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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南城醫院依舊人來人往。

病患醫護來往于門診樓前, 人聲鼎沸。

雲凜走到這里,腳步突然停頓住了,「要不然, 等晚上急診再來吧。」

看著這麼多人,他心生退卻。

沈頌雖然心里焦急, ——是不好強迫雲凜做什麼, 剛想同意,遠遠地就有人高聲叫了一聲, 打斷了他的思緒。

「雲教授!」一名披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一邊摘臉上的口罩, 一邊很是高興地快步上前,伸出了手︰「雲教授您怎麼來這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好去迎接您!」

雲凜脊背僵了一瞬,再抬眼,果然看見了熟人。

這就是上次他來南城醫院, 見的那名研究組負責人, 還是這個人給的他強效抑制實驗劑。

即便是如此不方便的情況,——遇見了相熟的人, 雲凜還是點頭微笑,看著對方走近, 然後禮貌客套地與他握了握手。

「倪主任,您好。」

「好好好, 我是沒想到今天能看見雲教授, 雲教授怎麼親自來了,是不是上次我給您提供的強效抑制劑用完了,那你隨便打個電話來,我就安排人給你送過去了嘛!」

這客套與寒暄本是必須應付的商務禮節, 雲凜察覺到對方的眼神掃過了沈頌,于是介紹了沈頌的身份,「這位……是我助理,叫沈頌。」

「哦哦!年少英才年少英才!」說著,倪主任伸出手要與沈頌握手。

听見那該死的藥劑竟然是這個國字臉的男人給的,沈頌的氣場就開始低了,面對伸出的手,他本能地黑著一張臉,不打算給面子。

雲凜瞥了沈頌一眼,輕輕咳嗽了一聲,沈頌哪怕是心里覺得不爽,還是和倪主任那粗壯的手掌握了握,心里泛起一陣握了豬油的惡心感,繃著嘴角一句話都懶得應付。

「……」

倪主任吃癟撞上個釘子,覺得這小子對自己不怎麼客氣,——是一身氣場凌厲,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于是舍棄了——沈頌攀談的想法,繼續——雲凜客套。

「雲教授,既然來了我們南城醫院,那您有時間的話,去我帶隊的科研醫療組指導一下工作,——好讓我們有進步的空間嘛!」

雲凜笑了笑,笑容不太自然。

「倪主任下午沒什麼安排嗎?」

這位主任拉了拉白大褂的衣襟,「沒有!雲教授來了,我什麼事情都要往後推推的!」

說著,倪主任突然反應過來了,「雲教授過來,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嗎?」

有是有,——是,這根本沒辦法——人說。

雲凜萬萬沒想到,折了大半個首市,跑到了京大對角線上的南城醫院,竟然也會踫見熟人,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雲凜躊躇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時候,沈頌上前一步,用寬闊的肩膀擋住了倪主任的視線。

「我們確實還有點要緊事要處理,——是不大方便講,對了,」沈頌偏頭,側過目光看雲凜︰「雲教授,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嗯?」

倪主任愣了一下,一拍腦門,悵然若失︰「原來雲教授不是剛來,是處理完了事情要走啊?哎呀,我這真的是有失待客之道了。」

雲凜目光落了一下,然後抬起眼眸,「實在不好意思倪主任,今天我們就不叨擾了。」

雲凜實屬不太會撒謊,就只能換了個角度說話。

倪主任很顯然是個熱情起來不顧場合的人,滿臉都寫著「好遺憾」三個字。

「哎呀,怎麼這樣啊,哎,我還以為今天可以——京大的學術招牌好好討論一下工作里的問題呢,沒想到雲教授下午還有安排。那……雲教授下次要是再來的話,還煩請務必提前告訴我,我好盡地主之誼。」

「一定,那就不打擾倪主任了。」雲凜禮貌客套地寒暄了兩句,——沈頌一起回了停車場的車上。

剛一坐下。

雲凜就靠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取了眼鏡捏了捏太陽穴,就和剛剛打完仗似的疲憊。

沈頌在後備箱取了一身衣服,坐回駕駛位,連著袋子一起交到了雲凜手里。

「換身衣服吧,換好了我們再去,應該沒人認得出來。」

雲凜垂眸看去,發現那是一身運動裝,還有一頂鴨舌帽。

竟然隨車還帶了衣服。

「剛剛是我大意了,應該提前讓你換好的。」沈頌抬手替雲凜按著太陽,下手輕柔,緩緩地釋放力量,「休息好了就去後座換衣服吧,剛剛我用手機掛過號了。」

雲凜捏著手里的衣服,「嗯」了一聲,將眼鏡隨手擱在了中控台上,然後下了副駕駛的位置去了後排。

——留下了一座的清香。

沈頌停頓了一下,順著——下去了駕駛位,拐去了後座。

雲凜剛——後排座位的門關上,另一側車門啪的一聲也關閉了。

他略怔了怔,轉過臉去,就看見了沈頌正拉著車門把手,轉過臉來看他。

「哥哥你換你的衣服,我替你守著。」說著,毫不含糊,直接用鑰匙落了鎖。

車輛兩側的轉向燈閃了閃,然後車耳朵自己折了起來。

雲凜眉頭輕皺,「我換衣服,需要什麼保護?」

沈頌就很沒听見似的,雙臂一左一右撐在前後座的靠背上,——人圈在後座上,同時高大的身形給雲凜造成了很強的壓迫感。

「你換你的就是,我現在有個毛病,一眼看不見你就心慌。」

「讓我陪著吧,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雲凜——不再多說什麼,轉過身去,面對自己這一側車門,開始解衣服扣子。

修長細白的指尖將襯衣的紐扣一顆一顆地打開,露出一片凝脂一般的皮膚——肩頭端平,身線修長,頸項也迷人地微微側著,優雅得像是天鵝曲項。

尤其是沒有佩戴那一副冷冰冰的金絲眼鏡,從側面看起來,那顆小痣配著眼角的余韻,顯得很是勾人。

這一幕都印刻在沈頌的眼眸里,讓他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雲凜實在是太美了,光潔的後背上卻有自己昨夜「施暴」的紅痕。

他昨天竟然給雲凜後背上種下了幾顆草莓。

後腰上——有。

此刻草莓顏色淡了幾分,——在牛女乃般的膚質上綴著,更像是引人垂涎的美味。

可沈頌頭一次這麼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如果不是這麼年輕體力充沛就好了,他哥哥也許不會遭這樣的罪……

念及此,他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思緒回轉間。

襯衣離開了玉體,那股淡淡的清香愈發的濃了一。

沈頌吸了吸鼻子,湊上前了幾分,「哥哥,你身上真的有香味,不一樣了。」

雲凜直接——套頭運動衫兜頭套了下來,隔絕念想一般的,將沈頌的鼻尖與自己的後頸隔開了。

「你總是這麼說,可我自己從來也沒有聞見過什麼香味。」

「你一直這麼說,我——從來沒聞見過。」雲凜說著,將運雲凜將帽衫整理好,手開始朝自己西褲的扣子上捏過去。

沈頌模了模自己的鼻尖,垂眸看著指月復,自言自語地︰「是很香,清香味,冷冷的那種。」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雲凜明確地知道自己目前身體的狀況。

除了一——激素水平非查體無法判定出來以外,總體上到底是不是omega,有沒有信息素,這——還是可以自我明確的。

——自己根本不是omega,哪里來的香味。

「別胡鬧了。」雲凜順勢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知道抽血這種檢查是有時限的,越早去越好。

「你幫我——旁邊那條褲子遞過來。」

疊好的褲子安安靜靜的躺在後排座位上,只是被沈頌一屁.股坐下來,阻斷了他與衣服之間的通路。

沈頌︰「嗯?什麼褲子?」

「……就是你坐著的褲子。」

雲凜細白的修長的腕子抬著,掌心——上伸過來,靜靜等著有人遞過來衣服。

結果衣服沒等到,等到了手心一沉。

雲凜一轉頭,看見了沈頌——自己的下巴擱在了手心上面,正巴巴地看著自己,星眸里閃動著復雜的情緒︰「哥哥,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起來看見驗孕棒的時候,心里有多急。」

他眨了眨眼,繼續用美貌下蠱︰「我都快急死了,跑去院里,還發現有人糾纏你……所以以後,什麼事情都先——我說,好麼?」

沈頌雖然看起來純良,——是心思里盤算的都是,怎麼——林忘這個狗皮膏藥套麻袋收拾一頓,讓他離自己哥哥遠一點——

是雲凜卻不知道,只是被沈頌這幅模樣磨到沒有脾氣。

「好,」他點點頭,嘆了口氣,「早上的時候,我自己——很震驚,沒有反應過來,以後不會了。」

沈頌的下巴在雲凜的手心里蹭了蹭,恭順得像是個被主人撫模下巴的大狗狗。

他語氣輕輕的︰「其實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性,最後想明白了,不管有沒有懷孕,我都不會讓你的身體有任何不利,我發誓,一定盡我所能,不讓你受傷害。」

雲凜手指輕輕摩挲,「你——覺得八成不是懷孕嗎?」

「……」

沈頌略思索了片刻,然後抬眸迎上雲凜的目光︰「如果懷了孕,我們結婚,然後我帶著你去國外——孩子生了再回來——如果……」

「——如果我沒有信息素卻真的懷孕了,」雲凜接過話頭,抬起眼眸,平靜地說︰「可能將會面臨生命危險。」

「……」

這種情況十分復雜,根本就是史無前例,帝國資料庫是空白,簡直就是反人類。

abo世界里,beta是基數最大的普通人,男人女人組建家庭,過正常的娶妻生子的日子,可男性beta萬萬不可能懷上alpha的孩子,因為沒有通路——

是巧就巧在雲凜之前是omega,只不過斷了信息素,那一池干涸了的水潭里有生理結構上的便利。

可池子已經干了,哪里還有波動的可能——

且沈頌這樣頂級的alpha的信息素過于爆烈,讓一個失去信息素的beta如何承受的了。

除非,又是憋著一場驚世駭俗的大變化。

沈頌一听雲凜說這話,哪怕心里有——影影綽綽不想面對的念想,——還是立刻就急了起來。

「沒有,不會的。」

他直起身來,抱住了雲凜,手臂收得很緊。

「哥哥,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你現在……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除了快被你勒死了,其他方面身體都還好。」

「……」

雲凜拍了一巴掌沈頌的後背,下手倒不算重,「好了,還不——我松開,讓我——褲子換了?」

沈頌——臉埋在雲凜的頸窩里,說話悶聲悶氣的,「我幫你。」

他雙手慢慢攀上了已經拉開了一半的西褲的拉鏈上,一點一點地緩慢向下拉——手上不干人事,說的話倒是像是人說的話。

「哥哥,我很擔心你的身體健康,——很害怕哥哥出事。」

說著,西褲被扯下一半,蜜桃似的軟肉晃了晃,像是飽滿的、掛在枝頭的鮮果子,等待著采擷——

是沈頌沒有心情,他心里很亂。

只是擔心自己的莽撞傷害到了最珍視的人。

陡然涼了一下,雲凜脊梁僵了僵,抬腕捏住了無意識作惡的手,「行了,你這是怕我出事的模樣嗎?」

沈頌不由分說地把西褲丟在了前面副駕駛的座位上,那可憐兮兮的西褲軟趴趴地皺成一團,被丟棄了出去無人問津。

似乎是在掩飾發紅的眼眶,沈頌別過頭去,看著前擋風玻璃。

「我怕,我真的怕死了!」

「……」雲凜抿了抿嘴唇,「沈頌,你哭了?」

說著,他抬手去捧沈頌的臉,卻被沈頌一——扣住了雙腕。

沈頌看——雲凜,眼眶似有水色,紅通通的眼楮里,眼白都有了血絲。

除了那次雲凜縫針沈頌眼眶紅過,除此以外感覺他總是一副刀槍不入的混不吝模樣,從未見他落過淚,今天倒是展示出了自己脆弱的這一面。

「我還知道有一種方法,抽我的信息素然後大量淘換到你的身體里,畢竟我們之前完全標記過,身體里各項激素水平都有肌體印象,這樣一來,中和平穩之後,無論什麼問題,都可以一並解決。」

這是轟轟烈烈席卷一切的方法,就好像在長滿雜草的草原上放一——火,任由你什麼根系出了問題,全部連根燒毀,然後再涌入新的信息素,療愈患處。

雲凜半坐在沈頌懷里,雙手被捏著,鳳眸已經含了怒氣︰「你胡說八道——什麼?!」

「難道你剛剛說的,不會讓我有一點危險,就是用自己的信息素來換我的安全?那你呢?你的安全誰來保障?」

「沒事,信息素罷了,還能再生。」

沈頌輕輕松松就說出的這一句話,忽略了蘊含著巨大的痛苦代價,抽alpha的信息素,哪怕微量也——上刑差不多,大量淘換恐怕是要alpha的命——

是沈頌覺得無所謂,多苦都不打算說一個字。

雲凜卻知道,這其中是多麼艱辛。

「听著,沈頌,」雲凜直視著沈頌的雙眸,「我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你——不用這幅樣子。」

「嗯,你說得對。」沈頌拉過雲凜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了一個虔誠的吻︰「路還很長,我陪你。」

雲凜的目光逐漸軟化了下來,他輕輕探身,在沈頌的唇上落下了一個柔——的吻。

「好,你陪我。」

這是雲凜為數不多的主動,沈頌張開嘴,配合著親吻的節奏,將自己的熱忱與想念抒發了出去。

——哥哥,你千萬不能有事。

沈頌在心里一直默默祈禱。

兩個人在車上墨跡了半個小時,才換好了衣服鑽出了車子。

雲凜穿好了一身休閑裝,將帽子扣子頭上,還為了保險起見,在帽兜里戴了一頂鴨舌帽。

這樣打扮下來,自然沒人認得出,卻襯得雲凜清秀又年輕,站在沈頌旁邊,一看就是一對兒般配的情侶。

抽了血,在等待的過程里,許多挺著孕肚的人從眼前走過。

雲凜第一次沒有這麼排斥,竟然還听旁邊有人喜悅的討論。

「哎呀,我已經三十六周了,預產期就快到了,我好緊張啊……」

「我看你b超挺好的,我二十四周,真羨慕你,誒,你老公呢?」

「我老公去廁所那邊抽煙啦,你老公給你取血液結果出來了嗎?」

雲凜從帽兜里微微側過目光,目光落在了那圓滾滾的孕肚上,突然又別扭了起來。

要是自己真的懷孕,以後會這樣嗎……那還怎麼在實驗室里給學生上課……

不對,如果這樣了,自己恐怕就要辭職了吧。

離開一直以來的工作崗位,雲凜突然舍不得了起來。

身旁的座位突然沉了一下,是沈頌取了血液結果化驗單回來了,他低聲對雲凜說︰「大夫說讓你進去一下,說……」

「說什麼?」雲凜抬眼看了看沈頌。

沈頌胸口起伏了一下,「——沒什麼,就說可能要會診。」

雲凜直接猜到了血項結果可能不大理想,于是從沈頌手里抽出了那張報告單,逐項看起來檢驗的結果。

「孕酮偏高,——應該不大符合孕初期的合理數值,所以我應該不是懷孕。」

松了一口氣,——是雲凜的眉頭立刻又皺起了深刻的弧度,「這血項怎麼會這樣……」

這血液報告的結果十分曲折離奇,沒有一項是正常的,——從報告單上看起來,甚至可以說,比沒有信息素懷了孕還凶險萬分。

一條路封住了,本來以為安全了,——是麼想到擺在面前的另一條路,是一條凶險萬分的道路。

沈頌往雲凜身邊坐了坐,擠著雲凜略顯單薄的肩頭,「沒事的,別怕,總有辦法的。」

「醫生恐怕——沒辦法吧。」雲凜苦笑一聲,想到沒有懷孕心里竟然空落落的,他站了起來,「除了這一項,其他的血項資料亂七八糟,根本不像是個正常人,——難怪要會診。」

沈頌急忙——跟著站了起來,「要不然,我們去醫生那里,听一听建議?」

「不听了,別耽誤別人正常就醫,我們走吧。」

雲凜手里捏著那張報告單,轉身要走,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這個人沈頌——雲凜都認識——

「金稷?」

金稷和身邊一個身高腿長、面目冷肅的男人,兩人頸項上佩戴著的頸環是同一個款式,一看就是熱戀期的一對兒。

就是這倆人明顯有點兒不對付,金稷走的很快,差點迎面撞上雲凜。

沈頌雖然知道自己暫時做不了小爸爸,——是已經下意識地把自己老婆護在了懷里,擋在了身後。

那個冷肅的男人——一樣,一——扯住金稷,——人護在了懷里。

動作出奇的一致。

金稷沒認出來扣著帽子的雲凜,還在和自己男人撒氣。

「祁危,我他媽都說了我沒懷孕,你非拽著我來這抽什麼血,我一個alpha怎麼可能懷你這個alpha的孩子?瘋了嗎?」

他正罵罵咧咧的,一抬眼,看見了沈頌,目光略有怔忪,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對著沈頌旁邊這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輕輕問道︰「雲教授?」

雲凜輕輕抬起臉來,——金稷的目光對上,嘴角扯出一抹不堪自然的笑,「你好,金研究員。」

這兩對在產科里面遇見,來查什麼的都不言——喻。

四個人八只眼楮,渾然不知道往哪里看,只是老公摟著老婆,相對尷尬。

金稷知道自己剛剛罵罵咧咧的話被雲凜他們听見了,然後呵呵笑了兩下,覺得自己有點傻,于是低下頭重新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才重抬起頭來。

「這麼巧,都……來查懷孕啊……」

說完又——自己噎了一下,改口︰「來檢查啊?」

不過不應該吧,雲教授明明是個beta,羌夜永帶著那麼多科研圈的人在現場,如果雲凜是個omega,沒可能一點風聲都不漏吧。

祁危松開了金稷,對他們二人點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走開,到一旁守著去了。

他在場不便說話,走開了金稷還不忘翻了個白眼。

「吃皇糧的臭呆子!」

雲凜看著金稷︰「金研究員,你剛剛說你是alpha……怎麼會來查這個?」

金稷推了一——自己的眼鏡,尷尬地笑了笑,「這種事情真的說不好的,我在實驗室的時候用驗孕棒查了一下,竟然兩道杠,然後用自己的血簡單做了個培養實驗,結果還是中標,我就想這個世界可能是瘋了吧,——那家伙一說,他就亟不可待地帶我來醫院檢查了。」

雲凜略垂眸,抿了抿唇線,緊繃的嘴唇讓他一時半刻不知道怎麼張開,——沒想到怎麼接話。

金稷察覺到了雲凜表情的變化,瞪圓了雙眸︰「雲教授,我冒昧地打听一下,您是beta嗎?」

「現在是。」雲凜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了金稷這個問題——

是他沒有解釋自己之前是omega,一方面還是不放心,另一方面,——不知道怎麼說好。

「這就奇怪了,」金稷連連搖頭,「這個世界怕是真的瘋了吧,我男alpha查出來懷孕,連您這樣的男beta——能查出來懷孕,我們是不是用了同一批劣質產品啊!」

金稷本能就懷疑產品有問題,——是轉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說法。

「嘖,——不對啊,我在實驗室里——簡單用血做過實驗的呀!這個世界的信息素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雲凜︰「不介意的話,給我看看你的檢查報告單。」

金稷倒是挺大方,舉起那一張已經被揉得皺巴巴的紙,遞了上去。

雲凜接過來一看,孕酮問題不大,——血項問題不如自己「纏麻花」似的怪異,就把檢查單還了回去,「你問題不大,注意休息,不要總是熬夜。」

「啊……」金稷撓了撓頭,笑道︰「醫生——是這麼說的,我那段時間研究進入瓶頸期,還偷偷嘗了一——臨床藥,可能紊亂了吧。雲教授慧眼如炬的,一看報告單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雲凜點點頭,心情復雜——不打算說那麼多。

「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金稷連忙︰「雲教授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幫你。」

金稷不笨,知道雲凜——沈頌出現在這里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情,況且雲凜看完報告單說出的話,就好像自己的報告單有什麼天大的問題似的。

「可能不……」雲凜還沒說完,沈頌一——按住了雲凜的手腕,他對雲凜搖搖頭,然後看——金稷。

沈頌︰「听說貴所最近在研究一種取信息素的生物媒介,介意我們加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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