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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同床而眠

「阿酒此行,可是要尋稀奇藥材的?」摟著祁酒的脖子,洛歌又問。

「洛……蘇蘇怎知?」眉心一動,祁酒慢吞吞改口,道出心中疑惑來。

洛歌眸中笑意深了一些。

她咳嗽一聲,頗似驕傲地抬起頭來︰「我會些八卦推演之術,自是曉得的。而且,我還曉得阿酒要去臨祧尋藥材。」

祁酒應了一聲︰「確是如此。」既然她算得到,瞞著也無用。

「我同我家徒兒阿景,還有小天都要前去臨祧,參與那比武大會。若是阿酒不嫌,願否與我一道前去臨祧?」指尖繞著祁酒發冠垂下來的一條流蘇,洛歌漫不經心地問。

聞言,祁酒緘默片刻。

本是要出口婉拒的,卻忽而念起了方才心口的那陣刺痛。

祁酒溫潤無波的眼里掀起一縷異樣。

實話實說,他覺著洛……蘇蘇和阿澤一般,叫他願意親近做個朋友。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著自己似乎是見過蘇蘇的。

念及此,祁酒又想起晨起時,隱隱約約看到的那一襲黑影。

罷了罷了,一切隨遇而安罷。

水澤空在籬笆院子門口一邊等著,一邊左右走動。

這會兒雲凡君應該遇到臭丫頭,將她帶回來了啊。怎生還不曾回來?莫不成,兩人都出了事情?!

眸子抖了抖,水澤空抬眸一步跨出,便要出去尋找二人。

怎奈何這才跨出去,他便收起了腳步。

原因無他。

皎皎月色,蟬鳴陣陣下,那個身著紫衣的溫雅華貴公子哥兒,背著一個少女,背著一把琴緩緩朝這里走來。

大抵是累了,少女伏在公子哥的肩頭,閉目小憩,均勻的呼吸听得清清楚楚。

也大抵是怕吵醒了這少女,紫衣公子走得緩慢而穩穩當當。

「雲凡君,你怎生這般晚才回來?這不是那小丫頭麼?」水澤空咳嗽一聲,佯做驚訝地傳音入密問道。

「她被孤魂野鬼襲擊了,我上山並不曾尋得藥材,遇到了她,便將她帶了回來。蘇蘇睡著了,莫出聲驚醒她。」祁酒傳音入密,輕輕回應。

水澤空如是看著祁酒背著洛歌進了里屋。

他心頭涌起一陣欣慰來。

能夠叫臭丫頭蘇蘇,便說明他對臭丫頭算是接納了。

「不過話說回來,雲凡君還有阿灼他們,為何要喚臭丫頭蘇蘇呢?」水澤空模索著下巴沉吟起來。

想要出口喚來君十一,卻猛地想起君十一在家里頭伴著媳婦兒呢。

「真沒想到,連我的影衛也要欺負我這萬年的貴族狗,哎——」撇撇嘴,水澤空默然嘆了一口氣,回了內屋休憩去了。

祁酒背著洛歌回了屋內,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床榻上。取了長琴置于桌上,又小心翼翼地幫著洛歌月兌了鞋履躺了下去。

為她掖好被角,轉身要離開時,卻忽而感覺有一只冰冰涼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回眸看到洛歌朦朦朧朧睜了眼楮,聲音細弱蚊蠅︰「阿酒——」

心頭一動,祁酒鬼使神差地應了她一聲︰「我在。」

「別走。」

「蘇蘇,男女授受不親。」祁酒搖頭,淡然拒絕。

「方才阿酒背也背了,還看了我的腳。此番阿酒還說了這話,可真是叫人寒心的。」洛歌輕嘆一口氣。

祁酒愣愣。

對于男女情長這等事,他並不是很懂。他只曉得,男女之間授受不親,生人不可逾越。

「那蘇蘇想要如何?」他本欲扭頭離開的,卻不知怎的坐了下來,溫潤的眼注視著洛歌的一舉一動。

洛歌咧嘴︰「我呢,也不要阿酒以身相許,只需要阿酒陪我一夜便好了。待明兒起來了,你我兩兩劃清。阿酒以為如何?」

祁酒︰「……」

方才他救了蘇蘇,本可置之不理的。卻因著別樣思緒而背著她回來,如今又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玉足,怎般說著確是有理理不清。

總覺著蘇蘇說得有道理,可又覺著哪里不大對頭。

祁酒沉吟著細細思索起來。

卻不料洛歌使了力氣,一把將祁酒拉過來,叫他倒在了自己的旁頭。

祁酒驀然一愣,下意識便要起身離去。

洛歌確是盈盈一笑︰「那門上被水公子方才進來時,加了簾子鞏固著。若阿酒想叫他人誤會的話,只管出去便是。」

這一番言語,儼然便是提醒祁酒,若此番出去了,所造成的動靜必定會引人誤會的。與其這般,倒還不如在屋里頭待著,待明兒他們都出去了再悄然離去,倒也無人察覺。

想到這一點,祁酒默默離洛歌遠了些,靠著最邊上慢慢和衣躺下。

洛歌打個響指,一道微風徐徐而來,吹滅了那桌案上的燭火。

「雲凡多有冒犯蘇蘇,還請蘇蘇見諒。」黑暗中,他看著洛歌的面頰,小聲開口致歉。

「阿酒無需道歉的。」洛歌失笑,「其實罷,我只是貪戀阿酒身上這一股子藥香味罷了。若說冒犯,應是我唐突了才對。」

祁酒一愣。

她聞得到他身上有藥香味?

「阿酒身上的藥香,可是比檀香好聞的多。」洛歌說著,輕輕打了一個呵欠。

因著酒勁還不曾散去,又因著心情頗好,那神識也松懈下來。是以,洛歌很快便入了夢里頭,同周工博弈去了。

祁酒听到了均勻的呼吸聲,這才曉得她是真的睡著了。

連日奔波著,蘇蘇大抵有好些日子不曾這般睡得安穩了罷。這念頭一經冒起,便是祁酒自己也愣了愣。

又不自覺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幕,祁酒目光逐漸深邃。

不對,阿澤和灼灼肯定是有甚麼事情瞞著他了。

莫不成,是跟蘇蘇有關麼——

不過話說回來,為何蘇蘇與他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他卻覺著蘇蘇曾入了自己的眼,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

大抵是臆想?

可方才那一陣心口的刺痛,卻又提醒著祁酒,蘇蘇于自己而言,確是同灼灼阿澤不大一樣的。

又想了一陣子,確是越理越亂。到了後頭,祁酒干脆也閉起了眼楮,甚麼也不想了。

這一夜,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他一身白衣,蘇蘇一身紅衣。

他二人在一片桃林下飲酒論亂世天下,撫琴笑看凡塵年華。

蘇蘇那桀驁不羈的眉眼里,揉搓著的一顰一笑,他看得真切。

「臭鳳凰!」恍惚間,似有人這般開口。

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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