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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邪帝衣笑臣

孟氏一家除了孟傳聞外,全都坐在廳中。如孟傳情所想,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訝。

孟傳情將目光停留在孟凡塵的臉上,淡淡道︰「父親,我回來了。」他是想看孟凡塵的反應,自己在怡情山莊的表現恐怕出乎他的意料,既然已經知道了,戲還要不要演下去,就看他要怎樣對待自己了。

孟凡塵緩緩地站起來,盯著孟傳情,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冷聲問道︰「你們是怎麼逃生的?」

孟傳情淡淡道:「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身處一戶農家了。」

孟凡塵還未來得及懷疑孟傳情的話,鄢商慈就幫他證實了,「對呀!不知道是誰救了我們,日後想要報答都不知道該找誰。」

鄢商慈說的是心里話,這話卻讓孟凡塵的眼神變得更加凌厲起來,他直視著孟傳情,仿佛要將其看穿。

桑引言感覺到了氣氛不對,趕忙迎上前來,牽住鄢商慈的手,問道︰「商慈,你怎麼會來這里?」

鄢商慈這時才想起自家的事,她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向眾人說了,並掏出那封信交給孟凡塵,「這是我義父要我交給您的信,他讓我暫住武林莊,還請孟叔叔多多關照。」

孟凡塵打開信,看完之後臉色忽然變了。

「孟叔叔,我義父在信中說了什麼?」鄢商慈忍不住好奇問。

「哦,沒什麼。」孟凡塵收起信,「你義父只是讓我好好照顧你。」

孟傳情面無表情地看著孟凡塵,心中疑惑萬千。

信中的內容決不會這麼簡單,鄢伯父已經讓商慈帶了口信給父親,沒理由會在信中重提,除非是他不信任父親。而且若信的內容果真如此,他又為何變了臉色,他究竟在向商慈隱瞞什麼?

不容孟傳情多想,孟凡塵接下來的話更讓他有些意外,「我要出莊一段時間,這期間,莊里的事暫由傳聞和孟津做主。」他看向孟津,吩咐道:「鄢姑娘要在這里長住,你去安排一下。」

這個時候,他閉什麼關?

孟凡塵說是出莊,其實莊里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他這是要閉關了。孟凡塵為了提升武功,每年都要閉關一月的時間,這本就是極為正常的事,可孟傳情卻覺得大有疑問︰這種時候,他不是更應該處理我的事嗎?況且,離這次閉關還差兩天的時間。

他盯著孟凡塵手中的信,直覺父親的態度一定跟這封信有關。

信中,究竟是什麼內容?

鄢幻池的那封信,困擾了孟傳情很久,思前想後了許久,實在猜不到信中的內容,只得作罷。

安頓好鄢商慈後,孟傳情才得知大哥因私自出去尋他,被父親責罰在柴房閉門思過,便去找他說了會兒話。

桑幼憂出去尋他還沒有回來,孟傳情放飛了一只報平安的白鴿之後,才回到自己房中。

一進屋,孟傳情就仰面倒在床上閉目沉思。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一躍而起,取來了筆墨和一張白絹,鋪在桌上,開始作畫。

不過多久便已完成,他拿起畫好的作品細細觀賞了一番,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他畫的正是那張糊涂堂的地形圖,沒有人知道,孟傳情除了頭腦精明外,記憶力也極其驚人,丹青之術更是一絕。在農家的屋頂之上,他就已經將地形圖瞧得一清二楚,也全部都記在心里,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強求。

這時,孟傳情听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輕盈飄忽,當是習武之人。他心中訝異︰不是阿忠?趕忙收起地圖,揣進懷中。

推門而進的,是一個身著白衣的丫鬟,孟傳情認得這張面孔,這樣美麗的容顏,任誰看上一眼,都很難忘記。

那是兩年前,他無意間看見這個丫鬟從父親的書房里走出來,臉上帶著深邃的笑。從那時起,他就知道這個丫環絕不簡單,至少她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是與其它人不同的。

奇怪的是,自那天以後,這個丫環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今日她突然出現在這里,讓孟傳情甚為疑惑,遂問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奴婢是來伺候二公子的。」

「誰讓你來的?」孟傳情明知故問。雖然莊里的丫環僕人都由孟叔調動分配,但這個「特別」的丫環,恐怕是孟叔也動不了的吧!除了父親還能有誰?

「莊主。」丫環如實答道。

「阿忠呢?」

「阿忠得了瘋病,莊主已派人將他送回鄉下老家。」

孟傳情听後臉色一變,「好端端的怎麼會得瘋病?」他心中明白,所謂的瘋病只是一個借口,阿忠也許已經遭了父親的毒手。

果然,父親對于我的突然轉變還是有些介懷的,所以,他想從已經跟隨我六年之久的阿忠口中,得知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以阿忠對自己的忠誠,也許會用自殺來擺月兌父親。阿忠死後,父親就派自己的心月復過來監視我,果真用心良苦。

「你叫什麼名字?」

「孟雪夜。」丫環直視孟傳情的眼楮,應對自如。

好一雙勾魂眼,好一個夢幻般的名字。僅此兩樣就能勾人三分魂了吧!孟傳情盯著孟雪夜的眼楮瞧了片刻,淡淡道︰「我這里暫時不需要伺候,你先出去吧。」

「二公子,我是來為你換洗衣物的。」孟雪夜的一雙勾魂眼始終沒有離開過孟傳情。

孟傳情看了看自己這身衣服,還是昨晚在怡情山莊換的鄢午陽的,他比自己壯實,衣服並不是很合身,也確實要換回自己的。如此一想,便道︰「好。」說完就準備月兌衣服,這時他忽又想起自己懷中藏有魔靈珠和地圖。

孟傳情的手停在腰間,開始思索應付之策。雖然孟雪夜未必會認得魔靈珠,但若她真是父親派來試探自己的,那自己身上所藏的任何東西都會成為他注意的對象。于是,他對孟雪夜道︰「我不習慣在女人面前月兌衣服,你先出去吧!」

孟雪夜卻道︰「無妨,我可以不看。」說完她轉過身去,背對孟傳情。

孟傳情想了想,不再躲避,直接褪下肩頭的衣服,露出受傷的胳膊。如他所想,孟雪夜回過頭後,瞪大眼楮盯著他的傷口,「二公子,你受傷了……」

孟傳情道︰「不要聲張,只是皮肉傷,快去取些金創藥來。」

孟雪夜遲疑了片刻,出門而去。

孟傳情從懷中掏出魔靈珠和地圖,迅速換上了孟雪夜帶來的衣服。剛將魔靈珠和地圖重新揣入懷中,孟雪夜就返回了。瞧見孟傳情已經換好了衣服,她愣在原地,「你換好了?」

孟傳情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我已經不需要金瘡藥了。」

孟雪夜臉色微微一變,屈躬道︰「那打擾二公子了,我先告退了。」

孟傳情覺得他現在需要做兩件事︰孟雪夜從他這里沒有探听到任何消息,一定還會去商慈那里探口風的。他得去教教商慈怎麼編謊,順便和她商量一下如何隱藏魔靈珠。魔靈珠帶在身上絕對是個麻煩,藏在哪里也是一個難題。

在孟傳情的教導下,鄢商慈果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孟雪夜在兩人那里都沒有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只得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去了孟凡塵的書房。

「有什麼異樣?」孟凡塵背負雙手立在案前,背對孟雪夜冷聲問道。

孟雪夜道︰「二公子的左肩有傷痕,似是被劍所傷。」

孟凡塵靜了片刻,又問道︰「還有呢?」

孟雪夜臉色一變,「二公子他什麼也沒有說,似乎在防備著我。」

「啪!」孟凡塵轉身,一巴掌打在孟雪夜的臉上,「這麼點事都辦不好,養你們有什麼用?」

孟雪夜捂著臉,跪了下來,「莊主,我已經盡力了……」

「好了!下去吧。」孟凡塵擺手道︰「繼續盯著,盯緊了!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有什麼事你自己先處理。」

孟雪夜離開後,孟凡塵打開了鄢商慈交給他的那封信。看著上面的幾句話,他的瞳孔猛然緊縮,似是極為憤怒和不甘。

「令郎傳情謙和有禮,勇謀並存,不失為一好少年。他對商慈有救命之恩,且商慈對他亦有依賴之情,故吾願將商慈許他為妻,望賢弟做主,成全佳偶。」

憑什麼?那個孽種憑什麼有如此好評?他是那人的兒子,應當是懦弱無能的,懼怕我的,應當丟盡他親生父親的臉才對!

想起孟傳情在怡情山莊的表現,他更加氣憤,原來那個孽種竟然一直在偽裝,同他的親生父親一樣,深藏不露。

越想越氣,胸口傳來一陣陣隱痛,是舊傷復發。十九年前,天狼山一戰留下的舊傷,那一戰,他不僅武功盡失,還留下了的隱疾。雖然好不容易恢復了武功,卻再也無法達到昔日的巔峰境界,只能靠不斷的閉關來提升。

所有的一切,始作俑者就是那個孽種的親生父親——樓仲叢。父債子償,他發誓,一定會讓那個孽種生不如死!

看著手中的信,眼神漸漸變得陰狠,點燃火燭,信紙化為飛灰……

十九年前的往事,一幕幕涌入腦海。

十九年前,孟凡塵有著另外一種身份,江湖四大邪派之一,邪陰派掌門人,邪帝衣笑臣。

邪陰派同天魔教是世交,每年衣笑臣都會去天魔教找好友樓仲叢敘舊。那天,他拋下了成親六個月的妻子獨自去了廬山。穿過迷霧鬼林後,被一陣優美的琴聲所吸引,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天魔教的禁地,劣引林。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秋雙心。

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一笑懾人三分魂,再笑拜倒石榴裙。

當時的他尚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怔怔地望著桃樹下彈琴的白衣女子,忘卻了一切。那禍國之姿舉世無雙,縴縴玉手輕撫琴弦,含笑輕吟,在漫天飛舞的桃花中,儼然是一幅獨一無二的美景。

樓仲叢是帶著笑,背負著雙手走進劣引林的。但看到藏在桃花株下望著秋雙心怔怔出神的衣笑臣後,他的臉色變了,不是因為他偷窺自己的心上人,而是,劣引林是天魔教的禁地。

祖師遺訓,只有天魔教歷任教主和自己的心上人才能進入此地,其他任何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進入此地者,一律要將其永囚魔獄。

天魔教雖然地處隱秘,但江湖中人都知道教中的「迷謎密秘」四大絕地。

迷便是迷霧鬼林。

任何人若想進入天魔教都必須得先穿過迷霧鬼林。迷霧鬼林,顧名思義,常年濃霧,陰森恐怖。林中不但設有奇門八卦陣法,更有瘴氣之毒,若無秘道,實難闖入。相傳自天魔教創教以來,至今能夠穿過此林並且毫發未傷的人僅有軒轅伢子和莫小邪兩人。

謎便是謎蹤閣。

閣中藏有無數江湖中人的秘密,而天魔教的創教秘史也藏于閣中。除歷任教主之外,任何人若想進入謎蹤閣都必須解答創教祖師留下的一道難題。那道題困惑了無數江湖中人,故此成謎。

愛一天,恨一年,一年勝一天,何以愛勝恨?笑三年,痛三天,三年勝三天,何以痛領先?

密便是最為人們懼怕的魔獄,它是魔教的監獄,專門囚禁觸犯教規的門徒和敵人。它地處魔教的地底深淵,因此陰暗潮濕,常年不見陽光,就像一個封閉的密室,里面有著各種陰森詭秘的景象。常年居于此地,必會瘋癲而死。

秘便是神秘的劣引林。因里面的桃花樹頗多,故又被魔教中人稱為桃花林。桃花林的神秘在于禁。它是禁地!江湖中人都知道,衣笑臣也知道,但此時他卻身在其中。

樓仲叢知道好友只是被秋雙心的琴音所懾才會誤進此地。他實在不忍將好友囚在魔獄,祖師的遺訓讓他陷入了兩難之中。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後決定放他一馬,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于是他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徑直朝秋雙心走去,他相信衣笑臣看到他的身影後,定會清醒並且悄悄地離開。

衣笑臣的確清醒了,他清醒是因為樓仲叢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有點看樓仲叢不順眼了,他的出現阻擋了自己對白衣女子的欣賞。他心中有些不悅。

見樓仲叢來到,秋雙心停止了彈奏,嘆道︰「仲叢,這里好美啊!」

樓仲叢將佳人擁入懷中,別有深意地笑道︰「是啊!可惜這劣引林再美也只是禁地,不能讓更多的人來欣賞它。」

劣引林!禁地!

自己竟闖入了天魔教的禁地!

衣笑臣听了這話終於徹底清醒了,看著林中相擁的兩人,他豁然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才進天魔教不久的秋雙心絲毫不知天魔教的「四絕地」,問樓仲叢︰「這麼美的地方,為什麼要將它列為禁地呢?」

樓仲叢道︰「這是祖師的意思。據說祖師和她一生的戀人曾在此地共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這些桃花樹正是他們當年一起親手種下的。祖師在此和戀人共處,從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們,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禁地。」

秋雙心看了一眼衣笑臣的方向,又問︰「若是有人不小心闖進來呢?」

樓仲叢道︰「魔教上下將會傾盡所有之力,將其永囚魔獄。」

永囚魔獄!魔獄是可怕的。衣笑臣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從樓仲叢與秋雙心的談話中,衣笑臣知道他們早已發現了自己,那些話大多是對他說的。他有些無地自容,顯然樓仲叢拿他當兄弟沒有當面為難他,他卻覺得好生羞愧。

看著相擁的兩人,衣笑臣覺得今天的太陽特別刺眼,默默轉身離去。然而,剛出劣引林,就被一道藍色身影攔住。

「什麼人,膽敢擅闖劣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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