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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看賬本

衛武頓了頓又道,

「你且不必說之前,只說這頭一年買三十畝水田,其余再無營生,只靠著三十畝水田的收成便能再掙上六七百兩銀子麼?再又靠著七十畝的收成,買了南昌府地段兒最的鋪面三間?」

衛武冷笑連連,

「他這水田里種的是金子還是銀子,這般好賺,怎得旁的大戶有上百畝的良田,上好山林的不見有這般快的收益,我粗粗算了算,那陸子玉如今身家怕是上了百萬了,你們覺著短短四年便能有這樣的身家,他若是不娶個財神爺……如何能辦到?」

鐘順應道,

「頭兒的意思是……這小子另有財路?」

衛武點頭道,

「且這財路應是不能見光的!」

想了想吩咐道,

「想法子弄到陸家的賬簿看一看……」

王行與鐘順二人領命而去……

今日里賬薄就送到了衛武手中,衛武打開來粗粗翻開看了看,便隨手扔到了正坐在窗邊吃糕點的梁紹懷里,

「我是最煩看這勞什子東西,梁兄你來瞧瞧!」

梁紹家中乃是大商人,看這類賬本自然是小意思,跟著衛武到了南昌自覺一切全是衛武安排,自己便似來看風景游歷一般,到此時才總算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當下翻開來看了看,嘿嘿笑道,

「這乃是本暗賬!」

「哦……怎麼說?」

衛武來了興致,梁紹將賬本翻了給他看,

「看這里……記明了牛皮五十張,五千兩銀子,羊皮五十張,三千兩銀子,另有羊羔皮十五張……」

梁紹哼道,

「那陸子玉雖說是有鋪子做皮貨生意,但我們在這處盯了大半個月的梢,可見過他那鋪子里生意興隆過,那店里的伙計只得一個,還每日里無精打采的,連櫃上積了灰都不肯擦拭,分明就是生意不好的狀況,又那里來的五十張牛皮,五十張羊皮……這賬分明記得有蹊蹺……」

衛武聞言點頭道,

「且那牛皮乃是軍需,但凡有宰牛? 官府都是要收購牛皮、牛筋的,那陸子玉哪里來的門路? 每月好幾十張的牛皮進出?」

梁紹又道?

「且他這賬里? 即無上家也無下家? 各種皮貨是從何而入不知? 又售給了何人也不知,籠籠統統的計了一個數? 因而這上頭的牛皮、羊皮多半並不是真有其物? 只怕是代指了旁的東西!」

這樣的暗賬他們家也是有的,他們家乃是錦衣衛的暗樁,有些銀錢上的來往不能示人的,便用東西代指? 譬如一斤糙米代指紋錢百兩,精米自然就是黃金了,又或是進上好綢緞十匹? 實則卻是購駿馬十匹諸如此類的,用上不是自家用人就不會明白的暗語。

做好了的暗賬能天衣無縫的藏在真賬之中,便是高手來了也不易查出? 不過似陸家這種賬,可能就是主人家自家用來記事的,因而十分粗糙,讓人一眼便瞧出不妥來!

衛武皺眉想了想問道,

「那可是能瞧出這代指的東西是甚麼?」

梁紹搖頭道?

「從賬上瞧不出來? 不過可派人盯著鋪子里,說不定能瞧出點端倪來……」

衛武點頭,

「即是如此,再盯幾日瞧瞧吧!」

于是又盯了五日,只每日里那鋪子里的伙計還是一派要死不活的樣兒,進出鋪子里的人也是少得可憐,若是那陸子玉當真是靠著這鋪子過活,只怕早餓死八百年了!

衛武越發覺著蹊蹺,便命人盯緊了那陸府一干人等,自己卻是還是每日里照樣進出瓊花館,吃茶喝酒看美人兒彈琴,如今他已是混成了瓊花館里的常客,那些迎客的龜奴們見著他都是十分殷勤,今日見衛爺又過來了,忙上前相迎,

「衛爺,今兒來得晚了些?」

衛武哈哈一笑翻身下馬,扔了韁繩過去,又並一錠碎銀子在指間一彈,彈到那龜奴懷中,笑道,

「怎得……今兒可是箐箐姑娘等急了?」

龜奴笑道,

「可不是麼!姑娘身邊的箏兒都到大門前瞧了好幾趟了!」

說著忙迎了人上船,衛武到了水榭在那回廊之上便听得上頭有歡聲笑語,便隨口問那領路的俏丫頭,

「今兒箐箐姑娘有客?」

那箏兒面上笑容微微一滯,應道,

「回衛爺的話,乃是我們瓊花館的大嬌與小嬌姑娘!」

「哦……」

衛武眉頭一挑,

「原來是瓊花雙嬌啊,倒是久仰大名!」

那箏兒听得卻是眉頭微攏,心中暗暗罵道,

「那一對賤人今日也不知抽了甚麼風,跑到我們這會仙閣里來的,多半是听說我們姑娘有一位英俊豪氣的恩客,這是想來搶男人了!真是不要臉!」

前頭姑娘讓她到門前去瞧,倒不是盼著人,卻是盼著今兒衛爺有事不能來才好呢!

想到這處箏兒暗暗擔憂,

「那兩個浪蹄子不要臉不要皮的,慣會勾搭男人,搶了姑娘不少風頭,那些常客們如今多都是去她們那里了,若是再讓她們把衛爺搶去……」

自家姑娘的心思,她們這些做丫頭的還是能猜到一二的,想到這處不由柳眉緊鎖,上得樓來行禮道,

「姑娘,衛爺來了!」

那箐箐本就應付那一對賤人心中不耐得很,听得人來了,不由暗道一聲不妙,只面上卻不能顯出來,便上前來同衛武行禮,

「衛爺!」

衛武笑著擺手,

「慣來慣往的,早不興這虛禮的,怎得今日倒客氣起來了!」

二人並肩往里進去,便見得那臨窗的榻上坐了一對美人兒,卻是與箐箐這般苗條修長的美人兒完全不同的模樣,這一姐妹生得五官容貌實則遜色于箐箐,只兩對大眼兒十分靈活,又還偏偏都各生了一顆淚痣,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顧盼之間極具魅惑,紅唇豐厚,未語便笑。

再往身上看,都是一樣的嬌小豐滿,身姿曲線極是凹凸,衣衫偏還故意短小了些,靳得曲線畢露,這樣的一對姐妹走的乃是肉香四溢的勾人路線,比起箐箐這樣的高冷來,更能令得男人生出原始的。

雖說是箐箐這般色藝雙絕的女支子在京師也算得上一流,但但凡男人來窯子自然還是以與姑娘們尋歡為主,若是想要听曲談天,自然還是要把「正事」辦完之後才有閑心的,她們與箐箐相比,便如那熱油烹炸的大碗肉菜與清蒸勾芡的素菜一般,後者雖清淡養生,便若是擺放在一處,多數食客們自然還是先夾那大塊肉來吃的!

因而自她們來了這瓊花館之後,箐箐姑娘的恩客便眼看著,已是一天天少了下去!

這一對姐妹自來便愛那俊俏的兒郎,聞听得箐箐這里來了一位豪客,不但是出手大方,更兼是年紀輕輕,相貌俊朗,便動了過來搶人的心思,今日里特地過來磨蹭了半晌,就是為了當面瞧一瞧人!

待得見到衛武,立時心下大喜,下得榻來上前見禮,她們生得矮小,又穿得著實少了些,這一走近了,衛武一低頭便能瞧見那眾峰巍峨之勢,卻是目光放肆的在兩處左右掃過,似是在比較姐妹二人有何不同一般,二人見狀吃吃一笑,身兒抖動不休,大嬌上前一步,高聳的胸口與衛武的胸月復堪堪于那將觸未觸之間,這廂緩緩行禮趁勢往前伏了伏身,

「請衛爺安!」

「快快請起!」

衛武作勢要去扶她,一抬手便自顫巍巍處劃過,觸手綿軟偏又隱隱彈力,大嬌哎呀一聲捂著胸口退了一步,嬌嗔道,

「衛爺好壞!」

一旁的小嬌卻是上來一把抱了衛武胳膊,媚眼兒飛起,

「衛爺真性急,我姐姐身子嬌弱,您可要憐惜些!」

說話間卻自家又將高聳往那手臂上湊,一旁的箐箐看的臉都黑了,自家這豪客在會仙閣里呆了半月,卻是連自己的手都未挨過,這一對賤人一上來便使這下流的手段,即便是做女支子得要賣身,但也沒有這般不要臉的賣呀!

幸得衛武雖被這軟玉溫香的緊緊貼了身子,倒是半分未見動心,只是抬起手臂,一左一右將二人摟了肩頭,帶著坐到了正廳的八仙桌旁,便趁勢放開了二人,抬頭對箐箐笑道,

「昨兒听箐箐說才譜了曲子,不知今兒可是能听姑娘彈奏新曲了?」

箐箐聞言這才算臉色稍緩,嬌聲應道,

「即是衛爺要听,箐箐敢不從命!」

卻是輕斂裙擺坐到了古琴之後,衛武笑呤呤看著她,目光從她臉上掃過,漫不經心的掃過廳中,突然見著了甚麼,瞳孔猛然一縮,繼而又回復了平靜……

待到第二日衛武再去那瓊花館卻是去了雙嬌所在的尋仙閣,二人聞听是這位豪客來訪,不由的大喜,大嬌對小嬌得意道,

「總歸還是我們姐妹比那清高的臭女人勝上一籌,昨兒那一趟便將這英俊的少年郎給勾到我們這邊來了!」

小嬌也是喜滋滋攬鏡自顧,

「姐姐,可是先說好了,今兒晚上你可要讓著妹妹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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