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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清源內戰

「怕什麼?明日你帶好人手,看我手勢行事。」陳洪進正色說道,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得搏一把,這種好機會,不常有,錯過必將遺憾終生。況且自己帶著這麼多人手來此,就這麼灰溜溜回去,士氣打擊也太大了。

如今自己佔優,那是因為有陳家在後面不惜血本砸錢,不僅人馬多,帶甲之士也遠超對方。可若是讓張漢思上位,那三家肯定要去抱大腿,此消彼長,一年後,孰強孰弱,恐怕得換個位子了。

「明日都做好準備,隨時待命!」張漢思回到軍營,朝著一眾將士吩咐道,也不知道明日到底是個什麼結果,反正做好準備就行。

「喲,張副使,來得挺早啊。」陳洪進巳時二刻出得軍營,今天帶了數十精騎,以備不測。

「陳大將軍,你也差不多。」張漢思看見陳洪進攜帶的人手,再看看己方,好像稍微少了點,但是也不礙事,離軍營不過片刻距離。

打完招呼,倆人也不再多言,就在城下靜靜等候。

巳時三刻,留紹錙帶著一眾泉州大小官員,登上城頭。看了眼身後的大小官員,留紹錙頗感無奈,自己多番問計,沒一個敢說話的,都說但憑自己做主。如今只能按照父親的計劃來辦,至于結果,那就只有天知道。

「臣清源軍統軍使陳洪進,見過小王爺!」陳洪進眼尖,剛看見眾人簇擁一個小孩到得城頭,就知道正主來了。立刻下馬單膝跪地,雖然往日沒怎麼打過交道,也想盡量挽回一二。

「臣清源軍統軍副使張漢思,見過小王爺。」張漢思也趕緊下馬,陳洪進這小子拍起馬匹,還是比自己快一截,怪不得能始終壓自己一頭。

「都起來吧,父王剛剛過世,本該過些日子再議定。既然二位大將軍心憂地方,紹錙決定現在當場宣布。」留紹錙看見倆人虛偽的表情,本想奚落一番,可為了自己今後的日子,只能忍了下去。

「臣、洗耳恭听!」倆人對視一眼,接下來就是激動人心的時候,到底誰才能名正言順,得此大位。

「父王遺命︰統軍副使張漢思,勞苦功高,晉升清源軍留後,統領清源軍大小事務。清源軍各級將領,務必遵其號令,保境安民。」留紹錙閉上雙眼,這話一出口,清源軍的基業,與自己就再無半點關系。這可是百官面前,宣布的留從效遺命,從今天開始,張漢思才是正統的清源軍節度使。

「臣、叩謝王恩!」張漢思猶如吃了冰鎮西瓜,從頭頂爽到腳底,這大熱天的正午,滿身甲冑也不覺得熱了。

本來單膝跪地的陳洪進,朝著後面打個手勢,突然翻身上馬,帶領一眾精騎朝著張漢思撲去。數十柄明晃晃的長刀,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陳洪進剛發起沖鋒,張漢思就從美夢中醒來,這狗日的陳洪進居然狗急跳牆,在

親兵的幫助下翻身上馬,朝著營地跑去。自己人少,硬拼肯定吃虧,先回營再說,自己佔得大義,遲早要他好看。

兩方相距不過十丈,張漢思剛開始策馬回返,陳洪進就已經殺到,雙方騎兵瞬間戰斗在一起。張漢思在數名親兵護衛下後撤,其余騎兵攔住陳洪進一行。雙方騎兵就在泉州城下爆發了激烈的沖突,陳洪進兵力佔優,殺得張漢思手下騎兵節節敗退。

陳洪進意圖繞過阻攔,截殺張漢思,奈何被對方騎兵擋住,雖然一刀結果了對方,可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張漢思被出營接應的騎兵包圍,再無機會。

「給老子砍死他!」眼看留下來阻攔的騎兵,被對方砍殺大半,張漢思的心在滴血,那是自己好不容易培養的精銳,在這閩地,每個騎兵都是天價。

數百騎兵頓時傾巢而動,朝著陳洪進方向圍去,意圖將陳洪進圍殲在此。

陳洪進軍營也沒閑著,數百騎兵在陳河的帶領下,朝著張漢思騎兵撲去,雙方騎兵總數接近,可謂旗鼓相當。好個陳洪進,絲毫不亂,他對自己兒子有信心,只顧帶著騎兵繼續圍殺張漢思精騎,意圖將他們全部留下。

沒有任何的花哨,兩股騎兵猶如兩道洪流,義無反顧朝著對方沖去。陳河長矛急刺,當先將一人挑于馬下,另一邊陳洪進也沒閑著,已經親手斬殺五名騎兵,陳氏父子的凶悍可見一斑。

騎兵鏖戰在一起,步兵也沒閑著,雙方的重甲步兵從各自軍營走出,朝著對方而去。

「撤!」陳洪進砍翻一人,對著正在沖殺的陳河喊道。此地狹窄,一旦重甲步兵出動,騎兵就再無施展的余地,當即帶著一眾騎兵後撤,陳河也不戀戰,虛晃一槍,打馬而去。

張漢思手下的騎兵將領也不追擊,後面都是重甲步兵,陷進去,就出不來了。

剛剛騎兵交戰,不過兩柱香的功夫,雙方在城下就丟下過百具尸體,慘烈的狀況看得城頭一眾人心驚膽顫。留紹錙很害怕,第一次看見這種場景,想走,卻又丟不起這個人。

雙方重甲步兵在相距不足百步的地方停下,最前端清一色大盾,雙方各自排兵布陣,強弓勁弩全部到位。

張漢思面沉似水,剛才騎兵交戰,他吃了大虧,一大半死的都是他的人,接近一比二的戰損,簡直奇恥大辱。

「陳洪進,你當真要犯上作亂不成?」張漢思對著前面喊道,兩軍交戰,首在攻心。如今得到晉江王遺命得是自己,這大義得站穩了,先給陳洪進扣個犯上作亂的帽子。如今自己貴為節度使,總算比這陳洪進高上一頭。

「什麼遺命?我懷疑你挾持小王爺,假傳王命,陳某不服!」陳洪進听見張漢思的大嗓門,莫名心虛。自打上次在亭峽關吃了虧,兩軍陣前听見有人喊自己名字,總是要不自覺模模褲腰帶。

「王爺尸骨未寒,你就不怕遭雷劈麼?」沒見過這麼死不要臉的,沒傳給你,就是假傳王命。如果老子真有那個本事,早就進城了,何苦等你來搶。話說這小王爺也不是個省心的,早點將遺命給老子,也就沒這事了,非要等到陳洪進糾集大軍前來,兩軍陣前宣布,這不是給老子找事嘛,等料理了陳洪進,再尋他晦氣。

「彼此、彼此,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陳洪進絲毫不怵,大家都不干淨,成王敗寇罷了。這亂世紛紛,誰上位不是靠刀槍殺出來的,難不成還真以為一道看不見模不著的遺命,就能讓自己俯首稱臣不成?

戰鼓雷動,雙方大軍緩緩靠近,及至五十步時,箭矢鋪天蓋地。雙方打頭陣的都是重甲步兵,傷亡倒是不大,不過這陣勢,將城頭上的眾人嚇個不輕。

「壓上去!」陳洪進騎在馬上看了一會,這樣打到天黑也沒大的意義。相比張漢思,自己補給路線要遠得多,而且這泉州城,指不定就開門放他進去,那自己就麻煩了。他張漢思拖得起,自己拖不起,此次來得及,隨軍糧草輜重不足。

「其司,你們幾個一會帶領刀斧手待命。一旦有機會,立刻殺進去。」陳洪進這次將自己的一干義子都帶著了,陳其司因為沙縣被俘那檔子事,自覺對不起陳洪進,自告奮勇加入刀斧營,這是陳洪進麾下最精銳的一批人,也是陣亡率最高的。

清源軍作戰,重甲步兵跟刀盾營居前,弓弩兵緊隨其後,一旦撕開缺口,就是刀斧手沖入敵方陣營砍殺。刀斧手通常又被稱為跳蕩兵,身著輕巧皮甲,僅胸口一塊護心鏡鐵制,為的就是減少負重,快速移動。士兵皆身強力壯,雙手持大刀或重斧,全力劈砍,就算身著重甲,重擊之下,也要受內傷。但是因為防護不足,往往成為對方長槍的重點招呼對象,這種戰爭規模,死傷大半都是正常。

兩股鋼鐵洪流迎面踫上,戰事瞬間陷入膠著狀態,雙方都是重甲步兵,移動緩慢,每殺傷一個敵軍都異常艱難,比拼的就是意志。

雙方都搭起簡易高台,陳洪進跟張漢思都立于高台上,不停下令,傳令兵在大軍中飛快穿梭,調動陣型。

重甲步兵體力消耗極大,不能久戰,陳洪進調動不歇,不停補充兵力,讓對面的張漢思疲于應對。

「就是現在,刀斧手出擊。」陳洪進看見對方防御出現了漏洞,其中一處重甲步兵明顯不足,當機立斷。

接到命令的陳其司,一馬當先,朝著目的地沖去。陳其司現在也將武器換成了大斧,自打上次被程鎮北一斧劈成重傷,回去就苦練不輟,如今總算能夠揮灑自如,不過以他的體格,跟老程還是有明顯差距。

陳其司高高躍起,一斧朝著對方的重甲步兵頭目劈去,此人發現不妙,想要躲閃,卻難以移動,只能舉起長刀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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