模姐姐。」

兩張嘴兒對了個「呂」字,燕青捧起李師師,便進了閨房、、、、、、

以下刪去一百零八段,只以一首詩帶過︰「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蝶吮花髓,戀蜜狂蜂隱蜜窠。粉汗身中干又濕,去鬟枕上起猶作。連理枝頭連理枝,獨步風流第一科。」

這閨房內是如何情景,各位看官自可研磨。直過了約兩個時辰,燕青和李師師方才罷休,二人躺在被中說話。

李師師一面模著燕青的紋身,一面道︰「今日方知好事之好,弟弟今後要常來,萬不可忘了姐姐。」

燕青又輕對了個「呂」字道︰「只要姐姐不嫌棄,小弟必常來。」

李師師道︰「如今姐姐身子都給小乙哥了,你總該道明身份了吧。放心,姐姐一心撲在你身上,斷不會害你。」

燕青停了片刻,道︰「姐姐仙女般聰慧之人,想也瞞不過你。小弟不叫燕山,而叫燕青,乃是山東梁山泊山寨的頭領。我梁山一眾兄弟忠君報國,一心要招安,听聞道君皇帝常到姐姐這里,便來親近姐姐。」

李師師怨道︰「原來你是把我當作踏板去通官家啊!」

燕青忙道︰「姐姐息怒,都是小弟的錯!開始確是如此,如今便是實實在在地愛慕姐姐,只想與姐姐長相思守。」

李師師問道︰「真話假話!」

燕青舉手道︰「燕青起誓︰若師師姐姐願意,燕青願終身伺奉姐姐!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李師師嘆道︰「姐姐十三歲出客,如今已年近三十,從未有過真心相愛之人,直到見了你。梁山泊和林沖寨主我也听說過,民間

名聲很好,只要你真心待我,我願為你們梁山出力。只求你到時帶我離開,一世相守。」

燕青道︰「燕青乃是孤兒,願把姐姐當最親之人,永不離棄!」

兩人說得情動,不免又是一番雲雨。

夜色降臨,兩人還在床上你儂我儂的。忽然,老鴇推門而入稟道︰「姑娘趕緊起身,官家要來了,打頭的兩個侍衛已經要出地道了。」

李師師翻身而起︰「弟弟快起,你身手好,可以從窗口出去,翻上屋頂,爬到側面,借那顆大樹躍出院牆。千萬小心!」

燕青道︰「姐姐放心!」說罷穿戴整齊,按著李師師指的途徑而去。

這廂里李師師毫不慌張,有條不紊地吩咐著老鴇丫環︰「媽媽去纏著些那兩個侍衛,小紅把窗戶全打開通風透氣,絞二塊熱巾來給我擦身,再把我的香水拿來多噴些在我身上。小蘭去廚房把那盤胡椒魚湯端上來,多撒點胡椒粉,再端幾盤小菜和半碗飯來擺上。」

李師師自己則飛快整理床鋪,換了被褥,又在閨房內外仔細搜檢了一遍。然後吩咐關上窗戶,擺好火盆。這才施施然下了樓梯,進了一樓那間地道口的房間。

剛進房間,便見宋徽宗從地道口出來。李師師盈盈拜下︰「見過官家。」

宋徽宗道︰「師師免禮,朕來得急忙,不打攪吧?」

李師師忙道︰「官家說笑了!官家來此,便是莫大的恩惠,如何能說打攪。」

宋徽宗一面隨著李師師上樓,一面道︰「朕是說擾了其他客人。」

李師師一面暗誹小心眼,一面回道︰「自從官家來此,師師可不敢再接待其他客人。」

宋徽宗道︰「那周邦彥呢?」

周邦彥是大晟府提舉(皇家樂團團長),是李師師的常客。有一次,李師師正與周邦彥在房間里彈曲(QING)論詞(AI),宋徽宗卻突然來了,這可嚇壞了周邦彥,跑是來不及了,又沒燕青這高來低去的本事,只好躲在床底下。第二天周邦彥還寫了一首詞︰「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為此,周邦彥挺得意,宋徽宗蠻吃醋。要不是李師師求情,宋徽宗定是要叫周邦彥吃排頭的。

李師師飛了宋徽宗一眼,道︰「官家休要亂想,周提舉年過花甲,待我以後輩。每次來,無非就是談詩論詞,探討樂理。奴家可不是隨便的人!」

旁邊老鴇也道︰「是啊是啊!周提舉來時,皆舉止端正,一更便走。除此之外,姑娘從不留人夜談。」

李師師和老鴇姑妄說之,宋徽宗姑妄听之。反正他無法將一位娼妓娶進宮,對李師師就不能要求太高了,面子上過得去也就罷了。

李師師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即便有人要夜談甚至留宿,奴家也絕不答應。」

宋徽宗剛坐下,聞言抬頭道︰「哦!現今能來汝來院的,該都有耳聞你的身後是朕。是誰這麼膽大執著啊?」

畢竟李師師告訴宋徽宗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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