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將死了，只剩下地門將。
楚岩看向地門將，等著。
其實這一刻，地門將說不說，他都不太在意了。
若是真那麼在意，他不會殺天門將的。
這一界，一定是有神皇暗中支持。
而且不是弱皇。
弱皇，做不到打造一個如此完善的體系。
乾坤界，很完善的。
比楚岩在十重天遇到一些新皇的世界道都要大、要完善。
甚至有一點小創世界的意思。
因為這一界，是楚岩第一次見到有人生存的一界。
除了創世界。
他自己的道統世界都沒有。
他道統世界里有人影，可那只是人途大道的投影，天界眾生的一絲魂魄，並非是真人。
可這一界，有真人，活生生的人，這很不容易。
有人，那就意味著要有人不斷超這一界提供能量，要平衡的東西就太多了，畢竟人是活物，是會推動大道流動的。
譬如今日這里有人砍伐了一棵樹，讓木之道源少了一點。
明日有人在海中捕撈一只魚，讓妖之大道少了一些。
亦或是後天有人在口渴，在河水中痛飲一場，水之大道也會少。
當然，或許有人會覺得，一棵樹、一只魚、一口水很少，不至于影響一界的大道。
確實，不至于。
可換一個說法呢？
今日，有人在一片森林縱火呢？
明日，有人在海中投毒呢？
後天，有人將河水引入天地，澆灌莊稼呢？
還少嗎？
不少了。
這一界有多少人？
不比創世界億萬生靈，可起碼也有幾億吧？
每日都有幾億人在推動大道流動，想要平衡，太難了。
這還要多虧這一界末法，沒人修行。
否則的話，楚岩覺得，除了天、界、人那幾位頂尖人物，其余人都未必能平衡的了。
一旦修行，那影響就更大了。
修行者，本就逆天。
可即便如此，也非一般弱皇能支持的。
起碼也要道源一億五以上的神皇。
後天道門里能做到這些的，估計也就軒皇。
當然，魂皇估計也能，但以楚岩的了解，魂皇應該不屑于此。
若非後天，那便是創世皇。
陽、妖、月幾人。
可無論是誰，其實楚岩都不太在意。
在楚岩看來，大多數神皇都是敵人。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意這一界背後的人是誰？
反正都要一戰。
至于還是問一句，只是單純好奇。
「唉！」
這時，地門將嘆息一聲。
敗了！
徹底敗了。
幾十萬年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他看向楚岩，突然自嘲一笑︰「這天……真的不可逆啊。」
楚岩沒回應。
逆不了嗎？
他不這樣認為。
可他卻明白地門將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自己是命運之子，是這一個時代的種子。
這些年，凡是與自己為敵者，終將死去，不可逆轉。
其實有時候楚岩都會想。
自己可能才是大反派吧？
天/皇、陽神等人，為了超月兌，與自己這個時代種子為敵，殺自己，奪取萬物之根，完成超月兌。
這一听就是一個很勵志的故事嗎。
當然，這話他不會說。
繼續等著地門將開口。
「是軒皇！」
地門將緩緩道︰「軒皇，想要這一界的道統，以此來助他突破創世！」
楚岩微微點頭，沒有太多的驚訝。
這反而讓地門將楞下︰「你不吃驚？」
「為何要吃驚？」楚岩笑道︰「這一界不弱，想平衡掉，軒皇我覺得都差了一些，要是我沒猜錯，軒皇背後應該還有其余人在支持。」
地門將瞳孔劇烈一縮。
「但無所謂，無論是誰，從今往後，這一界是我的了。」
楚岩冷笑︰「而且我猜，知道這一界的人應該不少。這一界不比我的道統世界要大，想要維持這一界的運轉，必然要盜取創世界大量的道源，界皇、天/皇他們會毫無察覺？」
「不可能的！他們一定都知道，只是沒有去管，放任而已。」
「至于為何放任……培養軒皇麼？」
「應該不是，軒皇……他不配，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他實力如今可能比我強，但格局太小，眼界太小，和創世級的那幾個老東西相比，真的差了太多。」
「對你們這些人來講，軒皇或許遙不可及，高不可攀，但對界、天/皇等人，軒皇真的沒太大用，至少沒有我的利用價值要大。」
楚岩這時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也別不信，我楚岩別的能耐沒有，就這一點很自信。這天下，真要說能助界皇他們超月兌的人，絕對不是軒皇，而是我。」
地門將不可否認。
軒皇是頂級神皇，論實力，很強。
但要說重要性，真未必比得過楚岩。
天/皇或許還會在乎幾分。
對界皇而言，軒皇可能就是一個很小的角色。
就像是如今楚岩眼中的地門將一樣。
神皇，會在意一位界王麼？
那創世皇，會在乎一位後天神皇麼？
不會的。
「既然不是為了軒皇，這一界一直在盜竊創世界的力量，卻又不去阻止，為什麼？」
「我麼？」
楚岩一人夸夸其談，冷笑道︰「故意留給我的，培養我？界皇、天/皇對我喊了好幾年的殺，可沒有一次是真的殺我，相反，每一次大張旗鼓的布局，最後都是虎頭蛇尾，反而贈予我不少的機緣。」
「之前陽神說他們是在資敵，現在這麼一想，似乎真的是。」
楚岩笑道，他也從不否認這一點。
他能短短幾年達到現在的高度，真少不了界皇、天/皇的幫助。
邪窟。
神跡！
生門。
十重天。
包括不久前的外族。
種種……
太多次。
看似要殺他，可實則都是在給他送人頭。
這時，楚岩思緒大開。
「好像真的是。金神那些外族至強神，幾百年都未能解封，怎麼就這麼巧，這一次就解封了？封印松動？神皇的封印會松動？松動了，不能加固麼？」
「肯定能的。」
「這些人，都是界皇他們故意送給我的人頭啊。」
楚岩冷笑︰「還有你們兩個也是，放任不管，就是等著我來收割麼？就是為了培養我的大道界？加速萬物之根的成熟？」
听聞楚岩一翻分析，地門將內心吃驚。
真的是這樣麼？
他從未想過。
他一直以為，這一切都是軒皇在布局。
他們也直屬軒皇。
可楚岩有一點說的沒錯。
軒皇是強，但那是相對的。
布這麼大一個界，已經不是小動作了，能瞞過界皇、天/皇？
不可能的。
但沒人阻攔。
突然，地門將苦澀一笑。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們就是炮灰？」
「誰知道呢？」楚岩搖頭︰「我也就是分析一下，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但這一界，單憑軒老狗一人想平衡，難。若只是天道還行，但這一界的道太多，創世皇還要，只一後天神皇，別說能否平衡這些道，單是能否收集夠這麼多道都是一個問題。」
「也就是說，軒皇上面還有人？」楚岩眯眼︰「會是誰呢？還是一位創世級。」
「天/皇？不太像，天/皇很強，又有天界，這一界固然有加持作用，但對他的提升不大。除了天/皇還會有誰？陽神？月神？妖皇？源皇？」
「這四位都有可能。」
「也就是說，後天神皇，也不都是跟天/皇一伙的啊，這些神皇之間，怕是也都各自有著一些協議。」
「亂糟糟的。」
「真麻煩！」
突然，楚岩大罵一聲。
「我就說，等有能力，把所有人神皇拖出來全部打死，了事，哪里用的到這麼麻煩。」楚岩冷哼聲，地門將在一旁也不吭聲。
「你還知道什麼？」楚岩再一次問道。
地門將搖頭︰「沒有了，我和天本身也是大道的奴隸，否則我們也不會拿著仙石。該說的，都說了，現在要殺要剮，隨你！」
地門將這一刻很灑月兌，天的死，讓他看透了許多東西。
這創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他們便是這牢籠中的囚犯。
掙不月兌。
逃不掉。
實力又不夠，天/皇他們還能想著越獄，可他們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倒是夠看的看。」楚岩點頭，卻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你，雖然對古人的態度，我都一樣，但我還沒到殺人狂魔的地步。天門將是自己尋死，野心太大，實力不配，死了也就死了，你既交代，我留你一命。」
地門將怔下，不解道︰「可你不怕將來我會報復？」
「報復？」楚岩隨意一笑︰「我需要怕麼？」
地門將沉默下，也是。
自己還有這個機會麼？
「楚岩，你即便放過我，我也不會為你做事的。」地門將道。
「不需要，我不殺你，是不屑，卦門留下，你走吧，這一界不需要你。當然，你走後，我會制造一些聲勢，證明是你殺了天門將，攜帶卦門逃跑。至于軒老狗是否會追殺你，我不管。」
「當然，你也可以出去以後出賣我，將真相告訴軒皇，這些都隨你。」
楚岩無所謂道。
到了今日，他其實很多東西都不用太去隱藏。
至于讓地門將替他背這個黑鍋，也就是隨意落子。
萬一將來真的用到呢？
若用不上，被軒老狗知道，那也無所謂。
總之今日過後，十六卦門，都會在他的手中。
他的大道終端，將圓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