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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發大財了

陳正泰擺擺手,微眯著眼看著李曉,道:「買賣做的不好,無非是人浮于事,還有就是店鋪中的貨物,沒有特色,陳家的鋪子賣的這些雜貨,這一條街里,人人都在賣,是不是?」

李曉一愣。

他從商多年,一直幫著陳家打理鋪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這陳家小公子,看上去不過是個少年,年紀輕輕,執掌家業,他心里本以為,這少年郎不過是來此耍威風的。

可沒想到,公子居然一下子指出了陳家鋪子最大的弊病。

李曉小雞啄米似得點頭:「是,是,正是。公子真是真知灼見啊。」

陳正泰背著手:「所謂變則通,不變則死,再這樣下去,陳家坐擁這樣的上好鋪子,卻沒辦法帶來財源,遲早是要敗落的。你也是做買賣的人,我來問你,怎麼樣才能讓這鋪子煥然一新。」

「這」李曉看著陳正泰,心里有些虛,又不禁的嘀咕,我若是知道,那豈不是就財源廣進了嗎?這世上,哪里有這麼好的錢,怎麼可能一拍腦門,就能想到呢。

他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解決的法子,陳正泰見他想不出來,便淡淡說道︰「這鋪子我看得改變經營,至于將來賣什麼東西,我還得想一想。不過眼下,先得把這人浮于事的事解決了。不如這樣,從今日起,鋪子里上上下下的薪水,都和鋪子的盈利掛鉤,鋪子掙的少,你們也就別想有薪水,吃土去吧。若是鋪子的盈利驚人,大家按業績分紅,如何?」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無數的雷聲  在李曉腦門響著,頓時他覺得天旋地轉。

按業績

依著現在這鋪子的業績,豈不是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白干了,大家伙兒還要養家呢。

長安城內外,從來沒有這樣養活伙計的啊。

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這這不是要將人逼死嗎?

李曉立即激動的道:「公子這萬萬不可啊……」

陳正泰心里倒是對這些伙計產生同情,他也知道,許多人養家艱難,可陳家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家里的賬目,已經徹底的虧空了。

現在李曉這些人的反對聲,肯定是最大,畢竟從前是旱澇保收,現在卻隨時有餓肚子的危險。

陳正泰立即拉下臉來,自己必須得鎮住他們:「什麼萬萬不可,這陳家,現在是我陳正泰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李曉頓時瞠目結舌。

這陳公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這樣的搞法,只怕不到三天,陳家的鋪子便要完了。

陳正泰沒閑工夫听李曉等人抱怨,帶著陳福揚長而去。

李曉一臉沉痛,召集了所有的伙計,宣告了陳家公子最新的消息。

一下子,伙計們像是被捅了馬蜂窩,嗡嗡的吵嚷了起來。

「李掌櫃,這樣說來,豈不是咱們往後要喝西北風?」

「這可不成,這里我不待啦,家里還有孩子呢。」

「總不能讓我們餓了肚子。」

李曉一臉苦笑,卻是好言相勸道:「諸位,諸位,咱們跟著陳家這麼多年,他們沒有虧待我們,現在陳家有了難處,正需大家同舟共濟。陳公子剛剛執掌家業,許多東西,他不甚懂,慢慢的,他便能體諒我們的難處了。」

他喘口氣:「大家看在我李某的薄面,就暫先留下,找了機會,我我定要去公子面前說一說大家的難處,這個時候若是大家走了,這買賣也就散了,我等食君之祿,豈有不為君分憂的道理?」

一陣苦口婆心,才讓本來鬧哄哄的伙計們勉強安靜下來。

不過李曉心里很清楚,這樣的情況維持不了多久,說來說去,終究是買賣難做,或許這陳家真要垮了。

這不禁讓他想起,自己還是學徒的時候,進入陳家,那還是數十年前,那時候的陳家是何等的興旺啊。

只可惜,陳家的主人們,一代不如一代,只怕真正要完了

陳家有鋪子,有田莊,有許許多多的產業,一番巡視下來,陳正泰大致心里有了底。家大業大,可實際上都是一個空架子,就好像泥足巨人。

傍晚的時候,領著陳福回到了家里,外頭走了一天,渾身都是熱乎乎的,陳正泰讓陳福去燒水預備沐浴更衣。

卻見陳父氣急敗壞的坐在廳里喝茶。

「大人。」陳正泰看到陳父,心情就有些復雜。

怎麼說好呢,反正只要抬頭看他,就感覺他的頭上似乎冒著黑氣,大寫的一個衰字。

陳父呷了一茶,憂心忡忡的樣子:「出事啦,正泰,要出事啦。」

「啥?」陳正泰看著陳父:「出了什麼事?」

陳父呷了一茶,隨即憂心忡忡道:「虧空。」

「虧空?」陳正泰倒吸一口涼氣,看來,這個父親並不蠢嘛,他竟還知道陳家的虧空嚴重。

「太可怕了。」陳父心有余悸的道:「你是不知這虧空有多可怕,卻不知那李二郎,到底是不是想要害為父,你可知道,這鹽鐵使司,今日為父去交割,一查賬,方才知道,長安鹽鐵司根本就是個空架子,賬目上,一文錢都沒有,還賒欠了不少呢。」

這讓陳正泰打了個激靈,敢情他說的不是陳家的虧空哪。

「鹽鐵司也會虧空?」

陳正泰感覺陳父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世上誰不曉得,天底下最賺錢的買賣就是鹽,誰掌握了鹽,便可日進金斗。

「你是不知道啊,長安鹽鐵使司和別處不一樣,這鹽鐵,分為公鹽和私鹽,沿襲的乃是隋制,天下其他各州的鹽井,大多都在鹽鐵使司手里,所以日進金斗。可到了長安,為父查了賬目才發現,京里的鹽井,居然十之八九,都為私人所有,上一任的鹽鐵使,已經虧空不少了,到了為父接任,已是日不敷出。正泰啊,為父本來橫豎想不明白,為啥那李二郎突然給了為父這個肥缺,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是李二郎想害我呀。」

陳正泰對于李二郎想害陳家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句公道話,自己的父親有點不要臉,皇帝處心積慮想要害陳家,陳家配嗎?

他卻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核心:「我大唐的鹽,還可以私營的。」

「當當然」陳繼業瞪了陳正泰一眼,這個孩子,終究還是少了閱歷,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只需繳納足夠的鹽稅給鹽鐵使司,便可私營。只不過」

他又嘆息起來:「你也不想想,這里是哪里,這里是天子腳下,是長安城,能在這里掌握鹽井的人家,哪一個不是王侯,他們若要瞞報,鹽鐵使司如何敢收到他們頭上,所以這長安的鹽鐵使司,非但沒有好處,反而可能惹來天大的麻煩。」

陳正泰听到這里,卻一下子眼楮一亮:「鹽池和鹽井?大人,現在都是鹽池和鹽井來制鹽的嗎?」

「若是海邊,自然是用鹽池曬鹽,可這里是長安,則大多是鹽井取鹵水,而後晾曬制成鹽,你呀,從前只知道讀書,不曉得」

听到這里,陳正泰卻是眉開眼笑,朝陳父興沖沖的道:「要發財啦,陳家要發財啦。」

「又瘋了。」陳父看著陳正泰活蹦亂跳的樣子,假裝鎮定的呷了口茶,不慌,不慌。老夫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來,來人,準備筆墨,我要具實上奏,我偏不背這個鍋。咳咳人來,人去哪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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