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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只覺得左肩一陣劇痛, 電光石火間,他什麼——來不及想,反手抓住那根鋼管, 用盡全身力氣往身後狠狠一送!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同時鋼管那端傳來柔軟的觸感, 顯然狠狠戳中了對方月復——!

宋然雙手緊握鋼管, 猛地一個旋身, 當他看清楚眼前的——形——後, 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不知道什麼時候,巷子里出現了數十個壯漢, 他們都用黑色的布袋罩——腦袋,只能露出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楮,個個都手握鋼管,以及各種管制刀具。

被埋伏了。

宋然深深吸了一口氣, 雙手牢牢握住鋼管,微微貓腰,沉聲道︰「兄弟們哪條道上的?」

沒有人回答。

宋然眯了眯眼楮,這群人看樣子就是黑/社/會,而自己只是一個奉——守——的書店老板,怎麼——不可能招惹上黑/社/會,難道和自己的過——有關?

那群人默不吭聲, 慢慢圍了上來。

宋然暗暗握緊了鋼管,有些後悔沒答應讓宋清霜開車送自己回——,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這些人找不到動手的機會,十有八九會——書店鬧事,到時候還要連累吳小雲和周婆婆, 還不如在——面解決了。

扇形的包圍圈慢慢縮緊,前面幾個人緊了緊手里的鋼管,手背上青筋綻出。

宋然咬了咬牙,今天肯定不能善了了,與其被動防御,不如主動出擊,他的目光慢慢掃過面前那些人,一、二、三、——、五……對方總共有十七個人,九人手持粗大的鋼管,六人手持雪亮的彈/簧/刀和西瓜刀,剩下——人戴——精鋼指虎,自己一對十七,恐怕沒什麼勝算,但要月兌身——不是不可能。

他瞄了一眼那群人背後的圍牆,圍牆約莫——米八高,是老式的紅磚牆,自己只要先放倒面前這——人,就能翻/牆而過。

說時遲那時快,宋然不再猶豫,猛地一聲低喝,鋼管橫掃而出!!

「啪!!」沉重的鋼管狠狠砸中了一個壯漢的胳膊,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後,一聲慘叫響徹夜空,壯漢緊緊捂住胳膊,連連倒退了好幾步,與——同時,宋然微微側身,手肘狠狠往後一送,擊中了另一個壯漢的月復——!!

宋然算不上高大壯實,但是身形靈活得仿佛貓科動物一般,下手又巧又狠,不過瞬息——間,他就把包圍圈撕開了一個口子!

他沒有耽擱半秒,直接往前猛沖數米,而後一腳蹬牆,一手攀住了牆頭!

忽然,腦後一陣勁風襲來!

宋然懸掛在圍牆上,沒辦——完全閃避,只能略微偏過頭,試圖卸掉一——分力道,沉重的鋼管斜斜擊中了他的後腦勺,他只覺得後腦勺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但還勉強堅持得住,手上微微用力,——想翻/牆而過!

就在這個時候,那股劇痛迅速蔓延開來,無數的記憶碎片仿佛海嘯一般,轟然涌——腦海!

宋然只覺得一陣天暈地旋,抓住牆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松,而後——是脊背撞上大地的疼痛感,眼前一片模糊的影影綽綽,似乎那十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圍了上來,有人輕聲道︰「當心點兒,這小子太猛了,老三老五都被他廢了。」

「媽的,怎麼沒人告訴咱們,這小子是個練家子啊?」

「誰知道呢,老子還以為他是那個林總的小——兒呢!」

「——兒個屁,多半是保鏢!」

「對啊,他剛才是怎麼跟我們說話的——‘兄弟們哪條道上的?’,嘖,小——兒會這麼說話嗎?」

「好像真暈了,弄回——再說。」

稀里糊涂——中,宋然陷入了一片濃稠的黑暗。

……

好痛,頭好痛……

迎面而來的大貨車……盤山——路上翻滾的suv……自己緊緊護——身下的宋清霜,血一滴滴落在那張慘白的臉上……

鏡子里秀美溫柔的臉……天台上的髒孩子……林飛羽……少——琥珀色的眼珠亮晶晶的,他小聲說,喜歡哥哥……那朵艷麗的微笑玫瑰……宋氏集團的股份……林飛羽猩紅——眼楮說自己把他當替身……——人——間激烈的爭吵……油輪……火海……

漁村……書店……

「啊——」宋然大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楮。

他翻身而起,大口大口地喘——氣,被鋼管擊中的後腦勺仍然陣陣劇痛,可是那些紛亂無比的記憶碎片,終于漸漸歸位,化為了清晰的記憶。

他記起來了,他全都記起來了。

他就是宋然,是宋氏集團曾經的大宋總,是宋清霜的大哥,是林飛羽的哥哥和戀人。

「唔……」宋然緊緊咬——牙,忍——劇烈的頭疼,努力整理——緒,所以,他墜海後被沖到岸邊,整個人完全失——了記憶,然後稀里糊涂地過了——,養了個妹妹,開了家黑貓書店,還蠢兮兮地記掛——自家小媳婦兒————他媽的媳婦兒,那就是林飛羽!

而那場詭異的火災,再加上宋清霜那句「是他害了——」,事到如今,宋然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那場火災就是林飛羽搞的鬼,只是他不小心玩兒月兌了!

至于林飛羽為什麼要這麼做,以自己對他的了解,要麼想借機表現,要麼想報復宋清霜,要麼想趁機讓自己「失蹤」……宋然打了個激靈,不敢繼續深想。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落海失蹤了,林飛羽——失明了,而——人重逢——後,林飛羽的態度簡直詭異到了極點——那件machaira的西裝、那塊昂貴的黑鑽表,那些都是「宋然」喜歡的東西,——是林飛羽最憎恨的東西,可是如今他卻主動穿戴起來,還裝——那副——熟溫和的樣子……

他在模仿誰?他想做什麼?

答案呼——欲出,他已經看不見了,還那樣努力地討好自己,打扮——他最嫉妒的「宋然」的樣子……

宋然覺得自己那顆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揪緊了,他既心痛林飛羽如今這個樣子,他——怨恨林飛羽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失望、惱怒、心疼、憤恨……種種亂七八糟的——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又劇烈頭痛起來。

宋然狠狠閉了閉眼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有輕重緩急,自己如今都落到別人手里了,還想這些——愛愛的事——做什麼?

他不再——想林飛羽,轉而開始觀察周圍的——況。

這是一間約莫二十平方的小屋子,厚重結實的鐵皮門,地面和牆面都是粗糙的水泥,屋子角落有個簡陋的馬桶,還有一床髒兮兮的被褥。

原本應該是窗戶的地方,已經被磚頭牢牢砌上了,只有頭頂一盞白熾燈發出昏暗的光芒,而那盞白熾燈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攝像頭。

宋然望——那個攝像頭,輕輕眯了眯眼楮,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自己被誰綁架了?

他想了想,並沒有——砸那個攝像頭,而是仔細觀察——這間屋子,片刻——後,他在屋子角落發現了一個圓圓的窟窿,似乎是給櫃式空調預留的安裝孔。

宋然趴伏在地上,臉頰貼——粗糙的水泥地,努力從那個窟窿往——望——,試圖看看能不能呼救,而後他微微一愣,——面是一片林立的高樓,可是這些高樓的——立面都是的水泥,一扇扇還沒有安裝玻璃的窗戶黑洞洞的,看不見任何人。

這是一個爛尾樓盤。

這種爛尾樓一般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所以就別想什麼對——界呼救了,宋然嘆了口氣,只能爬了起來,開始細細——索。

這個房間看起來是商業——寓樓的標準間,被人用磚頭封死了窗戶,還弄了攝像頭,作為囚禁自己的地方。

能夠在爛尾樓里肆無忌憚地砌牆封窗戶、安裝攝像頭,還有巷子里那十幾個壯漢打手,單憑這——點,就能說明綁架自己的人有一定的權勢,並且和這個爛尾樓盤有——密切的關系。

難道是爛尾樓的開發商老板?

宋然挑了挑眉,心中已經十分明了,宋氏集團的主要業務就是金融和地產,雖然這些——又增加了生物醫藥和網絡游戲的業務,但60%以上的營收仍然來自于地產,是江城房地產的龍頭企業,再加上這幾——林飛羽發瘋一般擴張集團規模,不知道搶了多少人的生意,斷了多少人的資金鏈,得罪了多少人。

而自己這個林飛羽十分「寵愛」的貼身助理,自然就被盯上了。

如今該怎麼辦?

宋然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什麼好——子,忽然只听「吱呀——」一聲輕響,鐵門上面一個尺許見方的小窗口打開了,——面有人不耐煩道︰「吃飯了!」

宋然趕緊起身,小窗口遞——來一個木頭餐盤,餐盤里放——一瓶礦泉水,還有——個冷饅頭。

宋然接過餐盤,淡淡道︰「——們老大呢?」

門——那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宋然居然這麼冷靜,而後他冷哼一聲,並不接宋然的話,「砰!!」一聲關上了小窗口。

宋然撇了撇嘴,盤腿在水泥地上坐了下來,他早就又渴又餓,當然不會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非常有骨氣地砸掉這些食物,而是就——那瓶礦泉水,細嚼慢咽地把——個大饅頭都吃完了,連渣渣都沒剩。

吃完饅頭——後,他垂眸望——面前的餐盤,木頭餐盤、饅頭、瓶裝礦泉水,沒有瓷碗——沒有筷子,這是防備自己摔了瓷碗用碎片做武器,或者磨尖了筷子做武器,看來綁架自己這個人,有一定的囚禁經驗,應該是個資深的黑/社/會。

爛尾——寓樓、黑/社/會出身……宋然閉上眼楮,細細回想起來。

他過——是宋氏集團的ceo,這幾——又長期重倉宋氏集團的股票,對宋氏集團的主要競爭對手非常了解,別的不說,單單就房地產這塊,宋氏集團就起碼有六七個競爭對手,但是手里有爛尾——寓樓的,又是黑/社/會出身的,只有一個人。

江城鴻發地產,張海——

人是江城著名的地頭蛇,性格殘忍霸道,嗜酒如命,男女不忌,非常,如今應該五十來歲了,自己當——和他搶過幾樁小生意,不過自己做事——來信奉「做人留一線」,很少把事——做絕,和張海——沒有真——地結仇。

可是林飛羽就不同了,尤其是最近這幾——,林飛羽對待競爭對手的風格,完全就是——個字——「趕、盡、殺、絕」,他得罪張海簡直太——常了。

這個時候,鐵門上的小窗口又打開了︰「吃完了嗎?吃完了把餐盤拿過來。」

宋然盤腿坐在屋子中央,連眼皮都懶得抬︰「讓——們老大來見我。」

對方不耐煩道︰「老大忙得很,沒功夫見——!」

宋然緩緩抬起頭,靜靜注視——那個沉默的攝像頭,一字一頓道︰「張海,我們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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