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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眼前的落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秋雙心很是激動。顫顫巍巍的雙手想要去模落花的臉,「孩子,我可以看看你嗎?」

落花猛然躲開,這張臉,還不能見人。

秋雙心見落花躲開,眼神一暗,身體開始瑟瑟發抖。

知道自己的舉動傷了母親的心,落花急忙安慰道:「母親,我……」

農牧夫接口道:「師妹,這個孩子你見過。當初在飛龍引客棧,你還與他交過手。」

秋雙心想了想,眼楮猛然睜大,「是你!」她更加激動了,「難怪當時我竟然不忍對你下手,你的這雙眼楮,跟仲叢好像……」她說著,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母親……」落花抬手,用袖子拭去秋雙心臉上的淚水,「母親,別傷心了,我們該高興啊!」

「孩子……」秋雙心道:「江湖上不是說你已經死了嗎?」她听過江湖上沸沸揚揚的消息,對這個孩子的遭遇,她深感同情。

落花道:「僥幸未死,我……」他有滿腔的委屈想對母親訴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秋雙心一把抱住落花,「孩子,不管過去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都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你和仲叢一樣,都是讓我可以自豪的人。過去的就過去了,別放在心上。」

落花听了這話,心里一暖。這世間,最理解自己,且無條件包容他的人,只有母親。那個每個孩子心里的寶。

農牧夫瞅著秋雙心,心里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師妹接受這個孩子,很是自然順暢呢,幾乎是沒有多問多想,就將曾經屬于樓郁殊的母愛給了他。是因為失去了太多,所以格外珍惜嗎?

瞧著眼前的兩人抱在一起,他的心里也泛起了一絲絲酸意。這世間,最珍貴的感情,莫過于闔家團圓。三口之家,缺了一個,終究是不完美的。沒了無詩,他的心里始終存留著一塊傷疤,也讓他難以和女兒得到普通父女之間的那種歡樂。

這時,他才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扭頭一看,驚道:「農兒呢?」

母子二人松開,落花道:「似乎在你背過她時就離開了。」

農牧夫眼楮一瞪,「你知道?」那你不告訴我?

落花淡淡道:「你的女兒,自己都看不住,我能拿她怎麼辦?」

農牧夫氣得呸了一聲,「死丫頭肯定又去找那臭小子了!真不知道吃了什麼迷魂藥!」猛然站起身,對兩人道:「不管她了,我們回天魔教。」

「師兄,你真的不管她嗎?帶她一起回去吧。」秋雙心有些不放心。

農牧夫道:「她跟在那小子身邊一年多了,也不見有什麼事。就算把她帶回去了,心也難留。」

秋雙心看向落花,「你跟我回天魔教可好?」

落花低頭想了想道:「母親,我不能跟你回去。我在找連環,找不到她,我是不會回去的。」

「神醫水連環?」農牧夫得知他要找的是神醫,有些驚訝,「你找她干什麼?」

落花道:「當初我掉落懸崖,就是她救了我……」遂將之後和水連環在一起的遭遇同兩人一一道來,最後道:「她一定還活著,我要找到她。」

農牧夫听罷,嘆道︰「若不是听你說,我們都不知道神醫曾有此劫難。只怕江湖上沒人知道她身死的消息,畢竟,她一向無影無蹤慣了。」

落花冷哼一聲,「所幸我當初毀了連環的墓碑,目前,除了殺害她的人,只怕所有人都以為神醫又去哪里采藥去了吧。」

秋雙心明眸如星,看著落花,略帶笑意,問:「孩子,你找她,是為了讓她醫治你嗎?」

落花驚訝地看著秋雙心,「母親……」

秋雙心笑道:「你這身打扮,還不讓我看你的臉,必然有你的苦衷。你放心,我必不會強人所難,更不會讓我的兒子難堪。我們會幫你找她的,無論今後的路多麼難走,我都會陪著你。」

落花听了這話,眼中泛起了笑意。這是他的母親,多麼溫暖,多麼善解人意,將他周圍的千年寒霜都融化了。他想,如果父親還在就好了。父親,也一定如母親這般溫暖……

「找連環,不僅僅是為醫治我,還有姐姐。」落花心想,找到了連環,醫治好自己和姐姐後,他就去尋找父親的蹤跡。他要破解父親和別應天的失蹤之謎。

「你姐姐?」農牧夫神色微變,「就是給你生了個兒子的孟傳心?她似乎……」想了想落花話里的意思,「她還活著?」

落花點了點頭,「姐姐還活著,可孩子……」想到孩子,他覺得有些心痛惋惜。

秋雙心安慰道:「郁殊,沒關系的,只要你在意的人還活著就好。等以後你安定了,喜歡的姑娘都可以娶回家,娘會為你做主的,生多少外孫我都不嫌多。」

「嗯。」落花頓了頓,道:「母親,我的本名是樓郁殊,我被叫了十多年的孟傳情,如今我卻是落花。每個名字,對我來說,都是一段不可抹滅的痛苦記憶,你還是叫我孩子吧,我喜歡你這麼叫。」

「好,孩子。」秋雙心笑道。

「母親,姐姐的事,待我日後慢慢與你說。」落花決定敞開心扉,肆意享受秋雙心帶給他的每一種溫暖。

農牧夫突然開口道:「小子,你老實告訴我,魔靈珠是不是在你身上?」

落花沒想到他竟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如實道:「魔靈珠不在我這里。」

農牧夫半信半疑,道:「無詩是不可能帶著魔靈珠尋死的,在飛龍引時,你一直跟在她身邊,她必然已將珠子交給你了。如果在你身上,自是最好不過了,若不在,我們需得想辦法把珠子尋回來。」

落花眉頭一挑,問道:「魔靈珠對我很重要嗎?」

「小子,別不識貨。」農牧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魔靈珠可是天下四大神珠之一,它可提升人的內力,是你練天魔神功必不可缺之物。」他頓了頓,又道︰「四大神珠各有功效,夜明珠是攻擊性武器,是邪陰派的震派之寶,最近,江湖上冒出來一個邪帝傳人,隨身就帶著夜明珠,它和魔靈珠一樣,都是修煉武功的輔助之物。重陽珠可保死人形體不爛,而烈焰珠,據說可以幫人練就一門高深的武功,是什麼武功江湖也未有傳言。除了重陽珠,其他三珠,任何人得其一,都可以少練十年功。若是集齊四珠,據說內力可提升至軒轅祖師的境界。」

「重陽珠可保死人形體不爛?」落花听了農牧夫的話,抓住了一個感興趣的點,緩緩道:「我可明白穆欣心是怎麼回事了。也就是說,如今除了烈焰珠不知下落,其他三珠都有主人了。」

農牧夫听出了他話里的破綻,問道:「還說你身上沒有魔靈珠,否則你怎麼知道它已經有主人了?」

落花淡淡道:「魔靈珠的確不在我身上,我也不是它的主人。」

農牧夫眯著眼楮盯著落花,這小子還在防著自己嗎?听得落花輕笑一聲,道:「它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當初,他把珠子當作禮物送給了桑幼憂,以幼憂的性格,一定會小心保管收藏的。這件事,只有他和商慈知道,但幼憂並不知道那珠子就是江湖上人人想爭奪的魔靈珠,也就是說,如果商慈不說破的話,魔靈珠的下落就是一個謎了。

農牧夫有些不悅,冷聲道:「既然知道下落,就將它帶回來。流落在外,終究不安全。」

落花搖頭道:「不,帶在身邊才不安全,魔靈珠在那里是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待我有朝一日返回天魔教了,再去將它帶回來吧。」

農牧夫微微嘆了口氣,這小子自主的讓他無可奈何。落花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處事歷練,行事風格以及聰明的頭腦,都完美的讓人挑不出毛病,這讓一向喜歡領導別人的農牧夫有種被搶食的感覺。

農牧夫的這種感覺,並不是平白生來的,當初他還在秘血宮的時候,作為大師兄,算是挑起了整個宮里的重擔,宮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師父基本上都交給他打理。他樂得享受眾人跟在他後面求著他,仰慕著他的這種感覺,他習慣了去吩咐別人。然而,到了天魔教之後,他遇到了南無詩這個對手。

南無詩雖是個女子,但見識氣魄都不輸男人,尤其是在農牧夫面前,更是處處佔了上風。以前在秘血宮,事事都是他佔主導權,到了天魔教之後,主導權慢慢地消失了,甚至還被南無詩反壓一頭。在這個過程中,他終究還是被南無詩吸引了。于是,南無詩再次佔據了主導權,用婚姻與他做了場交易。

農牧夫心想,如果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壓自己一頭便壓了,也沒什麼。但樓仲叢出事之後,南無詩就棄他們父女二人而去,讓他心中覺得很不甘。他愛著那個女人,同時也恨著她,如今,這個女人將唯一的珍寶留給了這個小子。偏偏這小子也跟無詩一樣,壓他一頭,他憎恨這種感覺。

他想奪回主導權。可是想想,還有什麼意義呢?無詩已經不在了。他想,若是無詩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軟話,也許他心中就不那麼恨了。這小子,若是肯對他掏心掏肺的,在他面前服個軟,或者說上一句「我听你的」,他的心中也就不會那麼糾結了。

農牧夫感想頗多,有些出神。這時,落花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粟烈他們回來了。」

粟烈和流火一同朝落花走過來,兩人先前被摘了面具,此時以真面目示人,看著有些人。落花抬頭瞅了一眼流火,他的氣色還有些虛弱,但正常行走已無大礙。便問粟烈,「你找到人救流火了?」

粟烈頓了頓,道:「是……但傷的太重還需要調養。」

落花道:「代我感謝救你們的那個人。」

粟烈和流火面面相覷,「公子您都知道了?」

落花淡淡道:「我不知道救你們的人是誰,我只知道,流火在那種傷勢下,你不讓我給他療傷,反而執意帶他去別處療傷,一定是有一個比我更厲害的人物在等著你們。況且,我不認為流火這種傷勢,還有誰可以救得了。」他盯著兩人,問︰「那個人,就是你們真正的主人吧?」

「公子!」粟烈和流火一驚,半跪于地,道:「我二人發誓,誓死追隨公子,絕無二心。」

落花道:「無妨,我不知道那個人派你們來幫助我的原因是什麼,只要知道你二人對我是絕對的衷心就足夠了。」

粟烈和流火松了一口氣,道:「謝公子信任。」

「好了,這場戰斗大家都有些累了,我們去找家客棧休息一下吧。」落花起身,對幾人道。

于是,這五人一起再次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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