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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百密一疏

「你何須用強?只要言語恐嚇,我妻子如何敢反抗?再說了,你若當真醉酒不醒,如何能從自己房間進入我的房間?」夜鷹早就盤算好了,在這等著他呢。

「這位嚴公子,你到底是何身份,為何只需言語恐嚇,就能讓你等不敢反抗?」葉衡眉頭一蹙,莫非還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

「這位嚴公子,是宰相嚴續嚴大人的二公子,若非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如何敢與他作對?」夜鷹直接拋出了對方的身份。

原本夜鷹覺得,說出這嚴墨生的身份,眾人必然敬畏,誰知道他失望了,眾人的表情更加亢奮起來,好似發現什麼了不得的事物一般。

「嚴墨生,原告所言,是否確實?」葉衡頭痛,這來頭有些出人預料啊。

「確實!」嚴墨生無從抵賴,再說他還想指望這重身份能夠幫他擺月兌這泥潭,自然不會抵賴。

「即使你爹為宰相,本官也會按律審理。說說吧,你是如何進入原告房間?」葉衡深吸一口氣,這麼多老百姓看著,得刷一波名聲。

「回稟大人,在下確實醉酒不醒,對此一無所知。」嚴墨生搖頭,他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如何進入的。

「你來說說。」葉衡指向譚二娘,她作為當事人,必然知曉。

「這位二公子,他敲門,說有生意上的事情相談,妾身沒有多想就開了門。然後他進來就說,我、若是不從,就、就讓我等血本無歸,回了江寧,也永無寧日。妾身害怕,就、只能任他施為」譚二娘抽抽搭搭,將事情說了個大差不差,楚楚動人的表情,當真是我見猶憐。

「大人,客棧的小二可以作證,嚴墨生這狗賊,確實換了房間。」夜鷹拋出最後的人證,朝嚴墨生發起最後一擊。

葉衡宣客棧小二進來,听他敘述了一番,這事的證據就算齊全了。但是葉衡總感覺有些不踏實,這里面有個漏洞,那就是嚴墨生為何被光溜溜抓來此處。

若是嚴墨生不曾醉酒不醒,那麼夜鷹先敲門,到底下這幫看熱鬧的上去幫忙,這之間有不小的時間,為何會未著片縷,這被侵犯的于氏,那可是穿戴整齊了。

葉衡在思量間,眼楮掃到了混在人群中的葉落雪,心下頓時有了決斷。

「茲事體大,將疑犯嚴墨生收監,本官要細細查問,擇日再作宣判。」葉衡說完,就起身離開,自有衙役上前,將嚴墨生戴上鐐銬拖走。

夜鷹有些詫異,原本以為今日就能完事,怎麼還拖延起來了。詫異歸詫異,卻也不敢出聲質疑,只是扶著譚二娘回客棧去。

葉衡直接從後院出去,直接乘馬車往閩國公府去了。

孫宇此刻正在國公府中算賬,新錢的受歡迎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僅是忠勇軍治下,就連其他州縣,都開始流通這種新錢。天下百姓苦劣錢久矣,忠勇軍鑄造的新錢,分量足,工藝好,特別是跟劍州商行有合作的商戶,都開始默認只收新錢。大家都將以前的各式銅錢送去錢莊兌換,作坊沒日沒夜的開工,卻依舊滿足不了市場的需求。

最近一直在想,該去一趟銅礦那邊看看,听說儲量還不錯,但這麼一直偷偷模模的,產量太低。如今算是抱著銅山喊窮,實在是不應該。

「國公爺,刺史葉大人來了。」惡狗

走到書房門口,敲敲門說道。

「帶他過來。」孫宇點點頭,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天下英雄,葉衡這時候過來,必然是看出了什麼。

「屬下見過國公爺!」葉衡進來,朝著孫宇拱拱手,然後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來。

「喝茶!」孫宇指了指他旁邊的茶壺。

葉衡也不拘束,直接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葉大人此來,可有要事?」孫宇放下賬冊,端起茶杯喝一口。

「今天衙門里來了一樁奇怪的案件,被告居然是當朝宰相嚴大人的二公子,此案看似證據確鑿,里面卻有一絲漏洞。原本屬下也沒發現,但是這證據太過完善,本就有些奇怪,細細思量之下,發現」葉衡當即將自己的疑惑給說出來。

「葉大人此來,是想問什麼?」孫宇似笑非笑。

「我在人群中,看見了喬裝打扮的特種營人士,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深意?屬下怕耽誤了國公爺的大計,特意來問問。」葉衡覺得,干脆一步到位,點個明白,省得猜來猜去的。

「此事,是特種營下的圈套,找我備案過的。原本以為天衣無縫,就沒跟你說,沒想到葉大人,居然如此明察秋毫,本官佩服。」孫宇點點頭,這葉衡果然是發現了漏洞。

「國公爺,這嚴墨生,乃是宰相嚴續的二公子,咱們如此做,恐怕會將相府得罪狠了。」葉衡有些不解,這當朝宰相,就算懶得巴結,也沒必要結仇吧。

「你知道這嚴墨生來泉州干什麼的嗎?」孫宇笑笑,他跟嚴續沒什麼交集,更加談不上交情,若不是那天的巧合,指不定就會陰溝里翻船。

對于這種莫名給自己下套的人,孫宇是痛恨無比,必須要將他給打疼,疼到不想再有下一次。

「來做香料生意,這嚴墨生目前還沒有功名,找些門路掙錢,也在情理之中。」葉衡突然發現,這嚴相家,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經商,莫不是跟眼前這位學的?

「呵呵,掙錢不過是順帶,主要目的,是來給我下黑手的,我能輕易放過他?」孫宇搖搖頭,若是正經做生意,他一百個歡迎,就算大宋的權貴子弟來,他也保證賓至如歸。

「國公爺跟嚴相有矛盾?」葉衡有些難以置信,這天南地北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麼就能起了沖突。

「不曾,僅遠遠見過,未曾接觸。」孫宇想了想,好像連話都不曾說過。

「那這嚴相,何以出此下策?」葉衡有些模不著頭腦,對于孫宇這種封疆大吏,肯定是要拉攏,拉攏不成,再行打壓。這彼此之間,尚未接觸,就下這種手段,難不成還想逼國公爺就範不成?

「以本官估計,該是看見這四州之地,繁華似錦,有些忍耐不住了吧。」孫宇也想了很多,唯一靠譜的原因,就是惦記他治下這塊肥肉。

如今孫宇治下四州之地,疆域廣闊,人員眾多,是南唐諸位節度使之最。但如此大的利潤,他們是只能看著,連口湯都喝不到,想必狗急跳牆了吧。

「那這嚴墨生,該如何處置?」葉衡已經知道了孫宇的意思,自然要對嚴墨生下手了。

「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將卷宗都整理好,不要留下把柄。」孫宇決定,必須給對方一個教訓,既然葉衡發現了漏洞,那

就將漏洞給堵上。

梁家大少梁才度,今日在流雲坊等了許久,卻不見嚴墨生,派人去找,卻也只找回他派給嚴墨生用的馬車,至于嚴墨生人去了哪,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原本心中就有鬼,這嚴墨生一失蹤,梁才度整個人心亂如麻,也沒了繼續風花雪月的心情,干脆準備回家,靜等消息。

「喲,孽子,今天回來的倒早。」梁浮正在院子里練習五禽戲,看見梁才度經過,收功奚落道。

「爹,你有完沒完?兒子是有大事在辦。」梁才度頭痛不已,這老頭子說把梁家產業給自己打理,卻又不放心,每日里盯得死死的,這跟他自己處理有什麼區別。

「你能有什麼大事?我就問你,賬簿呢?庫房我去盤過了,銀錢對不上。」梁浮作為家主,賬簿被藏起來了,但是庫房他還是暢通無阻的。如今庫房里碼放的,除了一堆堆新式錢幣,就是銀票,清點起來很方便。

「爹,你就想一輩子仰他人鼻息?」梁才度低吼道,他受夠了,他們梁家為忠勇軍出了那麼大的力氣,到頭來,他爹依舊是個白身,他也是一樣。

他梁才度,自忖飽讀詩書,雖然受限于天分,止步于秀才,但憑借他梁家的功勞,總該有個一官半職封賞才是。

結果他弟弟梁才安,素來不愛讀書,喜舞槍弄棒,進了軍中步步高升,如今已是一員校尉了。雖然他是梁家未來的家主,但是他很清楚,沒有官身的話,這家里以後還是老二說的算。

「怎麼,你小子還想造反不成?」梁浮嗤之以鼻,這大兒子什麼德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嘴上叫得凶,實則根本沒那個膽量,能夠守住梁家的基業,就算燒高香了。

「造反?為什麼要造反?他國公爺不願意賞個一官半職,那咱們就去找別的路子。這滿大唐,又不是他國公爺說了算。」梁才度頗為志得意滿,這天下很大,他爹只知道看著眼下這一隅,若是能夠跳出這個圈子,就能看見更大的世界。

在南唐,比閩國公地位權勢高的不多,但又不是沒有。

「你這孽子,是想找死不成?」梁浮嚇了一跳,說得好听,這不就是要做二五仔嘛。別說在這種層面了,就算是混街頭市井,這種人通常也沒好下場。

「爹,你怕什麼?只要兒子拿到國主任命的官身,他閩國公,還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梁才度就不信了,他孫宇還敢不將國主放在眼中不成?畢竟才幾年光景,如何敢跟朝廷叫板?

「你、你,你找死也別害了家族,你到底干了什麼?」梁浮差點背過氣去,就算給你封個王爺又如何,有個屁用啊,這什麼世道啊?人家那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手下數萬精銳,連南越國都連番吃虧。

至于孫宇沒給個一官半職,他梁浮倒是無所謂,當時下注時就談好了。後來家族子弟也是如願參軍,老二還算爭氣,也算忠勇軍高級將領了,以後混個將軍應該不難,他梁家也算成為將門了。

「我能干什麼?我就托關系混個官當當,不行嗎?」梁才度相信,他抱著的那根大腿,絕對夠粗,等他拿到朝廷任命的那一刻,一定要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你找的什麼關系?」梁浮感覺心在滴血,這混賬不知道干了什麼事,一旦出了岔子,整個家族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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