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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飄搖下,玉闕城中泛起陣陣裊裊雨霧,翻騰間千變萬化,將玉闕山變得蒼黛凝重,使得整座玉闕城依稀模糊,于煙霧里若隱若現,宛如仙境。

雨滴穿石聲下,城中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

五年時間里,玉闕城擴建了不少,成為了玄炎洲中最大的城市,沒有之一。

從山腳到山頂的內城,如今也見不到草房窩棚了,建築是清一色的依山而建的兩層至三層的青磚素瓦樓。

溪水潺潺間,綠樹茵茵,飛檐翹角隱現與薄霧之中,猶如瓊樓玉宇。

所有的環山路也皆改建成為用大塊青石板鋪就,寬約數丈的大道,且能並排跑過八匹駿馬而不覺得擁擠。

山腳下往四面延伸出去的外城中,也是高宅林立,隨處可見由巨石壘砌而成的深宅大院和壯觀的四疊式馬頭牆,立在縱橫交錯的大街兩旁。

距離山腳五里開外,一道寬數十丈,全以花崗岩夯實而成,呈現八方形的巨大城牆拔地而起,如一條巨龍匐地,連綿百里。將整座玉闕城環在其中。

八方之上,各有一道卯滿黃銅門釘的拱形城門,門外皆有甕城;牆上又多見高達幾十丈的石砌塔樓林立。

在加上古神們設在玉闕宮中的法陣,現如今的玉闕城,已是堅不可摧。

天坑底,沉穩大氣的玉闕宮里,飛檐與瓦上的古神雕塑齊飛天陽宮中,變化也是不小。

大殿正中處,新置了一張直徑兩丈,共有三十二條桌腿撐起厚重桌面的方桌;佔去了廳內三分之一的地盤。

山水相連的一座巨大沙盤,從桌面上拔地而起,將冥界十洲地貌,栩栩如生的呈現了出來。

環在桌子四周的,是十六把楠木椅子,北面兩把施以雲龍等繁復的雕刻紋樣,涂金漆,左右扶手上,又雕刻出昂首挺胸的女媧伏羲像的寶座。對面南面兩把,則是椅背搭腦卷雲紋作外形,內雕雲頭靈芝紋,中心圓景瓖大理石,圓框下裝對稱雲頭靈芝的太師椅。

東西左右各有六把搭腦和扶手都探出頭的四出頭官帽椅。

此刻正坐在這張桌子邊坐著的,都是蕭石竹身邊的重臣;左右有陸吾、春雲、林聰和從朔月島趕來的英招,以及從南方邊境趕回的長崖、共工、欽原和胡回。

至于坐在南面的,正是吾丘壽和國師盈盈。

這就是蕭石竹五年前,組建的內朝閣部,主要負責料理朝中一切軍事行動和鬼才選撥等事務。

以此來避免朝中言官們,對朝廷對外用兵的瞎干涉和品頭論足。使得九幽國的所有軍事行動,都能毫無阻礙的實施起來。

自此之後,每年冬季時,分散在各地的閣部大臣,都要聚集于此開個大會。

諸位將領和大臣們,圍坐在桌邊喝茶,時而還竊竊私語的聊著什麼;唯有盈盈很不合群,一直都只是低頭品茶,默默的等著蕭石竹的到來。

許久後,蕭石竹和鬼母帶著青嵐還有辰若,走了進來。

眾臣紛紛起身,正要行禮就見蕭石竹擺擺手,笑道︰「行了行了,那些禮節就免了。」。

他和鬼母做到北面的寶座上後,環視諸鬼片刻,又看了看左右各空著的那把椅子,道︰「今天我們要加入一個成員,新任的玉闕城府尹。」。

本已安靜下來的諸鬼,又是一陣騷動,紛紛悄聲揣度著這都城府尹會是誰?

蕭石竹輕輕的撫掌兩下,道︰「新人府尹蔣子文,曾任酆都大帝的秦廣王。」。語畢,諸鬼驚愕中,蔣子文從宮外緩步而入。

「坐吧,不必多禮。」蕭石竹不等他行禮便先請他入座。

同時青嵐和辰若走出了殿外,合力將殿門合上後,與侯在殿外的範錦鴻以及禁軍侍衛們一起,守在了殿外。

蔣子文入座,便見到了對面的林聰,登時一驚;狐疑浮現眼底。

與此同時,英招站了起來,怒視著他沉聲道︰「大哥,此鬼是酆都大帝的忠實走狗,豈能讓他曾經我國如此肅穆的會議?」。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場諸鬼中多數的贊同,其中包括了共工陸吾和欽原,還有共工,都一時間叫囂了起來;令蔣子文臉色一沉。

「停。」正在蔣子文正要開口為自己辯駁時,蕭石竹一聲呵斥,諸鬼頓時閉嘴。

「你們可知,這五年來都是誰在兢兢業業的以假情報,蒙蔽酆都大帝,為我們換來了軍費,鬼奴的嗎?」蕭石竹看了看他們,目光最終落在了猛然搖頭的英招臉上,隨之一指蔣子文,厲聲道︰「正是這位當年的秦廣王。」。

「英招,你信不過他難道還信不過你大哥嗎?」鬼母接過話來,反問一句令英招登時語塞後,她便又道︰「你大哥能安排他去做玉闕城府尹,入內朝閣部參與國內重大決策,正是因為蔣子文可信。」。

英招這才不再多言,點了點頭,「諾」了一聲。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蕭石竹笑笑,見蔣子文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林聰,便解釋道︰「林聰,我安排在墨家的密探,也是你曾經的下級。」。

「後被墨翟識破,逃了回來,現在主抓我國密探工作。如今南方杜子仁的一切情報,就來自于他。」蕭石竹胡亂編了個謊話蒙混過去,沒有太多的屆時,始終也沒提墨翟已死的事。

本以為是墨家混入了九幽國中的蔣子文,這才收起了驚疑,對林聰含笑微微頜首,算是行了一禮了。林聰亦是如此,也算是回禮了。

「此次召集大伙,首當其沖就是討論解決南方隱患。」蕭石竹手持細長的竹棍起身,棍頭一指沙盤上杜子仁的地盤後,興奮的道︰「我們要開戰了,目的就是這個南方的土皇帝!」。

「大王。」他話音方才落地,吾丘壽已然起身,拱手一拜︰「五年前我國與杜子仁簽訂了十年期限的和平條約,雖說近年兩國邊界上也常有小摩擦,可貿然撕毀條約,大舉入侵甚是不妥!」。

「我也不想如此。這五年來,我國全是靠著沒有大規模戰爭才得以發展;可如今不撕毀不行了。」蕭石竹從自己袖中,抽出一張紙條遞給他鬼傳閱後,繼續說到︰「酆都來的密報,半年內我們如果再不動手,酆都大帝就以與反賊同流合污的罪名,發兵征討我國。」。

諸鬼一一傳閱後,除了向來神情冷漠的盈盈外,無不驚愕的。

這五年來,蕭石竹對北陰朝陽奉陰違,一邊和杜子仁簽定和平條約,養精蓄銳。一邊對酆都大帝叫苦連天,一會說自己沒錢,一會說沒武器和鬼可組建進攻大軍。

加上蔣子文配合著他的連蒙帶騙,不僅九幽國對朝廷的進貢得到減半,且酆都大帝還要時常給他撥些銀子。

蕭石竹拿了錢也遲遲不動,偶爾派出小股部隊,襲擾一下杜子仁的邊境要塞,做做樣子罷了。

倒是趁機讓長崖和春寒出兵,滅了擅長弓術的蜮民國和焦僥國。不僅平定了西南隱患,還使得蜮民和焦僥引以為傲的長弓、短弓和快弓等箭術流入了九幽國各軍之中,提高了九幽國軍戰斗力。

本來酆都大帝就不完全信他,五年前就開始秘密募兵,專招快要投胎成豬狗的人魂來組建新軍,為的就是對付蕭石竹。加上蕭石竹五年來又口是心非的,便徹底激怒了酆都大帝。

但蕭石竹畢竟未反,多疑的酆都大帝還是抱有一線希望,希望他的遲遲不動,只是怕和杜子仁打戰而損失太大。

故而計劃,若半年內蕭石竹再不動手,酆都大帝才會出兵滅了他。

只是不曾想到,吾丘壽第一次去酆都時,就暗中把酆都大帝身邊一鬼,發展成了九幽國的內線。近幾年酆都大帝的多數機密,都沒能逃過蕭石竹的眼楮。

「據我所知,不管我們打不打杜子仁,酆都大帝都會在不久後發兵滅了我國,將玄炎洲收歸朝廷。」蕭石竹沉吟片刻,凝視著沙盤上的山水,微微蹙眉︰「以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趕在酆都大帝的計劃前解決南方隱患;以免酆都軍來襲,杜子仁毀約,我國陷入被兩面夾擊的險境。」。

「境」字才說出口,他便翹嘴一笑;與此同時,大殿橫梁上陰暗處有道黑影一晃,帶著一道冰冷的寒光,朝著他頭頂襲來。

「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蕭石竹說著,在除了盈盈鬼母外,其他諸鬼的驚愕中,鎮定自若的抬手豎起食指中指,準確無誤的夾住了隨著黑影快速襲來的寒光。

「當!」的一聲脆響從他指尖傳來,與此同時黑影一驚,身形在半空中一頓,側身來了個鷂子翻身,穩穩的落在了沙盤邊緣。

手中緊握一柄斷口平滑的斷劍,缺失的劍尖,正夾在蕭石竹的兩指之間。

「蕭茯苓!」鬼母赫然起身,橫眉倒豎著厲聲呵斥︰「你又胡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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