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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匹夫與人精

南無詩想了想,忽然贊道︰「好小子,你果真不凡!經你這麼一說,我全都明白了!」

孟傳情道︰「明白就好,我就等著看好戲了!」說完,不再理會眾人,徑直往旁邊的石凳上一坐,端起農家兩老尚未收起的一盤青菜吃了起來。

南無詩也不理他,只是看著眼前的那群黑衣人,輕笑道︰「你們信不信,我三招之內就能破此陣!」

領頭黑衣人听後,臉色稍變。孟傳情和南無詩的對話他們都听在耳中,雖然他們一直堅信此陣無堅不摧,但經孟傳情這樣一說,也不由得擔心起來。因為此陣的的確確是盟主針對南無詩的藍綾所設,倘若南無詩不用藍綾,此陣能否牽制她,他們沒有把握。

領頭黑衣人看向背對自己,正在吃著青菜的孟傳情,冷冷道︰「就憑他的幾句話?」

南無詩也看向孟傳情,淺笑不語。孟傳情幾口就將青菜吞下了肚,他將空盤子往石桌上一放,朗聲道︰「中听的話,一句就夠了。所以…」他轉過身來,看著黑衣人,又從嘴里吐出了後半句,「你現在說的那些都是廢話!」

黑衣人正欲張口反擊,孟傳情卻似早料到一般,指著他的嘴,月兌長了音道︰「哎……什麼也不要說,都是些廢話!」

黑衣人氣得滿臉通紅,他咬了咬牙,手一揮,他身後的陣法忽然就動了起來,又變回了之前的方形陣。那陣法快的驚人,孟傳情和南無詩誰也沒有看清陣法變化的經過。

孟傳情見此,心底暗贊︰「此陣虛中有實,實中又有虛;看似由人組成,實則有影組成;氣勢渾然一體,其實一招可破。可見設陣之人雖然心思縝密,智計百出,卻也大意不懂變通,算有遺策。然而也不失為一奇才,有機會倒要去討教一番。」

「不跟你們耍嘴皮子功夫,今天我們就為盟主一雪前恥!」隨著領頭黑衣人的話音,他身後的陣法驀然前進,將其圍在中間,整個陣法也形成了一股強勢的氣流,緩緩向南無詩靠近。

南無詩沒有絲毫驚慌,只見她雙臂一揚,飄揚的藍綾暮然收縮,全部卷在了她的身上。而她的身形卻絲毫未變,身上也看不出任何藍綾,仿佛是鑽入了她體內一般。孟傳情見南無詩又恢復了之前初見她時的模樣,眼楮更是睜的老大。心道︰不知她將藍綾藏在了何處?回想那個在海上見到的白衣女子用白練救人,不由得搖頭暗嘆︰天下奇人還真是不少,武功也是千奇百怪,自己與他們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黑衣人見南無詩收起了藍綾,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將雙手在胸前慢慢攤開,像是在拂水。然後他身後的黑衣人兩人合為一體,原本十八人竟變成了九人。奇怪的是十個黑衣人並不出掌打南無詩,而是齊齊出掌打向自己的胸口,然後就有十股氣流全部擊向南無詩。與此同時,南無詩身後竟又出現了九人,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整個過程極為復雜奇怪,孟傳情看得是似懂非懂。他料想,在此前後夾擊的時刻,南無詩必定無法分心顧及身後,便一掌默運功力,準備隨時相救。這時,忽感覺一股微弱的殺氣,自南無詩那邊撲面而來,抬頭看去,見南無詩正攤開雙掌運功,而那股殺氣正是自南無詩的掌心發出來的。

隨著殺氣的越發強烈,南無詩全身已被一股藍色的光圈圍住,然後這股光圈慢慢的移到她的雙掌之上。此時前後黑衣人的掌力正好襲來,南無詩雖感覺身後也有掌風襲來,卻無暇顧忌,只是憑借全力抬起雙掌襲向前面的黑衣人。

在此千鈞一發的時刻,孟傳情並沒有出手替南無詩擋住她身後的那幾個黑衣人的襲擊,而是迷惑起來。只因他突然感覺這種莫名的殺氣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何時見過。他听到一聲巨響後才回過神來,此時再看,場上已發生了變化。南無詩毫發無傷,她身前身後的黑衣人除了領頭的,全部都倒地身亡,一股淡淡的殺氣也隨後散開,漸漸無息。

孟傳情有些意外,想不到南無詩的輕輕一掌竟有如此威力,此時他才明白那股殺氣襲來之由,竟是為了擋南無詩身後的黑衣人。他厲眼明觀,發現南無詩身前的黑衣人是被她的掌力所殺,而她身後的黑衣人分明是被那股莫名的殺氣所殺。一時更是震驚,從頭至尾,那股殺氣都像是在保護南無詩,不許任何人的接近。

孟傳情哪里知道,那股殺氣就是聞名江湖的天魔殺氣。南無詩只是從樓仲叢那里得到一招真傳,就有如此威力,倘若是樓仲叢親臨,僅此一招,就能將這院子搗毀。當年樓仲叢與邪帝衣笑臣一戰,僅僅是五成功力就將天狼山給移為平地,可想而知,這種殺氣是何等驚人。

南無詩運用這股殺氣時,更是巧妙地避開了領頭黑衣人。黑衣人的陣法本就是渾然一體,但這股殺氣卻是無縫自鑽,也著實奇異,難怪天魔殺氣被譽為百年無敵的神功。

領頭黑衣人望著倒在地上的同伴,一臉的驚慌,一步步後退,企圖找機會逃走。南無詩只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殺你!回去告訴韓令風,魔靈珠乃我天魔教的鎮教之寶,以後要派強一點的下屬來取,否則,我可不敢保證它不會被別人搶走!」

黑衣人感激不盡,轉身就走,才踏出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南無詩有些奇怪,問︰「你怎麼還不走,難道是想留下來陪葬?」

「將死之人,何必再走?」

南無詩听到身後傳來孟傳情的聲音,她扭頭朝孟傳情看去,見他依舊坐在石凳上,眼楮緊緊地盯著前方的黑衣人,而他的右手高高抬起,所對方向正是黑衣人那邊。

這種姿勢像是…剛剛發了什麼暗器?

南無詩趕忙回頭看向黑衣人,後者正好仰面倒地。他的額頭上有兩個筷子粗的小洞,鮮血直冒,尚未閉上的眼楮緊緊盯著前方某處。南無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院子的圍牆上,赫然插著一雙血淋淋的筷子!

忽然明白孟傳情做了什麼,南無詩憤怒地瞪向他︰「你…」

孟傳情緩緩放下手,悠然道︰「你終究還是不夠狠,或許你是有意放他走。但無論是哪一種原因,你都該明白,放虎歸山只會為自己帶來無窮後患,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免遭池魚之央!」說完,他站了起來,慢慢走向南無詩。

南無詩突然感覺自己的計劃已被孟傳情看穿!自己本就有意放那黑衣人一馬,讓他回去暴露自己的行蹤,借此引來更多的人,這原本就是她叛教計劃中的一部分。誰知孟傳情竟然听出了她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出手殺了黑衣人,打亂了她的計劃。南無詩心道︰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喃喃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我必須這麼做,明知不可為卻不得不為之,我沒有選擇!」

孟傳情突然停下了腳步,南無詩的話觸及了他心中的結。自己又何嘗不是生活在無奈之中呢?或許只有離開了武林莊,他才能為所欲為,做真正的自己。

他似乎想挖出南無詩所有的秘密,依然不肯放棄地追問︰「你知道這一放,整個江湖中人都會知道你在這里!你是想引無數仇家來此嗎?南聖女!」

南無詩見孟傳情竟點出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他絕非普通人,而剛才她也見識到了孟傳情的武功,就更加的疑惑了。那麼深厚的功力,她怎麼也不相信會出自這個少年之手。

就在剛才,黑衣人剛剛起步時,孟傳情順手抄起了手邊的筷子,射向黑衣人的後腦勺,由于內力深厚,以致筷子穿顱而過,釘在了院牆上。不說他用了幾成功力,就‘筷子穿顱而過’一事而言,江湖中又有幾人能做到?

她見孟傳情步步緊逼,絲毫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仿佛要將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層層剝開,一時憤怒,喝道︰「夠了!」

孟傳情不料南無詩竟會有如此反應,知道再問下去就會翻臉,只得悻悻地模了模鼻子,笑道︰「好,不說了,收尸吧!」說完就將黑衣人的尸體往院外搬。

南無詩見他搬起尸體毫不費力,問道︰「告訴我,你是誰?」

孟傳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敷衍道︰「我叫孟傳情,你知道的。」

南無詩想了想,忽然道︰「江湖上姓孟的大戶人家,除了武林莊的二公子,我全都見過!」

孟傳情嘆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一定要說出來。」

南無詩明白孟傳情此言已經承認了自己所猜無誤,她贊道︰「想不到孟凡塵那個老匹夫竟會生出你這麼一個人精!」

孟傳情听見南無詩評論自己的父親,一臉的無所謂,他笑道︰「人精還談不上,至少我還沒有達到長生不老的境界。」

南無詩道︰「但你的武功和智慧已遠遠超過了你的父親,對付這種陣法綽綽有余,若是你早些出手,我又何必多造殺孽。」

孟傳情聞言卻道︰「听說當初叛教的時候,你在魔門大開殺戒,血流成河,當時的你應該很絕決吧!想不到外面的江湖竟會洗去你一顆屠宰的心。」說罷,繼續搬弄著尸體。

南無詩一時無言,無論自己怎樣解說,孟傳情已認定她是有意借魔靈珠挑起江湖紛爭,他哪里會明白自己的苦衷。知道解釋已然無用,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後,幫孟傳情搬起尸來。兩人很快將十幾個黑衣人的尸體搬到了院外不遠處的樹林中。

孟傳情在棚中抱來一堆干草,正準備去屋中尋火種火化黑衣人,就見農家老頭和鄢商慈兩人迎面走來。鄢商慈見孟傳情安然無恙,撲在他的懷里欣喜不已。

孟傳情緊摟懷中人,問道︰「商慈,有沒有被嚇到?」

鄢商慈想也不想就答道︰「沒有,我可不怕呢!」

孟傳情一時愕然,據他所知,鄢商慈一直在鄢伯父的保護下,不曾見過此等血腥場面,第一次見,她居然不怕,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孟少俠,給你火種。」農家老頭來到孟傳情身邊遞上一物,孟傳情更加愕然了。鄢商慈不曾見過此等場面,卻說不怕,已是令人費解,而這農家老頭久居深山,與世無爭。這種人家最怕惹來是非,見到此等場面居然還如此鎮定,實在可疑!

孟傳情將疑惑放在心中,接過老頭遞過來的火種點著了干草,一陣劈里啪啦後,黑衣人已被全部火化。幾人一同回到院子中,見農家老婦已收好了石桌上的剩飯剩菜,代替的是一大壇酒和五個空碗。

見幾人來到,那老婦笑道︰「兩位今日受累了,這是我們珍藏了十年的女兒紅,今日開封為兩位慶功,也當是為我們夫婦倆壓壓驚!」說完就拆了封,抱起酒壇將五個空碗一一倒滿了酒。

孟傳情似是極為高興,他來到桌前,想也不想,端起一碗就喝下了肚。完畢,見眾人都望著他,贊道︰「好酒!本人平生嗜酒,見酒痴狂,先飲為盡,諸位莫怪。」說完,他將空碗翻倒,像是在告訴眾人他已喝的一滴不剩。

農家兩老見此,眼中閃過一種奇異的光,卻被孟傳情全然捕捉。孟傳情假裝不知,對南無詩道︰「娘,你怎麼不喝?」說完他端起一碗遞向她。

南無詩今日計劃失敗,只覺得心中悶氣,她見孟傳情如此豪爽,一時感染,笑道︰「兒子如此灑月兌,為娘的怎能扭捏,若不暢飲此碗,豈不掃興!」說完,她接過孟傳情遞來的酒,毫不猶豫地喝下了肚。

孟傳情大喝道︰「好!」然後他又看向鄢商慈,道︰「商慈,該你喝了。」

鄢商慈為難地看向他,「傳情,我不會喝酒啊。」

孟傳情道︰「這世上哪里有不會喝酒的,當水一樣直接往肚里倒就行了!」說完,也端起一碗遞向她。

鄢商慈遲遲不肯接,帶著懇求的目光看著孟傳情。孟傳情卻全不顧鄢商慈的懇求,勸道︰「商慈,喝了吧!就一小口也行。」

農家兩老這時也勸道︰「鄢姑娘,就喝一小口吧!沒關系的。」

南無詩見幾人都在逼迫鄢商慈,眉頭一皺,正欲替她解圍,突感心中一陣不適,也就做罷。鄢商慈經不住幾人的勸說,就孟傳情端著的碗喝了一小口。

孟傳情滿意地笑道︰「商慈,好樣的…」話未說完,鄢商慈卻倒在了石桌上。

孟傳情愣了一下,驚道︰「這麼快就醉了!好,我陪你醉一回。」說完,他將鄢商慈未喝完的那碗酒也喝下了肚。

「哈哈…」孟傳情剛放下碗,就見听農家兩老的傳來的一陣狂笑。他眼中閃過一種異光,假裝不解地問道︰「你們笑什麼啊?」

農家老頭道︰「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

南無詩突然撐在石桌上,似是渾身無力,她一臉疑惑地問道︰「酒中有毒?」

農家老頭冷哼道︰「你們喝了我們配制的獨門藥物‘死寂’,很快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什麼?」南無詩似是不信,想要運功一試。那農家老頭卻道︰「不要運功,那樣只會讓你的毒性發作的更快!」

南無詩不知此話真假,也不敢再運功,問︰「為何要對我們下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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