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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要不,咱們圍而不打?」管清全問道,他可是听說了,這次對莆田縣,就是圍而不打。時間長了,讓對方自亂陣腳,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這樣做明顯比強攻劃算多了。

「不可」

孫宇搖搖頭,將其中緣由緩緩道來。這莆田縣可以這麼干,是因為張碩明顯壓制不住手下人,早晚生變。可陳洪進不一樣,他就是圍個一年半載,估計城里依然如故。他手下那些個將領,可都是一手提拔出來的,其中還有義子,就連親兒子也是在的。

圍困同安縣,風險極大,若是到了明年雨季,必須得撤兵。就靠軍營的那些帳篷,可擋不住如瀑布一般的暴雨,若是對方再趁機進攻,潰敗那是板上釘釘。

這同安縣不僅要打,還要打的漂亮,不然自己如何威服彰泉二州。

半個月後,已然是臘月中旬,就在陳河以為年前不回起戰事的時候,他接到了斥候傳來的消息,劍州軍向西而來。

陳河扶劍立于城頭,雙拳緊握,青筋暴起,目光牢牢盯著前方。整個城牆上一片忙碌,各種防御物資都在抓緊時間搬上來,小型的投石機也在安裝中,這是為了防備孫宇的攻城車準備的。

劍州軍到得東溪前,直接在溪水上架起簡易木橋,大軍有條不紊的渡過溪水。也不知這劍州軍的簡易木橋如何打造的,就連載貨馬車,都能通行無礙。

同安縣城牆,東、南二面,皆是臨著溪水而建,不利于攻城,孫宇帶著大軍渡過東溪,繞道北邊,大軍在同安縣城北門駐扎,準備在這邊硬磕對方。

「惡狗,咱們上前去看看。」大軍開始扎營,孫宇決定去跟城牆上的守將打個招呼,指不定是熟人。

「你們幾個,拿好盾牌,跟我走。」惡狗舉著大盾,右手扛著工匠營最新打造的狼牙棒,比之前的還要趁手三分。雖然尚未經過戰爭檢驗,但是它的威力,絲毫不用懷疑。

惡狗舉著盾牌走在最前面,兩側各三面巨盾,孫宇騎著烈火,朝著城門走去。這配置,除非重型投石機直接砸中,不然肯定沒事。

「賢佷,好久不見了。」以孫宇的目力,自是看得清楚,果然是個熟人。這小子,看見自己還想往後退,躲著自己,如何能遂他的願。

「孫大人,泉州一別,已是一年有余,如今可安好?」陳河沒轍,兩軍陣前,輸人不輸陣,往前走兩步,對著下面的孫宇說道。

「我說賢佷,不如歸順與我,叔父還能虧待了你不成?雖說你的人品堪憂,但是手下還是有點硬功夫的,何必雞蛋硬往石頭上踫。」孫宇看見陳河,就想擺長輩的譜,就算不開戰,也先佔點便宜再說。

「當然可以,孫大人不妨回去,以後我父子尊大人為上,願為大人在此,守住南邊門戶,絕不食言。」陳河也最近經歷了不少,也長進了一些,既然你要歸順,名義上的歸順也是可以的,想奪兵權,那是做夢。

「賢佷有長進啊,頗有幾分你爹的傳承,會玩心眼了。就算我

不來攻,就這一州三縣之地,你又能如何?」孫宇這話,不僅是說給陳河听,也是給城頭其他將士听的,跟著陳氏父子,與自己死磕,沒好處。

「那可不好說,之前大人不過一州四縣之地,還剛剛經歷戰亂,民不聊生,如今不是今非昔比。」陳河還是頗為感慨的,這孫宇不過兩年功夫,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若是拿下漳州,那就是三州十數個縣,算是一個不小的勢力了。

「賢佷此言差矣,叔父我乃是背靠大唐,深得國主器重,這其中差別,非是一星半點。不似你等,就算困守孤城,只會越發虛弱,敗亡不過早晚的事情。若是貴父子願意去南邊漢國,我自當恭送。」孫宇搖搖頭,這陳河到現在還沒看清,若是沒有南唐在背後撐腰,自己如何能做到這些,別看朝廷沒給多少錢糧,可這隱形的好處,那是巨大的。

「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陳河知道他說得沒錯,可他拉起了這麼多人手,不就是為了賭一把。這天下,大戰無數,不真刀真槍打,誰也不知道最後結果如何,這戰爭的結果,可不是完全看軍隊實力的。想當年曹操數十萬大軍,在赤壁不也是倉皇而逃。

「你爹呢,叫出來見見,當年亭峽關一別,本官甚是懷念啊。」既然跟這小子聊不起來,那就換他老子來。

「家父抱恙在身,不勞大人惦記。」陳河才不上當,這廝肯定為了將陳其司賣給他爹。如今這城頭,還是他說了算,肯定不能將這消息傳到他爹耳朵里。

「賢佷,你那兄弟陳其司,被我從張漢思軍中救出來了,我也不多要,還按老價格,如何?」孫宇有些無從下口的感覺,既然見不到陳洪進,那就跟陳河說了。

「荒誕至極,兩軍陣前,豈是談論私人感情的時候。孫大人救下我兄弟其司,本將自是感激,可兩軍交戰,不容情面。」陳河一臉肅穆,先把道德制高點站好了,這旁邊還有同是義子的將領,不能寒了人心。

「可笑,舍不得錢就直接說,撤!」孫宇眼看撈不到好處,先回中軍大帳,看看明日如何攻城。

「各位兄弟,非是我不願出錢,如今正在緊要關頭,不能亂了軍心。家父那邊,還請諸位代為保密。」陳河朝著身旁將領拱手施禮,這事若傳到陳洪進耳朵里,不知道會如何。

眾將面上紛紛答應,至于心底究竟如何想的,誰也不知道。

遠在江寧,皇宮內苑,李煜窩在暖閣里,哪都不想去,外面大雪封城好幾天了。每日里就看看歌舞,寫寫詩詞,端的快活無比,至于那些煩惱,早就拋在九霄雲外。

「陛下,南下劍州的人回來了,帶回了劍州刺史孫大人的奏折。」安近海捧著名義上是孫宇寫的,實際上基本出自徐易之手的奏折,走到李煜身邊說道。

「遞過來看看。」李煜招招手,安近海將奏折小心遞過去,最近李煜對孫宇頗有不滿,那個北宋的使者一直待在江寧不走,等著給說法呢。

「居然如此,竟然是南越國先動的手,打得好。

在兵力遠遜對方的情況下,不僅吞了對方的先鋒,還佔了一城,打出了我大唐的威風。」李煜看得頗為激動,不停拍打桌子,這叫入侵嗎?這叫自衛反擊,看那宋史還有何話可說。

「老安,請韓王入宮,吩咐下去,孤要跟韓王飲宴。」李煜拿著奏折,不停地翻來翻去,寥寥數百字,仿佛看不完似的。自打烈祖之後,這大唐就沒再這麼威風過。

半個時辰之後,韓王李從善跟在安近海身後,殿內的李煜,早已吩咐奏樂起舞,已然先喝了起來。

「臣弟見過陛下。」韓王進得大殿,趕忙俯身行禮,他在路上已經听安近海說了,劍州那邊上了折子,陛下高興得很。

「賢弟過來, 來這坐,孤今日高興,陪我喝幾杯。」李煜臉上已經有些潮紅,現在江寧大戶人家,喝酒都是劍州產的飛天。國主李煜,自然也是如此,而且他喝的都是特供的貨色,每月劍州商行派人直接送到宮里。

「皇兄今日,何以如此高興?」韓王雖然知曉了緣由,卻也只能當作不知,不然就坑了安近海。

「這是劍州那邊上的折子,你看一看,這孫愛卿吶,打仗很有一手嘛,痛快!」李煜將折子小心遞過去,仿佛是什麼不得了的寶貝。

「恭喜皇兄,得此良將,為我大唐開疆闢土,國力必將蒸蒸日上。」李從善看完,也是高興得很。原先還擔心北宋給的壓力,可如今明顯是南越國不佔理,還吃了虧。

「都是賢弟慧眼識珠。」李煜又喝了一口,這滋味,那是極好的。身為一國之主,開疆拓土的功勞,誰不想要,哪怕只是一縣之地,那也是了不得的功績。自打江北六州丟了,南唐的軍隊就仿佛被打斷了脊梁骨,如今雖然是小勝一場,宣傳得好了,也能起到很大的效果嘛。

「皇兄這是哪里話,臣弟不過舉薦一二,最後可是皇兄親自任命,此事臣弟不敢居功。」李從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在皇兄面前,無論如何也不能居功,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賢弟莫要謙虛,明日往鴻臚寺走一遭?」這北宋使臣還在鴻臚寺等著回復,作為宗主國,隨便派個人過去,也不太妥當。

「皇兄放心,臣弟明日親自走一趟。」北宋的來使,他們都認識,當年趙匡胤篡位之後,來南唐宣讀詔書的就是他,此人名叫竇儀。翰林學士不過是竇儀的一重身份罷了,他還是端明殿學士兼任判大理寺,算是除了宰相之下,數得著的高官了,而且因為博學多識,特別為趙匡胤所敬重。在趙匡胤的眼里,治理天下,終究還得靠這些讀書人。

「賢弟啊,你說咱們該怎麼封賞呢,這事有點難辦啊。」這孫宇年不過雙十,總不能就封王吧,而且現在他已經沒有封王的權力了,就連晉江王留從效,那王位也得經過北宋認可才行,那位是皇帝,才有封王的資格,他最多能給個國公。可二十歲的國公也不行啊,以後再立功怎麼辦?他算是知道以前那些皇帝,為何忌憚那些能打的手下了,主要是最後賞無可賞,自然容易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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