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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該看到的

瞧見孟傳情並沒有轉身,鄢商慈眼神有些暗淡,對身旁的小麥道︰「去找鏟子來,我們把小白埋了吧。」

小麥飛快地離去,回來時手中拿了一個鏟子。「小姐,要不要我找人幫你?」

鄢商慈淡淡道:「不用,埋一只兔子而已。」她接過鏟子,在花園里蹲下,開始挖坑。

這方,孟傳情已回到孟傳心身邊。兩人遠遠地看著鄢商慈幾鏟子下去,卻只挖了一個淺淺的坑,力氣不大,卻相當堅強,白女敕的雙手握著鏟子,好似握著千斤錘一般。

孟傳情饒有趣味地瞧了片刻,心中暗暗道︰她好像用錯了力氣,看來沒干過什麼重活,也是一個不懂武功的普通弱女子。他這樣愣著,讓一旁的孟傳心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傳情,你是不是覺得她很特別?」

孟傳情回過神來,笑道︰「就是覺得她應該像姐姐一樣,是個很好的女子。」

孟傳心扭頭看去,艷陽照耀下,女子更顯溫婉。雖然費力地鏟著坑,卻無絲毫氣餒之意,極其的認真。不由得心想︰她確實不懂武功,但那只兔子,應該是她極為珍視的吧,否則也不會親自動手了。

「走吧,姐姐,我們該回去了。」孟傳情終于收回注視的眼神,起身離開。

這方,鄢商慈鏟了許久,卻還是一個淺淺的坑。似是心頭有些氣憤不過,她猛地向下一鏟,卻將鏟子卡在了一個石頭下,拔不起來,只得呼喚小麥幫忙。兩人雙手齊握鏟柄,向上一撬……

姐弟兩人此時剛巧經過她們,鏟子撬起的那一刻,漫天花雨的泥土隨之奮起,撒向孟傳心。孟傳情一驚,腳步一偏,擋在姐姐身前,同時將手揚起,接下飛過來的石頭。然後,他定在那里,望著自己的衣服,身體如頑石般僵硬。

鄢商慈怔怔地看著孟傳情,扔掉手中鏟子,滿臉歉意,「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挖不動……你沒事吧?」

孟傳心扯了扯弟弟的衣袖,喚了聲,「傳情……」心里暗暗擔憂,這要是去大廳讓爹娘看見了,娘的嘮嘮叨叨不說,父親肯定是一頓臭罵。

孟傳情怔了半晌,忽然扔掉手中的石頭,走上前拿過鄢商慈手中的鐵鏟,插在地上,道:「現在,我幫你挖坑埋了小白,一會兒你要跟我一起去大廳,跟我父親說,我這一身泥,是你弄的,跟我自己沒有半點關系。明白?」

鄢商慈想也不想就點頭道:「好。」不想小麥卻急忙阻止,「不行啊,小姐,你忘了,莊主不讓你……」

鄢商慈打斷她,「沒關系,我答應。」

孟傳情遂拿起鐵鏟開始鏟坑,因身懷武功,這種力氣活對他毫無困難,輕輕兩鏟就鏟出了一個坑。鄢商慈戀戀不舍地將小白放進去,他接著埋土,拍平。想了想,又讓小麥拿來一塊木板,向孟傳心要了隨身匕首,刻上「小白之墓」四個字,立起。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熟練的讓人驚奇。

鄢商慈望著小小的墓碑,只覺得心已被融化。

怡情山莊後山。

一座小小的墓碑立于墳頭。不同于其他的墳墓,這座墳周圍異常干淨,周圍數里幾乎無一絲雜草。

桑引言幾人一一上了香,祭拜完穆欣心後,便下山而去。行至半山時,突听孟凡塵喝道︰「誰!」

眾人一驚,只見一個黑影從山上閃過,進了一片樹林中。孟凡塵身影一動,向那黑影追去,不多時就回來了。幾人見他表情沉重,皆有些意外,孟凡塵的武功已屬當世一流,竟然會追不上那黑衣人?

孟凡塵似是極為佩服黑影的武功,稱贊道︰「此人身法之快,當世罕見。」

「你該好好練練輕功,竟連個女人都追不上。」桑引言對孟凡塵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孟凡塵更是不解,「你怎麼知道她是女人?」

桑引言閉目,重重地呼吸了一下,道︰「風中有股淡淡的胭脂香,是從她離去的方向散開的。」

「我們怎麼沒有聞到?」三個男人異口同聲問道。

桑引言笑道︰「因我是女人。」她停頓片刻,忽又道︰「不過,這種香味我從未聞過,好像不是中原香料。」

桑引言的外甥女桑幼憂善于經商,又因其是女子,所以特別留意香粉生意。她行商走遍大江南北,尋得好一點的香粉總是先寄回武林莊讓桑引言享用。她聞到此間香味,發覺並不是自己以往所接觸的那些,深知桑幼憂絕不會對自己藏私,所以才認為黑衣人身上的香味並非中原異香。

「這就對了,她的身法也不是中原武功,應該是位異土人士,只是不知她來此有何目的。」孟凡塵接口道。

鄢幻池似乎並不將此人的出現當作一回事,淡淡地道︰「也許只是路過而已。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再談吧!」

花園中。

孟傳情成功安葬了小白,起身看著鄢商慈,「好了,現在你可以跟我去大廳向父親解釋了。」

鄢商慈二話不說,起身就要隨姐弟二人走,身後小麥一把拉住她,「小姐,你不能去……」

鄢商慈笑道︰「小麥,你不用跟過來,義父是不會責怪你我的。」說完,不顧小麥在身後急得直跺腳,隨著孟傳情兩人離開了。

三人一路前行,剛走到前院,便遇到了從後山下來的鄢幻遲幾人,雙方在亭中駐足。

孟凡塵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到了孟傳情衣服上的大片污泥,眼楮一鼓,蹬著孟傳情,喝問:「怎麼回事!」

桑引言也看見了,低呼道:「傳情,都這麼大了,怎麼還玩泥巴?」

鄢商慈見孟傳情低著頭也不說話,似是極為害怕對方,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雖是如此,她還是站出來替孟傳情道:「孟叔叔,傳情身上的泥是我弄的,請您不要責怪他。」

話一出口,眾人都是驚訝地看著她。其中最為吃驚的是孟傳情,這個女子,她竟然直呼我的名字,才第一次見面,會不會太奇怪了?如遭雷劈,看著她,「你……叫我什麼?」

鄢商慈笑道:「傳情啊,他們都這麼叫你,我當然也要這麼叫。」見孟傳情還愣著,她又道:「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也可以直呼我為商慈,我一點也不介意。」

孟傳情嘴角抽了抽,啞口無言。不僅是他,孟氏一家人都看著鄢商慈,那表情,極其驚訝。

孟凡塵不認識鄢商慈,看向鄢幻池,「她是?」

鄢幻池起初見到幾人,臉色變了變,只一瞬間又恢復了正常,听到好友的詢問,他便朝鄢商慈叫道︰「商慈,過來。」

鄢商慈快步走向他身邊,叫了聲「義父」。

孟凡塵訝聲問道︰「鄢兄,怎麼你還有個義女?」他如此詫異,自然是有原因的,只因兩家相交十幾年,竟從未听鄢幻遲提起過這個義女。

鄢幻池呵呵笑道︰「只因你們每次來她都不在,也就沒有相告,現在知道也不晚吧!」

事實上,並不是孟凡塵他們每次來鄢商慈都不在,而是鄢幻遲有意不讓她與外面的人接觸。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著鄢商慈,不讓她受到外面世界的人和事的傷害。每次家里一來客人,他就支開鄢商慈。這次孟氏一家到來,他吩咐婢女照看小姐午睡,而且不能帶她到前院去,誰知竟在這亭台中相遇。

鄢幻池向鄢商慈一一介紹了桑引言和孟傳聞,最後看向孟傳情,問道:「你們已經認識了?」

「嗯。」鄢商慈點點頭,看了一眼孟氏夫妻,對鄢幻池道:「義父,傳情的衣服是因為我弄髒的,我帶他去換洗一下。」她走向孟傳情,拉住他的手,道:「跟我來。」

哪知孟傳情卻如針扎一般,猛甩開了鄢商慈的手,他退後兩步,傻傻地看著對方,驚的已經不能言語。

鄢商慈一愣,隨即笑道:「走吧。」

孟傳情早已恨不得離開此地,也不管孟凡塵願不願意,直接跟在鄢商慈後面走了。

兩人通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鄢商慈問:「你剛才怎麼呢?我手上可沒刺。」

孟傳情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只是不習慣而已,而且,父親在那里。」

「你為什麼那麼怕他?」鄢商慈不解。

孟傳情沒有回答,鄢商慈也沒再問,她將孟傳情帶進一間屋子,道︰「這是我大哥的房間,他從不讓人進,不過,如果是我,應該會沒事的。」

孟傳情想起在大廳上見到的那個藍衣人,問道︰「就是那個鄢午陽嗎?」

鄢商慈笑道︰「對呀,你見過他嗎?我大哥人很怪的,脾氣又不好,下人們都不敢接近他。尤其是這幾天更怪,都不讓人打掃他的房間。」

孟傳情想起方才鄢午陽的反應,心道︰脾氣確實夠臭的。瞧見鄢商慈已朝衣櫃走去,他便仔細打量起房間來。房間很簡陋,擺設也很單調,幾乎沒有什麼多余的色彩,看的出主人是個對自己很節制的人。這樣的人,脾氣臭點倒也正常。

正想著,就听見鄢商慈一聲驚呼。孟傳情飛快地沖到衣櫃旁,見她瞪著衣櫃,面色驚恐之色,張開了嘴卻說不出話來,而後身體一顫,猛然暈了過去。

孟傳情順勢攬住鄢商慈,看向衣櫃里,有些吃驚︰里面竟然藏著一具女尸。那女尸約有四十來歲,一身華服光鮮亮麗,咋一看像是位貴夫人。婦人臉色蒼白,一雙鳳目睜得比銅鈴還大,眼中布滿了血絲。

「你不該看到的!」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孟傳情背後傳來。

孟傳情已猜到來人是誰,摟著鄢商慈緩緩轉過身,見鄢午陽一身藍衣,負手立在門口,冷眼看著自己。他保持著冷靜,「所以,你要殺人滅口?」

「聰明!」鄢午陽話未落音就伸爪向孟傳情抓來。

孟傳情未敢還手,攬著鄢商慈憑借靈敏的身法躲開這一擊。還未立定,鄢午陽第二擊便已襲來,這一招出手狠辣,迫得孟傳情的面門火辣辣的疼,他抬掌輕輕一推,竟然悄無聲息地化掉了這份爪力。

鄢午陽大感意外,眼神微微一變,化爪為掌,連番拍向孟傳情。此番出手,招招迅速,似乎是極力想置孟傳情于死地。

孟傳情因攬著鄢商慈,躲閃越發的困難,瞧見對方一味攻擊,權當自己懷中的鄢商慈不存在似的,只當他已撕破臉不顧兄妹之情,是以縱使躲閃不及,也不敢輕易放下懷中之人,只得隨著對方的掌勢步步後退。

眼見已無路可退,孟傳情不再閃避,當下便朝鄢午陽輕輕推出一掌,趁對方躲閃之際,抱著鄢商慈從左邊的窗戶躍了出去。誰知剛一落地,一個黑影便從他面前閃過。他躲避不及,被黑影撞了個踉蹌,隨即手上一松,懷中的鄢商慈已被搶走。

黑影身法極快,只是瞬間就消失在走廊。孟傳情匆忙去追,鄢午陽這時又從窗戶躍了出來,一掌劈向他的後背。孟傳情回身,揮掌再次化去鄢午陽的掌力,兩人又纏斗在一起。

到了這屋外空曠之地,孟傳情躲閃起來更加如魚得水,縱使鄢午陽使出渾身解數,依然難以命中他。鄢午陽眼見數招落空,不得已再次轉換招式,抬腿一掃,踢向孟傳情的頸部。

孟傳情猛然抬臂,憑借臂力硬生生地抵擋住鄢午陽這強勁的一腿。

鄢午陽再次吃了一驚,見孟傳情只守不攻,便喝問道︰「為何不還手?」

孟傳情心中急切地想要去救鄢商慈,卻苦于被鄢午陽糾纏而月兌不開身,听了鄢午陽的話,當下便不再猶豫。微微握拳,暗暗運力,欲還一擊。

「傳情!」還未出手,一道白色人影突然飛躍過來。

孟傳情心下一喜,對那人影道︰「姐姐,這里交給你了。」話雖如此說,他卻仍然抬臂,猛然震退鄢午陽,在對方雙腿落地之際,一個箭步欺近身前,手指運轉如飛,在對方抬眸之際,封住了他的穴道。

只是瞬間,孟傳情便制服了鄢午陽,來不及跟孟傳心多說半句話,就朝黑影離去的方向奔去。

「放了我吧,我會回報你的。」鄢午陽動彈不得,向望著弟弟離去的方向一頭霧水的孟傳心求情。

孟傳心一愣,顯然沒想到鄢午陽竟會求她。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人與傳情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害怕孟傳情無理在先,便試探著問,「傳情不喜歡打架,這場架是你挑起來的吧?」

「他自找的,怨不得我。」鄢午陽氣憤地說。

孟傳心眉頭一皺,輕喝道︰「不知好歹,傳情已經手下留情了!」她心里非常清楚,以傳情的武功,制服眼前這個人,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不可能還斗了這麼久。他不願下重手,只是不願暴露自己而已。

「你放我走吧,我有苦衷的,將來我一定還你這個人情。」鄢午陽語氣突然變軟,再次向孟傳心懇求道。

「你……」孟傳心見他眼神真誠,一時猶豫了,「罷了,有什麼恩怨直接去鄢伯父面前解決吧。」礙于在人家家里做客,她只能解了鄢午陽的穴道。

「多謝。」鄢午陽感激地看了孟傳心一眼,抬步就要離開。孟傳心卻抬手攔住了他,「你跟我去見鄢伯父吧,若真是傳情無理,我們自會讓他向你賠罪。」

「不用了。」鄢午陽淡淡留下一句話,一個翻身躍進了窗戶。將衣櫃里的女尸扛在肩上,出了房門。

孟傳心在窗戶外見此心生奇怪,跟上去攔住了他,問道︰「這是誰?你怎麼將她藏在衣櫃里?」瞧出鄢午陽所扛之人已死後,驚道︰「你……」話未說完,鄢午陽就猛地朝她打來一掌。

孟傳心巧妙閃開,回頭卻發現鄢午陽已經不見了蹤影。

驚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孟傳心只好去了大廳,將剛才的事告訴了廳內眾人。眾人听後,紛紛趕往出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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