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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天色尚早

「這次吃夠了吧。」

「嗯,吃飽了,好吃。」白縴柚羞赧道。她一個人,吃完了那一大碗的鹿肉羹。

她倒是想給自己母親留一點來著,奈何大夫人卻說,在等含紫從大廚房取肉羹的那段時間,已經吃飽了,不想吃了。

吃飽喝足的白縴柚,又膩到了大夫人的身邊。

「母親,我明天可以去找景伍嗎?」白縴柚撒著嬌,問道。

大夫人心中一陣不舒服,面上卻不顯,「你這幾天,都要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你若想景伍,母親差人叫她過來。」

白縴柚,聞言松了口氣,大夫人之前的話,讓她莫名的有些不安。

「好啊,謝謝母親。」

然後,又是一陣的膩歪。

致寧院是一派溫馨,靜思堂卻是一派靡靡景象。

伶人,歌舞姬相繼登場。

白濟遠何時見過如此景象,當時就看花了眼。

白濟通看著自己左手邊一副土包子相的白濟遠,略帶嫌棄地撇了撇嘴。

此時,敬德帝居最上首位子。

敬德帝的右手邊第一個位子,是太子楊昭明;左手邊第一個位子是,白大爺白明堂。

本來午膳時,太子之下是白濟通,白大爺之下是白濟逸。

然而晚膳開始落座時,太子直接拉著白濟遠,坐到了他右手邊的位子上。

對此,白濟通雖然惱怒,但卻敢怒不敢言。

只能走向對面,打算去坐白濟逸之前的位子,結果白濟逸完全裝作買看見白濟通這個哥哥,大大咧咧直接坐在了原來的位子上。

還來了一句,「三哥,你不是坐對面的嗎?忘記了?」

白濟通本欲發作,卻被自己父親狠狠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坐到白濟遠下首的位子上。

兩個當弟弟的,居然如此欺侮兄長。

但此刻場內,沒有人會去關心白濟通的心情如何。

敬德帝坐在最上首的位子,自然是將各人的舉止都看在眼里,但他只是舉著酒杯,笑笑不語。

目光甚少再往白濟通身上去,這個白家長子,不值得關注。

一曲奏罷,伶人,舞姬暫退。

隨後,侍菜的丫鬟們,從門外魚貫而入,為在座的眾人奉上第一批熱菜。

上菜期間,白濟遠的眼神,幾乎是一路貼在丫鬟手中的托盤上的。

丫鬟將菜端到他面前時,都不用丫鬟伺候,他自己就麻溜取了菜。

此時,熱菜只上了兩道,其中一道,便是白濟遠心心念念的三鮮鹿肉羹。

白濟遠從托盤上,端起盛著肉羹的小碗,不由地嘟囔了一句,「這也太小了,不夠吃啊。」,然後果真兩三口就吃完了。

他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可惜好像還沒吃出味兒來,就吃完了。

說是嘟囔,但實際上,左右兩邊的太子和白濟通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太子動作極小地翻了翻白眼,將丫鬟從托盤里取出來的肉羹,往白濟遠的方向推了推,無奈道︰「阿遠,拿著。」

正在回味肉香的白濟遠大喜,「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但說是不好意思,手卻早就伸得老長,一把就撈過了太子的那一碗,鹿肉羹。

這一次,白濟遠文雅了,大概是想著,至少要嘗明白今天的肉羹,到底是個什麼味,所以這一次是拿著勺子吃的。

一口入嘴,他沒有急著咽下,隨後一股別樣的鮮咸味道,在口中爆開,極美味,卻讓白濟遠下意識皺了眉。

白大爺從白濟遠剛剛,急吼吼自己端菜開始,就一直憋著勁,此刻看到白濟遠吃了太子的肉羹,還作出一副難以下咽的表情,實在是憋不住了。

「吃便吃,為何做出這些稀奇古怪的姿態?」

白濟遠咽下了嘴里的肉羹,表情略帶猶豫。

「父親……,我剛剛那碗肉羹,好像壞了,味兒有點奇怪……,這碗才是好的。」說著還把手里,從太子那兒拿來的,那碗肉羹舉了舉。

白濟遠語畢。

白濟通和白濟逸,甚至包括敬德帝,都端起自己案幾上的肉羹,下意識地嗅了嗅。肉香濃郁,簡直讓人食指大動,但他們都暫時沒有吃的打算。

而白大爺臉紅了又黑,黑了又青,感覺自己要被氣死了。

「什麼,好的,壞的,從小到大,何時給你吃過壞的東西了,你個孽子知道個什麼?」你老子正宴請皇帝,你在那兒,給老子拆台,說東西壞了?

這是把白家的臉面往地上踩啊!

白濟遠吶吶,也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妥。但依舊倔強地,輕聲地,來了一句。

「真的不一樣。」

此時,席間沒有歌舞作伴,侍菜的丫鬟們也都已經退下。

所以,雖然只是席間的小騷動,但靜思堂外的景信依舊是注意到了。

白大爺看到景信步入,神色稍霽。

「景信,你告訴這蠢貨,他的肉羹,有沒有壞!」

此次,敬德帝造訪的一切安排幾乎都是景信來負責的,因而餐食,若是有問題,問景信倒也是沒錯。

景信早在一入室內時,就注意到了白濟遠手上有一個碗,案幾上也有一個碗,而太子那卻沒有盛肉羹的碗,大致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回陛下,殿下,還有大爺。肉羹沒有問題,只是陛下,太子殿下和大爺的三鮮肉羹,是鹿肉。而三位少爺的是牛肉,所以味道才會有所不同。」

景信神色淡定地將問題指出後,便打算往一旁退立。

敬德帝卻此時開口道︰「怎麼,這還分了類,為何不同?」

景信略拱了拱身,不卑不亢地將廚房發生的事情,客觀地陳述了一遍。

「…………想著當哥哥的自當友愛妹妹,所以將三位少爺的那一份換給了十二小姐那邊。」

景信的理由很合理,而且剛剛丫鬟們報菜的時候,也只說是「三鮮肉羹」。從景信這邊來說,沒有任何差錯。

鹿肉是比較難得的野味,但在以農為本的時代,牛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難得。

這兩種肉,從肉質上來說,也是比較接近的。

但,誰能想到,白濟遠一個人偏偏得了兩碗?

景信的解釋有理有據,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敬德帝,並不糾結于此,反而將重點放在了白縴柚身上。

「白愛卿,看樣子貴府十二小姐身體已無虞,朕听聞十二小姐聰慧可人,天色尚早,要不讓朕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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