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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十招之約

為凌天宗而戰?

听到蘇恆的話,所有人都愣住了,臉上露出異色,看向少年的目光格外古怪。

蕭晨風和蕭暮雲同樣一頭霧水,他們可是知道蘇恆和峰靈為什麼會來仙道大會,但現在……怎麼變成為凌天宗的榮耀而戰了?

阮少澤先前羞辱厲成海的時候,確是一同侮辱了凌天宗和真體。如果是因此而激怒蘇恆,激得少年怒而一戰,為自己正名,在場的人都能理解,但真體卻是為了捍衛凌天宗的榮耀而跳出來的,這就讓所有人都模不著頭腦了。

要知道,他現在已經被凌天宗逐出師門了啊。

一個棄徒,對曾經的宗門不應該是心懷怨恨嗎?怎麼還會為其出頭?

「為凌天榮耀而戰?以前凌天弟子的身份?」阮少澤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蘇恆,隨即哈哈大笑,「你一個凌天棄徒,也有這個資格?而且,即便你有這份心思,凌天宗也不一定領情吧?堂堂一大仙宗的榮耀,居然要一名邪道弟子來捍衛,未免讓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長笑聲響徹群仙廣場,阮少澤囂張狂妄,不可一世,讓許多人心生不滿。但同時,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凌天宗方位。

太上長老問天皺著眉頭,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恆,不發一語。而在他身後,眾多凌天弟子一個個面露怒意,怒視阮少澤,看向蘇恆的眼神則是無比復雜。

來此的眾多凌天弟子,皆是門派的精英人物,除了厲成海要參與仙道大會的比斗外,其他人由于境界不足,故而只是隨同過來開開眼界的而已。而這當中,就有許多人在四海盟圍聚天域時見過蘇恆。

那日風雲神峰上,真體風采無雙,也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這位年紀極小的小師弟也從此獲得了許多凌天弟子的擁護和愛戴。可以說,蘇恆在凌天宗的人氣極高。

讓人扼腕嘆息的是,也不知高層是發了什麼瘋,竟因九霄閣上的事下令將少年逐出師門,這當時就在凌天弟子中掀起了一場風波。可惜,弟子們的意願終歸無法讓高層收回成命,從此真體被仙宗拋棄,流落邪道,現在成了一名邪教弟子。

再見蘇恆,許多凌天弟子心中五味雜陳。特別看到這位曾經的小師弟在這種時候非但沒有對宗門心懷怨恨,反而是冒著被仙道制裁的危險現身挑戰靈族域子、捍衛凌天榮耀時,他們動容了。

同時,還替宗門對蘇恆生出一種愧疚感。

我以怨對君,君以德報我,豈不讓人心生羞愧?

這樣的想法,不僅萌生在凌天弟子心中,還萌生在在場所有人心中。

以德報怨,究竟是一種氣度和心胸?還是傻子行徑?

如果是一種氣度,是一種心胸,那以德報怨,則將以何報德?也是德嗎?未免不公!而且,修真界講以德報怨,更多的時候並不會得到好報,反而會讓人得寸進尺,敵人之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誰都知道。

如果蘇恆此舉是傻子行徑,可為什麼有些人心中會對真體油然生出一分敬意?

此刻,厲成海已經在問天的幫助下遏制住了傷勢並清醒過來,蘇恆的舉動落在他的眼里,這個粗獷大漢虎目蘊熱,兩眼通紅,「小師弟……」

而,他的話還未出口,便被問天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厲成海不敢忤逆太上長老的意思,直把臉色漲得通紅,拳頭攥得緊緊的。

問天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蘇恆,首次開口道:「真體蘇恆,你已非我凌天弟子,何以以前凌天弟子名義出戰?我凌天宗人才濟濟,還沒有到需要一個邪道弟子幫忙出頭的地步。你這般舉動,究竟是真為捍衛凌天榮譽,還是在笑我凌天無人?」

漠然的聲音回蕩,許多人心中一凜,同時冒出兩個字。

無情!

問天此話,可謂是無情至極。所謂一腔好心喂了狗,也不外乎如此吧?

蘇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面對眾人,朝除凌霄仙君之外的所有仙道高手施了個不卑不亢的晚輩禮,最後與問天冷漠的目光對上。

「恆幼長于深山,終日與山蟲鳥木相伴,雖有資質,卻虛度光陰一十三載。承蒙師尊玄真看重,引恆入修真大道,求永生極樂,得自在超月兌,從此不墮輪回苦,不受蒙昧蔽,路途雖艱,前路卻明。恆遇師尊,正如草遇甘霖,枯木逢春;師尊于恆,實有知遇之恩。」

「師尊恩情,恆感念于心,故于其後拜入仙宗門下。師尊聖德,傳道授業解惑于恆,望徒成龍,望徒成鳳,望徒能飛雲直上,鵬程九萬里之青天。師恩難忘,師望難負,恆立志不使師尊失其所望,兢業勤勉,奮發圖強,未敢有所懈怠。遙想他日功成名就,當護仙宗千秋鼎盛,以報少時栽培之恩。」

「天凰神界奪神訣,風雲神峰退諸教,九霄閣上壓群雄……竊以為,恆所作所為,當更揚凌天威名。世事難料,天降傾盆雨,雛鳥覆卻家,橫禍悄然至,信念化成沙。終是我與凌天無緣,一紙逐徒令下,從此大路兩邊,各朝一方。」

「恆以凌天弟子之名,敗各路英豪,自問大揚凌天之威,足償凌天舊恩,兩不相欠。然,今日于此,目睹昔之同脈大師兄被欺、心中所念之家受辱,情難自禁,怒上心頭,胸中怒火,不平不忿,不泄此恨,難安此心。」

少年音調猛地一高,話語之間,從肺腑之言到激昂之辭,化柔為剛,鋒芒畢露,「想他一個小小域子,以巧計得勝一場,安敢如此驕橫狂妄、視凌天如無物?」

「無恥狗彘之徒,狺狺犬吠之輩,一時小人得志,竟已心比天高,出言不遜,辱及仙宗!仙道十門向來同氣連枝,此狂徒這般詆毀凌天宗,何嘗不是在挑釁整個仙道?」

說到這兒,蘇恆又作一揖,「恆自知身份有別,本不該于此挑戰靈族域子,然凌天不容辱,欲以此戰一結凌天栽培之恩。恆願今生最後一次,戰為凌天。」

「此狂徒有言在先,便是真體現于他前,同階對陣,亦能殺我如屠狗。倘若諸位前輩許我一戰,恆在此立誓,十招之內,敗靈族域子阮少澤于掌下,如若不能,恆自盡于此,絕不反悔!有違此誓,天人共誅!」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在群仙廣場上轟然炸響,猶如晴空響霹靂、平地起驚雷,把所有人都驚住了。

同階一戰,十招之內,敗靈族域子,不成就自盡?!

這……

仙道眾人面面相覷。蘇恆一番話,前段的肺腑之言讓人感動,中段的犀利指責讓人心神舒暢,而這最後幾句話…

…卻是將所有人都驚得愣住了。

尤其是凌天弟子,更是听得渾身熱血沸騰,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直覺得心潮澎湃,跟打了雞血似的,只覺得能徒手打爆一座神岳。

真體!這就是真體的風采!

昔日風雲神峰上,少年面對強大的四海盟,也是這般有我無敵的絕代風姿啊。而今,相似的一幕在今日重演,恍惚間,眾凌天弟子仿佛是回到了半年多前。

這種熱血澎湃的感覺……久違了。

厲成海本人更是激動不已,蘇恆說出了他想說的話,而少年要做的,卻是他做不到的事。這一刻,他感覺心里所有的憋悶都抒發了出來,不再郁結于心,不再向他的心魔轉變。

舍我其誰?!

真體風采,令所有人側目不已,即便傲如火無天,都收起了眼底的一絲輕蔑。

沒有人會自尋死路,真體能說出這種話,他的無敵信念該有多強大?

「真體蘇恆,你安敢如此小覷于我?!」阮少澤當時就立起了眸子,幾乎要跳腳了。

他已經夠狂了,卻沒想到對方比他還要狂。十招不打敗他就自盡,這把他當什麼了?!

阮少澤雙目如欲噴火,怒火直上三十三天!

對于他的叫喚,蘇恆也不搭理,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仙道眾高手。

這下子,就連仙道眾高手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按理說,仙道大會上突然讓一個邪道弟子和靈族域子插進這麼一場比斗,是不合規矩的,但蘇恆一番言論,卻讓他們感到了他曾為凌天弟子的一片赤誠之心。

他們也是仙宗的太上長老,心想門下弟子若都能似真體這般,那該有多好。于情,他們多數人會同意這場比斗,滿足一個前仙宗弟子最後的心意。

再者,阮少澤的狂妄之言也早已引發許多人的不滿,若能借真體之手施以懲戒,未嘗不可。畢竟,他用的可是前仙宗弟子的名義,代表凌天榮譽而戰,而不是以邪道弟子的身份,這不會壞了仙道的名聲。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也很想看看先天元磁真體的本事,他是否真能十招之內敗域子?若能,是怎麼做到的?若不能,真體自盡,那對日後的仙道來說,就少了一個勁敵。

有此三點,何樂而不為?

仙道眾高手一合計,最終以多數壓過少數的投票方法,同意讓蘇恆戰這一場。

太上長老問天,則是以沉默的態度棄權了。

阮少澤也火了,轉身向蒼閻躬身道︰「長老,少澤請求出戰!」

從蘇恆出現到現在,蒼閻從未說過一句話,而他的目光也始終不離蘇恆。不知為何,在蘇恆還原本尊的時候,他竟感應到一股特殊又熟悉的氣息,這深深引起了蒼閻的興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蒼閻也很想看看這個能斬殺風畔、現又放出狠話的先天元磁真體有多少本事。

稍作思忖,他終于答應。

而他這一點頭,群仙廣場以及昆吾峰下的人群再次沸騰了。先天元磁真體與靈族域子一戰已成定局,最終的結局,是域子慘敗,還是真體自盡?

這一戰,牽動著所有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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