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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斬草除根

他們才飛出巨木,便听到身後傳來這陣陣巨響,緊接著是一股股灼熱的勁風,把狸天應和丹朱吹得東倒西歪,險些一個踉蹌,從空中跌落。

好在狸天應飛行總時長也不短,是個飛天老司機;只見他使勁鼓翼,左躲右閃避開身後疾射而來的帶火木屑後,一個上下翻飛,避開熱浪勁風的勁頭,勉強穩住身形;卻不敢稍有停息,又是雙翅一振,使勁往前又飛出十多丈後,轉過身來看著來路方向。

他和丹朱的臉,被不遠處的火柱,映得發紅。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赤煙四起下,那火柱中有著不少火焰,沿樹枝樹干朝著巨木每一寸沒在火柱覆蓋下的枝葉,迅速爬去;火焰吞噬下,那些樹干樹枝多多有發出的 啪脆響。四周的空氣中,都帶著一股的燥熱。

還有不少宮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順著一切可燃物四處爬行的火舌纏住,瞬間成了個火鬼。

他們在火柱中慘叫連連,扭曲著身軀上竄下跳,讓丹朱看得心驚膽戰,卻又憤恨不已。

隨之,他和狸天應,都能隱約聞到了巨木那邊,除了刺鼻的濃煙外,還有陣陣焦臭,摻雜其中。

丹朱驚恐憤恨之余,趕忙定了定神,在心中暗嘆道︰「要是再晚一步,寡人此時也跟著那些宮人被活活燒死了。」。卻又想不明白,敵軍用了什麼東西,能讓這樹幅面積足足有三十畝大小的巨木,立刻燃起大火?

丹朱不知,為了確保這次火攻計劃的成功,蕭石竹特地給胡回他們準備了祝融國的猛火油。這種東西與其他的火油不一樣,它的原材料是形態雖然與水無異,卻黑得發亮的液體;因其是石出泉水,漆黑如墨而燃之極明,故此祝融國民都管它叫石漆。但蕭石竹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東西就是人間的石油。其後再經過祝融國提煉加工後,不僅易燃,還經久耐燒。

除此之外胡回還帶來了賴月綺研發的竹筒炸藥,和仿造的酆都通商令,讓他們完全沒有被查,就把這些危險物品,輕而易舉的帶到了丹水城中。也為的不僅僅只是點燃巨木,讓巨木慢慢燃燒;更要用火焰點燃那些炸藥,摧毀巨木的支柱根,使得它倒塌的更快。

看著自己用辛辛苦苦積累起來的財富,歷時千年而建造的宮殿,被敵軍付之一炬,丹朱的心中又是陣陣酸澀。別看這玉華宮無鬼母宮那麼的金碧輝煌,也無鬼王宮那般的富麗堂皇,但每間屋子所用木材都價格不費。就說說那些做門窗的崖柏,以及那些楠木屋梁,一斤就是數十兩黃金到數百里黃金的價格。

此時此刻,丹朱越看那大火越氣;卻又不知能做點什麼,來挽回這些損失。除了無奈和憤恨,丹朱心中再無其他卻也少了內疚和愧意。

「走吧大王,玉華宮我們可以重建,要是你沒了就什麼都沒了。」見丹朱看著那沖天而起的火柱,露出咬牙切齒的模樣,狸天應生怕他掙月兌自己,躍入火中,便急聲寬慰道︰「咱們君臣通力合作,一千年後,甚至只用五百年,便可再造一座玉華宮。」。

語畢半晌,狸天應才在丹朱的愣愣點頭下,架著他一個轉身,繼續往北飛去。

他飛出一里地後,突然俯沖往下,隨之落在了城北一條前後左右無人,極為僻靜的小巷中。

丹朱大為不解,雙腳方才落地,便趕忙問到︰「狸天應,干嘛不飛了?」。他見此地不僅靜得出奇,與不遠處的嘈雜截然相反;且還很昏暗,巷子兩邊的屋舍門口連個燈籠都沒有,于是也多了幾分戒心。

「空中肯定被蕭家軍設防封鎖了,再繼續飛那就是個死,沖不出去的。」狸天應把雙翅一收,緩緩解說到︰「城北還沒被蕭家軍佔領,我們走陸路去城北黃驊門,與守軍會合後護送您去瑩城,方為上策。」。他話音很輕,卻語氣肯定,讓丹朱也將戒心漸漸的放下。

就在丹朱完全放下防備時,身側的狸天應忽然出手,一記重拳直打在了他右肋肋骨上,疼得丹朱登時呲牙咧嘴,倒吸冷氣;也使得丹朱瞬間失去抵抗能力。

「狸天應,你干什麼?」丹朱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黑暗中,他用手捂著右肋抬起頭來,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狸天應。

前一秒這妖魂還是大忠之臣,言行舉止讓丹朱頗為感動,怎麼現在就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做點道義的事。」狸天應身子往後一仰,隨之倒飛出去,落到了距離丹朱半丈開外地上,高喊道︰「胡回大人,該收貨了!」。

話音剛落,巷子兩側隨之傳來砰砰連響,那些本充斥著寂靜的小院大門,被人猛然踢開後,一個個手持火把的人魂,紛紛從中走出。

火把把昏暗的小巷照亮,可以看到他們皆是身著黑袍黑衣,臉上罩著黑布蒙面。這些人魂手持刀劍一下子沖了過來,幾息後便把丹朱團團圍住。丹朱這才反應過來,狸天應對他玩了一次人生不易全靠演技!

為首的那個人魂,在丹朱身前站定,取下遮臉的黑布,露出一張帶著書生氣的臉來;正是蕭石竹的近侍胡回。

「辛苦了,狸大人。」胡回偏頭看了一眼狸天應後,又轉頭打量著丹朱那張氣急敗壞的臉,緩緩說到︰「奉蕭將軍之命,問你這個狗賊幾個問題;其一,為何殺我國軍士?」。

「哈哈哈哈!」胡回化為說完,便被丹朱的狂笑打斷。片刻後笑聲落地,丹朱看著胡回露出輕蔑的神色,冷哼一聲道︰「你不過是蕭石竹的一條狗罷了!也配來審問寡人?」。短短幾句話,雖未把胡回激怒,卻惹得身邊的玄教教徒,紛紛面露慍色。幾個暴脾氣的已順手撿起幾塊轉頭,毫無廢話就往他頭上身上拍了去。

丹朱雖是無義之徒,卻還是有諸侯氣節;就這般被打了十多下,愣是沒有哼唧一下,更沒有做出抱頭求饒等舉動,任憑頭破血出,依舊穩穩的跪在地上,挺直腰板。

「給胡回道歉,我可以考慮免你一死。」就在玄教教徒們停手時,一個聲音從丹朱前方黑暗中,徐徐飄出。緊隨著,他遁聲望去,就見一身如玉樹的青年,在數十個蕭家軍的簇擁下,緩步走出黑暗,站到了胡回邊。

胡回和玄教教徒一見這人魂,趕忙畢恭畢敬的對其拱手道︰「教主!」。

那青年揮揮手,示意他們免禮;雙目卻始終盯著丹朱眉宇間的不服神色。丹朱也朝他望去,四目相對剎那後,很快發現這青年手中長劍上,串著一顆血淋淋的鳥頭,薄唇淡眉雙目圓睜,正是狸天應。

丹朱看著那顆鳥頭,心就像拉滿的弓弦,雖有胸悶卻硬是不敢吐口大氣,生怕這一張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會口吐而出。

冥界的每個鬼,都有著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丹朱也不例外。風流成性的他,早年時做下了不少糊涂的風流事,卻又不敢與那些私生子相認。畢竟他是諸侯王,一方霸主,要是開了這個先列,必然會惹得阿貓阿狗都敢來認爹了,屆時他哪里分辨得出真假;且也沒有那個精力去細細分辨。

當然,他不相認是一回事,但他分辨得出的那幾個真的私生子,卻也沒有落在民間。他把他們召集起來,選入宮中,暗中安排官職,給予厚祿,算是一點點補償吧;而這狸天采,便是他的私生子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私生子。

丹朱讓他做了大將軍,給了他在讙頭國中,一鬼之下,萬魂之上的地位和權利;卻不曾想,今日兒子的鳥頭,卻串在了敵人的劍上。

「你敢殺了他?」他一聲怒吼,就要不顧一切站起身來找蕭石竹拼命,卻被左右兩邊的玄教教徒察覺,紛紛迅速俯身蹲下,毫不猶豫的出手,只是一刀便挑斷了他的腳筋。

丹朱疼得呲牙,摔倒在地,卻依舊吃力的抬起頭來,怒視著蕭石竹那面無表情的臉,憤憤的咬緊嘴中那口皓齒;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光,試圖用凶惡的目光撕裂眼前這個殺子仇人。

「是的。」蕭石竹把他的言行舉止看在眼中,已猜到這鳥頭的主人和丹朱有很深的淵源。他不驚不懼,也不急不怒,反而更是興奮的告訴丹朱︰「老子就是來討伐你的,殺你的幾個親朋好友怎麼了?你不也殺了我三百禁軍,打傷我的特使嗎?」。

丹朱冷笑一聲,卻不搭話。

蕭石竹見他如此傲慢,也不再廢話,而是慢條斯理的把劍上鳥頭拔下後,隨手一拋,嘴里冷冷地道︰「殺人償命,殺鬼亦是如此。你打老子的人,老子當然要斬草除根。」。語畢他在丹朱面前緩緩蹲下,將滅月高高舉起,劍尖對準了丹朱的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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