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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 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尤其是大數據和ai的發展,城鄉攝像頭密布, 沒頭沒腦的失蹤案越來越少。

即使偶有發生,公安人員、執法人員抽絲剝繭,最後也能破解絕大多數的謎團。

但就在黑煙從《白蛇傳》中散去後的第二天,全國各地陸陸續續出現了一系列奇詭的失蹤案件。

這些失蹤案件分布廣泛,案發的時間、地點大相徑庭。有在自己家消失的,有在辦公場所走失的, 有上個廁所或者過個拐角就沒人了的, 也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匿跡的, 有接踵摩肩之中消聲的。

失蹤者的身份更沒有任何共同點,男女老少,各行各業都有。

失蹤人數大多是一案一人, 但也有一案數人。總地來說, 失蹤人數以個人或者小型團體為主。

更為離奇的, 現代的監控設施沒有一樁錄下了這些失蹤案。

失蹤案發生的時候, 現場的監控設施要麼忽然故障, 要麼是失蹤者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監控的死角。

即使問當時就在他們附近的人,竟無一人能夠想起失蹤者當時的言行舉止。

而且不僅人失蹤,還有大量的物品失竊案。

比如好幾個著名的博物館里都出現了不少文物無翼而飛的情況,攝像頭變成了擺設。

至于居民家中的失竊案,則因為太過普遍頻繁, 難以為計。

公安部門在接到了大量的失蹤報警、盜竊報警之後, 發現了這些異常。公安部分日常跟特安部門有所對接,當即就把這些懸案的權限報給了特安部,引起了特安部的注意。

「遍布全國難道這次出現的附庸文本是a級的?要不然怎麼能同時在全國出現異象?」

a級文本以及a級以上的文本, 才能夠覆蓋全中國的範圍。

王勇搖頭︰「特安部在大部分失蹤的現場都做了能量檢測。確實檢測到了文本能量,但顯示出來的文本能量非常微弱,可能連c級都不到,只是個小碎片。」

a級文本的範圍對應小型國家到大型國家不等。

b級文本的範圍對應中國的市級到省級不等。

c級文本一般對應中國的市級到縣級、鄉級不等。

低于c級完整度的文本往往只能覆蓋一兩個村子、街道,甚至只有一兩間房屋的大小,只能算是文本碎片,不過是異世界與地球擦肩而過時摩擦飛濺的一角火星而已,能量相當微弱。

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樣的文本碎片如果落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也足夠造成不少的傷害與死亡,根本無法抵抗。

各國特安部每年日常大量處理的文本也都是這樣的文本碎片。

「而且報告里說失蹤現場空無一物,雖然有文本能量殘余的能量波動,卻沒有找到任何文本碎片籠罩的扭曲空間,四維眼鏡當中也一片寂然。」

陳薇皺眉︰「忽然出現,然後卷了人或者物品就消失的文本碎片那這些失蹤的人和失竊的東西會去哪?」

「會不會這些文本碎片是某一個大文本伸出來的‘觸手’,這個大文本的出現形式就是以分散為文本碎片的形式進行?」

「有這個可能。總部也有人提出了這個猜想。現在沒有辦法證實。只能寄希望于抓住某個失蹤案里的文本碎片,從而判斷背後的秘密。現在全國的特安警戒級別都提高了,大量的特安人員打散入部隊、公安隊伍一起進行巡邏,防備這類失蹤案。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也有巡邏任務了。」王勇說︰「主任讓我們分批就地巡視。」

「小玉,今天由你和陳薇負責帶隊,明天我和星奇、陶術一起。」

張玉應了一聲。

叮鈴鈴,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月明星稀,學生們披著素輝從教室里散出,往宿舍結伴而去。

唯獨陳羽與他們背道而行,他不住校,晚自習結束就拎起書包回「家」。

高中生一般都住校。

但上學期他在宿舍被校園霸凌到進醫院,陳羽的父母就不讓他再住校,選擇在學校附近長租了一個房間給他。早上樓下有早餐店,午餐、晚餐在學校吃,晚自習結束回家休息。

出租房就在學校附近的小區里,走十分鐘不到的路就到了。

天州一中本來就在市中心比較邊緣的位置,瀕近郊區。附近的商鋪不多,附近的小區也是老居民區改建,很多人都已經搬走了,空了好些房子,留下的也大多不是年輕人。

十點了,附近的居民在這個時間也都到家準備休息了,樓房上的燈逐次黯淡,馬路空闊不見車輛,行人寂寥。

唯有街邊的橘黃路燈和著天上的素白月燈,照著陳羽拖得長長的影子。

夜深人寂。

陳羽一邊走,一邊默默無言想心事,夜色里春風輕吹拂,行道樹葉簌簌,搖動月下光影,忽聞似有數人藏在陰影里竊竊笑語︰

「你們看,這少年郎是不是比新郎更俊俏?」

「我族中俊的還少了?俊夠俊,更難得是個人間痴兒郎。倒叫我起了做媒的心。」

也有人催促︰「快走快走,別嗦,要遲了。」

陳羽驟然回首,竊竊聲驟止。他走過去一看,樹蔭里空無一人,定神細听,除了樹葉被春風吹動的簌簌聲,遠處居民樓里的隱約人聲,再無它音。

「難道是我的錯覺?」他正納悶,忽然看到巷子里似有什麼東西極輕極快地竄過去了,跟犬類差不多大小,速度快得幾如煙縷。

「狗?」陳羽繞了幾圈,不見什麼異常,想,小區里的居民確實有養狗的,可能有些狗沒拴好的跑出來了。想想也就作罷了。

天色已晚,已到單元樓下,他就把這點異常拋在了腦後,開了柵欄門,徑自向樓上走。

樓道里的感應燈似乎壞了,黑漆漆一片,又寂靜異常——這幢樓里的住戶本來就不多,也就住了兩三戶人家。

陳羽只得模著欄桿向上走,估模著樓層數到了自己那一層了,從口袋里模索出鑰匙,剛觸門,門徑自而開,似乎本來就是沒關嚴實。

難道我沒鎖門?陳羽剛這樣一想,門一打開,忽然光明大放,刺得他雙眼發痛流淚。耳邊人聲鼎沸,伴隨著極為熱鬧喜慶的鑼鼓等樂器吹奏聲,是那種會被附近居民投訴擾民的嘈雜度。

陳羽等眼楮稍適,才看清了門內的一切。

門後竟然是一片堂皇富麗、佔地廣闊的古代風格庭院。院中張燈結彩、掛紅披綠,碩大的夜明珠懸在四方,輝光熠熠,比現代的白熾燈還要明亮,照得宛如白晝。

堂中以紅色為主,張貼著巨大的「喜」字。庭院里設著十幾桌酒席,珍饈菜肴與美酒盛在玉碗金杯中,桌上的器物都精美異常。

酒桌邊客人來往絡繹不絕,大多華服美飾,衣著光鮮,中西結合,有穿禮服的,有穿西裝的,也有穿漢服的,現代與古代的裝束交織著,以古代風格為主。無論男女客人,都容貌美麗、形容俊秀,笑語盈盈,音容高雅。空氣中脂粉香混著酒香。

還有打扮得格外華麗,笑成一朵菊花的老夫婦站在主人的位置,拉著一個新郎官打扮、神態茫然的男子四處敬酒。

這一切都看起來這是一個盛大的古風婚宴現場。

可是這、這是他的出租房啊,面積大約是五十平方米。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個古代庭院?哪來這麼多客人?何來這樣一場富麗婚宴?

陳羽瞠目結舌之時,席中客人也看見了他。

有人驚道︰「咦,這不是我們在路上看到的那個少年嗎?他怎麼也來了?」說話的是個三十來歲,容貌嫵媚,盤著發髻,著一身黃衣的女人。

其他客人則紛紛道︰「怎麼闖進來個生人?」、「要不要把他趕出去?」就有自告奮勇的站起來要去趕他。

婚宴的主人公也注意到了呆立門口的陳羽。

老夫婦中的老翁站起來︰「這不是樓上的陳家郎君嗎?」

他忙制止了要去驅趕陳羽的客人,親自迎了上去︰「您是陳羽,陳郎君吧?我家與您家久作鄰居,小女今夜出嫁,竟忘了給貴鄰下請帖,實是小老兒的罪過,快請進!」

便拉住陳羽,請他進去。

陳羽更懵了︰「我我可是我」

難道是我走錯了樓層?

鄰居可是就算是我走錯了,我家有鄰居嗎?

我記得我家的對面、樓下,根本沒有住人啊!

而且每一戶的戶型都差不多,都是六十平方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庭院樓閣?

他心里涌上數不清的疑惑,但老夫婦倆夾住他,十分熱情,根本不容他拒絕,你一句我一句地擁著他往里走,客人們也讓出位置來。

陳羽就這樣懵懵懂懂地被按坐在了其中一桌酒席上,剛好與那黃衣女子是隔壁桌。

老翁又領了新郎過來,殷殷命新郎官與陳羽敬酒。

陳羽倉皇間只得舉起酒杯,結果定楮一看,他圓睜雙眼,驚揚燕子眉,險些把手里的「酒杯」跌了——他出身書香世家,小時候跟著治學的祖父母過活,對歷史、傳統文化這些也很熟悉,祖父有空就會帶著他去各地的博物館等地逛逛,講解這些藏物的來龍去脈,歷史淵源。

前日說浙江數家博物館和私人收藏家失竊,有不少文物、藏品失蹤。

他現在手里捧的這金樽,不正是前幾天浙江新聞報導里失竊的一件文物嗎?

陳羽手忙腳亂地捧住酒杯,放回桌上,酒灑了一地。

老翁只以為他是少年人毛手毛腳,不以為意,敬完酒,就帶著那舉止呆滯的新郎官去其他席上了。

陳羽放下酒杯,張目看去,吃驚又頗果然地看到酒桌上的器物,竟然大多是些古代文物,其中幾件頗為眼熟。

他還听到其他席上客人交談間,有「如今時代劇變,想找些舊物件可真是難」。

陳羽驟然至此,又見到失蹤文物,如墜夢境,心中益疑。

他悄悄打量在坐的客人,人人乍看起來都是儀容高雅美麗,舉止有度。但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正懷疑時,另一桌的黃衣女人卻湊過來,笑嘻嘻道︰「你叫陳羽?長得真不錯,難得心也不錯。年紀也正好與我一個佷孫女兒合得來。席後且隨我去罷?」

另有一個青衣女笑道︰「老家伙也太賊了!一起看中的,憑什麼就要給你家佷孫女兒?也不嫌她太痴憨!我家小妹妹更不錯,還是隨我去罷。」

玩笑間,忽聞環佩叮當,香風襲襲,年輕、年老的女子笑聲摻雜在一起。

一群女子簇擁著頭披紅紗,珠翠明,裙裾搖搖的新娘子出來了。

紅紗下,隱約能看到新娘子低頭含羞的臉,眸如春波,腮凝香雪,朱唇皓齒,即使隔著紅紗,仍有十分嬌媚秀麗,不輸給當世的大明星分毫。

連陳羽都看得一怔,那本自茫然的新郎官更是看得目不轉楮,連腳都快邁不動了。

老翁含笑對新郎官道︰「女婿,這就是我的女兒,你的妻子。快上去攙扶她罷!夫妻倆一起來過禮!」

這個新郎官生得很普通,五官粗糙,舉止粗魯,雙手上都有繭,年紀大約三十多歲,在酒席上輾轉倒酒的時候一直都是神態茫然的。

直到此時听到老翁說的話,他才慢慢地重復了一句︰「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

他目不轉楮地盯著嬌羞的絕色新娘,神態逐漸從茫然轉而狂喜,最後篤定了︰「我的妻子!對,我老婆!」

然後主動地上前去,扶住了那新娘子,目光貪婪地不住梭巡在她的美麗異常的面容上,忍不住隔著紗簾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新娘子嬌呼一聲,愈加羞澀,但並無反抗。

兩人就在老翁的引導下一桌桌地去敬酒,到陳羽這一桌時,新郎已經喝得滿面通紅,新娘子也有些醉了。

新娘過來敬酒時,陳羽忽覺腳背有些發癢。

他低頭一看,駭然看到從新娘子的裙裾下,伸出了一條毛刺刺的尾巴,正好拂過他的腳踝!

他險些握不住酒杯,但新郎似醉如狂,陷入了一種迷蒙之態,只攬著新娘子,嘴里嚷著「我也娶老婆了」雲雲,毫無所覺。

周邊的客人似乎也看到了,卻毫無反應,甚至有半醉的客人還哈哈大笑著指點說︰「文娘道行不到家啊!這才幾杯酒,就連尾巴都藏不好了!」

說這句話的客人臉上現出了幾道跟貓類差不多的胡須,眼楮也已經變成了貓瞳。

陳羽也曾見過鯉魚妖,知道這個世界恐怕不是他想的這麼簡單,此刻一見此景,全明白了。心知不妙。悄悄模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信號!

他只得強自按捺冷靜下來。

等新郎新娘酒過三巡,場中大部分「人」都醉了,都醉得東倒西歪了,開始面貌轉化不似人類。

滴酒未沾的陳羽伏,悄悄地弓著背借著酒桌的遮擋,往門的方向溜去。

他打算溜出門後立刻打張玉的手機或者報警。

手已經模到了門了,嘎吱一聲,門輕輕一響,陳羽剛跨出門一步,身體卻忽然僵住了。

一支十指涂著蔻丹的玉手摁住了他的肩膀。似有千鈞力,使他無法動彈。

容貌嫵媚的黃衣女人似笑非笑︰「陳小郎君,我不是邀請你去作我家佷孫女兒的夫婿嗎?為什麼這樣不賞臉,要擅自離開呢?」

她的紅唇中漸漸長出獠牙,鼻子逐漸突出、隆起,眼楮拉得狹長,其中閃爍著幽綠之光,喉嚨里的聲音也漸漸不似人聲。

整張人臉變成了像是一張似犬類的獸面。它的血盆大口一張一合間,涎水順著獠牙往下滴,腥臭之氣噴吐在陳羽面上︰「難道是讀書人看不起我們獸類,不願為婿嗎?」

「可是不願為婿,又擅闖我們的地方,那就只能,吃掉了啊。」  ,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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