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挑眉,突然莞爾一笑。
「白家大夫人?」
景伍點頭應道︰「是的,這位姐姐。」
那女子又道︰「你這是在拿白家大夫人的名頭壓我咯?」
景伍忍不住皺眉,如果說一開始她的態度太過強硬,以至于招了這陌生女子的不喜,這她是認的,但此時她早已轉了態度,不說有多恭敬,至少也是客氣無比的。
卻是不想這女子似乎見她的態度軟化了,自己的氣焰倒是越發高漲了起來。
頂著女子戲謔的目光,景伍又道︰「不是的,只是希望姐姐能夠理解一個母親的良苦用心。」
而那女子,這時看了看已經被她重新拿到手上的牡丹金簪,又轉頭看了看景伍,戲謔的眼神中。
女子一字一句道︰「那我要是說,我不——?」
「夠了!」
突然,稚女敕的斥責聲,伴隨著各種香膏罐子,胭脂盒子,以及收納首飾的小盒紛紛落地的 啪聲,猛然在兩人的身側炸響。
突然的變故,不僅打斷了那女子囂張的話語,更讓景伍和外間的含靛感到一陣羞臊。
而這時,原本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的白縴柚,正慢慢站起身來。她的四周,變得一片狼藉,地上都是剛剛被她從梳妝台前掃落的物件。
其中不乏珍惜的珠翠寶石,和價值不菲的胭脂香膏。
但,白縴柚顯然渾不在意。
她側過身,略微抬頭,一雙杏目冷冷地盯著那陌生女子,尚未施妝的稚女敕小臉上,滿是冰霜。
「滾出去!」
稚女敕的聲音中滿是冷漠,哪里還有一絲之前的不安與局促。
「太……太子妃,您息怒。」
那女子手中握著金簪,一時間方寸大亂,她開始顫抖,突然「砰」一下跪倒在了白縴柚的面前。
這個時候,她才真的意識到,眼前這站起來和她跪下一樣高的小女孩,其實也是能決定她生死的主宰之一。
她在皇後娘娘的面前,卻是還算是有幾分面子,甚至皇後也說過要她給太子做房里人的話,否則她不會對著太子妃的陪嫁如此趾高氣揚,想著要壓對方一頭,以至于都忘記了此刻是在太子妃的房中!
女子膽顫地想著,她現在得罪了太子妃,皇後娘娘會保她嗎?
她不確定!
「太子妃……您大人大量,婢子……婢子只是听吩咐辦事,您……」
女子開始求饒。
然而,白縴柚完全不為所動,此刻的她生氣極了!這個叫「蕊玉」的女人,憑什麼敢如此輕慢她的母親!她怎麼敢!
再次說道︰「滾出去!」
女子也就是蕊玉,此刻已是後悔不及。
她以為……
她以為這女圭女圭似的太子妃,就是個懵懂的小姑娘,哄著一些就能任人拿捏,事實上剛剛,在這景伍還沒有來的時候,白縴柚這個小太子妃也的確好說話的很,她只是說明了來意,太子妃就任由她擺弄,她把那支拿在手上都沉手的簪子戴到太子妃的頭上時,太子妃也只是小聲嘟囔了一句「沉」,並沒有呵斥制止。
以至于蕊玉下意識地認為白縴柚這個小太子妃,就是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完全沒有料到年紀小小,一團可愛的太子妃板起臉來,居然比皇後娘娘的氣勢更加攝人!
蕊玉隱隱地感覺到,自己可能要大難臨頭了,她想要逃離,但整個人卻癱軟著,根本沒法動彈。
而這時,白縴柚,第三次冷漠道。
「蕊玉是嗎?我叫你,滾出去,你听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