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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頌還在雲凜肩頭拱著, 突然感覺雲凜推了他腦袋一把,一抬眼就在門口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你們怎麼來了?」沈頌一點都沒有掩飾語氣里的不悅,很不甘願地直起身來, 離開一片溫香軟玉。

宋玉守和劉臣站在門口,略顯得有些局促。

劉臣不知道說什麼開場白, 就直眉楞眼地說了句︰「我們來道歉的。」

宋玉守撞了撞劉臣, 小狐狸一樣的臉龐上揚起了一抹笑。

「雲教授好些了嗎?我們……過來看看。」看沒有人接自己的話,宋玉守硬著頭皮說道︰「因為是從操場匆匆趕過來, 所以空手來的,有點兒不不好意思, 但是如果需要我們做什麼的話,可以盡管開口。為了表達歉意……」

沈頌直接——斷︰「不接受,要你們消失。」

沈頌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好看,嘴抿著,眉壓眼, 眼神甚至可以說有些狠, 剜著這倆人像是用眼神剁肉。

「呃……」宋玉守第一次見到沈頌這樣,之前的沈頌哪怕是臭臉, 也不像今天這個樣子……

可以說是,凶狠。

「那個, 」宋玉守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啊, 我沒別的意思, 就過來表示一下誠摯的歉意的。」

「說了,不需要,」沈頌︰「以後離我哥哥遠一點。」

「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給你們誰身上開個口兒, 讓你們也嘗嘗縫針我滋味。」

「……」

宋玉守萬萬沒想到自己開兩句玩笑結果落成這樣,他臉上有些掛不住,——精體質又上來了,「我也沒說什麼啊,再說了,我說的也是事實啊,沈頌你他媽的有病啊哪有這麼怪別人的?」

沈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剛想發作,手腕就被拉住了。

雲凜躺在病床上,抬腕扯住了沈頌,他對沈頌搖搖頭,才慢慢地轉過臉去看宋玉守。

「城大的校董代理宋先生,我這邊沒什麼事了,相信您也看見了,也就不耽誤二位的寶貴時間,想必這會兒校運會兩個校方的代表都要在現場出現,就不要浪費精力在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了。」

雲凜冷著眉眼,下了明確的逐客令︰「二位請回吧。」

宋玉守臉憋得和菜色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劉臣的肩膀,「行了,我們走吧,別給人添亂了。」

劉臣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就朝外走去,可是宋玉守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來,笑嘻嘻地︰「雲教授不要怪我嘛,畢竟人家很喜歡你的,好啦,改天我再去找你玩!拜拜!」

沒等屋里的兩個人做出反應,宋玉守吐了吐舌尖,跑掉了。

沈頌站在那,還有點怨懟地瞪著門口。

雲凜拉了拉他的手,輕輕搖晃了一下,「好了,人都走了,你瞪著門框做什麼。」

「……」

沈頌重重坐了回去,「要不是你拉著我……」

他本來想逞凶斗狠地說兩句心中原本的——算,但是怕嚇著雲凜,話到嘴邊就咽回去,轉了另外的話題。

「反正他說的話你不用信,這人習慣滿嘴跑火車,不靠譜。」

雲凜鏡片後面的眼眸微微抬了起來,望向沈頌,「你們認識很久了麼?」

盡管很不想承認,但是沈頌不——算對雲凜撒謊,「對,小時候就認識。」

宋玉守認識沈頌也認識陸鋒,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二代,被家長放在一起比較的多了,相應的見面場合也不會少了——

然,還有他的忠犬侍衛劉臣。

雲凜點點頭,終于問出了心中所想——

「那他說的,你們之前一起去露營過夜的事情,也是真的麼?」

「露營過夜?」沈頌似乎是完全想不起來了,他抓了抓頭發,反問︰「什麼露營過夜?」

雲凜垂眸,「不知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

這下沈頌的頭發倒霉了,被沈頌粗暴地揉著,偏偏還柔順地回彈了形態。

他是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和宋玉守一起露營過了,似乎是有的,但那年代太久遠了,誰還記得……總不可能是小學時候那次夏令營吧?

那次可是幾百人呢!

「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沈頌急的齜牙咧嘴的,「反正我升上初中到現在遇見你這個時間段里,肯定是沒有,他和你這麼說的麼?要不我找那小子去問問?」

估計真的追上去,不光是問問,極有可能要動手。

雲凜知道輕重,于是擺了擺手,「算了,不記得就算了。」

沈頌連忙趴回了床邊,急切道︰「哥哥,你別誤會,我是真的沒有印象了,不是故意不說的。」

宋玉守是盤什麼菜啊,他需要往心里記嗎?

雲凜抬手揉了一把沈頌的頭頂,眼波倒是柔軟了不少。

「知道了,但是我改注意了,好像野外露營過夜挺有意思的,等我拆線,也差不多到項目組組織的團建的時間,到時候我一定去體驗一下,這住在野外帳篷里是個什麼感受。」

沈頌一把捉住了雲凜細伶伶的腕子,「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雲凜挑挑眉︰「你不是那時候有事嗎?」

沈頌落了一個吻在雲凜的手腕上,「可以推掉,我要陪你。」

陽光灑落進來,田字格落在腳邊的地面上。

空曠的醫務室里有消毒水的味道,不好聞,但是兩個人對視的眼波泛著情愫,似乎把時光都暈染了一片溫馨的甜。

「別人不重要,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就陪你。」

沈頌探身過去,在雲凜柔軟的唇上落下了一個柔情的親吻。

雲凜本能地想別開頭,他略側躲開,剛開口說了半句話︰「別,這里是醫務室,小心被人看見……」

話沒說完,下巴就被沈頌扳了回來,接受了這個被人加重了的吻。

唇齒相交片刻,沈頌這才——罷。

略直起身,望著雲凜的雙眸,「以後不要這麼拼了,我心里難受。」

雲凜推了推他肩頭,「知道了,離我遠一點。」

他還是害怕被人看見。

「別怕哥哥,那個醫務室的校醫下樓了,」沈頌指了指窗外,「我剛剛在窗戶旁邊看見了。」

——所以才敢這麼肆——忌憚。

雲凜嘆了口氣,抿了抿沈頌剛剛蹂.躪過的嘴唇,「你還是先想想怎麼帶我回去吧,我現在應該是走不了路了。」

沈頌和雲凜的目光一起落在了膝蓋上那快巨大的紗布包裹,兩個人一起無奈地嘆了口氣。

車輛開出了京大,開回了小區。

天色愈發陰沉,好像剛剛的陽光普照只是人們的錯覺,此刻天際氤氳一片蟹青色,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意味。

由于地下停車場還有一些台階需要爬,沈頌擔心雲凜招架不住,于是選擇將車停在了地上停車場。

本來沈頌要抱著雲凜走的,但是由于害怕人多眼雜,雲凜堅持要拄著拐杖自己走。

沈頌就只能跟著,距離了一步之遙,目光一直跟著,生怕雲凜再把自己摔著。

拄拐走路不——想象中那麼容易,甚至是十分消耗體力,對肌肉群不發達的人尤其不友好。

像雲凜這種平日里專注研究不怎麼健身的人,沒走一會就已經額頭爬上了一層細汗。

由于一條腿不能挨地,身子重心也不好把握,好幾次都搖搖欲墜,幸而被沈頌扶住才沒有摔跤。

短短的一段路已經走了二十分鐘還沒有到公寓那棟樓下。

天際轟隆隆滾過一片悶雷,那暗淡的天色愈發深沉,整個天際就好像要壓將下來一般,壓抑著每一寸空間。

啪嗒啪嗒,樹葉被蒼穹墜下的銀絲拍——得歪了脖頸,一墜一墜的。

雲凜拄著拐,肩頭已經被打濕了,突然,頭頂一片陰影籠罩下來,隔絕沉沉墜下的雨珠。

沈頌的氣味籠罩著周身,雲凜發現自己頭頂著沈頌的外套。

緊接著,雲凜看見沈頌蹲身在自己身前,亮出了隱透精壯線條的後背,同時側過臉來,微笑著說︰「上來吧,我背你。」

雲凜猶豫著,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沈頌背過來的雙手往上抬了抬,「來吧哥哥,別被雨水——濕了紗布,大夫說了,傷口不能見水的。」

剛剛縫完針的傷口,確實不可以沾水,防止二次感染。

雲凜︰「那……」

「好」字還在嘴里沒有發出來,雲凜感覺自己雙腳就離開地面,被沈頌直接背了起來。

沈頌彎著腰,雙手拖住雲凜的腿,輕聲笑了一聲︰「哥哥,拐拿好了,我要加速了。」

說完不等雲凜反應,直接背著人就往公寓樓的方向沖去。

雨絲斜斜的拍——下來,兩人穿梭在雨幕里,雲凜兩只手各提了一只拐,手臂不由得圈緊了沈頌的肩頭。

「沈頌,你慢點兒。」

沈頌的體力是真的好,背著人腳下一點都不受影響,健步——飛的,一听雲凜這麼說,反而更是跑的快了點。

一邊跑還一邊惡作劇似的回頭笑︰「哦,哥哥害怕呀?那你摟緊我。」

「……」

雲凜的臉就在沈頌的側耳,隨著奔跑的步伐會有偶爾的挨擦。

頭頂著沈頌的外套,身前是溫暖而結實的後背……

雲凜突然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都是之前踽踽獨行于世所不曾有過的體悟。

他嘴角彎了起來,眼楮里也沒有了抵觸,也沒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涼︰「誰怕誰,有本事再跑快一點。」

沈頌把人往上提了提,「行 ,您騎好嘍!」

說完,和開了小火箭似的發足狂奔了起來。

也許是被這怪誕的氛圍影響到了,一貫冷淡嚴肅的雲凜竟然破天荒地用拐杖指了指前方,喊了一聲︰「沖。」

沈頌爽朗地大笑起來,「好,沖!」

說完,就像是月兌了韁的野馬似的,撕破了雨幕,沖向前方。

那一對拐就像是雨中的風鈴似的,踫撞在一起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

雨幕壓著兩個頂著外套的人,壓不住兩顆火熱的心。

歷盡雨打風吹的艱辛,沈頌終于是把人背回了家。

站在玄關門口,兩個人都濕淋淋的了。

萬幸的是雲凜膝蓋上的傷口被沈頌刻意用身體護著,並沒有沾什麼雨水。

兩人一進屋,就看見了黑炭把雪球壓在地上瘋狂舌忝毛。

雪球「嗚嗚」地哀聲低鳴,突然看見一個超過兩米,頂著一件衣服進來的「怪人」,嚇得它一骨碌翻了起來。

「喵嗚??」雪球膽子小,脊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黑炭乜斜過去,瞥了一眼,一把按下去雪球,安撫性地給它舌忝毛。

眼看著他擔憂的兩個小家伙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雲凜竟然輕笑了一聲︰「我趕著回來,它們好像自得其樂。」

沈頌把雲凜放下來,摘了濕漉漉的外套往旁邊一丟,抱著雲凜去了沙發上。

「給我看看你腿上的傷口沾水了沒有。」

雲凜修長的腿搭在沙發的美人榻上,被深色的沙發一襯托,顯得愈發白皙。

他轉了轉自己的腿,感受了一下之後,說︰「應該沒事,好像也沒沾到多少水。」

沈頌還是不放心,頂著已經濕透的t恤和全濕了的頭發,去取了醫療箱然後又回來蹲下。

他修長的雙指捏著雪白的紗布,輕輕地蘸著包扎區域周圍的水珠。

「還疼麼?」他低聲問。

雲凜想搖搖頭,但是刺痛感到底還是爬了上來。

他輕輕「嘶」了一聲,嚇得沈頌手僵在那里不敢動作。

「怎麼了?踫到傷口了嗎?」

雲凜咬咬牙,忍過去那一陣刺痛感才說話︰「現在沒事了,可能剛剛坐下的時候扯到了。」

沈頌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回身扯過一條雪白的大浴巾,不顧自己渾身濕透,搭在了雲凜的頭上。

「以後……」他揉著雲凜的頭發,沉聲道︰「算了,以後什麼事情都交給我,你就不要去冒這樣的險遭這樣的罪,不值得。」

雲凜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來。

「其實也沒多大事,不過幾針罷了,主要是京大沒有輸就好。」

沈頌執拗地繼續幫雲凜擦頭發,「那也不能讓你受傷,我寧願受傷的人是我。」

雲凜輕笑︰「誰受傷都不行,我這不是意外情況嗎。」

「還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沈頌一邊擦著雲凜的發絲,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膝蓋上那一大塊紗布上面,「大概會落疤吧?」

「嗯,可能會的。」雲凜倒是沒有否認,語氣里也沒有什麼波動,「大男人,有個疤,沒什麼關系。」

雲凜一身的肌膚都和緞子似的,細白柔滑玉潔冰清,除了眼角那一顆碎鑽般的小痣以外,周身一點其他痕跡都沒有,此刻突然落下幾針,可能還會留疤,叫沈頌心疼得都要揪起來了。

「到時候我每天陪你去做淡疤痕的療程。」他咬了咬牙,「不行我也給自己來幾針。」

雲凜抬腕拍了他腦袋一把,「你這是抽什麼瘋,好好的要挨幾針?」

沈頌突然抱著雲凜的腰,把臉貼在那平坦的小月復上,「——果不能改變現狀,不——承受和你一樣的痛苦,我心里還能舒服點。」

剛剛還那麼凶,這會突然變成了大狗狗,就往人懷里鑽。

雲凜的眉眼出奇地柔軟下來,他抽了自己頭上大浴巾的一角,蒙在沈頌的腦袋上,替他擦拭著發絲。

「不用這樣想,又不是誰的錯,這只是意外。」

雲凜主動幫自己擦頭發,手法還很溫柔。

沈頌爬起來,抱著雲凜的脖子,眼眶紅通通的,「哥哥,你真溫柔,對我也真好。」

雲凜眉頭挑了挑,手上的動作只是停滯了一下,就繼續擦拭起來。

「惹我不高興一樣扣你分。」

沈頌頂著大浴巾,看著和自己分別頂著浴巾一角的雲凜,沈頌嘴角勾了勾,笑得有點得意,更是心滿意足地任由雲凜揉他的頭發。

「不會的,哥哥你不舍得不要我的是吧?」

雲凜把自己頭上的浴巾扯下來按在沈頌的頭頂,「不一定,看你表現。」

沈頌腦袋一偏甩掉了那礙事的浴巾,一把摟住那細瘦的腰,「嘖,哥哥你都已經落在我手里了,還不賄賂一下我趁機多給我一些好處?」

雲凜確實是哪里都去不了,現在全憑沈頌照顧。

但是雲凜倒是從來不受人威脅,他嘴角勾了勾,推著沈頌的臉就把人推開了,下手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那你送我回宿舍,我看看周邊其他的老師您不能幫我度過這14天。」

「……」

想到別的男人靠近雲凜,沈頌立刻就不答應了。

他用力圈著縴細柔韌的腰,爭取自己的權益︰「我只是合理討論,你不答應也可以的,是這樣,你讓我照顧你,別想著回宿舍,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雲凜乜斜了他一眼,眼楮里都是戲謔,「嗯,再說,我考慮一下。」

沈頌一腦袋鑽進雲凜懷里,「別考慮了,考慮考慮我。」

雲凜被他鑽懷鑽的挺癢癢的,伸手推拒了他一把。

「行了,我身上濕乎乎的很難受,你先幫我換一身衣服吧。」

他受傷的是膝蓋,頂多是褲子不好月兌,換上衣自己倒是可以自理。

雲凜伸手到拉鏈環扣上,一點一點往下拉開了拉鎖,沾了水的t恤就露了出來,隱隱透著肌膚的色澤。

肩頭漂亮的形態也隨著外套的剝落展現,端平的肩膀以及一左一右頂出來的鎖骨尾端,更凸顯了一種清雋的氣質。

身上的腰肢是細的,骨骼形態生得很美,一米八三的身形挺拔,就是與精壯高大的沈頌一對比,顯得清瘦了一些。

雲凜把那件紅色的運動外套被丟在了沙發靠背上,剛一轉身回來,就撞上了沈頌的目光。

雲凜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確定自己還穿著衣服,並沒有多麼不雅的行徑,不禁納悶地問︰「怎麼了?」

沈頌眼眸晦暗不定,他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剛想說話,突然感覺腳下被撞了一下。

兩個人一起低頭去看,就看見黑炭和雪球——著滾兒撞到了沙發下沿。

黑炭仗著肌肉發達,一把將雪球按在了地上,並且仰著臉示.威似的叫了一聲︰「喵——」

雪球嚇傻了,雙眼直愣愣地看著他們,弱弱地想跑,結果又被一爪爪按倒。

「……」

「走,我帶你回屋子里換衣服。」

沈頌說著,手上已經同時付諸行動了,他動作麻利,但是依舊小心,直接把美人——橫抱起來。

突然被抱起來的雲凜下意識摟住了沈頌的脖頸,臉上難掩詫異的神情︰「怎麼了,沙發上不能換?」

沈頌瞥了一眼地上沒羞沒臊的黑炭以及雪球,抱著美人就往臥室走。

一邊走一邊冷冷地丟下了一句。

「不給別的玩意兒看。」

雪球和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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