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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四珠三草

霍春秋來到糊涂堂後,一心苦練玉簫劍法,似乎已忘了與落花的深仇大恨。而始終緊追落花的夜未央,也並未再繼續追蹤落花的消息,糊涂堂一行人安安靜靜地守在家中,等待著時機。

殘陽瀝血,似乎正在等待宿命的召喚……

與糊涂堂一眾人的散漫隨性不同,武林莊的人幾乎個個都緊懸著一顆心。水連環當日為孟傳心診斷,說她並無大礙,回去研究一下醫書再回來診治。然而,她那一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這讓桑引言無比焦心,催著孟傳聞去找水連環問問情況。

孟傳聞和鄢商慈再次登上了北邙山,卻連水連環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芳草閣內空無一人。兩人在閣中等了好幾日,水連環一直沒有現身。無奈之下,只得下山離去。

目送兩人下山的流火,回到了茅草屋,將這消息暗中告訴了水連環。

水連環听後,暗自扭頭瞧了一眼落花的房間,低聲道︰「落花才修養一個多月,身上還有很多傷口沒有痊愈,雖然已經能正常行走,可長途跋涉還是有些承受不住。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機……再等等吧,等余下的傷口痊愈了,再告訴他。反正目前孟傳心並無性命之憂。」

如此,兩人瞞著落花,又等了半個多月。

這日,水連環和流火采藥歸來,瞧見落花和粟烈正在院中溫暖地曬著太陽。水連環瞧著這一幕,覺得特別的舒服。

這樣的落花,與世無爭,隨心所欲,安靜地享受著生活,不被世俗的一切所打擾,難得的安寧。他這一生都在經歷坎坷,痛苦地活著,沒過過什麼快活的日子,若今後都能像此時一樣,過著這安逸的生活,該多好。

水連環這樣想著,將藥籃放在落花面前的石桌上,手剛松開,忽听落花問道︰「這草藥好似沒有見過,是為姐姐的病采的嗎?」

「你說什麼?」水連環手一抖,驚訝地看著落花。

落花抬眸,看向水連環,道︰「你看我現在基本上已經痊愈了吧,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姐姐的事了?」

「你怎麼知道?」水連環問完,忽然扭頭看了流火一眼。

流火一臉的無辜,輕輕搖頭。他可從未對公子說過這事。

「不是他說的。」落花笑道︰「那日,你和流火在屋外的談話我都听到了,不是說過麼,我的听力一向很好。縱然傷還未愈,卻也听得有七八分了。」

水連環愣愣地坐在落花對面,道︰「你那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沒有問我?」

落花道︰「你不是說了嗎,姐姐她並無性命之憂,既無性命之憂,我又何須擔心?」

水連環看著落花,有些感動和自責。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瞞著落花,她自私地以為落花很在乎孟傳心的性命,卻不知他對自己也是如此的信任。「落花,我……」她鼻子一酸,不知說什麼好。

「連環,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落花道︰「你放心,你所有的憂心和顧慮都不會發生的,我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

水連環道︰「說的是,是我和流火對不住你,不該瞞著你這些,以後不會了。」

落花笑笑,道︰「那日你說,等我身體痊愈了,就告訴我一切,現在就是很好的時機,我的身體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

「唉!」水連環長嘆一口氣,雖然想讓落花再多修養一陣子,但目前這種情況,也著實不好再拖下去。遂將孟傳心的情況大致與落花說了,最後道︰「她有百日可活,如今距離她倒下之日,已整整兩月了,確實該想想辦法醫治她了。」她頓了頓,看著落花,道︰「順道,也治治你。」

「此話怎說?」落花一副半知半解的模樣。

水連環道︰「你姐姐的情況與你一樣,都是崖底的毒草所致,她被風淮所救。那小子對藥理一知半解,以為萬物相生相克,凡是有毒物的地方,必有解藥,就采了那毒草的根睫給你姐姐用了。雖然確實治好了她身上大半的傷口,卻不知早已中了另外一種毒。兩種毒相生相克,本無大礙,然而運功之後,就會激發體內的毒素,導致中毒昏迷。如今,若要救醒她,就必須解了她體內的毒。只需找到藥引,就可以同時救治你們兩個人。」

「藥引是什麼?」落花了解情況後,問道。

水連環緩緩開口,道︰「四珠三草。」

落花一愣,「何為四珠三草?」

水連環道︰「四珠就是江湖盛傳的四大神珠,三草是三種草藥植物,只需找到這幾物,你們便有救了。」

落花听後,緩緩笑了,道︰「難怪你要讓我休息這麼久,想必找尋這幾樣東西也是極為不容易的吧。」

「是的。」水連環點點頭,接著道︰「白色夜明珠,青色重陽珠,藍色魔靈珠,紅色烈焰珠,此為四珠。天誅草,地靈花,三生果,此為三草。江湖中人只知四大神珠可以助人練成絕世神功,卻不知,將這珠子研磨成粉,便是世間最好的美容藥。天誅草是愈合止疼之物,地靈花是一切地生毒物的克星,再用三生果的果汁將四神珠的粉末攪拌均勻,涂抹在你們的傷口上,不但可以讓你們恢復如初,容顏更加出色。」

落花听後,喃喃道︰「如此,可不就要毀了四大神珠了嗎?」言語中不免有些惋惜。

水連環嘆道︰「沒錯,雖然有些可惜,卻只有這一個方法。相信有天魔殺氣的你,將神珠研磨成粉也不是難事,如今比較困難的是找齊它們。」

落花想了想,問︰「你可有頭緒?」

水連環皺起了眉頭,道︰「四大神珠我從未見過,具體去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天誅草和地靈花生在靈淵閣,而三生果也不知生于何處。」

「四大神珠中的重陽珠,我倒有些頭緒。」落花緩緩道︰「我曾听人說過,重陽珠可以保死人形體不爛,我想它應該是流落至滄浪島了。我和商慈初遇時,洛知心盜了她義母的墳墓,搶走了她的尸體。當時還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死了將近十年的人,身體一直沒有腐爛,現在一想,倒有些明白了。洛知心並非是要幫助鄢午陽救人,她真正想得到的,其實是商慈義母身上的重陽珠而已。」

水連環想了想,道︰「我听父親說過,重陽珠是被人盜走的,怎麼會在……」猛然有所覺,問道︰「她義母叫什麼名字?」

「穆欣心。」

「竟是她?」水連環喃喃道︰「她是我的四師叔。」

「她竟是靈淵閣的人?」落花問。

水連環點點頭,道︰「我從未見過她,只是听父親提起過她的名字。他們那一輩有五個師兄弟姐妹,被稱為靈淵五才,在我懂事的時候,身邊已經只剩下師伯和我父親了,其他的人經歷了什麼,為什麼離開靈淵閣對我來說都是一個謎。」

落花道︰「不用想太多,既已知道重陽珠的下落,那我們就直接奔赴滄浪島。」

水連環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其他幾物呢?」

落花笑道︰「夜明珠乃邪陰派鎮派之寶,如需弄到此物,可能還需故人相助。至于魔靈珠,這世間知道它下落的,不過兩人而已,而我就是其中一個。只要知道下落,弄到它們也就不是什麼太難的事了。只是……還有那個烈焰珠,我倒不是很清楚了。」

水連環忽然抬頭,看著落花,道︰「我可能知道它在哪里。」

「你知道?」落花驚喜地問,「在哪里?」

水連環緩緩吐出三個字,「糊涂堂。」

在落花的錯愕中,她又道,「烈焰珠可以助人練就一種絕技,名曰烈焰灼,整個江湖上,會烈焰灼的,僅夜未央一人而已。」

落花想了想,道︰「飛龍引的那場大火就是夜未央的烈焰灼引起的嗎?」

水連環道︰「是的,烈焰灼與烈焰珠是相依附的,帶在身邊越久,功力越是高深,看夜未央烈焰灼的威力,那烈焰珠起碼跟著他已有十年之久了。而且,已經到達不需依附烈焰珠的巔峰之境了。」

落花听後,斟酌道︰「如果烈焰珠在夜未央手里的話,想要弄到手可就有些困難了……」他想了想,又道︰「如果想讓他心甘情願地獻出烈焰珠,恐怕還得給他一些好處才行,得想個什麼辦法呢?」說完,他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片刻後,落花眼楮一亮,問水連環︰「四大神珠不是可以助人練成絕世武功嗎,同樣它也可以恢復一個人的功力,夜未央武功不是被廢了嗎,想必是極為期盼能夠恢復武功。若以此為由,讓他協助我們共同收集四珠三草,豈不是一絕好的助力?」

落花話剛落音,水連環就否定了他的想法,「他豈會心甘情願地與我們合作?若有這麼好的機會,只怕他會與我們為敵,率先搶奪四大神珠。屆時,只怕你難以分心應對。」

落花道︰「他若真心與我們合作,就不是夜未央了。別忘了,我需要他的烈焰珠,他也需要魔靈珠,我們各有一珠,勢均力敵,誰勝誰負,還很難說。只要他答應與我們合作,就不怕他耍花招了,走一步算一步。」

水連環還有些擔憂,但瞧見落花信心滿滿,也不好再打擊他,問道︰「那四珠三草就只剩下三生果不知下落了,我們是要先找其他幾物嗎?」

落花道︰「先找容易的吧,找到一個是一個。我們不知道三生果的下落,未必別人不知道。」

粟烈和流火一直在邊上听著落花和水連環的談話,始終沒有插話,仿佛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只是在听到三生果的時候,微微動容。流火暗暗看了一眼粟烈,那意思是要不要告訴公子三生果的下落。在天涯閣的後山,種植了一大片三生果,那是他們閣主的寶。

粟烈收到了流火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還不到時機。三生果極為珍貴,甚少流傳于世,知之者少之又少,現在告訴他們,不等于自爆身份嗎?這二人之間輕微的動作,看似極為正常,倒也沒有讓落花和水連環注意。

落花與水連環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先找流落較遠的重陽珠。

「重陽珠……」落花望向遠處的巒巒山峰,喃喃道︰「要找回重陽珠,必然要奔赴滄浪島。那里四面環海,茫茫大海,無邊無際,想要穿過去,得有一艘好船才行。」他看向水連環,道︰「普通的船根本就無法在海上航行,我們得借助武林莊的力量了。」

水連環一愣,「怎麼,你還要把他們也拖下水嗎?」不是應該讓他們遠離這一切嗎?

落花道︰「我沒那麼自私,護著自己的家人,反而讓你跟著我一起犯險。借助他們的力量,也是迫不得已的事,畢竟,只有表妹的大船才能帶我們去滄浪島。當然,也得讓他們明白,你為了救姐姐經歷了多少困難,是不?」

落花這話,讓水連環更加錯愕,半晌,才喃喃道︰「你……變了?」

「哦?」落花眼含笑意,道︰「如何變了?」

「我以為你不會讓武林莊的人犯險,畢竟,你曾經是那麼的重視他們……」

落花嘆了口氣,道︰「是呀,我曾經是那樣的重視他們,因為我以為他們是我所有的依靠。可是後來,我才明白,我還可以依靠的,還有朋友和知己。經歷了這麼多,若不是身邊有你們,我早已不知是什麼下場,我會好好珍惜這一切的,珍惜所有我珍視的人。」

水連環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意。這樣的變化,多好。這麼久無私無我的陪伴,能夠得到理解,她怎會不高興。瞧著落花,雖然一副淡然的神色,可是她比誰都明白,那張淡然的臉色背後,還有著深深的渴望。落花比誰都渴望能夠恢復自己的容顏。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花費多少力氣,一定要讓落花恢復成從前的樣子。

她一直沒有告訴落花,她比較喜歡的,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而不是現在這個經過歲月洗禮,變得更加深沉的冷漠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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