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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勝之不武

蘇州城外樹林中。

水連環一行五人從舞獅台奔逃到此處,得以片刻休息。這群人中,除了落花、粟烈和流火,還有一個令水連環大感驚訝的人,正是剛剛在除魔大會上助她救下粟烈和流火的商羽落。

「商掌門,您為何會救我們?」水連環不解。

商羽落望著受傷的三人,輕笑道︰「我只是相信,會讓你奮不顧身去營救的人,一定有值得被救的地方。畢竟,你是因為他才恢復了記憶,不是嗎?」

受傷的三人都已服下了迷迭粉的解藥,落花因為傷勢太重,神志還有些恍惚,靠在水連環的身上喘著氣。粟烈和流火卻是清醒如常,幾人听了商羽落的話,都有些意外,這個被稱為女魔頭的人,竟然會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

這時,又听商羽落道︰「我若不救,江湖又將折損一片英豪,尤其是你這個小神醫。」言下之意,表明了水連環的復生是整個江湖之幸。

水連環與商羽落見面的次數雖然不多,心中卻早已將她當做了良師益友,此時听了這肺腑之言,更是感激萬分,「謝謝你願意相信我們,大恩來日必報。」

「不必言謝。」商羽落笑吟吟地看著幾人,忽然道︰「快走,有人追來了,我先替你們擋擋。」

水連環疑惑地看著商羽落,「你不受藥物影響?」迷迭粉對所有人都有效,只是內力高深的人能夠堅持的久一些,但商羽落一直堅持到現在,似乎絲毫也沒有受影響。

商羽落笑道︰「不用擔心我,你們快走。」

水連環向來有個習慣,那就是任何新配的藥物,身上不會留過多的解藥,防止藥效生變。這迷迭粉的解藥她只留了三粒,已盡數給落花三人服下,沒有多的解藥給商羽落了,只能現配。可如今這種情況,現配肯定來不及。所以,她有些猶豫,盯著商羽落的臉看了會兒,瞧見她臉色始終如常,便放下心來。

「那你小心,我們先走了。」扶著落花和粟烈流火一起鑽進了樹林中。

商羽落目送四人離開,始終笑容滿面。水連環並不知道她有特殊的修煉功法,只要心性如常,自然不受萬物影響,何況只是區區迷迭藥。

片刻後,江才情追了過來。

拆掉了臉上的面具,氣色如常,與商羽落的特殊功法相同,他早就練就了百毒難侵的功夫。望著攔在前面的俊美男子,江才情有一剎那的失神,隨後才冷冷地問道︰「是你救了他們?」雖然是女扮男裝,不過這張臉他可忘不了,幾次三番地攔在他面前,處處與他作對。

商羽落握劍防備,緩緩道︰「你們的野心,葬送了那麼多人命,策劃了這麼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江才情盯著前方的樹林,冷聲道︰「讓開!」身上的氣息驟變。

商羽落全神戒備,拔劍。剎那間,林中又是一陣刀光劍影。

再次相對的兩人,實力都有所改變。

商羽落幾經磨練,將無比神劍運用的更加出神入化,而江才情因為夜未央也沒什麼時間練功,期間還受過傷,過度的操心和憂慮讓他未能在武功上有所提升。如此,商羽落對陣江才情一時倒難以分出勝負。

兩人戰斗了數十個回合,樹林都被銷毀過半,見此情況,商羽落忽然罷手,對江才情道︰「我不跟你打了。你心有所慮,我勝之不武。」

江才情還想再戰斗,商羽落卻已將劍入鞘,道︰「與其去追擊落花,倒不如擔心一下夜未央。」

商羽落的話,成功讓江才情罷手,緩緩卸掉手心的真氣,問道︰「什麼意思?」

商羽落道︰「小神醫撒下的那一把迷迭藥,幾乎所有人都倒下了,夜未央自然也不例外。如今,他可還人事不知躺在那里呢。若是有人給他補上一刀,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話未說完,江才情身影一閃,人已消失不見。

江才情趕到舞獅台的時候,暈倒的江湖人士多數都已醒來,有些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糊涂堂幾人也醒了過來,勞桑心和夏星辰是被掐醒的,人還有些迷糊。

江才情在這群人中沒有發現夜未央的身影,臉色一變,奔到幾人身邊,問︰「未央呢?」

「啊?」這一問,眾人才想起夜未央來,紛紛扭頭看了看四周,搖頭。

這時,農秋音奔到了幾人身邊,道︰「落花被人救走了,未央哥哥好像也不見了。」

「冉弄衣呢?」江才情遷怒冉必之,一眼瞪了過去。就不該把未央交給那個笨丫頭!

冉必之被這眼神瞪的一個激靈,急忙回道︰「那丫頭應該沒有中招……有她在,領主不會有事。」

「我們快去找未央哥哥吧。」農秋音說完,飛快地離開了舞獅台。

冉必之剛想跟上,听勞桑心道︰「必之,領主那邊就交給你了。」

冉必之看向她身邊還昏迷不醒的霍春秋,點了點頭。縱然再放心不下夜未央,她還是得先顧著自己的丈夫。

這方,白晴和風淮也醒過來了。

白晴一醒過來,就望向舞獅台的方向,一片狼藉的地方,空無一人。她想起自己在暈倒前最後看到的落花的臉,心里始終放不下︰那個人臉上的傷與最初的她是那麼相似,會不會他就是……傳情?

一同從懸崖上摔下來,一同沾到了毒草,所以才有了一樣的傷疤?她不禁伸手模了模脖子後面的紅痕,最初自己身上的傷疤與落花的傷口如出一轍,只不過是風淮在崖底尋了毒草的根制成藥醬涂抹,日夜堅持下來,如今傷疤已漸漸消退,只留下了一些紅痕。

「白晴,你去哪?」風淮瞧見白晴走了,遠遠地跟上。

武林莊眾人也醒了過來,孟傳聞被風淮的聲音吸引,朝他瞅了一眼。這一瞅,便愣住了。風淮前面的那個白色人影,她的背影竟是那麼的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見過……

陣陣微風襲來,吹動了白晴臉上的面紗,孟傳聞清楚地看見了那個白衣女子的耳朵和脖子,雖然紅痕斑斑,卻仿佛常常像這樣看著,這個角度看去,就像是……

「有些像傳心呢?」他喃喃念叨。以前他這個大哥,一直都是跟在弟弟妹妹的身後,看著他們,保護著他們。

「你說什麼?」鄢商慈耳尖听到了孟傳聞的話。

「商慈,我好想看到傳心了。」孟傳聞心里有懷疑,卻又不敢確定。

鄢商慈听後,吃了一驚,「你真的看到她了?」如果真是姐姐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傳情還活著?

孟傳聞想了想,道︰「不太確定,我們追上去看看吧。」

白晴和風淮一路往蘇州城外而去。

風淮話多,一路上不停地問白晴去哪,干什麼,怎麼樣,白晴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最後,風淮問了一句,「你是在追什麼人嗎?」他能夠看出白晴的焦慮和迫切的心情。

白晴依舊沒有理會風淮,腳步越來越匆忙。行了大概幾十米後,她忽然停下腳步,盯著前方,有些不安。

前方,江才情一行人也正焦急地尋找著夜未央。雖然是背對著白晴,她依然能夠感受到江才情身上散發的那一股冷冽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她既熟悉又害怕。趁對方還沒有發現自己,趕緊離開吧。

白晴想轉身離開,腳步卻不听使喚︰他們會不會也在尋找落花?萬一他們先尋到不是糟糕了。我這個樣子,他未必認得出來吧?面紗完美地遮住了她的臉,飛散飄逸的頭發也與往日大有區別。如果夜未央不在這里的話,其他人未必能夠一眼就能認出她。

白晴在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裝作路人一樣,壓著氣息強自鎮定地往前走。一步……兩步……每走一步,就靠近江才情一步,意味著離危險更近一步。她不敢低頭,眼楮直視前方,不說話,大膽地往前走。

農秋音在樹枝上四處瞭望,冉必之認真地研究著地上的腳印,夏星辰在一處岔口找著,認真的三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白晴。

江才情害怕再一次發生蘇州城挾持事件,所以對夜未央的失蹤很是在意。他站在路中央,負手望著前方,找不到人,身上散發的氣息都是冷的。感覺到白晴走了過來,他微微側身,權當讓路。無關緊要的人,他向來不會多看一眼。

這時,冉必之三人回到了江才情身邊,「沒有發現領主和弄衣的身影,他們應該不在附近。」

「那我們去其他地方找找。」江才情淡淡道。

白晴听了江才情的話,松了一口氣,距離江才情已經有好幾步的距離,再有幾步就進了樹林中,也可月兌險了。正在想著,感覺背後有一陣風襲來,並伴隨著風淮的聲音︰「白晴,小心!」

白晴還來不及反應,江才情已經竄到了她身邊,抬手一揮,扯掉了她臉上的面紗。待她扭過頭時,面對眾人的已經是一張熟悉的臉,雖然臉上還有些紅痕,但並不影響她的美麗,也讓所有人都一眼認出。

「孟傳心!」所有人都有些驚訝,「你還活著?」

白晴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為什麼江才情會認出她。她盯著江才情看著,從他眼里看見了熟悉的柔情,每次面對她,或者說是面對她這張酷似莫邪女神的臉時獨有的柔情。

那一瞬間,她有些恍惚。如果……如果這個人能正常一些,她的心或許都能被融化了。只可惜,自己這張臉,也只是代替品吧?她冷然地撇過頭去,淡淡道︰「你們是誰?」從一開始,她就在假裝失憶,此時也不是清醒的時候。

「你是……孟傳心嗎?」夏星辰問道。

在場所有人或許都不敢相信孟傳心還活著,因為一看到孟傳心,所有人都不免會想到孟傳情。那個無論經歷多少歲月更迭,他們都始終忘不掉的人。如果孟傳心還活著,那麼與她一同落崖的孟傳情也有可能還活著,這是這一刻所有人都想到的事。

「你們是什麼人?」風淮上前將白晴護在身後,「想干什麼?」

「哪來的小子!這里沒你什麼事,讓開。」冉必之在江才情還沒發怒前,先開口趕人。

風淮絲毫也沒有讓的意思,還想開口再說什麼,江才情拂袖一揮,將他遠遠地推開。接著一把抓住白晴的胳膊,「跟我走。」裝扮可以騙人,可氣息不會,白晴經過他身邊時,他就感受到了。

白晴知道自己打不過江才情,也怕江才情再次傷害風淮,所以也不掙扎,任由他拉著走了。她在江才情身上吃過的虧不止一次兩次了,深知除了夜未央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只能暫時跟著他尋求機會再離開。她還有孩子,決不能在此喪命,跟在江才情身邊至少是安全的。

「你認識我嗎?你要帶我去哪里?」此時,她只能裝作不認識。

江才情也不說話,拉著白晴徑直往前走。冉必之幾人互看一眼,跟在身後。

這時,幾人後面傳來了腳步聲,孟傳聞、桑幼憂、桑俊、桑引言、莫雲蘇、鄢商慈一行在此時趕到,冤家路窄,止住了幾人的步伐。

孟傳聞看著幾人,詫異︰「又是你們?」

白晴听了孟傳聞熟悉的聲音,心里一震,「大哥……」身旁江才情依然拉著她的手,身上的氣息更冷了。

「傳心,是你嗎?」桑引言瞧著白晴的背影,顫聲問道。對于女兒的背影,沒有人比她這個母親更熟悉。

冉必之不願與幾人過多糾纏,開口道︰「這個女人叫白晴,不是你的女兒,你認錯……」

「你放開我女兒!」話未說完,桑引言猛然朝江才情沖了過去,一把推向了他的後背。

白晴感覺江才情的身體動了,似乎是朝身後打了一掌,生怕他傷了母親,急忙掙開手臂,運功抵擋住江才情這一掌。

江才情急忙撤掌,朝白晴看過去,微怒。白晴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毫無預警地倒在了地上。

武林莊眾人奔向白晴,桑引言指著江才情的鼻子,怒道︰「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她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感受不到江才情身上冷冽的氣息,她只知道這個好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一樣,一直冷著臉的人傷害了她的女兒。

江才情盯著眼前這個膽敢指著他的人,心中的怒氣緩緩升起,這個女人……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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