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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怒斬鬼差

陰風涌入殿內,吹動蕭石竹身上的玄袍。在他衣袍袖口上,以銀線繡出的火焰圖紋紛紛搖曳了起來,好似真的有兩團烈焰環繞在他的手腕處一樣。

蕭石竹轉過身來,踏前一步離開了牆下的陰影之中,站到了令鬼魂倍感舒服溫暖的陰日之光下,看了一眼還有些費解的朱亥,說出了另一句令朱亥更是費解的話︰「對外一定要宣稱我還在昏迷,所有鬼醫們都束手無策。城中也是要表現出亂成一片來,甚至已經做好了為我送葬的準備。」。

「大量置辦挽幛魂幡,讓每一個守城軍士都開始批麻,每一個守城騎兵的獸魂坐騎,亦是如此。」頓了一頓,蕭石竹又若有所思地說到。

朱亥微微一愣,隨之看著蕭石竹嘴角上帶起的一抹壞笑,恍然大悟。

如果城中安定,尸魂軍就會取消原定的攻城計劃,也很可能在攻城時更謹慎更小心翼翼。這樣一來,九幽軍們的戰斗就會更艱難。而且蕭石竹分兵城外東西兩地,在城中有戰事時在靠攏的策略就沒用了。

換言之,這些裝出為蕭石竹準備後事的舉動,也是要把近在咫尺的敵人注意力,吸引到城中而來,從而忽略了大批軍隊已經出城而去的情況。

當即朱亥把頭重重一點後,轉頭看向了大頭。大頭在于他四目相對時,開口道︰「挽幛和魂幡我來準備,然後又朱亥將軍分發下去就是。」。

「嗯,準備喪事之事,一定要辦的轟轟烈烈的。東夷洲問題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而要徹底解決,必須先滅了尸魂們的比尸國,這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蕭石竹隨之對他們又下令道︰「傳令下去,各軍暗中做好準備,擊敗了骸獸大軍後,我們就要直撲橫在遁神平原南面的比尸國和黑齒國去。優先解決尸魂大軍;只要比尸國滅國,黑齒王就會倒戈。」。

蕭石竹說著此話之時,神驥已經從殿外疾行而入。

他站定在蕭石竹身前時,還未開口,對方已先他一步說到︰「傳信回玉闕城,告知國母,讓她立刻挑選有守土之能的鬼官鬼吏,和部分已經登記在冊,可以隨時移民的鬼民前來東夷洲。接下來,這邊會有很多的城鎮需要治理,也有很多的土地需要鬼民耕作的。」。

「諾。」神驥應了一聲,取下了背在背後的竹筒,雙手捧著舉過了頭頂︰「這是玄教總壇傳來的密報,請主公親自過目。」。

蕭石竹蹲子去,接過了那尚未開封的竹筒。隨之在他起身之際,又擺了擺手,示意他鬼退下。

其他幾鬼隨著神驥對他行了一禮後,緩緩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大殿之上,再次變得有些冷清。

蕭石竹緩步走到煙霏露結的玉榻邊,做到了床沿上後,從才啟封的竹筒里抖出一卷卷起的黃紙來。

把裝密信的竹筒扔到一邊,徐徐展開那紙條定楮一看後,蕭石竹這個向來鎮定自若的人魂,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那上面寫的不是其他,正是前幾日酆都大帝暗中派出的探子名單,以及他們的入境九幽國後的身份等等。

倒不是人數嚇到了蕭石竹,而是名單上至少有十個人魂探子,是以學徒的身份,考入學宮之中的。

酆都大帝這一招極其歹毒陰險,這無形中等于在蕭石竹的九幽國官場中,安插了北陰朝的眼線。而且連未來的九幽軍中,也會有暗中效忠于北陰朝的鬼將。

那幾個人魂的名字,看得蕭石竹不由得心頭一顫,後脊有涼氣亂竄。好在名單被他的探子率先截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慢慢冷靜下來的蕭石竹轉念一想,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酆都大帝會給他來這麼一手,那他也可以讓作為探子的玄教教徒們,應征一下北陰朝的公務員。

想到此,把手中黃紙揉成一團緊攥手中的蕭石竹,站起身來對著大殿外喊道︰「神驥,你進來一下。」

夏末的陰日,也是像個大火球一樣。尤其是西曬的陽光,也狠毒辣。

鳳鳴谷中所有的草木,都勾著頭,一副萎靡狀。呈黃綠的頭上,長有酷似蒼老老人臉孔花紋的鬼蟬,躲在了樹葉下的陰影里,發出了嬰兒啼哭般,卻很是沙啞的連聲鳴叫;嘈雜隨之而來。

一隊全有著十個長的像三歲的小孩子,臉上嵌著一對寶石般紅眼楮,還有著一對搭肩長耳的魍魎鬼組成的鬼差,邁著闊步,趾高氣昂地走入了谷口酆都軍的軍營中。

這種鬼魂是人魂中永遠長不大的一種鬼,說白了他們就是得了冥界的不老癥,一輩子到死,也只是三歲孩子的模樣。但他們的眼楮很獨特,可以在相距一丈到五丈之間,與他鬼對視兩三息,便將對方定身。

直到目光移開,定身方能解開。

而走在魍魎鬼他們前面的,正是土伯。

酆都大帝盛怒之下,用快船快馬把他和他手下的一隊魍魎鬼鬼差,僅用了二十日就送到了東夷洲中,為的就是盡快解決蓐收。

酆都大帝不但對蓐收沒了信任,而且還沒了耐心,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早點見到蓐收的鬼頭,呈送到六天神鬼宮中去。

一路走來,土伯都無視身邊圍觀的鬼兵,只顧直視著前面大步前行。

他身上散發出的凌厲寒氣,在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道久久不散的陰寒。把不少熱的卸甲的鬼兵吸引了過來,沉浸在陰寒之中解暑。

但始終無鬼敢于那十個魍魎鬼對視一下;對魍魎鬼的雙目,他們心中總有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

「土伯將軍大駕光臨,真是令我營寨蓬蓽生輝啊。」當他走到中軍大帳前,早已等候在烈陽下的閻羅王,手抹額上不斷滲出的大汗,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好了閻羅王,你我都是老相識了,就不必這麼客氣了。」站定在閻羅王身前的土伯,勉強擠出一個淡淡笑容後,直言問到︰「蓐收在哪里?」。

「他應該在自己的帳中喝悶酒吧!」還不知道土伯此行目的的閻羅王,不假思索地問到︰「怎麼?是不是陛下要調他回六天啊?」。

「閻羅王,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告訴我他的大帳在哪里?」傲慢之色頓起的土伯,冷冷一哼後沉聲問到。

閻羅王心中頓感大事不妙,但還是面色平靜的抬起手來,二話不說地一指不遠處的一頂圓頂帳篷。

土伯二話不說,轉身朝著那帳篷大步走去。跟在他身後的那些魍魎鬼們,也趕快跟了上去。

才來到大帳門口,土伯就嗅到了一股濃郁的酒臭,正從帳中飄出。他皺緊了眉頭,一把掀開了帳門門簾後,就是一個箭步沖入了帳內。

但見酒臭更重,還有有些昏暗的大帳中地上,隨處可見幾個空了的酒壺和酒罐,橫七豎八地躺在塵土之上。從帳外涌入的熱風,把靠近門口的幾個空罐吹得滴溜溜一轉,滾了出去。

空罐發出的咕嚕咕嚕聲響中,坐在大帳深處的案幾後,略有微醺的蓐收提起了手中那把酒壺,正把壺嘴往嘴里一塞。壺嘴入口就昂首起來,咕嘟咕嘟地豪飲著。

土伯在他身前不遠處才站定。停下了豪飲的蓐收,便用赤紅的雙眼,緊盯著瞪著他的土伯,打了個又臭又長的酒嗝。臉上除了醉意,盡然無驚無懼。

「蓐收,你還有心情喝酒啊?」土伯這次有了點耐心,也沒有急于動手殺了蓐收,而是用迸射著冷芒的雙目,打量著蓐收,緩緩問到︰「酒好喝嗎?」。

說話間,緊跟其後的那十個魍魎鬼已邁步入帳,站到了土伯身後一字排開。

才見魍魎鬼進來,蓐收頓時酒醒了幾分。長期在北陰朝為將的他知道,這些小鬼只會在一個部門任職,那就是查過司中。

有他們出現的地方,被偵緝審訊的鬼吏和鬼將,不是被當即斬首,就是被打入地獄之中,永世受盡了折磨。

結合自己不久前剛剛讓大批糧草被敵軍劫奪,被燒毀的事來看,看來酆都大帝是要他死了。

但偷偷瞄了一眼土伯臉上的得意後,蓐收認定,土伯不可能會這麼快就動手,他還有時間想個對策。

于是,他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話︰「還可以。」後,又把嘴壺送到了嘴里,昂首喝酒起來。

一直注視著他有節奏上下移動的喉結的土伯,在他喉結連動三下後,對身後的魍魎鬼們,打了個手勢。

下一息後,一個酒壺朝著土伯迎面飛來,酒壺後的蓐收身形一晃,憑空消失在了土伯面前。

緊接著他身後慘叫四起,鬼血四濺。低頭躲過了酒壺的土伯足尖點地一個轉身,腰後掛著的鬼頭大刀霍然出鞘。

寒芒一閃下,大片鬼血濺到了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雙眼。讓他根本看不清身前倒底是什麼。

同時已經閃身到了魍魎鬼們身後,出刀之快,三下五除二把所有魍魎鬼斬首的蓐收,在那十個魍魎鬼鬼頭拋飛而去,于半空中旋轉翻滾時飛掠向前,手中柄長身短的鋼刀已對準了向後連退出兩三步的土伯肩胛。

兔起鶻落間,耀眼寒芒暴漲四射,又有點點鬼血飛濺而起,在半空中綻開一片片殷紅。蓐收手中鋼刀的一尺刀身,不偏不離地刺中了土伯的肩胛處。

破皮而入後,輕而易舉地戳穿對方肩胛骨,從土伯後背中橫生出了刀尖。

驚愕不已的土伯在此刻,瞪大了被鬼血模糊了的雙眼,愣愣地看著殺氣滿臉,倍顯猙獰的蓐收,又將目光繞開對方,看著從半空中落下的十顆鬼頭,張了張有些干裂的雙唇,月兌口驚呼道︰「蓐收,你盡敢攻擊陛下手下的鬼差,你不想活了嗎?」。

「你們不就是來讓我死的嗎?」撇嘴冷笑的蓐收,將手中鋼刀猛然拔出,又是一片鬼血噴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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