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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話 新天地會的末日(三)

霍芝彰失去一切後,跪倒在地,雙眼迷亂,嘴里不停地囁嚅著什麼,好似瘋子一般。

蒲子軒冷哼一聲,俯身拾起地上的《混月訣》碎片,在面如死灰的霍芝彰面前晃了晃。

看起來,淨化使者一旦變成了凡人,身體便再也關不住《混月訣》碎片,無需專門抽取,木條便會被自動排出體外。

隨後,蒲子軒又從懷中掏出此前在龐季同尸體旁拾得的另一塊《混月訣》碎片,連同完整的雙魚玉佩一起拿在手中,走過來對陳淑卿和蘇三娘笑道︰「打完了。所有該拿的東西,一樣不少地拿到了。」

蘇三娘此刻已對蒲子軒徹底服氣,由衷地贊嘆道︰「去年年初,在樂山鳳洲島時,也是我們三個人,那時,你蒲子軒才初出茅廬,實力遠在我之下,想不到,僅僅才過了一年多,你就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今日若沒有你的二度覺醒,我們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此地,更不用說將新天地會打得全軍覆沒了!」

陳淑卿莞爾道︰「我就說嘛,一旦入了無相境,那淨化使者的能力便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顛覆性的、革命性的。就說先生吧,他的能力,是將妖怪打入地獄,轉世之後,那妖怪必須做滿足夠多的好事,方可擺月兌再入地獄的輪回,換句話說,是一種將惡妖的來世變為善妖的能力。而那金烏宇,物化出的永夜森林,效力在太虛水晶之上,可反過來號令天下野妖,其強大的能力,今夜我們已經親身領教過了。如果說,淨化使者的初次覺醒,是上天賜予他降妖除魔的‘門票’的話,那麼,無相境力量的覺醒,則是上天徹底信任了他,將拯救萬民于水火的使命真正交給了他!」

「歸納得不錯嘛。」蒲子軒靦腆一笑道,「那麼,我現在的能力,應該作何革命性的解釋呢?」

「我認為,是上天賜予了你篩選淨化使者的能力。你認為某個淨化使者有資格繼續擔此重任,那便保留他的淨化之力,而你一旦判斷出他已經不再有資格,便可親手將他的淨化之力廢掉。是的,你蒲子軒,就是當今天下所有淨化使者的‘判官’!」陳淑卿說完,輕蔑地看了看瘋瘋癲癲的霍芝彰,意味深長道,「你最終獲得了此種無相境的能力,或許並非憑空而來,正是你這一路上受到這些別有用心的淨化使者無休止的背後捅刀子,才最終將這一能力給激發了出來、確定了下來。從這個意義上講,是那些新天地會的人,成全了現在的你。」

隨後,陳淑卿又略顯失望道︰「可惜啊可惜,你只能將淨化使者打回凡人,卻不能將我們半妖打成人類,最終,我們還是得湊齊《混月訣》的碎片才行。」

正說著,法士尚阿領著禁衛軍和建安村村民,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戰場。

看到近兩千人渾身濕漉漉的景象,蒲子軒不勝唏噓道︰「咦?你們怎麼一個二個都搞得跟落湯雞一樣?我們出來之後,地宮里發生了什麼事嗎?」

法士尚阿半喜半憂道︰「還說呢,你們出來之後沒多久,犀渠便發動起他毀滅系的妖力,將熱河泉和武烈河中的水倒灌入地宮中,又淹死了一些人!不過,維列斯及時追了出去,將犀渠殺掉了,現在,地宮中已經恢復了原樣。」

「是嗎?」一時間,百般情緒一股腦涌上了蒲子軒的心頭——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慶幸這趟直隸之行僅靠言語便化解了一切沖突,卻沒想到事情會一步一步又發展為如此殘酷的局面,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每次都是這樣,為什麼,總是要犧牲這麼多人,才能換來一次悲壯的勝利……」

法士尚阿看著滿地的妖獸尸體,催促道︰「好了好了,別扯那些有用沒用的了。看來,你們遭遇的惡戰,一點也不比我們輕松嘛。你不是說讓我們出來抓捕天地會余孽嗎?他們在哪?」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在蒲子軒的指點下,法士尚阿領著禁衛軍,依序將齙牙宋、何天傲、陸蓮花、彭四姨和霍芝彰抓獲。

這幾個人,目前均已是凡人一個,面對數量遠多于自己的軍隊,既無力還手,也無力逃跑,除了乖乖束手就擒,別無他法。

至于胡蠱,他一直昏迷不醒,又是狐妖形態,混在一群妖獸的尸體中毫不顯眼,蒲子軒一是出于安全考慮,二是看在陳淑卿的份上,沒有將他的身份告訴法士尚阿。

五人拷上木枷後便被禁衛軍帶走,在經過蒲子軒和法士尚阿身邊時,五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霍芝彰仍舊目光呆滯,看起來這曾經風光一時的會長已因為野心的徹底破滅而瘋掉;彭四姨和陸蓮花這兩個女人面如死灰,不知她們心里在想些什麼;齙牙宋則還沒能接受失去淨化之力的現實,竟像個孩子般大哭起來。

至于何天傲,他本就主動不選擇逃走,法士尚阿認出他後,驚得不輕,「你不是那個畫家何天傲嗎?原來你是天地會的人?」

何天傲只是以一個意味深長的苦笑作為回應,隨後便輕嘆一聲,頭也不回地被押解而去。

待新天地會的人走遠,法士尚阿將視線移回,對蒲子軒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道︰「至于你們嘛……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才是。」

蒲子軒笑道︰「我們怎麼了?」

「你和陳淑卿偽造

公文,混入皇家聖地,又知道了熱河地宮的存在,絕對是死罪一條……」法士尚阿將丑話說完,又轉而主動為他們開月兌道,「但你們這麼做,又是為了解救那些被妖化的人類,出發點是極好的。而且,倘若沒有你們幫忙,我們也無法抓捕這些朝廷的通緝要犯……以上事實,若是如實稟報給太後,你們的功過究竟能否相抵,我還真說不好……不如,關于你們的所有信息,我還是徹底隱去,就不再上報了吧。記住,你們幾個,從來沒來過熱河,更沒到過我承德避暑山莊。這段經歷,你們只能永遠爛在肚子里,听明白了嗎?」

听了此話,蒲子軒忍不住拍了拍法士尚阿寬厚的肩膀,由衷地贊嘆道︰「听明白了!大管家,我就說嘛,你真是越到關鍵的時候,越能體現出你格局的偉大來!」

「不然,你以為,皇室為什麼放心將這麼神聖的職位交給我?」法士尚阿得意地自夸一番,又正聲道,「你們的同伴似乎也有傷亡吧?快將傷員抬到山莊去,我讓御醫來替他們治療!」

蒲子軒霎時面色凝重,哀嘆一聲道︰「我們一行人中,那個會替人治療的少年已經死了,否則,祝元亮和沙達利這兩個重傷人員,也不用勞煩你們了。」

「什麼,偏偏那孩子死了?」法士尚阿詫異道,「怎麼死的?」

蒲子軒指了指孫小樹的尸首,示意他自己去看。

法士尚阿踱步到孫小樹尸首跟前,只是看了一眼其身首異處的慘狀便直搖起腦袋,不忍直視,轉過身來嘆道︰「死得這麼慘,真是可憐啊……咱們將他妥善安葬了吧。」

說完,法士尚阿便吩咐幾個禁衛軍士兵道︰「來,將這孩子的尸首抬到後山去。」

三個士兵領命後便過來抬孫小樹的身體,這本該是一個極度肅穆的時刻,突然,那些士兵卻紛紛嚷嚷起來。

「大管家,這孩子的身體,根本抬不動啊!」

「是啊,他好像肚子上長出了什麼東西,伸到了地底下!」

「啊?」听了此話,蒲子軒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欣喜萬分地往孫小樹所在位置趕去。隨後,陳淑卿、蘇三娘、余向笛也跟了過來。

沒了腦袋的孫小樹,仍舊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士兵們稍微將他的身體抬起來幾寸後,便再也無法作更多的移動。

而眾人也清晰地看到,孫小樹的肚子一帶,衣服被一條長出的睫須撐破——那睫須緊緊扎入土地中,仿佛在努力地尋求著新生!

見了這一幕,陳淑卿不禁驚呼起來︰「難道,小樹他……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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