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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偽裝者

從漆黑走廊的盡頭跑下來的那幾個人,竟然是自百眼窟的山坳分別的秦東愷一行!

借著昏黃的燭光,李長清可以清楚地看到幾人狼狽的模樣和因劇烈喘氣而扭曲的慘白的臉。

秦東愷看到他們,也嚇了一跳,臉色愈發猙獰,竟絲毫沒有打招呼的意圖,反而低頭俯身想要從三人之間的鐵閘穿過去。

此時,丁思甜的姐姐丁憶苦正面色痛苦地躺在他的懷里,嬌媚的容顏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紅唇不停發出呢喃般的嬌喘,吐氣如絲。

這女的怎麼像是被人下了藥了

李長清看到後目光有些古怪。

而鷓鴣哨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東愷身後的雙胞胎兄弟的手上,準確的說,是二人手里的77式手槍。

「不想死的快躲開!」

雙胞胎兄弟的哥哥劉德強看見三人站在鐵閘前,堵住了自己的去路,額上青筋暴起,舉起手槍聲色俱厲地威脅道︰

「再不躲開我就要開搶了!」

他這句一出口,李長清便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伙子路走窄了啊

果不其然,鷓鴣哨見有人拿槍指著自己,眉頭一擰,向前一個鷂子翻身便從鐵閘下穿了過去,趁著迎上來的三人照臉便是三腳。

他的動作迅捷如飛燕,秦東愷三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便被踹翻在地,捂著臉慘嚎起來,手里的丁憶苦和手槍都飛了出去。

鷓鴣哨插回匕首,一手接住了一柄手槍。

他用了十幾年的兩把盒子炮丟在了青銅門里,現在有了這兩柄77式湊和,戰力頓時大增。

與此同時,李長清也伸出一只胳膊抱住了丁憶苦。

在手臂接觸到她腰肢的一瞬間,道人便察覺到了不對。

對方的身體實在是太燙了!

再仔細一看,便發現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在外的肌膚上起了一層密密的紅疹子,看起來像是中了毒。

從鷓鴣哨動手,到丁憶苦落入李長清懷里,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不過眨眼間,秦東愷三人便從開始的來勢洶洶,變為痛苦地躺在在地上打滾。

這一轉變,把縮在三人身後角落里的老羊皮看呆了,傻傻地看著前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有東西跟在後面。」

張起靈從始至終都沒看秦東愷三人一眼,而是緊緊盯著漆黑一片的樓梯口,緩緩拔出了黑金古刀。

他的話剛說完,黑暗中便傳來一連串的悶雷般的響動。

「听這動靜,快頭不小啊。」

李長清將丁憶苦輕輕放在了一旁的地板上。

「有些麻煩了。」

他嘴里說著,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輕松如常。

這時,鐵閘前被踹倒在地的三人漸漸緩了過來,鷓鴣哨剛才的三腳沒有絲毫保留,秦東愷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都被他踹爛了,此時雖然不再慘嚎,卻有氣無力地仰面躺在地上,胸膛如風箱般劇烈起伏,像條死狗一樣。

而雙胞胎兄弟到底是習武之人,臉盤子結實挨了鷓鴣哨一腳竟然還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掙扎著想要逃跑。

鷓鴣哨冷笑,上前對著兩人的後背又是兩腳。

「臥槽李女乃女乃」

二人頓時一聲慘叫,撲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幾息後,走廊里浮現出一道龐然大物的影子。

漸漸地,一個巨大猙獰的三角腦袋從黑暗中緩緩探了出來。

眾人一看,只見那竟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蛇頭!

蛇頭上瞎了一只眼,僅剩的獨目猶如一盞紅燈籠,射出血一樣的光。

「原來老朋友。」

李長清看清「怪物」的模樣後,咧嘴一笑。

追著秦東愷三人亂跑的怪物原來是一頭巨蟒,只看蛇頭,卻比他在瓶山斬的那條小了不少。

緊接著,巨蟒整個身子都暴露在了燭光下。

這是一條大約有盆口粗,十幾米長的巨蟒,渾身裹著一層厚厚的黑泥,身體前粗後細,尾部細得如同鋼針,可穿百枚銅錢。

在燭火的照耀下,其在外的鱗甲射出變幻莫測的光,異常惹眼。

「李道長,這是一條錦鱗蚺!」

鷓鴣哨神色一凜。

「錦鱗蚺?」

李長清用毫不掩飾的目光好奇地打量著巨蟒,嘴里嘖嘖。

按照尋常的蛇類,見到道人如此挑釁早就撲上來了,不過這錦鱗蚺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猛地一甩尖細的尾巴,向一旁半昏迷的丁憶苦卷去。

李長清只伸手一撥,便將掃來的蟒尾挑開,心里有些訝異。

「道長有所不知。」

鷓鴣哨卻已明了,為他解釋道︰

「這錦鱗蚺生性最婬,專喜與人,女人一旦被其纏住,以尾入陰,則一時三刻,必死無疑。」

「怪不得!」

李長清听後恍然,看了眼地上身子不自覺扭動的丁憶苦,又問道︰

「那她這是」

「錦鱗蚺平時無毒,只會在子午兩時吐出一種獨特的婬毒,男人中了無事,而女子一旦吸入,開始時會渾身灼熱,呼吸艱難,接著高燒不退,最後渾身肌肉麻痹而亡。」

鷓鴣哨道。

說話間,那錦鱗蚺又撲了上來。

這一次,李長清懶得再跟這畜生玩耍,隨手一劍,便將其從頭到尾劈成了兩半,腥臭的蛇血和內髒灑了一地。

躺在地上的秦東愷三人見狀,嘴巴逐漸張大,目光呆滯,半晌講不出話來。

「師傅,你草率了。」

這時,張起靈忽然開口︰

「錦鱗蚺一身都是寶,尤其是頭骨上的分水珠和尾骨上的如意鉤,都是珍貴的藥材。」

李長清聞言一愣,而後無奈搖了搖頭。

「算了,太惡心了。」

張起靈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這四人,如何處置?」

鷓鴣哨斜睨著地上的丁憶苦四人,輕聲問道。

李長清露出一個微笑,走到正走神的三人身前緩緩蹲了下來,輕輕拍了拍三人。

「啊」

三人猛地回神,看見道人近在咫尺的臉,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

「不、不要殺我」

劉德強和馮德剛兩對雙胞胎兄弟被李長清剛才的手段震懾地不輕,此刻見他靠近,還以為對方要痛下殺手,慘叫連連。

秦東愷表現得還算鎮定,很快便平靜下來,伸手將鼻梁上已經壞掉的眼鏡摘下,用沙啞地問道︰

「你想怎樣?」

他雖然極力抑制,但李長清還是從他的聲音里听出了一絲絲顫抖,于是擺了擺手,笑眯眯地道︰

「別誤會,貧道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只要你們沒有惡意,我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

「畢竟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

「」

秦東愷聞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臉上還隱隱作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道長說的是,其實」

「不過。」

李長清忽然又道︰

「在你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出來之前,能不能麻煩你先摘下臉上的面具?」

此言一出,秦東愷面色大變,一臉驚愕地看著道人。

「怎麼,不願意?」

李長清玩味一笑,緩緩站了起來。

「怎怎麼會」

秦東愷面容僵硬,聲音無比干澀,沉默半晌,忽然問道︰

「道長是怎麼發現的?」

「呵呵。」

李長清搖頭,指了指抱臂倚在牆邊一臉冷酷的張起靈。

「準確的說,不是貧道,而是這位小哥發現的。」

「」

秦東愷怔怔地望著青年,良久,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嘆了口氣。

接著,他從懷里取出了一個青色的小瓷瓶,打開瓶塞,從里面倒出了一撮黑色的粉末,仔細地涂在了臉上。

過了一會,他用手捏著臉皮,將整張臉都撕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動作所吸引,眼中浮現出些許驚訝。

唯有張起靈,清秀的俊臉上古井無波,對這離奇的一幕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秦東愷的人皮面具下,依舊是一張年輕俊朗的臉,皮膚白皙,稜角分明。

但李長清三人卻都皺起了眉。

「竟然是個洋人」

鷓鴣哨見到他面具下的臉後面色一沉,目光變得有些不善。

誰也沒想到,秦東愷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一個深眉色目的外國人。

「別誤會,其實我是一個混血兒。」

秦東愷見氣氛有些不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急忙解釋道︰

「我的父親是一名華夏軍人,我的母親是一名來自美國的援華護士,他們兩人在二戰期間相遇相戀結婚,才有了我。」

「哦?這麼說你還是半個華夏人了?」

李長清摩挲著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對,我愛華夏,我是華夏籍,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名華夏公民!」

秦東愷舉起雙手,一臉的誠懇。

「你叫什麼名字?」

「秦東愷,我沒有外國名字,我的名字就叫秦東愷!」

「嗯」

李長清不置可否,看了眼躺在地上裝死的雙胞胎兄弟,又指了指中毒昏迷的女青年,問道︰

「你和他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來百眼窟有什麼目的?」

「我和他們兩個真的都是呼和浩特搜救隊的隊員,那個女也確實叫丁憶苦。」

「不過,我們來這的目的確實不只是找到她妹妹的尸體」

見識過三人的手段,秦東愷不敢有絲毫隱瞞,當即便把他們這一趟來的目的通通說了出來。

據秦東愷講,他是前兩年才加入搜救隊的新人,有一次他在與一個搜救隊的老人閑聊時,偶然間听同事講起克倫左旗的百眼窟里埋著一個寶貝,里面裝滿了黃金,是幾十年前日本人伙同一綹子胡匪帶進去的,建國後,當地的zf曾多次組建探測小組進去百眼窟搜查,卻都一無所獲。

據他的那個同事推測,那只裝滿黃金的寶箱現在肯定還藏在百眼窟地下的某個地方。

當時听完後,秦東愷便有些心動,旁敲側擊地從同事口中套出了當時的一些細節和百眼窟的具體位置,但出于謹慎,他並沒有選擇獨自前去,而是將此事告訴了他的兩個好友,也就是劉德強和馮德剛這對雙胞胎兄弟。

兄弟二人早年間曾在廣東佛山的一家武館里拜師傅練了幾年洪拳,頗會些武藝,平日里自視甚高,听聞百眼窟里很可能藏著一箱子黃金後立即便動了貪念,三人一拍即合,準備過幾天便出發前往百眼窟模寶。

正巧這個時候,丁憶苦托關系找到了搜救隊,說要找她妹妹的尸體。

三人得知後大喜,他們正愁找不到借口去克倫左旗,此時丁憶苦的到來可謂解了燃眉之急。

于是,秦東愷跟領導溝通後,便私下里找到了丁憶苦和她說明了情況,對方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答應了。

對于雙方約定怎麼分贓,李長清懶得听,擺了擺手讓他跳過。

「後來發生的事,你們大概都知道了」

秦東愷無奈地攤開了手,苦笑道︰

「當地的牧民告訴我們,自從十幾年前發了白災後,百眼窟附近方圓幾百里就剩下了老羊皮一戶,我們也沒料到會在這里踫見你們」

「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李長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能在此地相遇,說明咱們很有緣啊!」

「道長您說的是」

秦東愷陪著笑,悄悄抹去臉上的汗水。

「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你們既然敢三個人便進來著草原禁地百眼窟模寶,想必一定是有備而來。」

李長清笑眯眯地望著三人,一臉和善地道︰

「貧道問你們,可知道那只寶箱的具體位置?」

鷓鴣哨眼神微凝,也盯上了秦東愷。

秦東愷被一冷一熱兩道目光盯著,不由脊背發毛,臉色愈加蒼白,只覺自己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只落單的小羚羊,被兩只饑腸轆轆的雄獅逼上了懸崖絕境。

「這」

他咬著牙,低頭不去看二人,猶豫了老半天,看起來終于下定了決心,抬頭對李長清道︰

「我確實知道那只寶箱的大致位置!不過」

「不過什麼?」

李長清皺眉。

「不過,我的朋友丁小姐中了蚺毒,如果再不救治,馬上就要死了!」

秦東愷看向一旁地上滿頭虛汗的丁憶苦。

此時,錦鱗蚺的蛇毒已開始漸漸擴散,女人嘴唇青紫,渾身燙得嚇人,已經完全不省人事,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形勢萬分緊急。

「只要你們能救她一命,我便將寶箱的位置說出來!」

秦東愷用哀求的目光看著道人,豎起三根手指朝天嚴肅地道︰

「我發誓!」

「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李長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打量著他,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一時間,樓舍的大廳里一片寂靜,只剩下幾人沉重的呼吸聲。

忽然,道人點了點頭。

就在秦東愷以為他要同意的時候,卻冷不丁地听見一道清冷的英語在背後響起︰

「d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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