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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落魄的劍神

飛龍引客棧,風雲變幻。

孟傳情為了能更好地隱藏在客棧里,在南無詩的安排下,獲得了一個新的身份——掌櫃老齊的佷兒,齊孟。當然,南無詩依然稱他為小孟。

半個月前,和冉必之在樹林大戰時,他被識破了陵城少主的身份。為了穩妥方便,他粘上了另外一張人皮面具。當初,在神醫的芳草閣里,他拿了兩張,如今剛好派上用場。

重新換的這張臉,比以前那張要年輕許多,皮膚蒼白,暗淡無光。粘上之後,顯得有些病態。這次,為了更隱秘,他兩只手都戴了手套。

這天,孟傳情感覺有些悶,便打算下樓去散散心。當他下樓後,才發現,原來南無詩所招的廚娘竟是勞桑心。

看著廚房里那個忙碌的身影,孟傳情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她來這里,一定是奉了夜未央之命,莫非夜未央已經識破了南無詩的身份?那她潛伏在這里又是為了什麼?是在等待什麼嗎?

「哎!你就是齊叔的佷兒?」一個聲音將孟傳情的思路打斷。

孟傳情看向身側的年輕人,個頭跟他差不多大,年紀大約十九歲,俊朗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他笑嘻嘻地看著自己,手中拿著一塊抹布。

這個人,就是南無詩新招的伙計?他表情未變,點了點頭,道:「嗯,是。我下來找點水喝。」

「听說你生病了,趕緊回去歇著吧,我等下給你送上去。」伙計拔腿就跑向了廚房。

是個熱心殷勤的伙計,不過……孟傳情走了幾步忽又停了下來,他感受到了那伙計跑過去時,留下來的那陣風。竟然也身懷武功?側頭向廚房看去,見那伙計正跟勞桑心說著什麼,心中詫異︰難道他們是一伙的?

帶著這許多疑問,孟傳情去找了南無詩。

南無詩對這兩人的身份卻毫不在意,淡淡道:「你說那伙計和廚娘?他們有什麼好懷疑的?」

孟傳情不以為然,道:「那個勞桑心可是殘陽劍主,她說不定就是沖著你來的,至于那個伙計,有可能是跟她一伙的。兩個人潛伏在客棧里,一定是別有目的。」

南無詩笑道:「那個勞桑心,我不敢肯定她有什麼目的。但那個伙計,整個武陵鎮的人都認識他,不可能跟殘陽劍主是一伙的。他只是喜歡那個姑娘,在追求她罷了。」

見孟傳情還是有些懷疑,她只好將霍春秋的身份詳細道來,「他叫霍春秋,是這武陵鎮首富霍金山的寶貝兒子,乃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跟江湖是沾不上半點邊的。」

「這麼說他是個富二代?」孟傳情好奇,「這樣的人,怎麼會屈居你這里做伙計?」

南無詩陰險一笑,道︰「我自有我的手段。」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他有些三腳貓的功夫,現在的富家子弟,家家都有護院,自己學點防身功夫也是很正常的事。至于那個什麼殘陽劍主……管她有什麼目的。在我的地盤,還想掀起什麼風浪?」她對勞桑心的身份和目的,似乎毫不在意。

孟傳情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到勞桑心的意圖,只得作罷。想著勞桑心也是精明無比的人,不敢大意,只能極力偽裝,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人。

幾日來,孟傳情一直沒有正面與勞桑心相對,反倒是與熱情的霍春秋熟絡了。這個富家公子哥,雖然有時候愛充充面子,但為人卻很接地氣,跟誰都能自來熟。而且,雖然生于富貴之家,但這位公子哥卻一點也不嬌生慣養,縱然是被南無詩耍詐留下來的,卻是挺盡心的。

按照南無詩的說話,這小子如此盡心,除了性格使然,還因為他懼怕自己的母親。南無詩動不動就拿他的母親威脅他,他不得不乖乖听話。

「怕娘的孩子,應該很幸福吧?」孟傳情瞧著霍春秋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暗想。怕,是因為在乎,彼此在乎,所以才怕。

這日,孟傳情在房中調息片刻後,又下了樓。很不巧,剛好在樓梯口與從廚房出來的勞桑心撞見了。勞桑心盯著他看了會兒,招呼也不打,擦身就走了。依然是那副神態,和陌生人不多說半句話。

孟傳情倒沒有多在意,一邊幫霍春秋收拾著碗筷,一邊和他聊著天。

「哎,小孟,你說,我要怎樣才能討得一個女孩子的歡心呢?」霍春秋問。

孟傳情知道他說的是勞桑心,心想︰這個女孩子的歡心,只怕你討不來。雖然如此,他還是幫霍春秋出謀劃策,「盡自己所能,逗她笑。」

「怎麼逗啊?」霍春秋看著他,一副求教的表情。

孟傳情道:「裝怪也好,扮丑也好,讓她感動也好,總之讓她把你深深地印在腦海里就行了。」追求女孩子,他沒有經驗,不過,按照這種方法,應該能逗那個冷冰冰的女人歡心吧。

霍春秋听了他的話,飛快地跑了出去。孟傳情望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個勞桑心可不是省油的燈,霍春秋可有苦頭吃了。」

勞桑心提著菜籃走在熙攘的大街上,神態有些異常。這一路走來,她已經甩了好幾條尾巴,不過,後面這兩條不知是誰派來的,倒有些底子,怎麼也甩不掉。不得已,她只好來到一家水果攤前。

勞桑心掂起一個西瓜,在老板驚訝的目光中,將西瓜擲向不遠處的兩人。西瓜去勢猛烈,勁風忽起,直逼兩人身前。正在此時,人群中突然竄出一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站在了兩人身前,西瓜直擊那人的面門。

勞桑心忍不住一聲驚呼,看著那人緩緩倒地,急忙奔上前去查看。

那個不幸被西瓜砸中的人,正是霍春秋。他找到了勞桑心,一時欣喜,沒有防備這突來之物,做了那兩個跟蹤者的替死鬼。

勞桑心上前一看,地上那人一動不動,鮮紅的西瓜仁糊了他一臉,不禁皺眉,有些厭惡。但她還是蹲探了探霍春秋鼻息。

顯然對方已然昏死了過去,勞桑心站起身,不禁冷笑︰「挺會裝的。」一個商人的兒子竟然會武功,以他的家財和本事,想要離開客棧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何苦屈尊這里?他為了什麼呢?

這個武陵鎮果然有很多秘密,難怪領主會讓我來這里。既然這家伙如此纏我,我何不借機再仔細查查他家人的底細。如此想著,勞桑心用腳踢醒了霍春秋。

「桑心,嘿嘿。」霍春秋爬起來,笑呵呵地看著她,「真好,你還請我吃西瓜。」

有點潔癖的勞桑心對他滿臉的西瓜醬還是有些反感,提起魚攤前的一桶水,二話不說,直接潑到霍春秋的臉上。這樣的舉動,讓路邊不少的行人都停下腳來,好奇圍觀。

霍春秋抹掉臉上的水,傻傻地看著勞桑心,說了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好涼快。」

「這樣就順眼多了。」勞桑心說著,丟給攤主一粒碎銀,然後提起菜籃就走。她可沒忘剛才那兩個跟蹤她的人,被霍春秋這麼一擋,那兩人已趁機離開了。若想知道是何人在跟蹤她,只需反跟蹤這兩人,便可知道答案。

對于跟蹤,勞桑心雖不及專干這一行的南華,卻也算是個中好手。夜未央可是什麼都教給她了,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兩人。遠遠地看見他們走到一家小酒館之外。

正巧此時,酒館里一陣哄鬧,一小二憤憤道︰「沒錢還敢來喝酒!」吩咐幾人從里面抬出一人,拋向大街,險些撞到那兩個跟蹤者。兩人看向地上的醉漢,對望一眼,從懷里掏出幾張畫像,一一比對。

勞桑心在遠處看的真切,那兩人手上依次打開的畫像,正是孟傳情,樓郁殊,農秋音以及莊伏樓和自己。而地上那醉漢,雖然一身破舊衣衫,滿臉胡渣,但那張臉她可不會認錯,不就是被江湖盛傳的劍神莊伏樓嗎?

「莊伏樓?他怎會淪落至此啊?」勞桑心不解,同時也猜測出了那兩人的幕後主使。能夠同時認識他們五人的,恐怕也只有那個偽盟主了吧。

勞桑心想了想,決定上前探個究竟。

莊伏樓淪落至此,真乃天意弄人。

當年,他因為師妹水連環的事情,與雪碧淵鬧僵,憤然離開了靈淵閣,自此不再與閣中任何一人聯系。那日,他從師弟口中得知,在這兩年里,少閣主曾幾次三番救他,對他情義不減,他已然有愧,不知如何面對,而後又誤殺聶松胤,更是讓他無法承受。

意志消沉的他,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走,直到來到此地,盤纏用盡,受人白眼。

看到勞桑心,莊伏樓暗淡的眼神終于泛起了一陣光,卻只是瞬間。他站起身,緩緩鑽進了人群之中。

「莊伏樓!」勞桑心叫住了他,「你的瀝血劍呢?」一個劍客,最放不下的就是劍,而莊伏樓竟然兩手空空。

「心已死,要劍何用?」莊伏樓滿目淒涼,漸行漸遠。

瀝血劍殺死聶松胤時,劍身插在他的月復中,莊伏樓悲痛之下,愴然離去,並未拔劍。待他冷靜下來之後,才想回去埋葬師弟,卻發現師弟的尸體不見了,瀝血劍也就此失去蹤跡。

靈淵閣觀星台。

雪碧淵望著無數繁星齊聚一方,眼含悲傷。

「少閣主,聶師兄的尸體帶回來了,他身上還插著大師兄的劍。」貼身女婢上前回稟。

「朱顏,把劍先收起來,一個月後再給他送過去。」

「少閣主,為何要等一個月?」

「因為那時,他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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