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記得,但听說過。」
「听說」自己還有個娘……景伍這詞用的恰到好處。
景信並不多糾結,他現在的能力,並沒有大到可以去扭曲一些眾所周知的事情,比如他的女兒還有個娘。
所以很快他就淡然了。
「是啊,估模著快的話,還能趕上中秋祭祖。」他不僅是坦然承認,順帶還吐露了大致的時間。
景伍心中下意識一緊,「噢,好吧。那白家要熱鬧了。」
不同于,二房,三房的人員冷清,白家四爺不在都城的這六年,可是一點不忘添丁進口!
「熱鬧就熱鬧吧,趕緊吃飯,反正又鬧不到你這,瞎擔心什麼呢。」景信不解地催促道。
景伍又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我吃飽了,爹你晚些時候嘗嘗那個酥餅,很好吃。」
說著便飛快收了自己的碗筷,離開了飯桌。
而同一時間,大夫人才堪堪回到致寧院。
大夫人一邊由著點翠給自己換上一套輕便的衣衫,一邊漫不經心地對,垂首佇立在一旁的含靛開口問道。
「今天下晌,景伍來過了?」
含靛沒有抬頭,恭敬地回道,「回夫人,是的,景姑娘是申時初來的,離開時還不到酉時,這段時間景姑娘一直都和小姐在書房里。」
「可有什麼異樣之處?」
含靛沉思了幾瞬,「不曾,婢子一直都書房外頭,並沒有听到什麼可疑的。」
雖然白縴柚之前吩咐她去大廚房傳話,但她一退出書房,就尋了個平日里做事還算妥帖的小丫鬟去前院的大廚房,而她自己其實一直都在書房外頭候著。
「知道了,去布膳吧。」大夫人擺了擺手,打發了含靛。
含靛繼續垂首稱「是」,退了出去,至始至終都沒抬頭看大夫人一眼。
待確定含靛已經退出之後,正在重新幫大夫人綰發的點翠,開口道。
「夫人,這含靛倒是個乖覺的,再好好鍛煉個幾年,估模也能幫襯到小姐。」
「也許吧,現在看看也只有一個含靛還算合用,終究是不夠啊。」
大夫人神色憂慮。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在此之前,終歸要幫小女兒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她才能安心。
「再看看吧,點翠你也注意著點,看看致寧院還有沒有能抬舉的。若是真的都不中用,怕是還要麻煩母親了。」
她此時所說的母親,可不是白家的老夫人,而是她自己的母親,鐘老夫人。
點翠點了點頭,「婢子會留意的。」
重新穿戴妥當的大夫人,扶著點翠的手,站起身來。
往白縴柚的房間走去。
這幾日的晚膳,都是布在白縴柚那。
當大夫人到時,白縴柚已經翹首以盼良久。
兩天的時間,她不僅記住了「董小安」這個名字,更是成了董小安手藝的腦殘粉,尤其時是之前吃了那個酥餅之後。
若不是擔心晚上吃不下好吃的,她還能再繼續多吃幾個。
「母親,母親,你好慢啊,我已經幫你盛好湯了,快來……」大夫人一進門,白縴柚就開始嘰嘰喳喳催促起來。
「那就謝謝柚兒了。」
一口湯水順喉而下,熟悉的舒適感充盈了全身。
就連疲憊感都似乎掃開了不少,大夫人繼續喝了幾口,直到將碗中的湯喝完了,才放下小湯碗。
滿意地擦了擦嘴角,此時大夫人的心情極好。
她目光望向紗幔外,「含紫,進來。」,語氣很是和緩。
但含紫卻是不由地腿軟了一下,被含靛扶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倒。
戰戰兢兢地掀開紗幔,含紫也不敢抬頭。
大夫人皺了皺眉,但並沒有開口指責,「含紫,這湯叫什麼?」語氣上卻是已經不復剛剛的和緩。
含紫「噗通」跪倒,聲音顫抖,「婢……婢子,不知。」
主子問話,當奴婢的答不上來,這是大忌!
也不用大夫人斥責,點翠幾步上前,就走到了含紫的面前。
「含紫,主子抬舉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不……不是,婢子,今天,今天是墨喜,婢子,婢子今天只是取了糕點。」含紫哆嗦著回道。
點翠倒是被含紫的舉措氣笑了。
今日不是你含紫,那昨日總歸是的吧,做奴婢的差事沒有做到位,不僅不認錯,第一反應居然是推卸!
此時,白縴柚皺了皺眉,開開心心吃飯被這樣的場面打擾,有點影響她的胃口。
「母親,讓她下去吧,看著礙眼。」白縴柚道。
大夫人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妥,對點翠搖了搖頭,忙又對白縴柚道,「今天這些菜色很是特別啊,與平日里的都不太一樣。」
白縴柚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她已經憋了許久,大夫人這麼一說,她哪里還憋得住。
「是啊,母親,你不要光喝湯啊,這些都很好吃……我發現了一個大廚,母親你嘗嘗,快都嘗嘗,我們以後的三餐都交給這個廚子好不好?」說到後來,白縴柚直接膩到大夫人身邊,搖晃著大夫人的手臂撒嬌。
「哎呀,柚兒,你不要晃了,晃得母親頭都暈了,還怎麼嘗啊。」大夫人一手扶額,無奈道。
「好嘛,好嘛,母親你快嘗嘗,點翠……」白縴柚正要喊點翠給她母親夾菜,環顧一周,卻發現點翠不見了,當然同時不見的還有含紫。
不過這些白縴柚並不放在心上。
「母親,我幫你夾菜。」誰夾菜,不重要,重要的是早日將董小安定為致寧院的專用廚子!
白縴柚狗腿得將每一個菜色,都夾了一遍,大夫人配合地吃著。
居然發現每個菜色都很不錯,雖然沒有像那湯一樣,讓她感覺到舒適,但美食入口,很少有人會不愉快!
「這都是一個廚子做的?」大夫人嘗完最後一道蒸魚,開口問道。
「是啊,母親,這個廚子手藝好吧!而且他還會做點心,母親你嘗嘗這個餅,也很好吃的!」
白縴柚獻寶似的,取來了一塊月餅。
董小安將這酥皮月餅,做的並不大,大概兩三口一個的大小。
大夫人從白縴柚手中接過月餅道,「這餅做的倒是稀奇。」
「母親,別看了,快吃,快試試看,可好吃了!」白縴柚眨巴著眼催促。
一口咬下,被咬開的酥皮,不斷掉渣。
大夫人「唔」了一聲,趕緊伸手去兜,但酥皮渣仍舊是掉了一地。
「哈哈哈哈……」
「你這個鬼丫頭……」大夫人咽下口中的酥皮月餅,看到白縴柚的神色。
自然是反應過來,自己被女兒給挖坑了。
不過這餅倒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