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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苦差事

白露過來叩門,周二便去開了門,見著那周二笑的甜甜道,

「周二叔!」

周二悶頭應了一聲,卻是兀自蹲回角落里除草刨地,少爺說了這院子里隨便他折騰,周二預備著在這院子里開出一片花圃來,周二以前在家里也種花的,又听說未來的女主人是官家小姐,想來是喜歡這些東西的,他向少爺一提,立時便得了少爺首肯,還給了他一兩銀子買花種、花肥等一應必需的東西。

白露這幾日也模清了這二人的脾氣,都是木頭疙瘩,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蠢貨!

這廂扭著小腰上了台階,便要往那後堂去,一面走一面還要四下張望,見得正在後院提水的衛實,忙又笑道,

「衛實弟弟,少爺可是起身了?」

衛實看了她一眼,呵呵笑了笑並不應聲,白露一見大喜,心中暗道,

「前頭幾回過來,到這處都被這小子擋了駕,今兒他怎得轉性不攔我了?」

即是這般好運氣,自然不能錯過,急忙忙提了食盒便去推那正房的門兒,吱呀一聲應手而開,白露大喜,邁步進去,

「少爺!」

嬌嬌柔柔的叫了一聲,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

「奴婢給您做了金絲小卷又有女乃黃饅頭……」

說話間緩步過去,見得里頭人並無聲響不由心暗喜,探手去掀床帳,

「少爺!」

探頭一看,臉上的神色便是一僵,這床上哪里還有人!

白露氣沖沖出去問那兩個,

「少爺可是上衙門辦差了?」

周二悶頭不語,衛實呵呵笑著點了點頭,

「少爺可有說今兒回不回來?」

二人都是搖頭,

「不知曉的!」

想要再問,二人卻是再不說話了,只是悶頭做事,白露咬唇哼道,

「你們不說我也不怕,總歸少爺都要回府的,我在這處等著就是了!」

那頭衛武可是不知曉那厚臉皮的丫頭要在房中等候他的大駕,一早去了衙門,便被指揮使召見,

「大人!」

衛武進去行禮,牟斌見是他來了,點了點頭抬手道?

「坐!」

衛武依言坐到了一旁的椅上? 牟斌卻是負手下來,衛武忙又起身? 見他負手在堂中轉了兩圈兒,之後開口道?

「前頭那件案子,本座前頭看過你呈上的報告,倒是辦的仔細!」

衛武忙應聲道,

「屬下全賴大人栽培!」

「嗯……」

牟斌想了想問道?

「這件案子即是有你經手審問,你且說說應當如何定奪?」

衛武聞言一愣,心中暗道,

「老子就是個下頭負責審案的? 把口供逼出來上交? 如何定奪不是你們說了算麼?怎得倒來問老子了!」

只心里這樣想? 自然不能這般說,想了想道,

「大人,卑職初入錦衣衛不久,經手之案並不太多,倒也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按大慶律辦便是了!」

這案子扯涉著兩位國舅爺,可大亦可小,端看陛下的意思了,牟斌不去問皇帝倒來問自家,是何道理?

不過衛武也不怕實話實說,左右他不過一個小小的試百戶,說一句兼公執法乃是理所當然,能不能又或是要不要撬動那兩尊大佛,也不是他說了算的,要背鍋自然還是面前這位去背的!

只他卻不知,牟斌前頭便是去問了,卻是問死了一位皇帝,如今這案子倒有些燙手了!

前頭先帝也是沒來得及下旨,人便沒了,如今新帝上位,也不知是個甚麼章程?

若是不提,陛下日後知曉了是兩位國舅爺氣死了先帝,自己隱而不報,便是個大罪!這案子依牟斌的意思自然還是要再呈陛下御覽的,不過這一回他卻不想自己去了,打算著將衛武推了出去,聞听衛武所言卻是正中下懷,當下點頭道,

「本座也是這個意思,衛百戶所言甚是,這案子又是你經手辦理的,今日你便進宮去呈報陛下,想來陛下定會秉公辦理的!」

衛武聞言心頭暗罵一聲,

「好奸滑的老賊!自家不敢得罪人,倒好臉將我推出去!」

這差事就是個得罪人的,報上去不管陛下如何處置,自己都將整個張家得罪了,如今新帝上位,根基未穩,他都是自身難保,若是壽寧侯與建昌侯發難,自家這小小的試百戶如何受得住捏弄!

想到這里衛武暗罵,只如今差事臨頭了,自然不敢推辭,還要擺出一派正氣凜然的模樣抱拳道,

「遵大人命!」

這廂轉身出來便領了人進宮去,一路打馬卻是在心頭暗暗計較,

「總歸這事兒便是由老子來捅,也要想個法子才是!」

只念頭轉來轉去,也沒法子兩頭討好,待得入了宮求見陛下,江余兒今日當值,見著衛武笑眯眯道,

「衛百戶來的正是時候呢!」

衛武也笑眯眯過去,拉了他的手道,

「江公公向來可好?」

江余兒剛要說話,卻是手心一沉,低頭一看手心之中多了一樣事物,不由笑得更歡了,

「衛百戶真是客氣,我們的交情不同一般,倒也不必如此!」

衛武笑道,

「正是因著交情好,更不能虧待了兄弟!」

江余兒笑眯了眼道,

「衛百戶一向如此豪爽,難怪陛下對您另眼相看……」

衛武笑道,

「倒也稱不上豪爽,只有銀子大家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說得江余兒又一笑,領著他徑直進去,

「陛下,衛百戶來了!」

御書房里朱厚照見著衛武進來,便笑開來,扔了手里的筆,將那些煩人的奏折推到一旁,

「你來得正好,朕正想讓人召你進宮呢!」

衛武上前行禮,朱厚照忙拉他起身,

「少要學旁人那般裝模作樣,朕看著就煩!」

當下二人面對面坐下,衛武問道,

「陛下找微臣何事?」

朱厚照上下打量他身上的那一身大紅飛魚服,嘖嘖道,

「下回朕給你弄一身蟒服,想來你穿著必也是十分威武好看的!」

衛武忙拱手笑道,

「謝陛下!不過微臣如今才上位,這還未坐熱呢,還是少惹人眼為好!」

朱厚照聞言點了點頭嘆道,

「你是未坐熱,朕也是未坐熱呀!」

說著一指御案上一大堆兒奏折,

「看得朕頭昏眼花,今兒不想看了,你陪朕出宮走走!」

衛武聞言忙問道,

「陛下想這時節出宮?」

朱厚照應道,

「朕也不做甚麼,就是出去走走,透透氣,就我們兩個出去,不讓人知曉!」

一旁的江余兒卻苦了臉,

「陛下,您還請三思呀,陛下這二十七日守喪期過了,但總歸百日未到,此時出去玩樂只怕……」

朱厚照早被那些政務給煩透了,早尋思著出去,好不易等到衛武來了,偏江余兒還要攔他,不由大怒道,

「怎麼……朕如今就只得關在這宮里,做個囚徒嗎?」

江余兒嚇得跪下連稱不敢,衛武忙打圓場道,

「陛下這是想出去體察民情,關心民生,並不是玩樂呢!」

朱厚照聞言連連點頭,

「對對對!衛兄所言甚是,朕這是體察民情,關心民生,乃是正經事兒!」

衛武笑眯眯問道,

「那還請陛下到後頭更衣吧!」

朱厚照這廂換了一身錦衣衛的衣裳,卻是扮做了衛武的隨身親信出了宮,御書房里江余兒無奈只得領了眾小太監在外頭守著,只口稱陛下累了要歇息,不許人打擾!

朱厚照跟著衛武出宮,便如那離了籠的鳥兒一般,歡喜無限,立在皇城外頭回望那高高的宮牆,深吸了幾口氣嘆道,

「這宮外才有人間的煙火氣兒,那宮里便如一個冷冰冰的大籠子一般,讓人一刻都是呆不下去!」

衛武見他確是被憋慘了,當下過去摟了他肩頭道,

「即是出來了便好好玩一玩兒,先去尋個地兒吃酒如何?」

朱厚照大為意動,想了想道,

「去九珍樓吧!」

衛武點頭,卻是尋了個空子回頭沖王行吩咐道,

「回去衙門里通知指揮使大人,派些兄弟們來暗中保護!」

王行領命去了。

衛武便領著朱厚照去了九珍樓,那九珍樓的掌櫃與他們早已熟識,當下親自出來相迎道,

「衛爺與朱爺來了,怎得不見其余幾位少爺?」

衛武笑道,

「今兒只我們兩個,掌櫃的好酒好菜盡管上來就是了!」

掌櫃的笑著將一眾人迎上了樓,衛武尋了一個大些的包間,自己與朱厚照臨窗坐了,其余人等便坐了另一桌,衛武對掌櫃的道,

「緊著新鮮拿手的上便是了!」

掌櫃的笑眯眯下去,不多時便有小二的送上飯菜來,又並一壺秋露白,衛武笑著為朱厚照斟酒,

「雖說如今不禁酒水了,但總歸不好醉酒,這九珍樓的秋露白比百香居的柔和些,少飲些倒不怕吃醉的!」

實則國喪期間不能飲酒作樂,但如今百日將過,民間倒是漸漸不禁了,酒樓之中亦也有酒賣,卻是客人不問,店家便不推薦的!

朱厚照的酒量,在書院時衛武已是領教過的,但凡多些便要上頭,一張白生生的臉倒似打了女人的胭脂一般緋紅,回去宮里怕引人注意。

朱厚照也是有分寸當下點頭道,

「少少的吃一些,之後再出去轉轉,待酒勁散去就不怕被人發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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