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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隨處可見,土浪帶著碎石掀翻疾射,屋舍在炮擊下瞬間變得破爛不堪。此起彼伏的慘叫,哭嚎,哀怨和在爆炸聲中傳來,隨著風雨飄散開來。

那大頭目奮然走出祠堂,攥緊雙拳站到鋪滿青石板的院中,昂首望天。

空中有道道火光,從北面呼嘯而來,在風雨中劃出一道道一閃而逝的絢爛火光後,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五彩村中。

又帶起一陣陣濃煙烈焰,滾滾沖天。慘叫聲,陣陣傳來。

那頭目驚怒之余,百思不得其解;一來是現如今風雨漫天,九幽軍的火器居然還可以發射。二來是這村落里的玉樹成蔭密集,樹冠寬大遮天蔽日;四周方圓二十里內又無高山,從村外平原上難見到村中陣容。他想不明白,九幽軍的炮火是怎麼做到百發百中,指那打哪的?

「媽的。」那頭目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罵道︰「他們的炮彈都長眼楮了嗎?」。

罵歸罵,畢竟是當過兵的,反應不遲鈍;才罵完他便對身後的鬼切聲道︰「快去組織反擊!」。心中狐疑,卻依舊不減反增。

殊不知鬼虜昨夜已派出了隨行的十個菌人,遁地悄然潛入村中,模清了地形,繪制下了村中地形圖,以及每間屋舍的位置,所住敵軍數量。

有這份情報在手,怎麼可能不百發百中呢?

就在那頭目絞盡腦汁時,三枚炮彈破口而來,有如明亮的流星從他頭頂快速滑落。那頭目和其他三鬼方才遁聲抬頭望去,眼中浮現無限的驚愕時,三枚炮彈已然落在了他們周邊。

震耳欲聾的轟鳴巨響聲中,石板碎裂成無所疾飛的碎石,帶起了頭目他們幾鬼的殘肢碎肉,隨著掀翻的土浪,從院中疾射而其,高飛上天。

村外,鬼虜自然不知南蠻軍的頭目已被斬首,已然下令炮兵不要吝惜炮彈,繼續開炮。

九幽軍們在村北外半里地處,將炮兵們分為前中後三排,每排十五門火炮。為首的是直射炮,由賴月綺主持研發,改進了的小型天雷炮。

長不過三尺,重也不過四十斤,射程卻可達兩三里地。一個成年人魂就可將其架在肩頭抬走,極為輕便。

而中間為虎蹲炮,是蕭石竹按人間現代迫擊炮改進的那批虎蹲炮,射程比冥界原來的虎蹲炮要遠得多,專打。

最後一排,是九幽國軍器監的研發新武器——毒火神炮。它的外形和虎蹲炮相似,但炮口略大一些,炮身也更長些許。

這種炮,專打賴月綺按古神著書中記載,使用凝固後的猛火油,而制造的一種圓形子銃。子銃一旦落地炸開,迸射出的不僅僅是彈片,還有陣陣烈焰。

此類古神技藝重見天日後,是第一次投入實戰,但卻發揮出了出乎意料的效果。方才一輪炮擊,十五枚毒火子銃落地後,五彩村里便有十五個角落,相繼燃起了三丈高的熊熊烈火。席卷著滾滾濃煙,直沖雲霄。

彈坑四周三丈內,瞬間化為一片焦黑。

且爆炸後帶起的烈焰久久不息;直到半盞茶的功夫後,才會慢慢熄滅下去。

燒得村里不少的南蠻敵軍身披火焰,上竄下跳片刻後,化為一具焦尸一命嗚呼了。

三排火炮輪番填彈,炮擊,打得村中敵人哇哇鬼叫,驚慌失措的躲避著不知會從何處落下的炮彈。加上他們又都成了無組織無紀律的潰兵,武器多數都已在逃亡時丟了,所以連個像樣的反擊都沒有。

他們也想要逃走,可這村子的地形又被溪水圍在其中,唯有村子東北面有一座石橋,橫跨在平均五六丈寬的溪水上。

鬼虜故意沒毀去石橋,而是在橋頭布置了五百個步兵,一旦有敵軍逃走,這些士兵便會從容不迫的交替掩護著開槍,將敵軍逐一射殺在石橋另一端。

其中幾個水性好的南蠻軍方要涉水而逃,就發現本還平靜的溪面上,忽然漩渦遍布,水流湍急起來。

幾個膽大的南蠻軍,冒著炮火壯著膽下了水,可才游到水面正中就被漩渦一吸,卷入了水底活活淹死。

這自然是共工氏族鬼的功勞,他們擅長控水,在有水之地更是了得。別說只是改變水流,制造幾十個漩渦出現水面之上,就是掀起滔天巨浪,也不是不可以的。

如此一來,五彩村中的敵軍,就成了困獸之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炮擊繼續,飛天軍準備空中打擊。」鬼虜騎在前蹄不斷踏步的呲鐵獸身上,對身邊的士兵們大吼一聲︰「抓緊時間解決敵人,不留活口。」。

語畢轉頭瞥了一眼北方遠處,烏雲和風雨外的晴天之下,心里暗自道︰「我們距離國境太遠了。」

冬雪消融,萬物復蘇之際,羅酆山上那些被凍結了三月的瀑布,再次逐一蘇醒。

非天踏著依山勢而建的高大石階,緩步朝著矗立于六天宮環抱中,雲層之上的中天宮而去。

半晌後,非天來到了中天宮外;過了南面冥暗宮門,輕車熟路的走過中天殿後,她來到了前後左右,修竹茂林繁密的百鬼殿前。

非天在殿門前站定,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又抬眼一瞥立在大門兩旁,以青石雕琢而成的甲作神獸後,抬腿一邁,朝著殿內而去。

殿中皆以青石鑿作海獸魚龍,玲瓏相通透,排列在大殿左右。並潛引山中流水,漱鳴其下,在大殿正中處地上,形成一個寬不過三丈,諸水匯聚的圓形水池。

池邊環著一圈由白玉制成的坐鬼燈,共有三十六盞;皆高一尺,坐鬼形狀的底座又都是披頭散發,面色痛苦的人魂模樣。它們統統面朝池外而跪,兩臂平伸,手握丫形燈柄,柄上托一環形燈盤,盤內立燈 三個。

池中池水清澈見底,在那些坐鬼燈的燈火照耀下,波光粼粼;水面上設有御榻,七株王蓮橫在御榻和水池邊緣中間,宛若北斗。而酆都大帝,此時正斜靠其上。

百鬼殿上,除了非天和他,再無他鬼;略顯空曠。

見非天在水池邊站定,單手撐起自己腦袋的酆都大帝,微微睜眼看了一眼非天,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回來了?」,又緩緩闔了雙眼。

「是,臣回來復命了。」非天徐徐行禮後,淡淡回道︰「在臣和非天宮的三百山魈騎兵的威逼下,吳回雖有怨言,卻也屠盡國中十歲以下小鬼,未曾有所遺漏。」。

她的臉色始終很是平靜,似乎一場大屠殺對她來說不過是司空見慣的事。

「嗯,那九幽國有什麼異象嗎?」酆都大帝又淡然問道。

他始終放心不下臨近祝融國的九幽國,曾給過非天一道秘密使命,命其在祝融國辦完差後,悄然潛入九幽國,探查國中是否有異象?主要是暗查一下,九幽國中是否存在過玄力痕跡。

垂首不敢直視酆都大帝的非天,雙目瞳孔微微放大些許,腦中頓時浮現了蕭石竹與奔雷刀的手下打斗的畫面。

那時她正躲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整個戰斗被她一絲不漏的看在眼中。

轉瞬過後,她的雙瞳又恢復了正常。

她微微抬眼,悄然間瞥了一眼依舊是閉目養神狀的酆都大帝,輕輕搖搖頭,雙唇微微蠕動幾下,道︰「沒有,倒是看到蕭石竹幾次出入賭場。」。

身為酆都大帝意識產物,存在時間太久後非天也有了獨立意識。不只是她,就連其他五天也是如此。

她本想告訴酆都大帝,感知到蕭石竹體內魂氣力量強大,隱約有開天闢地之勢。可她離開酆都大帝近小半年才回來,酆都大帝居然就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回來了。」,令她頓覺反感。

雖然酆都大帝的習慣就是如此,可自從她潛入玉闕城,看到蕭石竹傷才好就去賭場耍錢,沒多久穿著常服的鬼母出現,把蕭石竹從賭場擰著耳朵揪出來的這一幕秀恩愛後,非天對酆都大帝的這種冷漠就越來越是厭惡。

且不知為何,非天心底深處,很是羨慕曾經的好友鬼母。

酆都大帝聞言,稍加思索後對蕭石竹又安心了不少;他淡然一笑,臉上的淡漠頓減幾分︰「蕭石竹還是老樣子,不過也好,這樣的人魂更容易控制。」。

「那朕便可安心下詔,讓他替朕去打杜子仁了。」他坐直了身子,從枕下取出一道卷起的聖旨,拋給了非天︰「交給閻羅王,讓他派出鬼差去傳旨的同時,把鬼奴給蕭石竹送去。」。

非天不知酆都大帝在說什麼,畢竟冥界地域廣闊,但通訊卻太過于落後,消息很不靈通;她又遠離朝堂太久,根本不知道杜子仁已反。

故而伸手接住那道聖旨時,臉上即泛起了困惑之色。卻也沒有多問,心中暗自揣測著怎麼要蕭石竹攻打杜子仁的同時,對酆都大帝微微行禮後,帶著聖旨轉身離去。

【甲作——傳說中吃鬼的神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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